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是啊是啊,我唱的那么不好都唱了,莞尔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刘芝言坐在点歌机前头,适时的又补上一句。

姜莞尔为难的笑了笑,握着手机站起身:“我有点饿了,想先吃东西,自助在几层?”

自助是附赠的,从六点供应到八点。因为是刚开始,所以盘子里都还装得满满的,水果炸货清粥,应有尽有。

姜莞尔捧着个空托盘走了一圈,实则不是很有胃口,隐约觉得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看看,幻觉罢了

才刚坐下不久,仲流年给她拨了两个电话。因为太吵闹,她没有听见。他于是给她打来简讯。

“到家了吗?”

她侧过身子给他回信息,想想自己的动作有些多余,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拇指飞动:“没有,跟同事在ktv,可能也要晚些回去。”

男人没有再回。她却不时的拿出来看两眼,觉得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心里止不住有些失落。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应酬,也许酒又喝多了,身体不舒服。她心心念念着一定要早些回去,在他身边,还可以照顾照顾。

这么计划着,更觉得吃不下什么。女人又漫无目的逛了一会儿,随便拿了几份东西,坐电梯回到原先的包间。

才踏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对。

女人们都规规矩矩并腿坐着,全没了刚才张牙舞爪的喧哗,面容娇羞欲言又止。唯独一个男职员站在正中唱张学友的歌,虽说投入,但姿势颇为拘束,像是被教官喊了立正站好,一点多余的动作也不敢有。

全场唯独一个人舒舒服服伸腿坐着,手臂搭在沙发上,眼睛微眯。旁边是人事部的头儿一脸谄媚,趴在男人身边不知耳语什么。

姜莞尔深吸一口气。她是刚才还在想他来着,却绝没想到这么快,在这儿,就见着了他。

仲流年看到她,眉头舒展,淡淡一笑,朝旁边说个不停的男人打个手势,表情礼貌却拒人千里:“剩下的事,明天到我办公室来说。”

刘芝言很好心的凑到姜莞尔身旁,拉着她朝边坐,一边拽还一边小声解释:“不知道谁多事给仲老大打的电话,本来说有事脱不开身的,突然又来了。啧啧,迷死人不偿命啊,今天算是中头奖了。“

姜莞尔木愣着由她扯过几步,还没落座,就听见仲流年低沉却清晰的嗓音响起:“莞尔,你坐哪去?来,这边来。”

被人生吞活剥扒皮示众的滋味,姜莞尔早在迎新的时候就尝过一回,只是没有这一次彻底。

女人颇为局促不安了一会儿,渐渐的也就安之若素了。

仲流年倒没有做什么特别亲密的事情,甚至话都不怎么说,只是自始至终握着她的手。那是一种不言而喻宣布占有的姿势,旁边的男男女女都心中了然,无形之中让出一块空间来。

董言脸色有些难看,显然不是因为酒喝多了,刚才还唱了几首歌,现在只是一言不发原地干坐。刘芝言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大,隔着桌子想看又心有顾忌,暗地里使劲挠自个儿的手心,此刻只想马上把姜莞尔拉出去三堂会审。

至于其他人,也同姜莞尔一样,没过多久就习惯了,拘束也少了一些。女人们甚至比刚才唱的还要疯狂,许是一下子郁积了,

发泄的念头比刚才更甚。

过了一会儿,人事部主管居然仍没走,探过身子腆着笑脸问姜莞尔:“小姜啊,别老坐着,唱首歌吧。”

被他叫做小姜的姜莞尔起了个寒战。平时见面此男对她理都不理,连办公室性骚扰的打算都没有,突然被对方如此亲热的呼唤,女人很不习惯。

再不唱就有拿架子的嫌疑了,姜莞尔回了个笑脸,点头说好。

起身的时候扯了一下仲流年的手,男人好像正在走神,怔了怔,一下子明白过来,冲她淡然一笑。

姜莞尔点了一首王菲的老歌。高音一向不是她的强项,曾经在歌唱比赛中脱颖而出,她想应该归功于转音流畅,感情饱满。

因为许久没唱了,女人的声音一上来有些涩,但透亮婉转,还是从前的样子。唱过一遍高潮后喉咙打开不少,再从头来过已是游刃有余,的确是得过第二的,并非徒有虚名。

一曲终了,自己觉得还算满意。

刘芝言带头拍起了巴掌,眼睛里头的崇拜之情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只恨不能扑上来“啵儿”上一口。其他人眼中也具有惊艳之色,跟着叫好,只是不知真心与否,笑脸做的很足。

仲流年也跟着拍了两下手,动作很缓,却颇响亮,只是望着她的眼神专注到让人不敢正视。他偶尔会用这样似曾相识的看她,清淡温煦,无害无伤,她一下子便有了一切如昨的错觉。

比如初见,比如同学会,比如又在一起后的很多时候,比如现在。

姜莞尔说不上这样好是不好,但不得不承认此时暗潮涌动,两颊甚至有些烧热。可是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是个关于昨天与今天的问题,盘旋了很久始终不敢问出来,

也不是场合不对,只是没有胆量罢了。

仲流年很自然的揽过她,旁边十几道玄机暗藏的视线一瞬间聚拢过来,姜莞尔心知这个第三者狐狸精的角色她是却之不恭了,索性豁出去拉倒。

“我唱的怎么样?”她偏头看看男人,突然笑着问。

“恩……”他佯装想了想,嘴唇一挑,在她耳侧蹭过,“我觉得,还不错。”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知道我在这?”她又问,甚至顺势枕在了他肩上,这会儿暗自感谢起过分幽暗的灯光来。男人有点意外,压低了声音淡笑:“怎么,你不是嫌弃我身份特殊,不愿意公开关系的吗?”

“不是不愿公开,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想让别人对咱俩评头论足。”看不清他表情,

她实话实说,“再说,你都这么大张旗鼓了,瞎子也看的出咱俩有一腿。”

他又笑,旁边几个女员工,许是没见过老大这么温存的表情,此时毫不避讳看的眼都直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来给你作难,只是秘书刚告诉了我这边的事,就收到你短信。我会也开完了,觉得你一个人坐车不安全,于是顺道接你回去。”仲流年耐心的一一解释,姜莞尔觉得男人认真到可爱,捏了捏他的手低声回道,“行了,我知道。”

“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到车里等你?”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男人颇为满意的看看脸色有异的董言,和一脸了然的众男女,大方的提议道,甚至欠身准备起来。

他可别想再把她一个

人留在这儿,姜莞尔毫不犹疑的摇头,反拉着他说:“走吧,咱们现在就走吧。”

临近春节天气反而回暖,一连好几天都是零度以上,太阳好的人都醉了,憋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只觉得是在犯罪。

姜莞尔的工作骤然少了,少到她每天闲到心里发慌。同事们总是将眼神放在她身上窃窃私语,口耳相传间她和仲流年的故事早已有了无数个版本,最生动可信的自然是两人上学时早有情史,如今再见,电光火石,她成了金童玉女间攀高枝的小三。

她苦笑,八九不离十了。

刘芝言改称她“夫人”,俩人午饭时的对话像穿越回了前清,砸吧着被姜莞尔缩水的“真相”,女人回味无穷。姜莞尔想,有时间一定要给姜小姐介绍一位男朋友,不然她苦海无涯,回头失岸。

其实最近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所以姜莞尔还不算十分难过。有人传说是饮料成分上出了问题,有人传说是税务上有了漏洞。财务部的人面色都有些青紫,往日高人一等下巴朝上的做派,最近也弱气了不少,三天两头有陌生面孔出现,大概是某局的检查人员。部门上下倒是口风颇紧,一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姜莞尔是不知道仲流年涉水多深,但她清楚这个项目是他全权负责,若说之前他还有南昕的父亲撑腰,此时大概是没了。每晚他回来时仍是面露疲色,也会手抚着额头仰面倚在沙发上,静静的不知在烦恼什么。可是若她无声无息靠过去,他就会放下手掌来,面带微笑着,说只是工作的累了而已。

她不能开口问,因为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每次彼此无隙相拥而卧,反而是他会问她,工作累不累?

如此想着,叹气自然而然就从嘴边滑出来。姜莞尔捧着杯子离开座位,去走廊冲咖啡,从来也不是高品位的人,始终觉得最简单的速溶最好喝。女人转身的瞬间,一双银光闪亮的高跟就落在了眼前。

南昕又换了发型,酒红色及肩的大卷,配着瓷白的妆容像个日本女人。姜莞尔手一抖,热水洒出来一些,她下意识退后。

“有时间吗,想和你聊聊。”

这还是她和仲流年重归旧好之后,姜莞尔第一次遇到南昕。她承认,自己有意无意在躲她,而其实如果南昕无心相见,两人本来也不该有交集。

姜莞尔笑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有些人,生来便有一种气质,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理所应当属他所有。他若得到,是天经地义,他若失去,是于理不容。

姜莞尔感觉自己,就做了这么件于理不容的事情。

“可是……我还要工作。”这个理由是彻头彻的尾站不住脚。南昕是公主,要找她个粗使丫鬟说话,一句话就行。此刻丫鬟却嘴硬说她还要做活,所以公主得等,大概等不到头。真是笑死人了。

而南昕却并没有要纠缠下去的意思,一张拒人千里的脸上看不出怒喜。女人淡淡的又看了她几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粗使丫鬟一时走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烫的呲牙咧嘴。

这一天姜莞尔体会到了什么叫祸不单行。

下午下班时间一到,仲流年说他要呆晚些走,叫她稍等一会儿,两人出去吃饭。

姜莞尔自然应了,但放下手

机肚子就唱起了反调。她佯装不觉,忍着饿意上了会儿网,心里走神琢磨着,是去吃中餐还是西餐,生的还是熟的。

无奈自我欺骗了一会儿,终抵不过生理需求,饥饿带的胃一抽一抽难受的紧。她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决定去附近便利商店买个零食垫一垫胃。

乘着电梯刚下到一层,没走几步便听到后头有男人的交谈。

仲流年的声音,她一下子就辨认出来。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一时也无处躲藏,女人心想,打个招呼也没什么,就笑着回了头。

那么多张面孔里,独是安宸苍白的笑脸,在碰触到她视线的那一刻,立时僵了下来。姜莞尔也是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话到嘴边,顿时都卡在嗓子眼里。

单单仲流年的笑容没有变。

随行的好几个男人,有南枫这边,也有安氏那头,此刻看着这个突然冒出的女人,一时都有些惘然。而仲流年安宸同时停下的脚步,更是令他们无从琢磨。原先的谈话也就不约而同停了。

“莞尔,很久不见。”安宸的话,仍是绅士派头十足,姜莞尔甚至恍惚觉得,他要朝自己伸出手来,公事公办握上一握。幸好没有,男人只是看着她,眼神里藏着许多说不出的东西,她没有勇气深究。

“恩,很久不见。”女人笑了笑,随即略低下头,心里不知道是不是该立马走开。仲流年眉头迅速的收了收,几不可察,随即迈上一步,温声细语的问:“怎么不在办公室等我?饿了?”

姜莞尔点点头,心想我要是知道会碰上这种场面,饿死了也不跑下楼来。她倒不是不想见安宸,更不打算一辈子躲着他,只是一下子情势急转,她还没有做好对他解释清楚的准备。

这么说起来,仲流年似是说过叫她在办公室里等着,大概是为以防万一。只是她自己没有看出强调的意思,犯傻了。

“还没吃饭?”安宸毫不避讳,径自迈到两人身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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