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1)

向边缘,她低垂着眼睛,用无言面对黑色执事不断转向金发少年的视线。

——lvaten的剑鞘,你有什么愿望?

为老爷排除灾厄,我需要能守护他的力量。

——你的愿望,我收到了。

☆、阿洛伊斯·托兰西 1

带着潮湿感的空气让人没什么精神。夏日也快走到尾声,天气却迟迟不见清爽,这让最近格外忙碌的阿诺鲁德侯爵异常烦心,他把因为肥胖而导致的窒息感彻底责怪到了居高不下的温度上。从昨天离开凡多姆海恩府以来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小破村子,说到底这都是那个冒牌伯爵的错,竟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

幸运的是他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事情顺利到让他不敢相信的地步。这个两年前就荒废掉的村子在三个月前迎来了零零散散的几家住民,巧合的是这些住民中有4、5个人都是原本就住在这个村子里的年轻人,于是阿诺鲁德的手下便轻而易举的了解到了两年前事件的详情。

据村民所说,他们原本是在外打工的学徒们,平时住在不远的城镇里工作,每个月仅有的三天假期他们会带着这个月的工钱回来。两年前的那一天,他们一如既往的朝家里赶,可快到村子时却发现周围的空气简直安静的过分,没有一点人气,乌鸦的叫声反而格外频繁。带着强烈的不安,他们继续朝家的方向前进,等待他们的是地狱一般的光景。尸体的臭味,焦黑的房子和田地,啃食肉块的虫子和野兽,幸运的人找到了他们亲人留下的躯干加以掩埋,不幸的早就烂得不成样子难以辨认。

这几个年轻人命大的躲过一劫,却也永远的失去了可以回去的家。他们浑浑噩噩的离开了这个噩梦般的故乡,在别处就业谋生,并对这件事闭口不提。没有人能解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生命都被屠杀殆尽。而生存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在处处碰壁后他们终于还是回到了这个伤心地,这里有适合播种的土壤,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阿诺鲁德对这个闻者落泪的故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坐在豪华的马车上不耐烦的听着下属的报告,直到下属拿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相片,他眼睛突然一亮,一把将相片夺到手里,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胜券在握。

“报告侯爵,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说,托兰西伯爵今天下午会去拜访凡多姆海恩伯爵,他们举办了私人茶会。”

“茶会?”阿诺鲁德津津鼻子,笑的一脸猥琐,“这不是正好?给我快马加鞭的赶回去!这么好的事怎么能落下了我,那只臭狗不是不想多管闲事么?我偏要当着他的面拆穿阿洛伊斯、不对,是吉姆·麦肯的真面目,到时候他想不管都不行!”

马车扬长而去,卷起厚厚的灰尘。

***

当他的执事拿着那封邀请函出现在他面前时,阿洛伊斯不动声色的抿起了嘴。

该来的总是还会来的,不管换成何种方式,发生在任何地方,只要人不变,故事的轨迹总会出乎意料的相似。于是他非常冷静的点了点头,这场厮杀难以避免。

他和夏尔之间到底需要一个了结,这已经和他们是否是对方的仇人无关。其实未来的仇恨常常与过去的纠葛无关,世事难料

,积怨也难以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只是一味退缩必然毫无帮助,必须面对。

阿洛伊斯没有夏尔的冷静果决,或许也没有克洛德和塞巴斯蒂安的精某细算。放在以往他大概会被这封名为邀请实为挑战的信件吓到惊慌失措,可现在他不会,因为就算他再怕,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安心的躲在他后面。

执事退出房间时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满,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继续去做出行的准备。不论刚刚的老爷是多么的冷静,他仍然相信这种冷静一定很快就会全面瓦解。他还记得伦敦大火那天阿洛伊斯手无足措的慌张样子,只要将夏尔加以利用,今天他一定能带回他温顺乖巧的那个老爷。

汉娜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逐渐癫狂的人竟然不只她的老爷一个。她走进房间来到阿洛伊斯面前,只是安静的站着。许久之后那个金发少年轻声说到,“跟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不叫你绝对不准出来。”汉娜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来到凡多姆海恩府时庭院被装饰成了小型竞技场般的样子,阿洛伊斯无言的微笑,这种直白的挑衅很符合夏尔的性格。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正一脸冷漠的站在台阶上,阿洛伊斯也毫不回避的抬起头看回去,天蓝对上藏青,轻笑对上面无表情。夏尔皱了皱眉,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看来这场茶会一定很有意思,”阿洛伊斯踩着轻快的步子迎了上去,“我也觉得只是茶会的话太过无聊,还好夏尔准备了这么有趣的东西,是不是应该立刻让执事们表演点什么?克洛德很会跳舞的。”

“那是当然。”夏尔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竞技台旁边茶桌处的黑衣执事,后者会意的点头,将手中的铁艺座椅拉开。阿洛伊斯配合的走过去坐下,克洛德见状皱了皱眉,他上前隔开了那只扎眼的乌鸦,为自家老爷倒上一杯清香的花草茶,并轻巧的捋顺了他翻翘的衣领。脖子被触碰到时阿洛伊斯下意识的往椅子里一缩,克洛德装作没有发现,却在收回手时恶意的撩过阿洛伊斯柔软的发尾。

塞巴斯蒂安服侍好夏尔坐到阿洛伊斯旁边,接着就放下了手里的白色餐巾,克洛德也同时扯掉了手上的纯白手套,两个人中间散发着一种微妙的气场,整个空气都因为这种针锋相对变的粘稠压抑。

“开始吧,我都等得不耐烦了。”阿洛伊斯拄着下巴,似是挑衅的说道,“克洛德,如果输了就要惩罚你哦。”

“我最讨厌在游戏上败北,” 夏尔闻言微微扬起下巴,“塞巴斯酱,不用手下留情。”

“yes;your highness。”

“yes; y lord。”

执事间的争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金银的餐刀在空中交错,虽然恶魔不会轻易死亡,可胜负之间谁都不想示弱,尤其是当两人还有着不小的过节的时候。

“怎么样?我上次送给你的大礼,看上去很有效果。”塞巴斯蒂安在短兵相接时游刃有余的问着。

克洛德面无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对这只乌鸦他到底有多少帐没算,“很可惜,那份礼物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意义重大。”

茶桌边的两位主人看着缠斗在一起的恶魔执事,各自都在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夏尔率先站了起来,对阿洛伊斯发出了算不上友善的邀请。

“托兰西伯爵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侧面转转?”

阿洛伊斯的眼神暗了暗,“当然可以,”他站起身,煞有其事的将右手按在胸前鞠了个躬,“我说过的吧?只要是夏尔的邀请,我一定不会拒绝。”

“……走吧。”被当成女性对待让夏尔心有不爽,不过鉴于很快新仇旧恨都会了结,自然没必要在乎这种小事。

凡多姆海恩的宅邸很大,完全不逊色于托兰西宅的奢华,但比起老托兰西伯爵,夏尔明显更有品味。这座宅邸在夏尔重获权利之后曾经翻修过,想必之前那场大火也让它毁得不轻。

“托兰西伯爵也不是第一次拜访,我就不再做无聊的向导了。”来到空旷的中庭时夏尔停下脚步,一把扯下手套丢在地上,“余兴就到此为止吧。”

阿洛伊斯脸上的笑容更大,这让夏尔更加恼火,“阿洛伊斯·托兰西,你夺走了我凡多姆海恩家的荣耀、玷污了我们的声誉,所以我在此邀请你和我进行剑的决斗。”

“我拒绝。”阿洛伊斯无所谓的摊手,在夏尔愤怒的眼神中走到墙边拿起了一把顺手的剑,转过身来,“拐弯抹角可不是好事,夏尔,比起决斗什么的,果然还是互相厮杀更适合我们,对吧?”

这种挑衅在此时成为了最好的引火索,夏尔拿起剑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劈了过去。“没错!”他低声说到,“决斗这种行为根本就不适合你这种卑鄙小人。”

“偷袭可不是一个正统伯爵该做的事啊?”阿洛伊斯接下迎面斩下的利剑,金属的碰撞声十分刺耳,“真是、所以说这种需要体力的事最麻烦了。”

“那就乖乖死在我剑下,所有的麻烦事就都结束了!”

“那可不行。”

和轻佻的态度不同,阿洛伊斯全心全意的应付着夏尔的进攻。他并未想过要在剑术上和夏尔一较高下,比起半路出家的自己,夏尔作为贵族,自小就在进行着击剑训练。如果现在阿洛伊斯能一举击败夏尔,那么所有贵族的击剑教师可就都要声誉扫地痛哭流涕了。

“真是拼命啊,就那么想杀了我?”

“你对凡多姆海恩都做了什么难道自己还都不清楚?!”

夏尔步步紧逼,阿洛伊斯一路后退,肩膀和脸颊都受到了一点擦伤,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微笑着却看不出什么真意。夏尔非常讨厌这种表情。

“盲目的信任自己的执事,你认为这样好么?”

“盲目信任?”夏尔嗤之以鼻,“你是在说之前的自己?”

“你非要这么想也无所谓,”阿洛伊斯终于正色,脸上的笑意褪的一干二净,“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和你的厮杀并不是因为过去那种无聊的事情。”

“无聊?”思及那场惨剧夏尔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明白那代表什么!”

“我当然不明白!你又明白什么?觉得复仇的自己非常高大?还是没了那种无聊的借口你根本就连活下去都做不到了?!”

被戳中痛处,夏尔难得粗鲁的吼道,“住口!”

阿洛伊斯的呼吸逐渐变重,夏尔也渐渐露出倦意,太过激动总会迅速的消耗掉体力,两人的动作却越发激烈,互不相让,但阿洛伊斯自然一直处在下风

,好在夏尔并不冷静,终于拖延至今。

刺耳的碰撞声终于把两名执事双双引来,克洛德见到眼前的景象只觉得血液都一并热了起来,以异常激烈的方式在体内循环流动,于是心跳迅速加快,他强忍着让自己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塞巴斯蒂安见状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那封信竟然是为了这种事写的,简直不可救药到了极点。”

“那又如何,你还不是对那个夏尔的灵魂过于执着以至于蒙蔽了双眼?”

塞巴斯蒂安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他,这只恶魔竟然还有心思拿这种话挖苦自己,他难道没有发现他的行为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疯狂?为了把那个灵魂拉回身边,他竟然亲手将他的老爷推向险境,这只恶魔的傲慢终究会让他后悔莫及,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再想这些没用的事。

“被蒙蔽的双眼的人不知道究竟是谁。”塞巴斯蒂安扔下这句话便向撕打在一起的两名少年走去,他的少爷刚刚似乎被阿洛伊斯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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