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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3 部分(1 / 1)

想通其中关键,程宗扬思路清晰起来。武二郎本来是为了找西门庆的晦气,替哥哥武大报仇才潜入五原城。西门庆是醉月楼座上客,与苏妖妇也不陌生,武二郎在采石场的事不可能瞒过他的耳目,那么西门庆为什么没有趁机除掉武二,消除这个隐患呢

联想到鱼家在云水拦截光明观堂座船的举动,答案便呼之欲出。西门庆没有趁机除掉武二是拿武二当诱饵,引潘金莲上勾!

不出西门庆所料,当小香瓜偷跑到南荒时,潘金莲因为武二郎来到五原城。西门庆和鱼无疾明知道她就在城内,还公然在鸳鸯楼宴饮,显然是一个专为潘金莲设计的陷耕。只是他们没料到武二这头猛虎会突然出笼,击杀鱼无疾、血溅鸳鸯楼,让西门庆的苦心策划成为泡影。

程宗扬突然大叫一声,“不好!”

小紫皱了皱鼻子,“你叫得好大声。”

“潘姐儿要倒霉了。”

程宗扬道:“你也见过,鱼无夷修为虽然不弱,但比起潘姐儿还差了老大一截。他怎么有胆量劫光明观堂的船而且一点面子都不给潘姐儿留”

小紫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结论只有一个:黑魔海肯定有对付光明观堂的手段,只不过必须与鱼家合作。”

程宗扬道:“所以开始是西门庆与鱼无疾联手,然后是鱼无夷和黑魔海那个年轻人联手。我敢肯定他们用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极可能是鱼家毒药和黑魔海的邪术合用。嘿嘿,潘姐儿运气真好,第一次有武二郎搅局,第二次又撞上我们,黑魔海和鱼家两次都没有机会出手。”

小紫道:“程头儿,你好聪明哦。”

“哼哼,我的智慧平常舍不得用!现在你知道它有多高明了吧!”

“程头儿,我好崇拜你哦。”

小紫跳过来拥住程宗扬的脖子,笑整如花地说:“不要生气啦。”

程宗扬正在得意,闻言不由一愣,半晌才叫道:“我干!你又做什么了”

程宗扬一把掀开帘子,只见泉玉姬背对房门屈膝坐在箱内。她头发梳成倭式的半玉髻,用粉红发带扎住;半边衣服脱到腰间,雪白肩膀赢露着,里面嵌一枚古怪暗器。

暗器有两寸长短,形状像一片羽毛,针状羽管深深刺进肌肤,正不断吸食鲜血。

“怎么回事”

小紫道:“人家让她去取一件东西,谁知道她那么笨,惊动佣兵团的人。要不是我扔了只猫,她说不定就被人捉住了呢。”

程宗扬回过头,“死丫头,你们搞什么鬼跑到佣兵团偷别人东西还扮成忍者是不是怕我麻烦不够多啊!”

小紫嘟起小嘴,“人家只是拿来看看。”

“那是佣兵团!不是菜店!你以为敖润他们都是笨蛋让你们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程宗扬停顿一下,“月霜怎么样”

泉玉姬道:“奴婢与她对了一掌,并没有使力。”

程宗扬哼一声,“这是什么东西银鹅毛吗”

小紫道:“雪隼佣兵团副团长石之隼用的银隼箭。中间是空的,能够放血。外面还有倒勾,一s中就拔不出来。”

小紫拿出一柄小刀朝泉玉姬招手,“过来吧。”

“古吗朴思蜜达

,谢谢主人。”

泉玉姬屈膝跪在小紫脚边,弯下腰。小紫割开她伤口皮r,将那枚银隼箭从她肩头取出来。泉玉姬咬紧牙一声不吭,鼻尖却渗出冷汗。

小紫翻掌在她颈侧一切。泉玉姬昏迷过去,伤口鲜血猛然溅出。

32程宗扬拿过那枚暗器,只见银制羽管上布满倒钩;如果上面再喂些毒药,泉玉姬的伤势就不只这么一点。小紫对泉玉姬溅血的伤口理都不理,似乎死了也与她无关,最后还是自己看不过去点了泉贱人的x道,帮她止血。

等泉玉姬呼吸平稳,程宗扬抹去指上血迹:“你们拿了什么东西”

“呶。”

小紫指了指案上的包裹。

包裹并不大,似乎没有装多少东西,看起来有点眼熟。程宗扬猛地想起从王哲军中离开时,参军文泽给自己和月霜各自准备马匹和食物,当时这个包裹就在月霜的马上。

包裹内是几件平常衣物,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穿的,但都是军服,衣角带着左武第一军的标记。衣物下面放着一只婴儿用的金锁,但和一般婴儿金锁相比,式样有些古怪,尤其是上面嵌的宝石,对婴儿来说太贵重了。

程宗扬心里一动。这些东西多半是月霜小时候用过的,如果是这样,那只金锁很可能是岳帅留下的遗物。死丫头嘴上虽然不说,心里一直惦记着,毕竟姓岳的什么都没有留给她。

程宗扬放软口气:“拿就拿吧,还伤了人。你让我怎么见老敖他们”

“都是那个新罗贱人太笨了,连拿东西都做不好。不要生气啦。”

说着她抱住程宗扬的手臂,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心里那点气愤被她一亲立刻烟消云散,程宗扬佯怒道:“再亲一口!”

“小气鬼。”

小紫甩开他的手臂,然后解开湿衣。

“又来刺激我!”

程宗扬火大地瞪着死丫头。

小紫吐了吐舌头,脱掉外衣,露出雪白胸乳上龙角状的皮甲,还没等他看清就旋身披上衣物。

程宗扬叫道:“想脱给我看,你就穿慢点啊!”

小紫咯咯笑道:“下次请早。”

程宗扬朝箱子看了一眼,“泉贱人会不会知道鱼家的事”

“撒谎!”

程宗扬叫道:“我说什么撒谎了!”

小紫撇了撇殷红小嘴:“你明知道她不会晓得还这么说,不就是想找个理由玩玩她吗”

程宗扬被揭穿心事,不由恼羞成怒:“胡说!她正受伤,我有那么禽兽吗”

小紫大度地摆摆手,“你想玩就去玩吧,我就装不知道好了。”

程宗扬赌气道:“不玩了!我要抱着你睡觉!”

“程头儿好坏,又想睡人家。”

“喂,别忘了你是我的侍寝奴!跟我睡觉是天经地义!”

小紫很听话地扑到程宗扬怀里,“那好吧!”

“哇!这么乖!”

程宗扬毫不客气地抱住小紫扑到床上,忽然肩上一麻,接着胸、腹、腰、腿都被她封住x道。

小紫翻过身把他身体摆平,然后躺在他胸口,像盖被子把他手臂拉起来绕在自己腰间,一脸幸福地说道:“程头儿,

你身上好暖和哦。”

程宗扬哭笑不得,“死丫头,你太过分了吧”

“你不是要人家陪你睡觉吗哎呀,你顶到人家屁股了。”

小紫手掌伸到臀下,把他yanju推到一边,笑道:“程头儿,你真的好硬呢。”

说着她小手一松,那根yanju又直挺起来,小紫拨弄几下也没按下去,于是她分开双腿,将火热yanju放在腿间。yanju隔着衣物摩擦着少女细嫩肌肤,程宗扬心头一阵激荡,在她耳边小声道:“死丫头,什么时候给我吃”

“其实很简单啊。”

小紫舒服地闭着眼,悠然道:“就像刚才,如果是你点住人家x道,人家就乖乖给你吃了。”

程宗扬悻悻道:“我一辈子也没你那么j诈。”

“程头儿,你好谦虚啊。”

小紫闭眼笑道:“你整天都和雪隼团的人在一起,是不是想把他们收过来”

程宗扬停顿一会儿,慢慢道:“也许你不明白。我们这一代都把享乐放在生活前面,真正有野心的人其实很少。在建康时我经常想,六朝生活这么太平,一眨眼就过完一生,不也很幸福吗”

小紫没有说话,像睡着一样静静闭着眼。

程宗扬自言自语:“虽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我相信这个世界曾经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开始我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很少留下自己的名字,后来我想通了。和这个世界的人相比,我们并没有太多优势,甚至是劣势。论能力,像我这样本来就不怎么出众的人,凭什么和王茂弘、谢安石那样的人中龙凤相比把我们这种人扔在这里,大多数只有被淘汰的命运。偶尔有几个幸运儿像你爹爹那样,可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帮助,突然间光彩夺目,可即便是你爹爹,再过五十年、一百年,还有多少人记得他”

小紫呢哝道:“人家才没有爹爹呢。”

“好吧,就说姓岳的。他武功有多高不好说,但结的仇家肯定是天下第一。那么多人恨不得吃他的r、喝他的血。等他的仇家都死光了,还有什么能留下来呢”

“很多人可能都在人群中默默无闻地过完一生,最多过得比别人好一点。对于我这种没什么野心的人来说也没什么不好。所以我以前总提不起精神做事,反正那些事不是被人做过,就是徒劳无功,还不如多享乐几天。”

程宗扬叹口气:“直到那天被苏妖妇打醒,我才知道眼前的太平日子就像蜡做的城堡,一点小火苗就能把它融化。想要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要把城堡变成水泥的。等我真想做事时才发现身边可用的人太少。会之他们是殇侯的人,小狐狸是星月湖的人,云老哥是云家的人。我不是信不过他们,但我需要自己的班底,和任何人发生利益冲突仍站在我这边的人。”

“敖润几个不是什么名声显赫的大人物,但都是热血汉子,值得一交。”

程宗扬笑了起来,“还有那个平山宗的师,他的火法倒让我想出一件东西,找机会试一下……喂,死丫头,你不会真睡着了吧”

“不要吵。人家正在考虑要不要让你吃……”

“我说着玩的。”

程宗扬小声道:“你气血还没有恢复,再流血我可舍不得。”

小紫在他胸口动了一

下,“你可以去采六扇门那个女捕快的花啊。”

程宗扬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j虫上脑的大y虫吗”

“不是吗”

“闭嘴!”

程宗扬气哼哼道:“反正今晚抱着你睡觉就够了。”

“不要后悔哦。”

从黑甜的梦乡中醒来,程宗扬睁开眼睛,一缕乌亮发丝垂到自己颈间,小紫伏在自己胸口睡得正熟。晨曦从窗摆透入,她娇美面孔犹如海棠。程宗扬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发现自己x道已经被解开。

程宗扬露出坏笑,手掌毫不客气地伸进她衣内,抚摸她细嫩的肌肤。

刚摸了一把,房门突然响了两下,臧修在外面道:“公子,孟团长刚回来,请公子去总社见面。公子起来了吗”

一直闭眼装睡的小紫咯咯笑了起来。程宗扬气恼地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什么笑!有我摸你的时候!”

一边转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孟老大也真是……晚半个时辰回来不行啊”

第二章铁骊雄威

鸥翼总社在晴州港的西马长街上占了两座院子,门前的青石路面被车轮轧出两道半尺深的车辙。络绎不绝的车马从院中驰出,铁制轮毂在车辙内发出闷雷般的响动,载着客人和货物奔向四方。

程宗扬一到门前,孟老板亲自迎出来,满面春风地笑道:“建康一别,今日又在晴州相见!程公子多多发财、多多发财!”

程宗扬知道孟非卿是做给外人看的,当下也拱手寒暄,一边客套,一边与孟非卿一道进入院内。

孟非卿刚回晴州,立刻邀程宗扬见面,他脸上带着笑意,口气轻松地说道:“这几天周围有不少人盯着。临安刑部的捕快,枢密院、太尉府的官差,还有其他地方安c的眼线不下十几股,真够热闹的。”

鹒翼社往江州运送粮食武器的事没有瞒自己,程宗扬当然知道周围为什么有这么多临安眼线,“宋国怀疑到这里了吗”

“树大招风。有人从云水运东西,当然要从我们鹏翼社查起。”

孟非卿道:“可惜他们晚了半个月。如今我们鹏翼社无论船行还是车马行都干干净净,让他们查不出半点毛病。”

鹏翼社院内车水马龙,客户往来不绝,载货的、远行的,到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进了后院,外面轻松热闹的气氛陡然一变。孟非卿收起笑容,雄狮般的头颅不怒自威。

一名男子站在台阶上,下面一群打扮各异的汉子钉子般站得整整齐齐。有的是小贩,有的是农夫,有的是将军,有的是厨子,还有一个竟然穿着官服,身份是某个县的主簿。此时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有同样气质:属于军人的气质。

“杜元胜!”

一名提着秤杆的汉子挺身出来,“到!”

“马一鸣!”

“到!”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农夫上前与同伴站在一处。

“曹之安!”

“到!”

“高二虎!”

男子翻过一页,“六营三连,苏饶!”

一个戴着平顶皮冠的将军跨出一步,“到!”

“路大冬!”

下面有人道:“路中尉化名加入左

武第一军团,半年前在塞外遇难!”

男子用朱笔勾了一下,继续念道:“沈传玉!”

“到!”

“苟立德……”

孟非卿边走边道:“这些都是我们星月湖大营的兄弟,各行各业的都有。那边的苏骁原来是六营的上尉连长,在秦军已经做到右庶长爵位,佩戴将印,带的兵比我们星月湖大营都多。听说江州起兵,丢下将印便来了。”

程宗扬道:“我还看到有个小贩,好像是卖鱼的”

孟非卿道:“他叫杜元胜,当年和苏饶并称六营双雄,文武双全。星月湖大营取消后,苏骁北上咸阳,杜元胜去了临安,在钱塘门外做了一名鱼贩,隐姓埋名十五年,为岳帅看守衣冠冢。谢老三的骨灰也是他亲手埋的。”

“哦……”

程宗扬又朝他们看了一眼。这些都是有故事的人,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一部传奇。但在这里,他们都是星月湖大营的一分子。

程宗扬忍不住道:“你们付出这么多究竟为了什么呢”

“小狐狸没有和你说过吗”

“小狐狸说,他有一个梦想。孟老大,你也有梦想吗”

“有。”

孟非卿道:“我们兄弟可以抛弃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可以忍辱负重,可以十余年默默无闻,只因为我们有一个梦想:梦想有一天能聚集到岳帅旗下,说上一声: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孟非卿把手臂横到胸前,微微昂起头,“让天地八方都能听到!”

这一刻他虽然还是商人打扮,威严神情却如同指挥千军万马摧城拔寨的统帅,低沉声音让人想起隆隆战鼓。

程宗扬与孟非卿接触并不多,但能看出他是一个极端冷静的人;这时看到他眼中情不自禁流露的渴望,不禁为之震撼。

让天地八方都能听到,孟老大的气魄真不是盖的。

良久,程宗扬道:“我很羡慕你们能有这种勇气。”

“你不相信我们能成功吗”

程宗扬望着那些军士坚毅的目光。“我相信你们能成功,甚至开创出一个属于你们的时代。我羡慕你们是因为我没有抛开一切的勇气。我想要的太多了,不像他们一样纯粹。”

孟非卿忽然道:“你的梦想呢”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想要很多很多钱,还有很多很多美女,快快乐乐过日子,这个算不算”

“当然算。”

孟非卿笑道:“要实现这个梦想也不容易,恐怕比我们的梦想做起来还难点儿。”

“可不是嘛。”

程宗扬叹口气,“想过太平日子怎么这么难呢”

“说起太平日子,听小狐狸说,你和王大将军见过面”

“在草原见过一次。”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王大将军身材虽然不高,但是我见过最高大的人。”

“王紫阳身为太乙真宗掌教,却抛开龙池的无上尊崇投身军伍,十余年间餐风露宿、四处征战。”

孟非卿道:“我孟非卿佩服的人不多,王大将军算是一个。”

“小狐狸说你们查到一些情况,说王大将军是因为背后有人捣鬼才在草原上全军覆没,是不是真的”

孟非卿表情严肃起来。“左武军追逐兽蛮人进入草原之后,来自后方的粮食供应就越来越少。驻扎在塞上的第二军团多次催讨,粮草非但没有补充,反而彻底断绝。决战之前,左武军已经断粮一月有余。”

程宗扬想起在王哲军中尝的马r,追问:“为什么会这样有人断掉左武军的补给”

“何只如此,”

孟非卿冷冷道:“据我所知,大战之前有人故意把左武军的行军机密泄漏出去。”

程宗扬心头一震。王哲麾下的左武军第一军团力敌七个罗马军团,直到马其顿军团在背后出现才宣告不支。当时自己没有留意,现在想起来,罗马军团能在偌大草原上找到左武军的位置,进行大军迂回、前后合击,没有准确情报怎么能做到

王哲不计生死在外征战,却被人在背后暗算,程宗扬越想越怒:“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正在查。王大将军战功赫赫又统率强军,累年因他升官发财的不知有多少,没想到却被小人暗算。”

孟非卿森然道:“捉到此贼,孟某绝不饶他!”

“会不会是他的仇敌干的王大将军有什么仇家”

孟非卿摇了摇头,“据我所知,王大将军从无私怨。”

从无私怨……岳鸟人听到还不羞死。程宗扬忽然皱眉,“不对!既然没有私怨,为什么还会有人针对他呢”

孟非卿扭过头。

“王大将军在边塞领军,不在朝中争权夺利,他若打了胜仗,后方一班人都有功劳可分;没有王大将军,这种好事去哪儿找呢如果是朝中有人陷害王大将军,那不是自毁长城吗”

“王大将军出事对谁最有利”

程宗扬自问自答,“不会是朝廷里当官的,而是和他打过仗的人。”

孟非卿神情微动,“接着说。”

程宗扬摊开手,“我只是从常理推断。既然王大将军没有私怨,那么就是公敌。王大将军又不打算清君侧,他的公敌不会是朝中官员。”

孟非卿似乎想到某个人,脸色忽然凝重,过了会儿道:“不会。绝不会是他!”

“谁”

“金蜜谪,天子驾崩前指定的四位辅政大臣之一。你说的不错,王大将军殒命对朝中权力纷争没有什么影响,得利最大的只有塞外蛮族,也只有他们最想让王大将军死。而这位金蜜谪……”

孟非卿缓缓道:“原本是匈奴人。”

别人穿越都能开金手指,轮到自己却天知道穿越到哪个位面的平行世界;自己历史知识本就有限,这个世界的历史又被搅得似是而非。金蜜诵是哪个鸟人匈奴人……汉……辅政大臣……程宗扬脑中猛然一亮:难道是金日磾那个三只眼的马王爷这个自己还有点印象。

程宗扬叫道:“不可能是他!”

汉武帝的辅政四大臣里,两个谋反被杀,另一个霍光权势滔天,一手废立皇帝,只有匈奴出身的金日磾始终对汉王室忠心耿耿。

“公子怎么能这么肯定”

程宗扬当然不能说自己是从历史上得出的结论,只好道:“不会这么明显,说异族就出来个匈奴大臣吧”

孟非卿追问道:“以公子之见呢”

“如果我是泄密那个人,最好的办法

就是找个替罪羊。一个异族出身的辅政大臣无疑是最好的靶子。”

程宗扬飞快地思索,“说不定我还会故意放出风声,称匈奴将在入冬之后南侵。就算是为了避嫌,金蜜谪也会暂时交出权力,更方便我来动手。”

说着程宗扬心里也有点没底。秦桧都变了副模样,谁能保证金蜜谪一定忠诚

也许是他死得早,没有被霍光扣上反贼的帽子。

程宗扬道:“洛阳掌权的是哪位”

“大司马大将军霍子孟。”

这位八成就是霍光,霍去病的弟弟,历史上第一位真正的权臣,执掌汉朝权柄二十年。

孟非卿沉默片刻。“公子猜得没错。洛阳已经有匈奴入侵的传言。”

程宗扬叫道:“这也太巧了吧设下这个计策的人心肠够歹毒,算准这件事金蜜谪无法自辩,无论怎么说都只会越描越黑。我要是金蜜谪,唯一免祸的手段只有避嫌引退。”

“所以绝不会是金蜜谪。”

孟非卿提声道:“郭盛!”

刚才点名的男子转过身,脚跟一并,向孟非卿敬了个礼,“到!”

“通知洛阳,让他们查出金蜜谪告病后是谁接管左丞相的权力。”

“是!”

说着他递上花名册,朗声道:“六营第四批回营人员点名完毕,应到四十七人,实到三十九人。请团长下命令!”

孟非卿走到阶前,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简短说道:“诸君。星月湖大营的战旗在江州上空飘扬,岳帅未完成的心颜将由我们达成。”

他抬起手臂放在胸前,沉声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阶下那群汉子都抬起手臂,齐声应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出发!”

已经点过名的众人各自分成队伍,以不同身份汇入外面的人群。一个月之后,他们将以星月湖将士的身份在江州重新出现。

孟非卿目送众人离开,然后领着程宗扬进入内堂,“请坐。”

“我自己来吧。”

程宗扬拿过茶壶给自己泡了杯茶,随手给孟非卿也倒了一杯。

孟非卿接过茶杯,“你倒不客气,反客为主了。”

程宗扬笑道:“我昨天听了段书,把你们八兄弟都编进去了。”

孟非卿露出一丝无奈苦笑:“小狐狸在江州闹的声势太大,那帮说书的打听出一鳞半爪,再加上一通编排,我们兄弟在他们嘴里只有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是妖怪。”

程宗扬笑道:“孟老大这几天不会真的忙着斩蛟杀虎、取宝藏吧”

孟非卿双手握住茶杯,慢慢抿了一口:“这一个多月,我只做了一件事:借钱。”

程宗扬一愣,“社里资金周转不过来”

“比那个多。”

孟非卿道:“二十万金铢,每月四分息,一年还清。”

“二十万金铢月息四分”

程宗扬怪叫:“老大!你借谁的高利贷啊!这可是四百万银铢!一年利息将近本钱的一半!”

孟非卿道:“拿到手的只有十万多点。四成八的利息已经先扣掉了。”

“孟老大,你借这么多钱干么”

“还不是为了江州。”

孟非卿道:“五万石粮食、够五千人装备的兵甲,已经用掉三万金铢。”

“还有七万呢”

孟非卿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两千兄弟就能跟十万宋军死磕吧五万金铢用来雇佣一千名佣兵,剩下的还要招募五千名守城壮丁,两万金铢已经很吃紧了。”

程宗扬稳住情绪。“这么说,江州一战打下来,你们要花费二十万金铢江州和宁州加起来,一年收入有多少”

“江、宁二州每年岁入六万金铢,与支出持平。如果风调雨顺没有灾荒,最好的年景可节余三千金铢左右。”

“三千金铢,连半成利息都不够。”

程宗扬道:“这生意也太不划算了吧我倒是奇怪,谁肯借出这么大一笔钱呢”

“能拿出二十万金铢的当然是陶氏钱庄了。”

“他们不怕赔本吗”

“当然怕,所以才谈了这么久。”

孟非卿道:“钱庄方面一直在犹豫,现在只给了一半。”

程宗扬摸着下巴。仗还没打就先背上近十万金铢的债务,孟老大是破釜沉舟了。他抬起头,“孟老大这么笃定,看来是胸有成竹了。”

“胸有成竹谈不上。”

孟非卿道:“不过我们不好过,贾师宪也不比我们强多少。宋国今年财政已经超支一成,如今再出动十万大军,每个月少说也得花费一百万金铢。现在是十月,两个月后宋军才能投入战场。只要我们能把战事拖到明年,就该轮到贾师宪头痛了。”

程宗扬道:“难怪宋国同时出动捧日军和龙卫军,贾师宪打的主意就是速战速决吧。”

“他想速战速决,我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孟非卿道:“我们能集中在江州的兄弟在一千八百人左右,虽然未必能大破宋国的上四军,但在烈山拖他们半个月,不在话下。”

孟非卿停顿一下,缓缓道:“尤其是你送到江州的水泥,老五传过话来,在城上试用一些,效果奇佳。”

“是吗”

程宗扬笑道:“这么快就用上了”

孟非卿捧着茶杯露出奇怪目光。

程宗扬莫名其妙:“喂,孟老大,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孟非卿慢慢道:“水泥这东西我听岳帅提起过。岳帅说,那东西细如灰尘,遇水就会凝固,比岩石还要坚硬。可惜岳帅尝试多次也没有做成。”

岳鸟人还真是什么都想做。程宗扬正犹豫怎么措词,孟非卿却放开此事,一声大笑,豪气干云地说:“天幸有程兄相助!此番江州之战,大事必成!”

程宗扬笑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以前和小狐狸合伙做过一笔生意,赚了点钱。这样吧,我给你们凑一万金铢出来。”

孟非卿叫道:“这如何使得!”

“行了,咱们就别客气了,何况那一万金铢本来就是小狐狸的。”

孟非卿嘿嘿一笑,“我是说,你拿一万金铢出来就想跑”

程宗扬坐直身体,“老大,什么意思”

“星月湖所有产业都是岳帅的遗物,我们兄弟只是代理,包括星月湖大营也有紫姑娘一份。我和兄弟们商量过了,六个营分成三份。谢兄弟

的一营和小狐狸的六营交给紫姑娘,一营目前没有营长便由程兄弟代为掌管。”

“等等!你不会想让我上战场吧打仗这事我一点都不在行!”

孟非卿好整以暇地说:“所以才叫你来。从今天起,我每天抽出两个时辰来给你讲军事课。这会儿时间正好,咱们先上第一课:军事的目的和意义……”

程宗扬叫道:“孟老大,你不会来真的吧我来找你是有件大事……”

“天大的事也上完课再说!”

孟非卿虎脸道:“小狐狸没跟你说过,他当年怎么听课的吗”

程宗扬咽了口唾沫。小狐狸说过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孟非卿,因为上课不用心,孟老大打过他不只一次,都快打出心理障碍了。

“讲课还有人来听的吗”

“有!”

孟非卿说着,手一张朝程宗扬肩上抓来。

“孟老大,你玩真的”

程宗扬大叫着以掌为刀,斩向他的手腕。

孟非卿铁骊名头真不是白来的,筋骨犹如镔铁上毫不在意地接了自己一记手刀,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反而将自己手掌震得隐隐发麻。

程宗扬出手时留了两分余力,见状连忙撤招,足尖一点向后跃去。

学兵法、上战场,太扯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程宗扬飞身掠出丈许,还没站稳,孟非卿的铁掌便如影随形地跟来,切在自己肘上。

“我靠!”

程宗扬大叫一声,眼泪险些下来。

孟非卿道:“你的武技也该补习了。实力还过得去,技巧太差。这样吧,每天再抽出一个时辰加强军事技能的锻炼。”

程宗扬抱着手臂叫道:“姓孟的!你这是体罚!”

“可不是嘛。”

孟非卿轻松地说道:“小狐狸也这么说。不过他说的时候一边哭一边还满地打滚,你想不想试试”

程宗扬忽然跃起身,抬腿朝孟非卿胸口踹去。孟非卿双臂微屈,胸膛肌肉隆起,浑若无事地挨了程宗扬一记飞腿,然后伸手一捞,抓住程宗扬的脚踝,把他甩在地上。

程宗扬背脊着地,摔得筋骨欲断,喘气叫道:“老大,没这个必要吧!你要是缺军官,臧修还有那个苏骁都够资格当校官了!”

“往后他们就是你手下的兵,你总不想让他们在背后耻笑你这个长官什么都不会吧”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们兄弟介意!”

孟非卿虬髯怒张,恶狠狠道:“除非你跟紫姑娘一刀两断,我们再给她找个文武双全的夫婿!”

程宗扬爬起来:“孟老大,算你狠!来吧!”

“坐下听讲。”

“少废话!先上武技课!”

程宗扬从挂满兵刃的墙上抢下一对双刀,“孟老大,有多少斤两都拿出来吧!”

孟非卿背负双手,傲然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今天便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程宗扬双刀一磕,发出一声响彻大厅的震响,接着挺身直纵,“看我的虎视鹰扬!”

暴喝中,程宗扬双刀犹如猛虎脱柙,洒下一片凌厉刀光朝孟非卿攻去。

“来得好!”

孟非卿双手伸到背后,接着肩膀一翻,手中挥出两道蛟龙般墨黑乌光,将程宗扬密不透风的双刀硬生生砸开。

程宗扬双手一阵剧痛,死死握住刀柄;精钢打制的刀身已经被砸得弯曲,他咬牙道:“我干!你那是什么!”

孟非卿掌中握着一对手戟,每一枝都长近三尺,沉甸甸分量十足。戟身纠屈犹如飞龙,两枝戟牙如同弯月。双戟通体墨黑,材质非金非玉,散发出暗黑光泽,一看就不是凡物1。

“天龙霸戟!”

孟非卿手握双戟,双手一碰,双戟发出一声龙吟般的清响,雄壮身躯犹如天神,威风凛凛。

程宗扬看看他那对霸气毕露的天龙霸戟,再看看自己手中那两把不成模样的钢刀,抬起脸悲愤地说:“孟老大,你耍赖!上教学课还用你的天龙戟打我的破刀!”

孟非卿轻描淡写地说道:“少废话!接我一招!”

“我干……啊……啊!啊!啊……”

直到傍晚,那辆摘去鹏翼社标记的马车才回到宅中。秦桧上前打开车门顿时一怔:“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程宗扬眼眶青了一块,手臂缠着绷带,一瘸一拐地从车上下来,黑着脸道:“听孟老大讲课去了。干!我算知道小狐狸为什么就怕孟老大。下手真狠!你没看到,跟他的天龙霸戟一比……哎哟,别动!”

秦桧试了试他的手臂:“还好还好,筋骨没事,都是皮外伤。”

程宗扬龈牙咧嘴地晃了晃手臂。“不行,我得弄一对好刀,要不跟他的家伙一比,什么刀都成了烧火g。”

秦桧正容道:“神兵利器虽然锋锐,却非武者之福。夫山川之固,在德不在险,所谓身怀利刃,杀心自起,真正的武者应该从……”

程宗扬打断他,“你是不是说用神兵利器的不是好汉,飞花摘叶即可伤人才是真正的高手歇歇吧!你个死j臣!咱们两个都练到飞花摘叶,让你拿根狗尾巴草,我拿把屠龙刀,看我不砍死你!”

“唔,”

秦桧沉思道:“公子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废话!打赢才是王道!”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当你的j臣吧,别没事就给我上课,有空多想怎样对付别人。”

秦桧道:“属下明白。”

程宗扬看了看院子,“死丫头呢为了她的嫁妆,我可遭了大罪。”

秦桧道:“紫姑娘去了雪隼佣兵团。”

“怎么不早说!”

程宗扬爬上车,“老臧!知道雪隼佣兵团在哪儿吗”

“知道!在城北,离这儿有二十多里。”

“找个兄弟跟我去。”

臧修道:“是。”

秦桧跃上马车,“我陪公子去吧。”

第三章因香窃玉

晴州除了密布的水道网,城中道路也便利至极,主道宽达十余丈,这还是因为两旁商户太多,无法扩建,才保留这种规模。道路两侧供行人通行,中间是马车行驶的车道,虽然车水马龙、来往繁忙,却秩序井然。

死丫头昨晚刚偷了人家东西,今天又跑过去,到底搞什么鬼程宗扬一边心里嘀咕,一边活动受伤的部位:“孟老大今天说

,他们向晴州的陶氏钱庄借了不少钱。”

“这不奇怪。未央宫的天子昔日北征匈奴也向商人借贷。”

“难怪晴州的商家富可敌国。喂,昨天你跟那个老头说的三策,为什么没提上策呢”

“我说的上策大家都知道,只不过没人敢做就是了。”

程宗扬道:“你的上策不会是抢晴州吧”

秦桧微笑道:“正是。”

程宗扬道:“晴州的雇佣兵再多能有多少六朝都有几十万的常备军,多的上百万,我就纳闷为什么大家不瓜分晴州再怎么说晴州也是一班商人,只靠几个雇佣兵能撑到现在吗”

秦桧道:“公子以为呢”

“我问过俞子元和老敖他们,说什么的都有。”

秦桧道:“在晴州接生意的雇佣兵大体在五万左右,纯以军事而论,要攻下晴州并不难;无论谁攻下晴州,获利之丰都是旷古未有,所以我才说这是上策。之所以没有人做是因为六朝有英主而无雄主,有权臣而无强臣。”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捡明白的说。”

“先说晴州。晴州的五万雇佣兵是那些商人仔细算过的。”

秦桧道:“雇佣兵虽然是拿钱卖命的亡命之徒,但挣了钱铢也得有命去花。因此雇佣兵只能打胜仗,必败的仗无人肯打。那些商人明白这一点,才把数量控制在五万左右。”

“要对付这五万雇佣兵,六朝任何一方都需要动员二十万左右的精兵。六朝虽然有带甲之士百万,但挑出二十万精兵也不容易,必须以倾国之力方能必胜。如果有人能调集二十万精兵全力攻打晴州,快则一年,慢则两年,晴州必定失陷。但不罪而征,无论是谁都必定受千夫所指。”

程宗扬点点头,“没错。攻打晴州说白了就是公然抢钱,被人臭骂是一定的。”

“而且这种指责不仅来自民间,也来自朝廷,毕竟许多官吏都有晴州游学的经历,与晴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除非有人一意孤行,置万民唾骂于不顾,朝中谁不同意便罢谁的职、将领谁不同意便斩谁的首,强行出兵征伐。这样一言九鼎的人物,在君王是雄主,在臣子则是强臣。”

程宗扬摸着下巴道:“这是跟整个天下对着干啊。这算什么上策下下策还差不多。”

秦桧正容道:“此举虽然不免世人讥讽,却有万世之利。于己是下下策,于国是上上之策,就看谁敢于身背骂名了。”

死j臣说得这么嘴响,难道他在另一个时空中冤杀岳飞也是抱着同样想法程宗扬道:“如果让你去游说贾师宪,说不定他真让你说动,愿意背这个千古骂名呢。”

秦桧笑道:“竖子不足与谋。”

“得了吧。”

程宗扬道:“你少来煽动我。j臣兄,我管你跟晴州的大商家有什么仇怨,这种损己不利人的事情,打死我也不干!”

拟秦枪微笑片刻“侯爷隐居南荒多年,正因为那里是晴州大商家手掌唯一伸不到的地方。”

程宗扬坐起来:“殇侯不是贷了人家的钱,卷款潜逃了吧我看你们殇侯也快赶上姓岳的,仇家满街走。以后别说我认识那个死老头。”

秦桧一笑,“敢不遵命。”

程宗扬叹口气:“孟老大今天跟我上

课,说战争的目的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听起来好像是废话,仔细想想实在不简单。我本来想开个店,安安稳稳过日子,能保存自己就好。现在看来要想保存自己,还得把敌人消灭掉。”

程宗扬敲着扶手慢慢道:“该找个机会探探黑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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