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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1 / 1)

开一间豪华总统套房,酒店管家全程陪同,名品专营店的服务生为这一对男女量体裁身,晚些时候会送来合适的夜礼服。

而他们,只需坐在套房中,等待,夜晚来临。

穆翻开酒店免费取阅的指南手册,花体英文写着——来吧,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让我们来教你,怎么吃,怎么玩,怎样活得痛快。

循循善诱,教人堕落。

管家恭敬地退下,雏趴在窗口看底下车流,穆自后将她揽入怀中,下巴垫在她肩上,“喜欢这里”他问她。

“可惜这是最后一站。”她顺从地靠后,贴紧他胸膛,喟然。

他沉默良久,说:“或许……”

话断在这里,欲言又止,雏懒懒地不想追问,他将她抱起放在膝上,“或许,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雏心口一窒,他也和她一样,开始奢望了么他的妻子,孩子,还有……他的王国,这些连她都无法抛之脑后。

“你要不要”他竟又问了一遍。

“好啊。”

她答得快而欢乐,穆无奈地点她额头,口是心非的女人。

白天只是序曲,入了夜,才是玩乐的开始。

赌场门口,一座巨大的活火山模型,每隔15分钟自动喷爆一次,雏拉着他去看,兴奋地眉眼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道路两旁,灯红酒绿,霓虹闪烁,一派升平。

人群之中,或观光的客人,或踌躇满志的赌徒,赌场悬挂着闪烁的标志牌。进门便是一排排老虎机,老虎机往里走,就是大转盘。穿着低胸吊带和网眼丝袜的女人转着大圆盘,客人纷纷下注。

“我上一次赢了很多!”她踌躇满志,可转眼就输掉大把美钞。

穆将失意万分的她拉出人群,他不肯走,摇他的手臂,“帮我赢回来!”

他坦承:“没有玩过。”

他说实话,这样正经的眉眼,偏偏这个女人不相信,他只得替她上场。

第一轮输得比她还要惨。

这两个美貌的东方人筹码压的最大,所有人都笑他们输的颜面扫地,雏终于肯相信,缺失了兴致,要将他拉出来。

他只说“等等”,继续摆上筹码。

圆盘上方是指针,盘面上有数字。不同的数字,出现几率不同,赔率也不同。

技术含量并不高的游戏,掌握诀窍。轮盘再度转动,他心中默算概率,下注,等待骰子定住……

这一回赢得很漂亮,雏睁大着眼睛看。

周围人默默观战,运气而已!他们一定这样想。穆将她拉进人群中心,无起伏但是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说:“我的女神,给我个幸运之吻。”

美貌的男女,可爱的游戏,客人纷纷起哄:give hiiss!

“give hiiss!”

“give hiiss!”

雏咬住手指想一想,大方弯下身去,捧起男人的脸,对着唇,吻下去。仿佛下午那一场亲吻颠倒了角色,她轻啄,他不肯,固定住她的头,深深纠缠着法式深吻。

第二轮,第三轮……穆越赢越多,所有人都开始跟着下注。雏眉眼弯弯,兴奋尖叫,有金发碧眼的赌徒上

前讨要幸运之吻,被她轻松脱离开去。

赚的盆满钵满,雏弓着身拉着他溜下桌去。正值狂欢的节日,一拨拨的人错身而过,两人紧握的手不知怎么被冲散,雏回头看时,一个个晃动的身形遮住她的视线。

重重人影中,就是不见他。

雏站在互相推搡的人群里,有些无措。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挪步到角落,拨出号码,对方没有接听。

她有些着急,攀爬到略高处看。

此刻的他,在哪里

哪里

在世界顶级杀手的眼中,没有比此时此地更好的舞台:罪恶都市,混乱人群;自顾不暇的游客,以及,毫无防备的目标人物。

来来往往的中心,穆却仿佛唯一一道静止的风景,他停步于此,不能轻举妄动。隐蔽的远方高处,杀手的瞄准器在夜色下勾勒出一条隐秘的s线。s线末端,在穆的额心上印下一枚红点。

对方身份不明,穆来不及思考其他,只希望她已走远。

穆辨听出,身后有人正在拨开人群,迅速欺近他。

他生平树敌不多,想要他命的,区区几个,猜都猜的出。

是子弹快还是他快

答案已经揭晓——穆准确躲开来袭的子弹,倒下的是他身后一名无辜的路人。一切都在无声无息间进行,那人倒下的同时,紧随而来的杀手离穆已是近在咫尺。

穆猛然转过身去。

杀手就在他眼前。

乌压压的人群顶端,“轰隆——”一声,明亮的烟火炸响夜空。

煞那间天空耀眼明亮。

人潮汹涌中,杀手的枪口已经要抵上穆的身体——

雏视力那样好,依旧没能在人群中找到他,远处的高楼顶层这时开始燃放烟火,热闹非凡的场面,烟花爆破的声音充塞耳膜。

可就在这样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中,雏身后的巷子里,有人在殴斗。

挥拳嚯嚯的声音,以及一声又一声痛苦地闷哼。暗无天日的巷子深处,几个壮汉围殴一人,雏从不多管闲事,更何况她此刻还焦急着找人,只当一切充耳未闻。

几个壮汉不一会儿揍得尽了兴,掳走了那倒霉人的皮夹,一身戾气地从巷口走出来。

正走过雏身边。

为首那人将皮夹中的钱尽数抽出,皮夹被扔到一旁,正滚到雏的脚下。

雏并未在意,余光瞥了眼那皮夹。正要转移视线,刹那间却是眼睛一瞪。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皮夹中那张身份证件,一瞬不瞬。

好半天才晃过神来,她恍然摇摇头,低眉想了想,却耐不住心中翻涌,慢慢捡起那皮夹,转身走进巷子里。

那个满身血污的男人缩在墙根处,痛苦地低喘,没有发现有人在靠近。雏站定在他面前,许久不能成言。

他这时才发现这个靠近的女人,但却只是瞧了瞧女人华贵的鞋尖,便侧身,捡起旁边一包白粉,扶着墙壁站起来。

雏看到了那包白粉,她知道那是什么,而这个人的侧脸,她也再熟悉不过。

他已经趔趄着快要走出巷口了,雏在身后猛地叫住他:“伊藤良一!”6

雏见他背脊明显一顿。她心中忐忑,正要上前

去,他却突然快跑起来,转眼间消失在拐角。

雏追过去时已经不见了他人影。

这个突然闯进她的世界、又突然消失的男人……

为什么见了她要逃还有首领,他也和她走散了。如何是好雏刚才看见那几个壮汉进了家酒吧,只能试着循这一条线。

她再一次拨首领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她留了口信,进了酒吧。

雏只身进入,在地下酒吧找到那几人。

她向他们询问伊藤良一的下落,几个男人不回答,只邪肆地笑,上下打量这个尤物,目光掺杂。

雏不愿与这些人多费口舌,直接摸出枪来拍在吧台上。

她的手强势地扣在枪身上:“知道下落的话,告诉一声。”

“他赊了我们一大笔账买白粉。”

雏万万无法把毒品与那样一个纯良的学生联系在一起,可之前她也亲眼所见他怀揣一包白粉。

雏把身上携带的现金全部翻出,倒在这些人面前。他们恶质地相识一笑,收好钱,派一人带她去。

这人领着雏在暗巷中走了很久,来到一家有些简陋的二层酒吧,一楼有人小赌,乌烟瘴气,二楼分为小型隔间,住人。

房门没锁,雏一进去就看见一人窝在床尾,左臂曲起,右手中一支针管,针头正压在肘心。那样的姿势——雏当然知道他正在做什么。

雏快步冲过去,劈手夺过针管。

伊藤良一抬起头来,来人的面目都不看,一心只要夺回针管。她却看到了他的脸,他疲惫凹陷的双眼,以及,浑浊的视线……

面前这个人,难道就是曾经那样意气风发、年轻俊秀、不可一世的男人他空d无一物的目光刺痛雏,她拍他的脸,要他清醒,“伊藤良……”

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双手,毛巾捂住雏的口鼻,阻断她的话。

刹那间,乙醚的味道充斥而来。雏只觉浑身吃力,霎时视线有些震荡,最后一丝清醒被剥夺前的一瞬,雏看见带她来的那个人将瘫软的她搀起,一脸得意的笑。

……

……

雏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昏暗一片。再好的视力此时也无用武之地,她浑身不存一丝力气,但是手脚都没有被缚住,身上衣物完好。

那些恶g把她绑到了什么地方

有脚步声传来,很轻,像是踩在柔软地毯上。雏苦于浑身没有力气,身边也没有武器,但她手脚自由,那些人都当她是手无缚j之力的女人雏会要他们死得很惨。

雏伺机而动,但这个时候,脚步声停了。

那一个人影就停在她旁边,轮廓隐藏在黑暗中,晦暗不明,但是雏已看清,“首领……”

他闻言而动,跨上她的腰身。雏这时看清他手臂上缠着的绷带。

这是总统套房内柔软宽大的床,垂挂的床幔华贵奢靡,承受住二人体重。她昏迷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他也不告诉她。

穆轻柔的指腹抚摸她的脸颊,像是要确定,怀疑什么又想要确定些什么

他的脸严肃,目光森森,动作却和缓,拂过她的眼睛,鼻,唇,手绕到她背后,托起她,雏的胸因这一动作而挺起,他的手停在她胸口,掌心摩挲。

穆亲吻她的眼睛,然后转移到她的唇,继而整个身体贴合在雏身体上,没有一丝缝隙。雏的手按在他的腕上,抬起脸,不确定地看他。

他沉下眼,避开她的目光,闭目,尽情掠夺她口中植物的芬芳气息。

谁的眼前,一片晦涩的白

他解开她的衣物,制住雏的手,教会她解开他的衣物,教会她抚摸他的身体。

雏的手在这个男人身上游走,学习。他的脸,他的下颌轮廓,他的咽喉,胸膛,起伏的肌肉,有力的双臂,还有他温冷的皮肤。她伏在他的腹下,吮。吸他的身体,要他为她陷入狂热。

穆的手,提起她,顺着她的脊椎滑落,熟练地托在她臀下,要她的身体于自己更加紧密贴合。

雏呻吟一声,双手紧紧扣着他的手腕。

浓烈情。欲气味自交颈的吻中飘散,一切都毫无头绪,可又让她无法抗拒,只能尽己所能地包容。

穆把她弯折成妖娆的姿态,自后深入,她张开腿,颤抖的说不出话。他的手滑入她双腿间,婉转地挑逗。

他的身体缱绻贴着她润滑肌肤,蛮横地控制住她。

雏下意识的想躲开那强势的冲撞,可往前缩的臀被他用力向下顶住。她全身一酸,他已寻找到紧闭入口,强势的破入。

她却软下来,无力支撑,被他牵着手抓住床头晃荡的床幔,摇摇欲坠地任由他冲撞。

没有关上的窗,没有拉上的窗帘,窗外是闪烁的霓虹,窗内是她难耐的呻吟。

她自己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不断流下,身体即使疼痛,却叫嚣着想索要更多,想给予更多。

他进入的越发深,抽撤的越发快速,扭过她的脸,品尝翻搅她的舌尖,掌心包裹住她胸前丰盈,揉搓得她连心脏隐隐发烫。

不……不要……

她自己在说些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却是一顿。

雏被他翻到正面,她看见他的脸,没有表情的一张脸。

在他的平静注视下,雏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吮她的耳垂,亲吻她的耳廓,停下动作,对她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雏无意识地收缩,无论是被他侵略的甬道,或是被他霸占了的思考的能力。

他继续:“那个女人,我从没有碰过。”

雏急急地喘息,全身的感官只集中在被他占据的那一点,又酸又疼,没有办法思考。

他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

雏的听觉神经一颤,他的眼睛迷人的如同黑色的漩涡,吸走她的魂魄。她的唇点在他额角,吃力地点了头。

只有你……

深埋她体内的器官这时猛然一阵抽动,难耐的热厮磨着她,细致的肌理困住他,花j不自禁地越发紧致。

他却还要扩张、深入,要贯穿她。

进退不得,穆闷哼一声,将她翻至身上,要她乖顺地张着腿,骑乘在他腹上。他捞住她的腰身,上提,坚硬的器官抵住她。

稍微滑动后,再次强行推入。

她颤巍巍地抖,一口气哽在喉咙,呼吸窒住,可还是柔和地容纳,包裹,甚至顺从地蠕动自己,给予他快。感。

黑暗中情潮y。

靡泛滥,她双腿大张,缠着身下的男人。雏扭动着自己,感觉到体内的他更加坚硬,浑身一酥,再没有半点力气啊,趴在他胸膛上。

他在她的身体里,占有她,辗转,冲击,索取她的体温和柔软,看她在高。潮中迷失方向,吟哦伴随哭泣。

而他,竟……

无比恐惧

她的炙热和美好,魅惑人心,他原来,早已沉沦。那是一种恐惧,要把他悉心铸造的一切统统毁灭的、疯狂的恐惧。

……

……

激情过后,雏沉沉入睡,穆只身穿一条长裤,走出房间,走向外接阳台。

触目所及,整个热闹的不夜城,夜景很美,美得不真实了。

一个晚上而已,发生了这么多事……

穆在黑暗站立,看着远处的灯火辉煌,有些迷失。

身边没有烟,也没有酒,他从不依靠这些来麻痹自己。却原来,总是清醒地活着的日子,也会有一天厌烦。

穆仿佛对着虚无处自言自语:“tou+kui并不是好习惯。”

“……”

“出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细碎而遥远,在幽幽的空气中回响。

又等了等,隔壁阳台有了动静。

深色的头发,深色的眼睛,进而一个侧脸。就这样,黑暗中慢慢现出一个身形。

穆偏头一看,轻笑:“你果然还活着。”

第59章

穆偏头一看,轻笑:〃你果然还活着。〃

丹尼的身影如同夜色中吊在半空的鬼魅,面无表情,不言不语,沉默中,倏然拔枪相向。

穆不躲不避,丝毫不惧怕,只淡淡说:“如果你杀了我,她会恨你的,一辈子。”

“不要以为我不敢!”

“你可以试试。”

没有硝烟却暗潮汹涌的对峙,谁先落得下风丹尼眼神y狠,紧咬牙关,最终收枪,“你这个魔鬼!”

此话出自丹尼贝特尔兰瓦莱之口,媲美最高礼赞,穆欣然受之:“谢谢夸奖。”

“你赐给我的,总有一天我会十倍奉还!”

穆对此不置可否,嘴角牵起弧度:“刚才的表演可好看想不想要再欣赏一遍”

语毕穆已转身,听他在身后愤愤如爆发前的兽:“不准再碰她!”

他一派清和谦态:“她本就是我的。而你,从未真正得到过她。”

雏是被温柔的目光唤醒的。穆斜躺在旁,支着头注视她,她睁开了眼,他便靠近,亲吻了她的额头。

搂过她的肩,她赤。l的腿交叠在他腿间。

他的手,抚摸她每一处敏感,满握住她软嫩的r,仍不够,进而手探向下,拨开她的花瓣,寻找嵌藏其中的花芽,按住,震荡。

雏被他揉捏、摆弄地气若游丝:“呜,我怎么……回到的这里”

穆的指尖沉入她的花芯中,在湿滑的褶皱中抽弄,复又轻拢慢捻,挑逗着,有些心不在焉:“你去救谁着了人家的道。”

雏一声一声娇喘,死守牙关,没有回答。

穆翻到她身上,掌心残忍呵护她生命的核心,整根手指没入她身体,尽情搅弄,听她体。

y; 横流的声音。

“伊藤良一是谁”

雏摇头,贝齿咬唇。

“你越来越不乖。”

雏看见他眼中闪过的厉色,压下心中惶恐,却压不住快。感中颤抖的欲望。穆像是要惩罚她,手指突然顶到深处,指节磨过她薄脆的点,残酷地振动。

雏在他身下“啊”地一声惊呼,慌张按住他的手腕。

却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她动情地湿了他的掌心,穆抽出手指,粘腻的液体晶亮地沾在指间,穆的手指伸进她口中,卷着她的舌:“从前你从来不瞒我,任何事。”

如此悲切,被不屑一顾,那个女人愿意雏跪坐起:“伊藤良一他,救过我。求首领你救他。”

穆冷眼相对,眼光翕动,突然将她扶起,取过她的衣物为她穿上,动作已和缓,抚摸她微长的发,目光却森然:“我带你去见他。”

雏看着这个男人,不是不惊讶,快速穿衣停当,她随他而去。

穆带她去的是那家酒吧,却已不见那些施毒手的壮汉,也没有了客人,黑头发黄皮肤的年轻孩子正在冲洗地上的血迹。

血流成河。

血的腥气混着酒香,飘散在这昏暗的空间。

想来那些壮汉已是凶多吉少。

这些亚裔的年轻孩子雏都不认得,但她早依稀从沙玛那里听闻,首领正培养另一批顶级门徒,想来这几个都是这类身份。

早先首领手中握着的最得意的两个武器,一个是如今退步到需要人援救的她,另一个则是千赖。千赖此刻应该身处南美,沙玛此次南下便是去做千赖的助手。

穆问到:“人呢”

孩子放下手头的活计,低眉顺眼的恭敬,说泰语:“地下室。”

踏过一片血水,雏来到地下室。空气陡然清新许多,她一眼便瞧见吊在钢架上的伊藤良一。

伊藤良一几近昏厥,周身都有施刑痕迹。

穆在她身侧,她每一个表情他都不曾错过,顿一顿,命令下属:“放他下来。”

转眼就有人替伊藤良一松了绳索,伊藤身体如柔软的蛇体,瘫软在地。

“弄醒他。”

首领一声令下,有人泼盐水,“哗啦”一声,水迹中的伊藤良一呻吟着,缓慢睁开眼。

穆缓慢走近,一脚踢在伊藤肩上,令伊藤由侧身蜷缩变为仰躺。

伊藤良一视线缓慢聚焦,看清了,猛地啐一口:“你们这些毒枭迟早下地狱!”

穆不再多言,朝后微一扬手,就有人要替他整治伊藤,雏冲过去挡在伊藤身前,拦住来人:“别动他!”

穆闻言,眉一顿,还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

雏快步来到首领面前,紧攥穆的胳膊,“首领,我欠他一条命,我不能……”

“所以”

“……”

“所以,你为了他,违抗我。”

穆异常平静而波澜不惊地说完一句话。雏仰头望着他,觉得这个男人此时近在眼前,却异常遥远。这个片刻前才与她温存过的男人……

雏来不及细想,凭借本能要去夺一旁首领助手的枪,穆却比这个女人更快,她指尖触及枪柄的一瞬间被他捉

住手腕。

穆禁锢着这个女人的手腕,险些捏碎它,他将她拉至一旁,隐忍但野蛮的力道成为唯一主导,他动作灵敏,指动腕转,猛然抽出她腰间的皮带,缚住她一双手腕,另一端死死绑在钢架上。

整个过程不出三秒,穆口吻y森恐怖犹如鬼魅,示意下属:“继续。”

瞬间,酷刑降临在伊藤良一残破不堪的身体上。

他们是最训练有素的门徒,一拳的重量与落点拿捏的极其精准,只听嚯嚯拳声,不闻伊藤良一的痛呼。

不出声,好,换成铁g。

血r模糊,骨骼碎裂的声音接踵而至,雏不忍看,扭过脸去,被穆捏着下巴扳回。他温柔的亲吻这个女人的眉间:“你不为他求情,他还罪不至死。好好看着,记住,是你害了他。”

这样着她,是要她疯了才甘心

她拼命地挣,咒骂着要他们住手,穆听她在他怀里歇斯底里,不发一言。

伊藤良一的酷刑远没有结束,伊藤痛极反笑,早已视物不清的眸子盯着某一处,死死盯着,歇斯底里地叫:“我父母死在你们手里,多少刑警被害的家破人亡,我就不信你一辈子能逍遥法外!”

“停下。”

穆淡淡说。

空间就在他这么一句话下恢复静止。没有人说话,穆穿过一片寂静,来到苟延残喘的伊藤跟前。

穆接过铁g,一下一下点着伊藤额角:“刚才死的那些美佬告诉我,你的这里有一颗子弹,你必须吸毒镇痛。你的灵魂已经被白粉脏了。”

伊藤连呼吸都是一滞。突然间,就如濒死的兽一般哀鸣起来。穆终于满意,踩着伊藤良一的痛呼声回到原地。

雏安静下来,看着他,一瞬不瞬看着。脑中如电影胶片般轮番回放的,是丹尼死去的那个夜晚,是那个为她挡下一颗子弹的伊藤良一……

“我恨你……”

穆脚步一顿。

面前这个离他不足一尺的女人,低着头,垂落的发丝遮住脸。她低着头说:“我恨你。”

……

恨他是吗很好。

穆嘴角牵出狰狞的笑,“可我爱你。”

60 丹尼

金三角,雏终于回到这里。

离开,伤心;回来,心死。

在穆德默许下,雏一日有两次机会探望伊藤良一。穆不知为何改变初衷,伊藤捡回一条命,但一直被软禁。

伊藤发病时,需要大强度海洛因镇痛,清醒时,没有攻击性,那个时候,雏对他说话,他会聆听,极偶尔的回答。

关押他的病房光线黯淡,如同囚牢。

“那颗子弹,在哪里”她问。

伊藤指一指自己的左脑,动作迟缓。

他和她一般大的年纪,他的脸苍白如纸,眼睛是幽暗的光,一如颓老的垂死者。

“是不是逃亡的时候,你替我挡下的那一枪”

伊藤愣怔半秒,转了个身,靠近角落,背对她,不肯再回答。

他不想再提及这个话题。

“能不能治好”

他不回答。

他往往就这样,安静的如同……已死去,但当他发病时,原本沉静如猫的男

子,变得暴戾。

痛苦的极致令伊藤声声嘶吼,声音引来看守,看守将海洛因针剂递给雏:“给他打一针。”

伊藤缩在地上,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艰难的说:“不……”

撕裂头颅的剧痛接踵而来,他被击垮,神经如同被撕扯。如同无数细密而锋利的爪,在他脑中搜刮。

雏好不容易将用头撞墙的伊藤控住,已是气喘吁吁。

伊藤唇齿苍白的回视。他觉得自己用最后一点理智读懂了她的目光——

她怜悯他,如同,怜悯一条苟延残喘的狗……

伊藤倏然抓住她的手,夺过她手中的针管,尖锐的针头抵在自己颈动脉。

雏拼力与他争抢,“你干什么”

“杀了我……”

“……”

“杀了我……”

他们的争执终于惹恼一旁冷观的看守,弄晕伊藤后,看守将雏请了出去。

出乎预料,首领的随员就站在外间,雏望见,冲上去揪住他衣领:“带我去见首领!”

“不行。”

随员斩钉截铁的拒绝。首领拒绝见这个女人。可是面前这个美丽、悲戚的女人——随员有一刹那的动摇,最终稳住他自己,声音冷淡:“首领不在本营,他在越南,最早也要下周回来。”

这是一个王国,属于他,没有通行证,无法放行,雏必须带伊藤出去,伊藤该呆在医院,接受手术,而不是被软禁于此。

她欠伊藤一条命。

穆回本营后加强了守卫,雏用两个小时之久才潜进首领的宅邸。

已是夜深人静,宅邸也早已不是她印象中的样子。

房屋经过修葺,栽种全新的植被——在他……结婚之时。

而他的妻子,西黛……雏不去想,她必须保持清醒思维,晚一天偷到通行证,伊藤的命恐怕不保。

雏知道首领习惯把通行证放在书房,翻找了个遍,却杳无结果。书房内不再有守卫,首领的私人领域从来不允许外人进入,房内寂静,如同死城。

中庭中有一个吊脚楼是新建的,静静伫立于此,雏翻越进门,里边没人,她一眼望见角落的保险箱。

雏有备而来,微量火药爆破,一声闷响,保险箱的顶部炸开,箱内的东西拿在手中,雏只看了一眼,彻底愣怔。

经过过塑处理的照片,她的目光不受控的定格其上。照片中,是西黛,那个年轻跋扈的小姐,以及……沙玛!

都是年轻洋溢的小脸,都是亲昵的姿态,就如一对在普通不过的——恋人……

雏不知自己呆了多久,突然身后一声质问响起:“你是谁!”

雏手一抖,照片飘落在地,她回头。西黛就站在她面前。

看着黛西隆起的腹部,雏的脑中有一根神经瞬间迸裂,这个照片中的年轻孩子,快要成为母亲了……

西黛认出了她,没再多言,艰难地弯身捡起照片。

“你……”雏声音一哑,“……和我弟弟……”

她的目光久久定格在西黛的腹部,西黛明白她的视线,忽而一笑:“你以为,我会给那个魔鬼生孩子!”

“……”

“你不知道么他和

我二伯联手,害死我阿爸,还要,害死我的沙玛!”

“不,不可能……”雏摇头,太过震惊,眼神是直的,西黛一步步向前,雏一步步后退,终被到死角。

西黛的二伯——那个叫氏铭的才是魔鬼!

雏突然扼住她的喉咙,五指收紧,想要强自镇定,却已是咬牙切齿:“你再怎么挑拨我也不会信,首领不会和你二伯联手。”

西黛瞬间窒息,却仍是笑,喉咙越是被扼紧,笑得越是放肆,她看着雏,眼中有死灰复燃的、仇恨的光:“蠢货,你以为你是谁,配我花时间骗你你不过是他送给墨西哥佬的玩物,墨西哥人被他害死了,沙玛也要被他害死了,我真是好奇,他还留着你这种蠢货做什么……”

“沙玛在南美,首领马上你要让他接手大生意……沙玛他在南美,他活得很……”

雏声音越来越低,手颓然松开,半点力气不存。

西黛被放开的瞬间拼命咳嗽,呼吸,汲取氧气。西黛手里紧捏着相片,视如珍宝,她将它们小心放进抽屉。

雏失神的眼,看着这个年轻女人的一举一动,待西黛转回身来,雏确定自己在她的脸上,看到两道泪痕滑下:

“沙玛离开前,给我的信。”

雏下意识抢过信,野蛮地撕开封口。

白纸上只有一句话:

“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好好照顾孩子……”

雏取出了现有的全部装备,小型的带在身上,其余放在吉普车上,将车子开到山路口后,她折回去,枪械藏在衣下,两手空空进入囚室。

自然要被看守拦下:“你今天已经看过他两次。”

雏低眸看一眼拦在自己身前的胳膊,深呼吸一秒……

电光火石间,手往自己腰间一掠——

他身一弓,转眼夺走她的枪——

同一时间,雏眼锋一锐,假动作骗过他,脚步一转,她已来到他身后。雏双臂箍住他的脖颈,使劲一扳——

“咔嚓”一声脆响,颈骨断裂,毙命。

雏在他身上摸到钥匙,跨过他的尸体进囚室。

伊藤此刻醒着,睁着眼,木然看着她。

“现在杀了我,是救我的唯一方法。”

出快不靠近,甩手就是一巴掌。

看着他被掌掴得侧过脸去,雏声音极低恫吓:“不想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就跟我走……”

说着,她丢了把枪到他面前。

她给他打了一针,伊藤才勉强强撑起力气,与她一起逃出囚室。

露天下有一队夜间巡逻队,雏一人进来时不会引起怀疑,现在身边多了个伊藤——

“在这里等我。”

雏只吩咐了一句,便一人潜出囚室。

伊藤在黑暗中等待,因为无法计算时间,恐慌情绪在胸腔蔓延。

不多时雏回来,弄来一身巡逻员的军装,塞到他手里——“换上。”

军装上还有血迹,伊藤接过,迟疑了片刻才照做。

伊藤混入巡逻队伍尾端,趁人不备藏进丛林,雏已在那里等候,见他到了,才从树上滑下。

伊藤正四处张望,企图寻找她的身影,恰逢此时,她从树杈上一跃而

下,稳稳落在他面前。

雏知道小路,带着伊藤在丛林中快速穿行。

再过半个山岭就是吉普车的停放位置,“到了山底,会有关卡,我们一起闯出去,之后你要死要活我都不管,我不再欠你。”

他听到了,半天无话,跟着她,沉默地夺路狂奔,在雏以为他要一直静默下去时,听见他低声说,“谢谢。”

吉普车在山道上疾驰,夜空晴朗,包藏一切黑暗罪恶。

山路上的吉普车很快进入哨岗视线范围,哨岗内的兵已经备好长距离狙击枪等候。

吉普车在成排狙击枪前开始减速,这时士兵看清了驾驶座上的雏,准备好要上前查看通行证。

狙击枪前五米处,吉普车即将停下——

吉普车内的雏轻声对藏在座椅下的伊藤说,“枪拿稳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雏猛然换挡,排挡杆推到底,重新踩紧油门,刹那间,吉普车迅猛地加速,在所有狙击手有所反应之前,野蛮地冲过哨岗。

一名狙击手轧死在车轮下,其余险险躲过,执着枪就开始对着车尾一阵扫s。

吉普车冲破阻碍后,车头已尽毁,车身后端枪林弹雨,后车玻璃“噗”一声,全部碎裂。

气急败坏的士兵迅速肩扛迫击炮,要轰掉那辆越开越远的吉普,却在刚架好支撑时,被长官拦住,“首领下令不能伤她!”

前挡风玻璃也已经荡然无存,伊藤从座椅下出来,坐回副驾驶座,用仅存的后照镜望向车后,“他们追来了,两辆,不,三辆。”

吉普车损毁严重,眼看车速越来越慢,雏咬紧了牙:“你来开车。”

依旧行驶着的吉普车里,雏与伊藤交换位置,雏一沾上副驾驶座,便探出头去,拔枪瞄准身后的车子。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在曾经的大学校园,在和此时此刻极其相似的逃亡夜晚——

伊藤心领神会,一手掌握方向盘,另一手拿起枪,也探出车窗外,向后射击。

但他们这次的运气远没有上次好,解决掉了前两辆,却在转眼间,被他们最后一辆追上。

“嘭”一声,既是雏的子弹打在对方车身上的声音,也是身后的车狠撞在吉普车尾的声音。

吉普车猛地一震,后头的车又补上一撞——

在这一瞬间,伊藤的头炸裂般一痛——

生死攸关时刻,他发病了……

伊藤痛嘶着,再也握不稳方向盘,身后车第三次撞向吉普车尾,雏腹背受敌,扶住伊藤尖叫,“别让车失控!”

为时已晚——

吉普车头一歪,以恐怖的速度偏离主干道。

眼看就要翻车,雏来不及多想,飞身扑向方向盘,猛地往反方向打方向盘——

吉普车被她稳住,雏正要舒一口气,突然——

“砰——!”

身后的车五度撞击他们的吉普。

吉普车撞在山底的石壁上——

猛地一记惯性,雏整个身体飞出副驾驶座,撞向早已支离破碎的前挡风玻璃。

天地偶静,汽油味随处散布,硝烟与尘土交织。

在最前端冲锋陷阵的军车停了,另三辆也随之停下,车内

的士兵拨号联络长官,简短的汇报,“拦下了。”

长官吩咐,“把她带回来。”

“是。”

士兵挂断电话,正要开车门下车——

开门的动作定格——

只因他看见了,不知何时,他车的侧面,出现了另一辆车。

那辆车是血腥的红色,并以极快地速度拦腰朝他冲来——

一声巨响,驾驶座连同他的身体一道,被这辆突然袭来的车撞裂。

鲜血飙在震裂了的车窗玻璃上。

红色的车,司机下车,为后座的人打开车门。

后座车门开启,下来一人。

人高马大,眼神y翳,嘴角有一道伤痕,他嘴角一弯,牵起一抹带着伤痕的笑。

他走向那辆吉普车,跳上车前盖,将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抱出来。

雏有些耳鸣,神智震荡不清,有血流进她的眼睛,她感觉到被人抱起。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

“。。。。。。丹,尼……”

她虽不可置信,却已经没有力气再凝神细看。

“是我……”有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嗡响。

61 假象

雏醒来时,是猛地一睁眼。

不知身处何处,但是感觉得到周围有人。她想坐起来,周身泛痛。

“你肋骨断了。”一旁,男人幽幽地说。

原来不是幻觉——雏脑中闪过这句话,没有表情。

脚步声靠近她,丹尼的脸罩在她上方,似笑非笑的,“我以为,见到我你会表现的更开心些。”

“伊藤在哪”

丹尼眸光一顿,“我没有义务救他。”

她一顿,咬牙拔掉输y针头,下床要走,自然被他拉住胳膊。

依旧是她所熟悉,野蛮又温柔的力道。

雏凝视前方,没回头,“劝你离开这里。既然活着,就好好活下去。”

他终是笑不出来。

将她攥得更紧,“不想知道是谁害的我”

“……”

“不怕他用同样方法,害死你——弟弟”

雏猛地抬头瞪向他,“你知道些什么”

此时,换他不语。

丹尼放开她胳膊,好整以暇,安坐回去。

她现在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料定她会回来求他,起码,语调要柔和,偏偏她不合作,这女人冲过来,及其野蛮地攫住他衣领,几乎要拎起他。

他太大意,对她太不设防,腰间的枪瞬间就被她夺了去。

雏将枪头抵在他脸颊,冷声低喝:“说!”

一时间,错愕,恨意,修怒,促狭……多种古怪而矛盾的光从他眼中掠过,丹尼笑声y冷:“我救了你,你就这样报答我”

雏用枪口抵紧他,得他的脸不得不微侧:“我得就沙玛!”

“……”

丹尼深呼吸,终于强压下怒火,仰头望定她,望定这张他思念已久的脸,“我可以帮你救沙玛,不过,之后,你得跟我走,还有……”

“……”

丹尼眼锋一锐,“……我要他死。”

她分明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行!”

这女人彻底激怒了丹尼——

丹尼猛一跃起,如豹一般反扑,雏手指还扣在扳机上,险些擦枪走火,她无意伤他,手指下意识地慌忙撤出,丹尼趁势夺下枪,狠扣在身旁茶几上——

他成功将雏反压在身下,目呲尽裂般,“他当初要我命,根本也没顾你的死活,你现在要我放他一条生路!”

“……”

他的手已经掐住她纤细脖颈:“真想掐死你……”

再一用力,仿佛都要折断她,可余光一低,见她染血衣衫,丹尼指间一轻,终是颓然松开。

“你肋骨断了,单独行动,根本救不了人。先修养几天……”

他话音未落她便要站起,丹尼回身按住她的肩,迫她坐回去。

他语气已恢复冷淡:“你要去找你的首领救你弟弟听话,我就帮你。”

晨曦微露,越南。

完成东南亚近年来最大一宗军火买卖,是否值得开心

答案否定,穆想。

他接到金三角本营的电话,“我们的兵遭到不明人士的突袭,雏被他们救走了。夫人也……不知所踪,估计是趁乱逃脱。”

穆沉默听完,挂了电话,按电铃通知随员进来,并亲自向来自美国的军火商致歉——他必须先行归国。

美国佬已接到属下电话,海洛因验收合格。此刻,笑着向穆道别。

美金已打进穆的瑞士户头,大批军火即日起通过水路,经由越南运往金三角。穆此行目的达到。

还在回程的途中,他联系上远在南美的沙玛。

“西黛逃走了。”穆说。

电话那头的沙玛,喉间似有近乎哀鸣的声音,但他忍住,静候这个男人下一步指令。

“她可能会去找你。”穆语气冷淡。

沙玛终是忍不住,“不行!我这里太危险,你得……”一顿,方意识到自己越距,“首领,请您,找到她,带回本营。”

“如果你连一个女人都照顾不了,我怎么放心把整个金三角交给你”

他竟是近乎愉悦的语气,沙玛终究还是个孩子,再也控制不了胸腔流转的颓唐,“您说过只要我成功扳倒千赖,就放过西黛还有我的孩子,放我们一条生路……”

千赖羽翼已丰,起了反心,穆不屑于处置叛徒,他只想看看,那个孩子有几分本事,值得他将一切,拱手相让……

连日奔波,穆有些疲惫,昏昏欲睡之时,一眼竟梦见自己在豪赌。

有些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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