第22章(1 / 1)

仍然可以看见她的脸颊睡得泛红。她的头发蓬松,衣衫打褶绉起。要不是满脸怒容,她看起来倒是一幅很可人的画面。

“我自己也有需要,”她喃喃说道。“我得先解决自己的才能管你。”见他没有立即响应,她又补充道:“而且要私下解决。”

“当然。”他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他朝夜壶指一指,然后转身走向门口。“动作要快,瓶子里有水。”

她没有谢他,他也不期望她道谢。然而他感觉失望倒不是因为她不知感谢,而是他想再听到她的声音,那种充满女性温暖的撩人低语,即使她只是再骂他一句也好。她的声音里有一种使他兴奋的成分,虽然他不希望她对他还有更多影响力,但某一方面的他又无法抗拒。

他想要听她在他耳边呢喃、想要她睡眼惺忪地躺在他身边,倚偎在他的怀抱中。

他告诉自己,这是疯子才会有的愚蠢欲望,一面打开门走出去,将身后的门带上。然后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期待自己的脑筋恢复理智。让一个女人主宰他的思想是极大的错误,让一个把他当成不共戴天之敌的女人如此更可能致命。

营地周遭其它的人都在伸懒腰、打呵欠,逐渐清醒过来。夜班与早班的守卫已经换过,修筑城堡的工人也开始起床准备上工。一切都没有改变,他向自己保证着。而且现在,多亏昨天那项大胆的掳人行动,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借着绑架克莱的侄女,他已经为大家换来额外的安全。他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让城堡的第一道墙完工。虽然韦尔斯人一定会设法恫吓他,但只要他能保障她的安全,就确信他们不会贸然地直接攻击营地。

兰德看到奥朋脸色不佳地往这边走来,他的得意感开始消褪了。

“谁要煮饭?”还没走到兰德面前,奥朋劈头就问道。“那个女人没有来,厨房里的火也熄了。”

罗爵士像一道阴影般地跟在后面,脸上也尽是忧虑之色。“葛蕾没有来。你想她不会碰到什么坏事了吧?”

“她不会来了。”奥朋断然地说道。“她们不会有人来的,因为那个该死的韦尔斯人不会准的。”

罗爵士脸上的皱纹加深了。“你怎么能确定?”

“我非常确定。是不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被那些韦尔斯女人弄昏了头?”

“她们不来也是因为我的命令。”兰德说道。“我告诉克莱说,裘琳在这里当人质的时候,除了纽霖以外,我不让任何人来去。我们得自己做饭,我们以前做过,当然可以再做。”

那两个人瞪着他,彷佛被宣判要接受死刑一样。“她怎么样?”奥朋问道,同时用拇指往兰德的房间那边比着。“为什么她不能为我们做饭?”

“我有别的事让她做。”

奥朋的脸上现出狡色。“我看不出那会影响她给我们做饭。”

罗爵士关切得下巴彷佛要掉下来了。“你让她做什么事?”

“晚上的事。”奥朋抢先兰德回答道。

“我没有碰她。”兰德发誓道。虽然我但愿如此。

“你也最好别碰。”罗爵士率然说道,通常他只有在谈到建筑之事才会这样。“她是人质,族人。你对她的叔叔是这么说的。”

“我也是当真的。”兰德咬牙

说道。他怒视着两个人。奥朋肚子饿的时候可是会变得像一头熊一样。他要女人下厨,兰德知道除非奥朋喂饱了肚子,否则就会一直来烦自己。至于罗爵士,他的道德观念极强,不容见到女人受到伤害。并不是说兰德有心伤害裘琳,但他怀疑这位总建筑师会明白这一点。

说不定这样最好,兰德看着两人充满期待的眼神时,心里想道。如果裘琳一整天都忙着,就比较不可能试图逃走。

但那样他就不能独占她了。

他考虑了一会儿。然而他还未回答奥朋,门就突然被推开,撞到了他的背部。

“噢!走开,你这大白痴!”

裘琳走出来,头发还没梳,脸上的水也没擦干。她不再像刚睡醒时那样脸颊泛红,声音也失去了那股磁性。但即使她看起来苍白又尖酸愤怒,却仍使兰德所有的感觉都苏醒了。

“我拒绝让你们好像把我当成不在场一样地谈论我。”她双手插着腰说道。

奥朋坚持要知道。“妳会做饭吗?”

“我做饭的能力还算普通。”她冷冷地瞪兰德一眼,然后又补上一句:“比我洗衣服、补袜子的能力好一点。”

(bsp; “那就来吧。”奥朋说着,拉着她就要往厨房走。

“等一等!”兰德也抓住她,她夹在两个人之间,彷佛两只鸟在争食一只美味的虫子一样。他不希望让别人分享她,至少目前还不要。但不幸的是,她知道这一点;如果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光芒是表示这个意思的话。虽然她是他的人质,却不能阻止她惹麻烦。而能够对这些男人造成最大影响的,就是食物的问题……尤其是食物的质与量的问题。

虽然他很想掐死她,但他知道那样也没什么好处。她决意要对抗他,要想尽办法矮化他。以他的立场而言,他当然也想还治其身。但是做一个好领袖的条件不是要情绪化反应,而是要知所进退。现在显然是该退的时候。

“我让她去做饭,但首先她与我之间有一些问题必须先澄清。”

他放开她的手腕,她立刻也把另一只手由奥朋的掌握中抽回。她看着兰德。“什么问题?你要我帮你梳头吗?」她问道,而且口气尽量表现得很无辜的样子。她眼中现出笑意……

是在笑他。

现在要提醒她谁才是这里的老大。他转身对手下说:“她待会儿就会过去。奥朋,告诉你的属下说早餐会延后一点,但一定会有的。罗爵士,也把同样的话告诉你的工人。”见他们并没有立即走开,他扬起眉毛说道:“快走开!”

裘琳试图跟他们一起溜走,但他的靴子定定地压在她的长斗篷边缘,使她无法行动。“妳不行走,还不行。”

奥朋咧嘴笑了。他已经达到目的,于是大步朝着众人围绕的空厨房走去。罗爵士则不甚确定兰德对裘琳打的是什么主意,但看见兰德又狠狠地盯他一眼,他也只好离开了他们。

终于只剩下兰德与她两个人了。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完全独处,在空敞的营地上,如果有心的话,每个人都可以看见他们……而且今天早上似乎每个人也部有此打算。兰德唯一的冀望就是至少别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他压低声音,冷静地说:“别太得意,裘琳,妳只不过赢了这一场小仗。事实上,妳

连这也没嬴。妳本来只消问我,我就会答应让妳去厨房的。”

她脸上的得意之色消失了,而他不禁怀疑是为什么。她从不想下厨,不想冒着热气为这么多男人辛苦煮饭。她只是想反抗他,并未料到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会很得意地提醒她这一点。

“早餐的稀饭已经够了,把它热一热就好好地吃吧!我会再派人去帮妳和阿杜做午餐。

有很多鱼,可是我怀疑妳会想要烧鱼。”

她怒视着他。“你相信我不会对你们下毒?”

要是她此时穿的是上好质料的衣服,头发是仔细梳拢的话,她这种高傲的模样倒挺像一个女王,或者至少像一个贵妇。当然会跟宫廷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一样。但现在她身上的朴素斗篷和松垂在腮边的发丝,只能提醒他她是韦尔斯人。她并非没有价值,但朝廷也绝对不是她待的地方。

虽然要他很不情愿承认这一点,但把她嫁给杰柏是对的,那是唯一合理的解决之道。然而这个认知却在他心头形成沉重的负担。

他用严肃的语气回答道0妳不会毒死我们的,正如妳叔叔不会攻击我们一样。因为后果将太严重了。”

“万一我只是毒死你,就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只有你一个人遭殃而已。”

「妳不可能毒死我们全部的。”他说道。“可是我警告妳,裘琳。要是我有一个手下吃了妳的东西以后生病,妳的族人就会付出代价。遭殃的会是你们的村民。”

他们彼此怒目相视着。她是否真会尝试这个愚勇的计划呢?兰德可不想冒险。“妳要在我的面前先尝尝妳自己做的东西,其它人才可以吃。”

她耸耸肩,但并未完全掩饰对他的厌恶。“随你所愿,我的大爷。”她故作轻蔑地称呼他。她转身要走,可是他又把她抓了回来。她回眼瞪他,一副准备还击的样子。然而他们俩现在离得太近,两张脸距离只有几寸,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越来越强。

“还有一件事,裘琳。等饭做好以后,妳就回我的房间来。我要洗澡,头发也需要剪一剪。”

他感到她修长的手臂好温暖,她的眼睛又大又蓝。他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她皮肤上的肥皂气息,以及体热都传到他的每一种感觉之中。她说:“如果你以为那样可以受女人欢迎,就是在浪费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谢谢妳。”他说道,故意曲解她的语意。“可是我相信永远都会有改进的余地。”

“特普辛,”她咕哝道。“意思是蠢蛋。”她故意用甜蜜的讽刺口吻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兰德不甚情愿地放开她。要是在别处,他就会用吻使她那张利嘴安静下来。他会迎战她的挑舋,直战到力竭方休……而且他知道会上于何时,要是换到别处:在他的床上。

但还有其它他无法逃避的顾虑。如果把她弄上他的床,赌注会太大了。他当初并不是很甘心地到韦尔斯来,却也是有心要尽旦里利用这个机会。他要建一座坚固的城堡与传承,使国王对他的亏欠更多。裘琳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只是对他弟弟的一个诱饵而已。他必须记住这一点。

然而他禁不住要想,上次在那块空地上,他应该乘着还有机会的时候占有她。他实在太傻了,只因她是一个没有

经验的处女竟然就罢手。她那时可是心廿情愿的,那样应该就够了。现在……现在恐怕他、水远都得对这个他弟弟的准新娘空淌口水了。

他看着她僵挺着身子走向厨房。围观的人往旁边站开让她进去,没有人对她口吐粗话,也没有侮辱性的暗示。虽然他们渴望女人的陪伴,却对食物更感觉饥渴。

(bsp; 等她完全进入厨房后,他才吁一口气,转身走开。“特普辛。”他重复着她刚才骂他的这句话。碰到柯裘琳的时候,他的确是一个蠢蛋。她把他的智慧与理性都夺走了。

但再也不会了,他这么告诉自己。这样是最好的作法,让她在厨房里忙着。要是她一直待在他的房间里、待在他的床上,他、水远都会一事无成。

然而,在他刻意不吃早餐,朝着新建的城墙走去时,仍旧无法摆脱萦绕他脑海中的裘琳身影;裘琳为他洗澡、裘琳俯在他身上、裘琳为他剪着头发,她的手指穿梳过他的……

“特普辛。”他打断思潮,再度骂着自己。“特普辛。”

谁是蠢蛋?数个小时之后,裘琳问着自己。她准备了一道简单的稀饭当早餐,紧接着就开始炖鱼。阿杜已经跟葛蕾学会不少,就接手负责烤面包。现在,午餐吃完了,碗盘丢给一个扭到脚而无法工作的工人去洗,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然而她仍旧在厨房里面逗留。她又热又累,也迫切需要把自己好好清洗一下。但她不想回到兰德的房间去。万一他在那里怎么办?

她舀起一杓清水,喝了一大口。然后她把剩下的水洒在一块干净布上,尽可能地擦着睑和颈子。她的头发乱成一团,辫子散了又重梳起来以免妨碍工作。她没有头巾,连围裙也没有。她只好扯一块粗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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