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她舀起一杓清水,喝了一大口。然后她把剩下的水洒在一块干净布上,尽可能地擦着睑和颈子。她的头发乱成一团,辫子散了又重梳起来以免妨碍工作。她没有头巾,连围裙也没有。她只好扯一块粗棉布将就着保护裙子,然后把袖子卷高一点。

厨房的工作很辛苦、很热,而且……到头来……也是最好的方式。她绝少有时间去担心兰德的事,不过她注意到他并没有到厨房来,没有吃早餐,也没有吃午餐。还威胁说要看着她先试吃她做的食物呢!

可是他为什么要避不见面呢?

她暗自把这个念头甩掉。她为什么要在乎?她并不担心他会饿死,他的手下可能会送食物去给他吃。

她不在乎他为什么避开,她一面把布拧干挂在厨房一角,一面这么告诉自己。她需要思考,而她知道如果他在周遭,她的脑筋就会像浆糊一样,就会变成刚才自己骂的蠢蛋。所以尽管她殷切盼望离开这间过热的厨房,却不愿意让把她掳来的人知道她的工作已经做完了。

她靠着窗边,望着外面的天空。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把散乱的思绪整理好。她须要思考与计划,她更须要逃跑。

她手撑着下巴。要逃跑会很难。即使她并没有真的被锁在监狱里,但身为这个营地里唯一的女性,使她更容易引人注意;每一个英格兰人都知道她的状况,每一个人都会注意她的动静。

那不表示她不该尝试逃跑,如果正好有机会送上门。那表示她必须考虑其它保障她自由的方法……尤其如果兰德决心要把她嫁给他那个弟弟。

想到这个就令她生气。那个人好大胆!他怎能一会儿要诱惑她,一会儿又打算把她送给他的弟弟?那个恶徒!毫无疑问的,他与他弟弟都是一丘之貉。自以为是的大蠢蛋,以为没有女人可以抗拒他们。

她的愤怒随即变成恐慌。老天爷,万一那个弟弟也跟兰德一样迷人怎么办?

她沉默地坐在那里,心里却被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得发抖。如果兰德逼得太紧,她恐怕自己就会依顺了他的要求。然后她会怎么样呢?她真的要就此成为兰德的弟媳妇吗?

恐慌却也加强了她的决心。她必须逃跑!但怎么逃呢?还有,那个杰柏什么时候会到玫瑰崖来呢?

她立刻坐直身子,屏住呼吸,一个念头突然在她脑中成形。如果她无法逃跑,说不定能说服那个傲慢的家伙把她放走。

他把她掳来当人质。为什么她的叔叔不能也玩同样的游戏呢?为什么她叔叔不能伺机等着费杰柏来,然后掳人?

费兰德当然会放了她来交换他那位宝贝弟弟。

第一部 第十三章

费杰柏皱眉看着手中的羊皮纸。他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玩的女人也超过了他平常所能应付的量。他的头疼痛不已,身体僵硬,而且他也担心。不过是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他的命根子很可能有一天会因为使用过度而断掉。而现在太阳才升起到一半,他竟然被一封毫无道理的信叫了起来。

他将眼睛由浮动的墨水字上移开,看向疲倦的信差,这个小小的动作就使他的头痛得挤出苦脸。“他为什么要改变心意?我哥哥为什么要我尽快赶到韦尔斯去,而以前他还命令我留在伦敦?”

那个人耸耸肩。“我不

能说,大爷。可是我已经奉他的命令,以破纪录的时间一路骑到这里来。我们必须今天就动身。”杰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个人不安地将身体重旦里换到一只脚上。“这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大爷。我得尽快休息一、两天。”他低声说道。

“他要我今天就走?”

那个人点点头,看见杰柏突然站起来,他紧张地退后一步。好像他除了站在那里之外,还能够做些别的事一般,杰柏想着,身体摇晃了一下。他咕哝道:“把我的侍从叫进来,然后你在外面等着。”

门关上之后,劳伦听杰柏之命站在那里等着。“我们明天出发到威繄去。帮我准备洗澡……再找一个女仆来,以防我淹死在澡盆里。然后带外边那个家伙去厨房把他喂饱,给他酒喝……最好的酒。”想到自己要骑在马背上,而酒精仍在血管里作祟,他不禁揉着脸,忍住一股作呕的感觉。“尽量设法套出我哥哥那里到底在搞什么,查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快就改变了心意。还有,把那个壶递给我……”

劳伦在他呕吐之前走了出去。杰柏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到了壶中,心里怀疑着为什么那个人还要留下来为他工作。

不过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兰德改变心意的真正原因。然而,不管劳伦打听到什么,也部无法阻止杰柏到韦尔斯去。要是运气好,等他抵达韦尔斯的时候,地就已经清醒了,头也不再痛了。

在哥哥那里就不能喝这么多的酒,不过杰柏倒不会后悔。但他又发觉那里也不会有女人,这个想法使他紧张了。

他用喝剩的酒漱漱口再吐掉,然后用袖子擦擦嘴。那里不会有英格兰女人,但会有女人。虽然她们可能不会说他的语言,但他已经学了一点她们的话。再说,有一种语言是每种人都会说的。

韦尔斯女人,他想着。反正他已经厌倦了英格兰女人,不管是出身贵贱都一样。一个性感的韦尔斯女人,越想越不错。

他环视四周,小心地伸一下懒腰,把头左右偏一偏。

“劳伦,我的洗澡水呢?”他吼道,随之而来的头痛又让他身体一缩。无论如何,这一点点痛能够把一个骑士怎样呢?今天下午他就又会生龙活虎了。兰德把他找去绝不会失望的,杰柏在心里发着誓。这次他要向籣德证明自己的价值。他对自己做一个鬼脸,然后抓抓肚皮。他会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人。

设法对抗兰德是一件事情,但要裘琳付诸行动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一整个下午她从一个计划考虑到另一个计划,从一种可能研究到另一种可能,结果她只确定一件事:如果她想知道怎么样有助于逃跑,就必须冒着直接受到伤害的危险。她必须去勾引兰德,而不是避开他。她也必须让自己脑筋清楚一点才行。

“他是英格兰人,而我恨所有的英格兰人。”她一再提醒自己,把这句话像祈祷文一般念着。“他是英格兰人,我恨他。”她看见他与罗爵士走在一段将的预定地,那里目前只是一段壕沟……却比其它部分都更接近森林……她决定将计划付诸行动。

“等一下。”看见她打开门溜出厨房时,阿杜对她喊道。但裘琳不理他。然而她并没有直奔兰德。如果可以知道他有多快能注意到她,那一定很有太息思。

的确非常快。她还没走到半完工的麦酒屋后面,就有

个拉着一车鹰架支柱的士兵叫了出来。“嘿,小姐。妳得留在厨房,不然就留在兰德爵爷的房间里……”

她不理他,就跟刚才对阿杜一样,继续大步走过去,就好像在自己的土地上一般……事实上这里的确也是她的土地。

那个人喊道:“等一等!”

她由眼角瞥见兰德看过来。她离林子还不够近!跑不过他,而且还有一批搬运石头的工人正挡在她的路上。不行,她今天还不会尝试逃跑,但他不必知道这一点。

她加快步子,仍然一面看着兰德。一直等到他坚定的跨步变成了跑步,她才转往他的方向。他停下了脚步,她故意走到他面前。

“妳以为妳要到哪里去?”他挡住她,双臂抱胸站着。看他一副大男人的傲慢样子,她想着。她面容平静地迎视怒目相向的他。

“怎么,我想找你呀!不然还有什么会引诱我离开你们厨房里的工作?”

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他笑了。“是妳选择要在那里工作的。”

“不错。我还能有什么选择?窝在我的单人监狱里帮你补袜子吗?”

“不一定是单人监狱。妳只须求我,我就会很乐意加入妳。”

“求你?”她忍住与他顶嘴的冲动,因为她知道他最高兴看见她生气。她双臂抱胸,模仿着他的站姿。“如果我必须扮演人质的角色,等你们把这些丑陋的墙盖好,你应该至少能让我舒服一点。”

“我的房间还不够舒服吗?”

“你的房间是设计给男人用的,不是给女人的。”

他又笑了。“如果妳想睡我的床,只要开口就行了。”

她真想一耳光甩掉他睑上那狡猾的表情。“我要有衣服换、有我自用的梳子,还有一些让女人比较舒服的小东西。”

“我明白了。”他上下看得她,从头到脚来回审视着,看得她手臂舆肩膀直起鸡皮疙瘩。

“你现在就很可爱了,裘琳。如果你再……”

他的磁性声音渐渐小得听不见了,接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裘琳简直无法呼吸。他为什么一她转开头,提醒自己他是她所憎恨的敌人。她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恐怕你对我她怒视着他,沉默许久之后,他用力吐口气。「不错,是我弟弟。」他停了一会儿才又派人传话。这样对她没有好处。裘琳望着介于玫瑰崖与柯岩村的森林,风中夹带着初春的气息,还有森林与其中生物的气息。她早已把这种气息视为理所当然,但如今却不再如此。“我要写一张单子吗”

他哼出一声笑。“然后写一些我看不懂的讯息?我想不必了。只要跟我说你要什么,我就让人传话过去。”

她暗自申吟一声。那样对她有什么用?然后她满怀渴望地看着心爱的林地时,竟然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瞄一眼兰德,可是他在注意她。她假装叹口气,又朝林地那边望过去。

是他叔叔的人吗?是有人来救她了吗?

冲动至余,她走进墙边,这座墙此时祇不过到她臀部高,但却比她的身高宽。“让我想一想。”她低声说道,尽可能拖延着时间。她在墙边停下来,感到他离她左边不到一臂之遥。她望着森林。“我需要一件干净的内衣,”她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在哪里?“干净的袜子。

”是她想象有人在动的吗?

然后有人在冬青树底下摇着枝子,她松了一口气……却又立刻害怕起来……她看到的是蓉雯!

“干净的袜子。”她重复一遍,眼睛望向别处,然后又望回立青树那里。蓉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葛蕾为什么不把她留在村子里?不过话说回来,蓉雯似乎向来不听她母亲的话。

“还有什么?”

裘琳吓一跳,惊觉掳她来的人还伫立在旁边。然后她紧张地瞄他一眼,他用好奇的表情看着她。要是他发现那个孩子怎么办?

她立即想到了答案,很简单也很令她惊讶。他不会伤害蓉雯的,裘琳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如此相信这一点,但她就是知道他不会。她为那女孩担忧的心情顿时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狡诈的心意。“似乎我们有了一位访客。”她指着那孩子的藏身之处。

他的注意力立刻移到林子那里。他的战士本能迅即显现出来,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准备着随时放手一搏。他没有动,连稍移一下都不曾。然而裘琳感觉得出他的紧张,彷佛那是一种可触及的感觉一般。

“回我的房里去。”

她狡笑着。“会不会是我的同胞武装起来救我?”

他立刻将她扯到身后,拔出腰侧的佩剑。那金属碰撞剑鞘的声音把她仅有的一点幽默感驱散了。“只是蓉雯而已。那个小女孩,你知道她的。”

就在这时候一块石头掠过空地,碰到墙上之后落到了地上,但随即又有一块石头丢了过来。

“把她放了,你这只猪!”那个尖锐的声音用韦尔斯语喊着。“你这坏蛋里的坏蛋….放她走!”

他紧张的情绪消失了。她感觉他放松了剑 柄,抓着她的手指也松了。这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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