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1)

莲蓬自然不晓得这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莲蓬倏地起身,沉声道:“你们先收拾着,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等等——”

东方起身叫住他,对上他面纱微微笑,抬手——

取下了莲蓬头上的草帽,将送给自己的那枚绣帽给他戴上。

“前辈去吧。”

面纱有些短了,东方看着莲蓬温润微红的脖颈笑而不语。

可老天自然不会让他笑太久。

莲蓬出去不到一刻钟,东方便满心忧虑起来了。原因便是:

“公子~”精瘦的老头挑着一整担热气蒸腾的白馒头,乐呵呵踏进客栈冲着东方笑:“有位叫莲蓬的小少爷买下了小老儿的一百斤馒头,叫我送来给您,那位小公子的房间在哪儿?他说您会带路。”

东方瞧着那几乎快从篓子里挤出来的白面馒头:“。。。。。。”

。。。。“有位叫莲蓬的小少爷买下了奴家的丝织,公子。。。。”

“他买了俺的两头猪!俺给杀好了~公子!你说俺放哪儿好?”

“叔叔叔叔,那个哥哥把俺爹地里的稻谷全买下了,叔叔叔叔,您派个人去拉一拉可好?”

又婀娜地飘进来两枚亭亭玉立的美人儿,娇滴滴地迎着东方行礼,齐声道:“大侠——奴婢方才被个穿白衣的公子买下了,大侠,奴婢。。。。。”

东方头痛欲裂。

招呼着找上来的所有人将莲蓬疯狂采购来的东西搬到他二楼的卧房,指挥着两个惶恐的美人坐到厢房里等候,东方气急败坏地寻到了顾长安,指着一屋子物什大声抱怨:“这这这。。。。。这么多东西,先不说有多浪费!我们怎么带?怎么带?!”

顾长安惊诧地膜拜完,也是一脸苦相。

先不讲这一边的焦头烂额,莲蓬头一回拿钱买东西,尝到了甜头,逛在大马路上受到的敬仰几乎等同财神爷,晕乎乎地被哄着买了不少东西,偏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只得依依不舍地回去客栈。

没碰上东方。

莲蓬不以为意,轻车熟路找着自个儿的房间,一推门——

霍!

迎面而来的粮食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而下,莲蓬慌忙打了个指法,闪身进屋关门不解释。

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东西。。。。。

莲蓬自己也没什么概念,瞧着东西装不下了,便顺势将数量可观的馒头猪肉塞到乾坤袋中,混着不少的胭脂水粉搅作一团,乱七八糟。

东方去哪儿了?

东方带着兄弟们么、拉麦子去了!

一大伙气势不凡的高手煞气冲天地赶着牛车滴溜溜地往返在田地间。

这么多麦子带是绝对带不走的,东方无法,大手一挥,便叫了几个兄弟挨家挨户地充作人情,分送了。

顾长安龇牙咧嘴地心痛。

那可是整整四五两白银啊!白送了啊!!

兄弟们精疲力竭地回到客栈,掌柜的也很殷勤地将要用的上的马车牵到大门口了。

莲蓬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施施然下楼,整合着宽大的袖口尚有些不习惯。

东方一伙人的灰头土脸显然把他吓着了

“怎么了?!遇袭了?!”

东方听着他毫无波澜的关心话,撇了撇嘴,就连最最唠叨的顾长安地十分丧气的扭开了头。

无人作答。

东方探头瞧他身后,问道:“走了,前辈的东西呢?可要叫个车夫跟在后头运送?那样多的土产,在下的车队只怕拉不了。”

莲蓬摇摇头,绕过他们走出大门,背着手缓声道:“我吃完了,不必那样麻烦运送了,怎么回事儿。。。。一不小心就买多了。”

东方:“。。。。。。”

顾长安:“。。。。。。”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啦~~~

多谢闲云野鹤醉逍遥亲砸向吃货的地雷!

吃货爱乃!要吃掉乃!

日更了啊~~~之后要日更了啊~~~

必须有点人烟啊~~~~

11、第 11 章

参与过下午搬送粮食活动的汉子们争先恐后地涌出门去希望围观活体。

顾长安偷偷摸摸奔楼上开门一瞧。

果真是只剩下空空荡荡的屋子,肉啊菜啊馒头啊。

都不见了。

顾长安猛然眩晕了一阵,可劲儿地翻白眼,身后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顾长安回头一看。

是熊瞎子。

熊瞎子探头往里瞧:“真的吃完啦?老天,这可真是。。。。。”

熊瞎子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不知该怎么形容,愣了一会儿,顾长安担心跟不上东方的马队,拉着他急急忙忙地集合去了。

白绒绒十分自觉地原地一跃,跳到黑马的马头上窝成一团,尾巴一甩一甩的悠闲到不行,莲蓬走到黑马面前,无视它的不屑喷气声摸了摸它的脑袋,硬刺的鬃毛唰唰地刮着手心。

“我听说你没呆在马棚?去哪儿了?”

黑马扭过头不看他,小心地控制着力道没让白绒绒感觉到颠簸。

哼,小爷是什么人物?竟敢让我同那一堆低等凡马住在一块儿?!

莲蓬不会读心,自然不知道黑马想的什么,瞧它没搭理自己,自然地便撒了手改握缰绳,费了些力气趴到鞍座上。

东方无奈地取了被莲蓬忘在店里的纱帽送过去,莲蓬已经上了马,与东方差着一截,东方无法,只得自己也上马,趋着座驾踱到脸盆边上,细心地帮他系好帽檐上的棉绳,理了理,退后一瞧——

嗯,好文弱的书生。

东方的白马也不知怎么被教训过了,瞧了小黑就跟耗子与猫一般,东方一撒手,便忙不迭的往后退,坚持不敢同黑马并肩而行。

莲蓬愣在马上,呆呆的透过轻薄的纱帘看东方的背影,好一会儿,伸手抚上了被东方手心蹭到的面颊。

咦?怎么脸红了?

“好了!兄弟们都到齐了?走!”

东方一声令下,一群汉子们便纷纷聚拢,驮着新补给的干粮与生活用品,慢悠悠地出行了。顾长安的马上绑着莲蓬在山洞里给大伙儿煮肉用的天蓬的猪食锅,磨面光滑闪闪发亮,映射着阳光好有朝气。

万幸,一路上平平安安毫无波澜,靠着一路的樵夫与村妇的

指引,一群人走走停停治治伤看看风景,不出半月,竟离大理都城只余下两日路途了。

天色擦黑。

队伍里早早有人寻到了干爽的木材,一伙人无处可依,只得栖息在摇摇欲坠的山间废庙,火燃地旺盛,无人说话,只听到哔哔剥剥的裂炸声。

莲蓬回头认真地端详隐藏在黑暗中的佛像,泥塑的,不大,许是荒陈太久,已有些重要的部位碎裂缺失了,佛像前的供桌歪歪斜斜,上头搁着个暗黄色锈迹斑斑的香炉,炉内积灰很厚,依稀能看出从前庙里鼎盛的香火人烟。

有人出去捕到四五只呆兔子,剥了皮撒上莲蓬给的调料在火上烤的满园飘香。

莲蓬抱着膝盖十分沉默,东方扭头看见他模样,冲旁人要来了一只兔腿,缓缓挪到这边。

这半月相处下来,莲蓬在他们这种走遍大江南北的老江湖眼里,俨然变成了透明的。

那张脸实在太骗人,可只要遮上了白纱,再结合起与从前一般无二的举止,竟是生生两个人一般。

阴着脸的那个,深不可测喜怒难辨,一语不合旁人便有命丧黄泉的危险。

遮着脸的这个,儒雅单纯恍若幼童,竟连杀了人若不善后会惹怒官府也不知道。

东方哭笑不得。一路上好几次被别人误会自己与莲蓬是被身后的属下劫持监视的受害者,还有几个乌龙的侠士半夜里偷偷摸过来,报了救出他们的心思。

这让一直以为自己也属于文雅书生一型的顾长安严重受挫,平时也爱学着莲蓬不讲话了,总想着要学到个精髓。

东方真想告诉他:别学了,人家遮个脸变得文弱,你只怕要把全身遮起来,叫熊瞎子他们抬了软轿来驮起,一语不发,才会有让别人误会的可能。

东方将兔腿伸到莲蓬面前,举了举:“前辈想什么呢?先用写东西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莲蓬也不客气,顺势接过咬一口,抱怨道:“烤干了。”

东方:“。。。。。。”

莲蓬回过头继续看佛像,许是觉得没意思,开口问东方:“你知道这里供的是谁么?”

东方还未从之前的打击中走出,抹把脸细细打量面前的残破佛像一会儿,犹豫道:“这是。。。。。。送子观音?”

莲蓬惊讶的盯着他看一眼,好像是在说,你怎么会知道送子观音!

东方笑笑,面色不若之前那般愉快,不过也笑着:“小的时候,陪着家里的。。。。。。长辈去拜过,依稀觉得有些相似,便随口胡猜。”

东方是去过送子庙的。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爹娘还未被杀害的时候,也是一家人说说笑笑地讨论要去求个弟弟,当时,东方的娘亲还很慈祥地叮嘱过诸如东方要做个爱护弟弟的好哥哥啊之类的。。。。。。

东方猛然惊醒,提醒自己不能沉溺进回忆。

那都是从前的,都是过去的,都是假的。

没有什么弟弟爹娘。

那些曾经有过的家人,早已在遥远的那个深夜,永远离开了。

东方其实还是有些难过。

上日月神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呢?

好早好早之前了吧?连入教时的场景与心境都忘记了。唯独只记得那

个一脚深一脚浅走在死人堆的夜晚。微风吹拂着摇曳的火盆,伴着铁链的嘎吱声,和一地的鲜红艳色。

莲蓬嘟着嘴道:“真好,还有长辈,我连长辈也没有呢。”

说着莲蓬情绪低落下来:“还有之前的那些老朋友。。。。。。你知道吗?送子观音实际上是个男的呢,他和天蓬关系可好了,老是偷偷摸摸商量着要去掀嫦娥的裙子。。。。。。嫦娥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了几回电视,裙子便越做越短,连大腿的盖不住了,一眼看去就是白花花的。我老瞧见天蓬流口水。。。。。。”

他絮絮叨叨一阵,东方实际什么也没听懂,只听到了最前面的那句‘连长辈也没有’

东方眼神一下柔和下来。

原来。。。。。。他和自己一样么?没有了家人朋友,一个人这样挣扎着活下来?

一种同病相怜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他什么也不懂,待人冷淡戒备,面对血腥和杀虐小小年纪面不改色,明明从未走过江湖,可不深交只瞧他行动的时候,却比任何人都要老道些。

这些。。。。。。都是被生活所迫吧。

所以说,一切美好的误会都源自于天马行空的脑补,在未被戳穿之前,都是那样的柔弱和亲切。

顾长安瞧这边安静,偷偷拨了半条兔肉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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