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还没吃饭?”安宸毫不避讳,径自迈到两人身边,看看姜莞尔又看看仲流年,苦笑一下,“你们约好了?”

姜莞尔抬起头望着他,犹豫着喊了一声:“安宸……”便没了下文。仿佛没看到那副为难的表情,安宸笑的轻松了些,转身问仲流年:“我和她很久没见,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们叙叙旧?”

仲流年闻言有些讶异,再看看一言不发面色通红的姜莞尔,心中略有不忍。虽然明白,这很久没见也久不到哪里去,男人还是点点头,有些口是心非的说:“我也不是她家长,你们的事情自己说。”这么应着,却已然退回到了人群之中,随便解释了些什么,就带着几位面露疑色的男人继续朝门口走去。

经过姜莞尔的时候,甚至都没再看一眼。倒是其他人大大咧咧的打量着她,表情饶有兴味。

姜莞尔和安宸面对面站着,彼此都没再说什么,应是过了许久,安宸叹一口气,望向大门方向的视线始终没有收回来:“你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她以点头代替回答,望着他仍然不说话。从小她便这样,犯了什么错不敢直接跟爸妈说,先跑到安宸面前一脸委屈沉默到底,他的心总是一下就软了,天大的麻烦接不过来也要同她共担。

此刻不是她有心炮制,只是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安宸的目光,一接触到那张不曾长大的脸,顿时就穿越了层层的时光再次原谅了她。

也许真的是习惯了,包容她,从来不计条件。

男人又叹了一口气,挑挑嘴角万般无奈的说:“你啊。”

他们仍是吃西餐,也许真的在国外住得久了,安宸的胃,也不习惯米饭炒菜之类的东西。而他若问姜莞尔,姜莞尔定会毫无主见的回答:“我吃什么都无所谓。”

女人心不在焉的切着牛排,蜜汁晶莹闪亮,看上去诱人得很。她坚持要烤到九分,肢解的时候格外困难,每切一刀,餐桌都会微微颤动。

安宸把刀叉一撩,探身问:“我帮你?”

姜莞尔愣了愣,抬脸笑笑,摇头。

男人索性放下了食具,双手搭在餐巾上,专注看着她手下的动作。直到她往口中送了一块,才开口说:“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说,你和仲流年的事?”

太甜,女人小心嚼着嘴里的食物,这么想着,却又吃了一口。舔着唇边浓重的滋味,她缓缓的说:“我们的事情,说来话长。”

安宸眼波一动,想说我知道,我早就猜到,却只是淡然回一句:“过去的我不想知道。莞尔,我只想问你,现在你和他在一起,觉得幸福吗?会有未来吗?”

幸福?对着一个给过她戒指,许过她婚姻,承诺过照顾她一辈子的人,她现在所谓的幸福,也许是显得太过单薄。可是这两个字,真的是因人而异。而从过去到现在,对于她姜莞尔来说,只消安之若素,无欲无求的呆在仲流年身边。万贯家财,权倾天下,青春永驻,一生无忧,与之相比都称不上幸福。

至于未来,她不是不去想,只是望过去不过水月镜花,她还不敢多求。

人生多变,姜莞尔深知。

“好,且不说仲流年和南家小姐的事情,单就说他这个人:喜怒不露,连我都琢磨不透。”安宸的语气里,突然有了几分急切,“莞尔

,从小到大,你都是个单纯的人,而仲流年比你复杂太多。你真的觉得你们还能回到过去?他还能一如既往的对你?”

“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过去呢?我们都是活在现在的人,只要这一刻能够安安稳稳的相处在一起,何必考虑曾经如何?”她回答的斩钉截铁,然而越是肯定,实则越是心虚。

她所要的,其实也不是仲流年满嘴爱她,爱她的说着,亦不需要他立刻单膝跪地,拿一枚戒指把两个人一辈子绑在一起。

他是个做的多,说的少的人,也许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谨慎。而她自认为比谁都多懂他一点,即便如今力不从心,仍然希望能朝他靠近。

姜莞尔所在意的,是他明明有许多烦恼的事情,明明每天都有新的疲色写在脸上,但却只字不对她提。她不问,但希望他主动对她说,而他偏偏不说。他们不曾吵架,却仿佛有条跨不过去的沟,一人一边站在两头,暗地里拉锯。

她甚至沮丧的想,也许有些地方,她终究比不上南昕。

“莞尔,你有心事,骗不过我。”安宸无奈一笑,“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在我心中既是爱人亦是亲人,从小到大除却父母,从没有人比你更重要过。仲流年呢,他能给你承诺么?他能给你什么?”

被人如此看穿,姜莞尔简直欲哭无泪。安宸的问话,竟与从前母亲的话如出一辙。那个时候的仲流年,除了一颗顽固爱的心,是真给不了她什么;而现在他一呼百应,无所不能,那一样东西,不知还能不能完整的放回她这里。

“可是安宸,你知道吗,跟他在一起,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得到什么。”这一句是真话,姜莞尔反而说的没有底气。

“无论如何,我不会看着你受一点委屈。”对着她,安宸难得有固执的时候,这一次是铁了心不打算让步。

姜莞尔抿嘴,转而又笑了,印象中,安宸好像还不曾如此强硬的对她说过话。她这一笑,安宸也笑了,气氛顿时缓和了些,男人最后只是淡淡嘱咐:“你们公司财务上好像出了些问题,不是小事情,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恩。”她面不改色的撒了个谎,“我知道,他提过。”

chapter  9 再一次拥有

晚上回到家已是八点多钟,安宸执意送她回去,姜莞尔没有办法,只得把仲流年的公寓地址报了出来。

下车的时候,她强迫自己不去注意男人强撑的表情,在心里说了一百万个对不起,嘴上却只能说:“谢谢你送我回来,那……再见喽。”

电梯缓缓上升,姜莞尔心中略有忐忑,这么晚了,不知道仲流年吃饭没有。他家中那厨房,在她住进来之前,基本就只是摆设,锅碗瓢盆基本没有,电磁炉抽油烟机之类崭新崭新的,连点油渍都看不着。

而且今天本是和他约好了吃饭的,却半路被安宸带了出去。他离开时的沉默让她至今心有余悸,不知道他究竟是太在意还是根本不放在心上。这些天里,他几乎不曾问过她和安宸的事,就像她不曾主动提起南昕。姜莞尔清楚自己不提,却并不是真的完全释怀,只是对她的歉意大于妒意,索性就不去碰触那块禁地。而仲流年的置若罔闻,却让她彻头彻尾的琢磨不透。

走进屋里,四处的灯都是黑着,唯有客厅亮堂堂

的,想必也是因她刷卡自动亮起。女人把包向沙发上一丢,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心里想着大概他临时又有应酬,今晚不知几时回来。

正要打个电话问问,突然听到阳台上有响动。阳台是两间主卧的合在一起,亦铺着胡桃木地板。家具什么的基本没有,宽敞空荡,完全废弃,只是阳光佳好。姜莞尔搬进来后才添置了几盆绿色植物。

她心中一紧,第一个念头是:天那,不会是梁上君子不请自来吧。仔细一想有点可笑,这样高档的社区,保安做的好到不能更好,若是有人,除了他没有别人。

阳台上没有灯,但窗户外头不知为何,似是格外的亮。仲流年靠着花台孤零零立着,出乎意料的没有抽烟,听到姜莞尔蹑手蹑脚靠了来,暗笑着一把拉到身边:“怎么,想吓我?”

她懊丧的耷拉脑袋,捶他一拳,反击道:“仲同学,是我先被你吓了一跳哎,恶人先告状。”

男人爽朗的又笑了几声,凑近了问她:“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可是就老老实实站在这儿,什么也没做啊。”

“还说呢,明明在家,又不开灯,我还以为屋里没有人。”女人嘟哝了两句,被他淡然的笑容弄得有些迷惑,突然改问,“……你不生气?”

“生气?”仲流年是真的迟疑了一下,“生什么气?”

“就是……”她想了想,决定豁出去直说,“就是我和安宸一起吃饭,你都不吃醋的?”

他愣了愣,看着姜莞尔的脸有些笑怒莫辩,最终只是挑挑嘴角:“吃醋啊,我可是个醋罐子,你看不出来罢了。”

“那还笑那么开心。”她有些不信,觉得他的话里敷衍大于真实。说起来,看他不生气的自己,本该放心才是,可暗地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仲流年轻叹口气,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表情,抱着她的双臂收了收紧:“姜同学,我不是都交代过了?我为了你的安宸哥哥,吃醋吃了那么多年了,现在终于换换位置,你就不能让我也小人得志一回?而且某人不是解释说,当初戴他的戒指,只是为了还一个承诺?那些话,我可是全都相信了……难道你希望我多想不成?”

姜莞尔被他说得脸有些红了,幸好光线不足,不会被发现,于是女人仍然狡辩:“话是这么说……可是你如果真不生气,为什么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连灯也不开?”

男人神秘兮兮的笑,食指朝嘴唇上贴了贴:“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像是配合证明他没有说谎一般,寂静的夜空里响起类似口哨悠长嘹亮的几声,姜莞尔好奇的偏头,就看到夜幕里绽出了数朵烟花。

她一言不发的抬头望着,看的目不转睛。一直到一阵高潮平息下来,窗外又恢复了宁静,才扭过头,奇怪的问:“不是过两天才三十儿么?你站在这,就为了看这个?男人也喜欢看烟花?”

仲流年苦笑,拍拍她脸颊,无奈道:“姜莞尔,你怎么今天晚上这么多问题?那好,为了不甘示弱,我也问你一个。”他顿了顿,做出轻松的语气问道:“你说我不吃安宸的醋,那你呢,为什么从来不问南昕的事情?”

姜莞尔被他正中要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突然有些明白他刚刚话里的意思:其实心里不是不在意的,只是怕说出来就曲解了,表

达不出想表达的东西,于是索性不说。

“吃醋是吃醋啊,可是抢人家老公的人是我,要有怨言,也该是她有怨言,理本来就不在我这。”女人低下头,咕咕哝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谁说你没理了?”仲流年皱着眉头抬起她下巴来,“莞尔,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和南昕,本来就没有什么。而且就算有,你若是真的在意,就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说出来。从前在我面前摔别人情书的姜莞尔呢?都跑到哪去了?”

“还说没有什么,都住一块儿了。”姜莞尔眼神做着漂移运动,一不留神话里酸味十足。

“住一块儿?”男人的表情先是严肃了几分,“谁告诉你的?没有的事。”语罢,看到她一脸憋气,却又笑的破了功,最终改为劝哄:“好了好了,怎么真生气了?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站在这,行了吧?”

姜莞尔这才转过脸来,盯着他等待下文。

仲流年的表情端正了些,清俊狭长的眉眼里承装的,却是一分也再多不了的温柔:“连着好几个年,我都是在办公室里一个人过的。这一次终于有你陪在身边,我当然要好好想一想,这个守夜的晚上,该怎么渡过。”

女人的心肠再硬,也都化成绕指温柔倔不起来了,嘴唇动了动,踮起脚尖来脸埋在他颈窝里:“想不起来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机会,留给你慢慢想。”

林沁把婚礼定在了年二十八,据说因为2010年是寡妇年,所以各对结婚的新人们纷纷在跨年之前登了记。林小姐向来行事干脆利落,于是连仪式也挤在农历年之前搞定掉。

这可苦了参加婚礼的人。过年了,本就是花钱大把大把的时候:置办年货,走亲访友,给孩子包红包,买东西孝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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