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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1 / 1)

他回头看去,凝羽远远跟在队伍后面,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第六章 蛇村

夜色下,浓密的蕨类植物仿佛大海的波涛,沿着起伏的地势连绵不绝地伸向远方。葱笼的蕨林中,一行火把费力地行进,越往前行,空气就越湿润,植物也越茂盛。在这里,早上开出的小路,傍晚就可能被新生的藤蔓爬满。两支商队的人手轮番上前,用长刀砍开枝闲地甩着尾巴。程宗扬满意地拍了拍它油光水滑的脖颈,然后趁人不注意,闪身溜到屋后。

南荒的夜空远比群星璀璨的草原夜晚幽暗,此时天际的y云散开了一些,透出些许微光。浓黑中带着一抹诡异的宝蓝色。

四周一片静谧,不远处,那座族长的大屋在夜色中巍峨挺立,楼阁上一点灯火若有若无,宛如微弱的星光在遥远的天宇闪烁。石板铺成的街道在脚下蜿蜒伸向远方,打磨光滑的石板一片片交错拼接,带着未干的雨水痕迹,呈显出蛇鳞般的纹路。

以程宗扬有限的地理知识,很难分辨出这里的纬度──嗯,事实上自己连这个世界是否类似于地球的球体都无法确定。也许自己该透过一次月蚀来验证。

南荒的植被类似热带于亚热带地域,但湿度更大,地形也极为复杂。除了沼泽和丛林,还有高山与峡谷──程宗扬还是从祁远口中了解到,自己的出生地盘江以南,就座落在几道巨大的峡谷间。

祁远几次试探着打听霓龙丝的产地,都被程宗扬高深莫测的笑容应付过去。祁远虽然没说什么,程宗扬自己也免不了有些心虚。本来程宗扬答应走南荒,就是以此为借口摆脱苏妲己。但现在自己虽然离开了五原城,可想摆脱苏妲己却没那么简单。

想到肚子的冰蛊,程宗扬就一阵恶寒。蛊的传说他听过很多,身为受过二十一世纪科学知识教育的现代人,本来不应该相信下蛊、降头之类的邪法。不过有几个现代人肚子里有冰蛊呢

程宗扬这会儿倒是很想找到霓龙丝,至少给祁远一个交代。然后,就该考虑跟武二郎一道逃走的事了。在逃走之前,最好能在南荒哪个村寨躲上一段时间,想办法解决掉肚子里的冰蛊,再绕道进入六朝。

绕过街角一棵大樟树,一个身影忽然从房屋中闪出。程宗扬悚然停步,然后呼了口气。“想吓死我啊。”

凝羽身上仍披着过河时的斗篷,她一手扶着门框,幽深的美眸像夜星一样闪闪发亮,立在门内淡淡道:“进来吧。”

程宗扬探了探头,“你怎么从里面出来”

“屋里没有人。是空的。”

凝羽向后退去,纤长的身形没入房屋的阴影中。

“随便进别人的房间不好吧”

程宗扬随口说着跟了进去。

蛇彝人的房屋和其他人并没有太多不同,他们的住处湿而y凉,墙壁很厚,潮湿的角落里覆盖着青绿色苔藓,空气中间起来有种dx的气息。房内陈设很简单,墙角摆着一列竹篓,一张木制的长桌上摆着几只陶碗,碗里还有未吃完的米饭。这家的主人似乎是正在吃饭的时候被人叫走,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只是这间屋子没有人吗”

“周围几间也没有。”

“不会是都跑到族长的大屋里,等我们这些外地人离开再回来吧

程宗扬说笑着回过头,眼睛顿时一亮。

凝羽松开斗篷,露出衣间雪白的r体。她斗篷下的身躯完全是赤裸的,坚挺的双乳高高耸起,纤长的腰肢和修长的玉腿一览无余。

“衣服湿了。”

凝羽不经意地说着,一面垂下双手,让斗篷从手臂间滑落在地,让胴体完全赤裸出来。

程宗扬欣赏地看着她的身材,一面道:“你不怕蛇彝人突然回来”

“你怕吗”

凝羽反问道。

“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程宗扬上前一把搂住凝羽,托着她的腰腿,将她横抱起来。

“后面有一个院子。”

凝羽提醒道。

程宗扬也不喜欢房屋里潮湿的气息,抱起凝羽朝屋后走去。

“你身体奂轻,抱着就好像能飘走一样。喂,你们穹羽族是不是会飞”

凝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不会。”

程宗扬笑道:“我还以为羽族人的都会飞。”

“在穹羽族,我是唯一一个不会飞的。”

程宗扬一怔,“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翅膀。”

程宗扬还不明白,重复了一递,“为什么”

“也许月神忘了给我装翅膀。”

凝羽平静地说道:“也许是不愿意赐予我飞翔的能力。”

凝羽的口气里没有太多伤感,但程宗扬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身为羽族的后裔,却没有飞翔的能力,就像生下来就没有双腿的残障人一样,一定在她生命里留下一块阴影。

“太好了!”

程宗扬笑道:“我也不会飞。如果你能飞,我会嫉妒死你的。喂,你确定这里真的没人吗”

凝羽展颜一笑。

院子很狭窄,蛇尾一样弯翘的屋檐又尖又长,在青石上投下y森的影子。院中摆着一块巨大的青石,足够一个人在上面睡卧。青石表面平整而又光滑,被下午雨水冲刷过,干净得仿佛一面石镜。

程宗扬把凝羽放在石上。笑道:“怪不得选了这间,原来你已经挑好了。”

凝羽身上散发着荷花的香气,微湿的肌肤像瓷器一样光滑。

这个冰冷的女子是他南荒之行最大的意外。原本应该监视自己的眼线,却公然倒戈,跟自己混到一处,程宗扬惊喜之余,也不得不对苏妲己蹩脚的识人能力深表同情。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完美。已经倒戈的凝羽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边要他去对付苏妲己,一边却还要尽自己的责任,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护卫自己的女主人。

程宗扬很难理解她的逻辑。“喂,你不觉得一边把刀塞给我让我杀人,一边去为她当盾牌,有点可笑吗”

凝羽的回答很简单:“我在月亮下发过誓。”

“反正你要死的,死人还怕誓言”

“我是用穹羽族所有族人的名义发的誓。”

程宗扬只好放弃说服她的企图。

“你有很大机会成功的。”

凝羽说,“即使失败也不用担心。她从来都不离开五原城,只要你能逃出商馆,她的追杀就会停止

。”

未虑胜先虑败,倒是名将的风格,只不过程宗扬怎么看,都觉得凝羽像是信心不足的样子。也难怪,连武二郎都在苏妲己手里吃了亏,自己凭什么对付这个妖妇

不过除了这一点固执之外,凝羽可以说是个绝佳性伙伴。无论身材、相貌还是做爱时的技巧都堪称一流,而且,还摆明了不要自己负责。

这大概是每个现代男性的梦想:一名漂亮,擅长床上功夫,从不痴缠,同时又不必男方负责的完美性伴侣。

但程宗扬很快发现,男人果真是一种具有深刻劣根性的不明生物。凝羽不要求自己负责,做爱时完全投入,完事转身就走──这样完美的炮友品质,自己却很觉得不满足。

是因为凝羽没有动感情吗即使在自己身下呻吟,她也像一个美丽的塑胶娃娃多过像一个正常女人。她虽然奉献出女性的一切,但在她香艳的胴体内,却有一层冰冷的膜,将她的内心紧紧包裹起来。

凝羽忽然伸出手,“给我!”

程宗扬慢慢皱起眉头。

“给我!”

凝羽固执地说道。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嘴唇紧紧抿着,有着异样的红艳。

良久,程宗扬才万分不情愿地说道:“闭上眼吧。”

几分钟后,凝羽绽开一个迷离的笑容,呢喃道:“现在,我真的相信你会巫术了。”

程宗扬收起药瓶。虽然每次给的分量都很少,但凝羽已经明显有了药物成瘾的症状。也许,她是这个世界第一位毒品受害者。

凝羽服食毒品的后果很难预料,但乐观一点看,这时候的凝羽才真正显示出属于她的女性魅力。所有的冰冷都在药物的影响下融化,身段变得柔媚起来。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嘴唇和眼睛都变得湿润,整个人仿佛一粒洗去尘埃的珍珠,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虽然这样的做法有失厚道,但至少凝羽很开心。她跪在地上,用红唇含住程宗扬的yanju,细致地舔舐着,眼波温柔如水。

第七章 危命

仿佛在迎合凝羽的吸吮,丹田中的气轮激荡起来,像潮水涨落般缓缓舒张。

如果王哲能感知到程宗扬体内此时的状况,以他超卓的修为和博闻广识,也会如堕雾中。

令人难以理解的,并非短短数日之间,程宗扬腹内的气轮就膨胀了一倍,而是他丹田的气轮绝非仅仅真元那么简单。那些充满神秘力量的细微粒子,以星河运行的方式旋转。一半凝聚于丹田之中,另一半却被黑暗遮蔽,隐藏在另一个未知的时空中。

它在生与死、y与阳、正与邪、明与暗之间不断流转变化,众散离合。每一次转动,都从枯竭中焕发出勃勃生机。

程宗扬不知道怎么运用丹田的力量,对双修的效果也是半信半疑。但至少,自己身体的变化显而易见──以他穿越前文明病的身体状况,像今天这样的跋涉,不说死掉牛条命,起码也要累得抽筋,可现在程宗扬不但冒雨渡水,连喷嚏都没打一个地走下来,甚至还有力气溜出来偷香窃玉。

不过最令程宗扬满意的,还是另外一方面的进步。自己应付起凝羽来,也越来越轻松。最初的时候凝羽会主动献出花芯,引导他探寻自己体内的奥秘。现在天平倾斜过来,程宗扬越来越能掌

握了两人之间的主动权。

程宗扬心里感叹道:西门庆那家伙果然是会玩,竟然想出这么一种功法,娱乐练功两不误,难怪娶了那么多美妾还游刀有余。

程宗扬拍了拍凝羽的脸颊,凝羽会意地吐出yanju。她起身将长发拨到颈侧,然后俯下身,双手按住青石,两腿并紧,耸起雪臀。凝羽的腿形很美,她身材高挑,双腿修长而光洁,宛如两条精美的玉柱,托着圆润的雪臀。在药物的刺激下,臀底的性器已经绽开,露出蜜r湿腻而淫艳的光泽。

凝羽的身材完全可以作模特儿,程宗扬遗憾地想到,如果有一双高跟鞋,配上这样一双美腿,会更加完美。

高跟鞋应该不是那么难做吧只要自己画出图样,找工匠照着制作出来,并没有太大难度。有机会找云苍峰问问,他手下有没有鞋匠。有了高跟鞋,再作几套衣服,完全可以把凝羽打扮成套装美女,甚至空姐,在这个世界里大搞制服诱惑。

“啊……”

凝羽头颈昂起,发出一声湿媚的y叫。

一股淫水从凝羽湿汪汪的蜜x渝出,顺着大腿滑落下来,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湿痕。

程宗扬挺起身,yanju硬硬地c在凝羽柔腻的蜜x内。那张浑圆的雪臀顶在小腹上,像一颗光滑的皮球,充满了弹性。每一次挺动,凝羽的雪臀都被撞得向上抛起,小腹撞在臀上,发出一声清脆的r响。

三更半夜跑到别人家里做爱,想想也够荒唐的。不过也够刺激。

程宗扬一手掩住凝羽的小嘴,一手从她腹下伸到她紧并的大腿间,挑弄着她小巧的阴蒂。凝羽的叫声被闷在喉咙里,变成“唔唔”的低叫。

程宗扬已经不需要九浅一深的技巧就能控制凝羽的r体,他一口气干了十几分钟,直干得凝羽下体yy泉涌,美x花芯尽露,才放缓速度。凝羽的花芯本来很深,但随着yanju的进出,阴道在交合的刺激下因收紧而变短,密藏的花芯一点一点剥出,暴露在龟头的撞击下。

凝羽白滑的身体渗出细密的汗珠,她通体洁白,只有肩头那个月牙状的红痕分外夺目。程宗扬怕她承受不住,有意减轻了撞击的力度。凝羽敏感的r体已经十分动情,就在她临近高潮的一刻,那股y森诡异的寒意再次从子宫中涌出。

程宗扬长吸一口气,yanju长驱直入,穿过那团寒冷的气息,顶在凝羽的花芯上。凝羽x口收紧,束在他yanju根部,柔软而充满韧性的花芯套在龟头顶端,将丹田透出的气息送入那根令她为之颤抖的yanju内。

按照凝羽传授的心法,程宗扬毫不客气地化解掉她子宫涌出的寒意,与凝羽真气相接。

凝羽翘着屁股,娇美的x口像一张柔腻的小嘴吞吐着粗长的yanju。被淫水湿透的棒身塞满蜜x,抽送间,x口一圈红嫩的蜜r被带得翻进翻出,淫艳之极。

程宗扬完全控制了主动权,在他身下,那具玉体俯着身,雪白的肉球在胸前来回抛动,荡出波浪般白艳的光泽。她双颊潮红,眉峰不住颦紧,然后松开,湿媚的玉脸娇艳欲滴。

清亮的yy从红腻的x口涌出,顺着紧并的美腿,一直淌到脚尖。凝羽双手按着青石,竭力耸动雪臀,让那根坚硬而火热的yanju在自己臀间最柔软的

部位肆意搅弄。

不知过了多久,凝羽身子猛然一颤,y叫声中断。她双腿笔直绷紧,那张雪球般白嫩的屁股向内收紧,x口紧紧夹住yanju,蜜x无法抑制地抽动起来。接着一股y精从花芯喷出,浇在龟头上。

程宗扬吸进y精,在凝羽高潮痉挛的rx中用力抽送片刻,然后挺起身,将自己包含奂阳的jy射在凝羽子宫内。

气轮再次膨胀,距离它失去控制的喷发,摧毁所有经脉的时刻又近了一日。

这时的程宗扬丝毫没有察觉到阴影越来越近。在凝羽体内酣畅淋漓的射精,使他从头顶到脚底都有种麻麻的酥爽感,yanju仍c在凝羽体内,不愿拔出。

良久,程宗扬抱起已经高潮到浑身瘫软的凝羽,把她放在石上,用布巾抹去她下体的yy。

凝羽目光空蒙地看着他,湿泞的下体仍在微微抽动着,越擦越湿。忽然她笑了起来,带着一丝对自己的鄙夷闭上眼睛。

刚在对方身上爽过,程宗扬实在拉不下脸来发火,气闷地说道:“喂,这副表情好像我欠了你好多钱啊。”

凝羽平静下来,淡淡道:“你不用给钱。”

程宗扬索性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有什么事不妨告诉我。每次搞完你都是这副表情,好像我是个强奸犯,而且是水准很差的那种。”

凝羽扬起下巴,冷硬地说道:“你干都干过了,还要我给你卖笑吗”

程宗扬悻悻道:“你要是我老婆,我就狠狠打你一顿屁股。”

凝羽偏过脸,不去理他。忽然她身体一紧,皮肤上泛起一层细小的r粒,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

程宗扬扭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高耸的屋檐上,一个诡异的影子印在墨蓝的天际。它长着人类的头颅,头顶和脸颊两侧却覆盖着细密的鳞片,没有头发,深陷的眼睛犹如碧绿的鬼火。它用一只粗壮的手臂攀在檐角的石兽,以游动的姿势从屋檐掠过,慢慢昂起上身,阴森森盯着院中的程宗扬和凝羽,然后身体猛地一折,从空中俯冲下来。

那妖物身体极长,强壮的胸膛覆盖着厚厚的粗鳞,呈现出铁甲般的苍黑色,突出的胸骨犹如镔铁。它上身虽然诡异,但仍能看出人类的轮廓,腰部以下却是一条粗长的蛇体。它从四米多高的屋檐一掠而下,尾部还卷在檐角。

一股腥气扑面而来,那妖物伸出尖利的长爪,铁钩一般朝两人抓来。程宗扬这会儿还光着屁股,就算有心用武二郎亲传的五虎断门刀破敌也力有不及。来到这个世界他已经遇到过不少危险,每一次都是拼命逃避才捡了条命。但这一次他没办法躲避。因为凝羽就在自己身后。

那种红色的药片药效持续时间很长,凝羽这会儿还没有从高潮的瘫软中摆脱出来,十成功力能使出一成就不错了,不可能逃过这妖怪的利爪。

程宗扬顾不得多想,双手一伸,撑住妖怪的利爪。力道相撞的一刹那,程宗扬感觉自己像被一个装满货物的真空袋狠狠撞在身体上,几乎能尝到自己喉头的血腥味。那妖怪从高处直扑下来,单是自身的重量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道,何况它蛇状的尾部还弯成弓形,然后用力弹出。

被蛇妖蓄满力量的一撞,程宗扬眼前一黑,冒出无数金

星,耳中嗡嗡作响,仿佛看到死亡的阴影飞速袭来。强烈的力道传人体内,丹田中旋转的气轮微微一窒,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反击回来。一股暖流沿着手臂的经络透到掌上,勉强支撑住蛇妖的猛击。

程宗扬吃力地透了口气,嗡嗡的耳鸣声逐渐散开,眼前的视野也恢复正常。那个人首蛇身的妖物离自己近在咫尺。它头颅尖而狭长,眼窝深陷,瞳孔像蛇一样呈竖长的椭圆状,闪动着非人的凶猛光泽。

它的尖爪同样覆盖着细鳞,抓在手中就像握着一条毒蛇,表面坚硬而冰凉,沾着一层湿滑的黏y。乌黑的爪尖还有泥土和血r的痕迹。

程宗扬死死撑着蛇妖的利爪,几乎能听到臂骨格格的响声。忽然,蛇妖头肩一耸,陡然从臂间伸长尺许,接着张开嘴巴。它牙齿呈椭圆形排列,分为两层,一枚枚向内倒伏,尖锐犹如弯钩,随着嘴巴的张开,利齿翻开,同时伸出的还有两对尖长的獠牙。

它嘴巴仿佛能无限张大,两排牙齿尽数翻出,獠牙弯匕一样平伸,能看到齿尖中空的孔d涌动着汁液。接着“嘶”的一声,一条血红的舌头伸了出来,分岔的舌尖几乎掠到程宗扬的鼻尖。

程宗扬竭力扭动脖颈,避开妖物口中喷出的毒气。蛇妖耸着头,在距离程宗扬半尺的位置恶狠狠地盯着他。

就在程宗扬以为陷入僵持的时候,蛇妖完全不受体形限制的头颈猛然一挺,无声地张开大口,狠狠咬住程宗扬的脖颈。

程宗扬嘶声道:“救命……”

话音未落,蛇妖的獠牙便穿透了他的颈部,两排倒生的尖齿咬住他的脖颈,向蛇妖口中拉去。

说程宗扬不怕那是假的,事实上他怕得要死。那蛇妖头颅并不大,但嘴巴却张到令人恐惧的宽度,足够把自己整个吞下。它的牙齿和蛇一样,都是倒生的,一旦咬住就像无数倒钩刺进皮r,令猎物无法挣脱。

唯一幸运的──也是最令程宗扬恐惧的,是这妖物并非靠尖利的牙齿撕碎猎物,而是像蛇一样把猎物整个吞下。

一股刺痛的烧炙感从蛇齿的小孔涌入颈中,脖颈立刻变得麻痹起来。如果能够选择,程宗扬愿被它咬死,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它吞进肚子。

忽然一抹刀光掠过,蛇妖竖长的瞳孔乍开一条裂缝,被一柄月牙状的弯刀刺开眼眶,直入脑际。

凝羽素白的手臂微微发颤,她一手握着刀柄,蛇妖一只眼睛诡异地盯着她,另一只眼中黄绿色的液体顺着刀身缓缓淌出,在它瞳孔深处,那点怨毒之极的光亮渐渐熄灭,最后化为灰烬。

凝羽跪在地上,两手按在颈下,无法控制地呕吐起来。

一丝寒气从太阳x流入体内。蛇妖尖利的牙齿仍咬在颈中,传来阵阵迟钝的痛楚。程宗扬两手扳着妖怪的大口,从颈中一点一点拔出弯长的利齿。

程宗扬躺在青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气管被一枚尖齿咬穿,嘶嘶透着气,如果再咬深两公分,就刺穿了他颈部的大动脉。程宗扬打了个寒颤,一股冷汗顺着背脊直淌而下。

凝羽身体微微颤抖,她像看陌生人一样望着程宗扬,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程宗扬勉强笑了笑,带着气管被咬穿的颤音,嘶嘶作响地说道:“我……我还以为这家的主人回来了…要…要杀了咱们这对狗男女……”

凝羽眼眶一红,仿佛要哭出来,她一手按住程宗扬脖颈的伤孔,“别说话……”

程宗扬闭上嘴,颈中的麻痹感渐渐扩散,脸色渐渐蒙上一层黑气。

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吴战威的声音叫道:“在这里了!”

接着那汉子猛地冲了进来,然后怪叫一声,掉头又冲了出去,把紧跟着进来的易彪撞得倒跌几步。

程宗扬这才意识到两人还光着身子,自己倒还没什么,看到凝羽这样子,吴战威只怕会吓出病来。他指了指地上的衣物,提醒道:“衣……衣服……”

凝羽却浑不在意。她揽着程宗扬的脖颈,放在自己赤裸的大腿上,低声道:“别说话。”

程宗扬笑了笑,“你……只有我能看……”

凝羽笑了起来,泪水却从眼眶中滚出,她顺从地披上斗篷,然后把衣物披在程宗扬身上。

外面人声响成一片,众人纷纷询问吴战威看到了什么,那铁打的汉子却像受了极大的惊吓变成哑巴一样,一个字都不说。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云苍峰沉声道:“程小哥,是你么出了什么事”

程宗扬提起声音,“有……有怪物!”

一群人立刻涌进来,打头的雄躯凛凛,脸颈虎纹狰狞凶恶。武二郎顾不上理会拥在一起的程宗扬和凝羽,抬脚翻过地上的妖物,浓眉紧紧锁在一起。云苍峰叹息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枝竹管,拧开塞子,在掌心轻轻一敲,滚出一粒丹药。那颗药丸是金色的,大如人指,表面用朱砂写满细小的符文。

“这是老夫请苍冥宗的术者用秘法制成的朱录蛇丹。常走南荒,不得不备来防身。”

云苍峰看了祁远一眼,那瘦刽的汉子紧闭着嘴三军个发。他把丹药递过来,“用来克制蛇彝人的毒性有奇效。”

众人只看那丹药形制神异,祁远心里却是明白的。想克制蛇彝人的咒毒,只有取蛇彝人的性命禁制在丹药中。苍冥宗是夺魂炼魄的大行家,行踪诡秘。云苍峰能请来他们帮忙,捕杀蛇彝人炼药,云氏商会的势力可见一斑。这枚丹药如果被蛇彝人看到,整个南荒的蛇彝族都会跟他们拼命。

凝羽却不管那么多,她接过那颗重金难换的丹药,喂程宗扬吃下。程宗扬喉头肌肉已经僵硬,凝羽毫不犹豫地与他唇舌相接,将药物暧入程宗扬喉中。看得武二郎直翻白眼。

一串朱红色的符录从伤口周围的皮肤下升起,掠过伤口僵死的黑色,转瞬便消失了。片刻后,程宗扬喉中格格两声,透过气来。

那颗用秘术符录炼制的丹药果然对症,程宗扬体内的剧毒一解,体内的生机立刻运转,颈中被蛇牙咬穿的伤口鲜血迅速凝住。

眼看他这条命是保住了,众人都松了口气。祁远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跟他们动手”

凝羽垂着头,用丝帕裹住程宗扬颈中的伤口。程宗扬道:“我也不明白,它突然就从屋檐上扑下来。”

有人嘀咕道:“村子里怎么没人出来”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有些诧异。自从他们进入村寨,这是唯一一个露面的蛇彝人。即使这边一群人听到程宗扬的叫声,闯进屋子,也没有蛇彝人出来。

一股y森的寒意爬上每个人背后,祁远青

黄的脸色有些发白,一手握住腰间的刀柄,整个人像绷紧的弓弦。谢艺细心地理着自己的衣袖,将袖上的褶皱一一抚平。武二郎忽然拔身而起,旋风般掠过墙头。

云苍峰脸色凝重之极,看着惊愕的众人缓缓道:“今日大家都累了,再往前走,若再下超雨,大伙只能在雨地里过夜。老夫担心兄弟们撑不住,便作主在村子里过夜。想着天一亮就走,只要熬过今晚,其他事也不必理会。”

众人都默不作声地听他说话。

云苍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声音低沉地说道:“刚才那位脸上有虎斑的壮士多半已经发现了。眼前这名蛇彝人已经受了重伤,才会被咱们杀死。如果老夫没有猜错,这村子眼下已经是空的。”

众人顿时哗然,只有云氏商会的护卫都闭着嘴,一声不响,显露出军旅出身的克制。

祁远苦笑道:“原来云执事早就看了出来。老祁还以为自己疑神疑鬼,也不敢乱说。”

他摸出酒葫芦,抿了口药酒,龇着牙道:“咱们赶得不巧,这村子口一怕出过事。”

武二郎翻身跃回院内,“周围的屋子都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有几户连门都没关。”

吴战威粗声道:“这村寨的规模,只怕有上千人居住。究竟是什么事,会让满村的蛇彝人一起离开”

云苍峰道:“祁老哥,你是常走南荒的,该知道蛇彝人不喜欢见生人。”

祁远点了点头,“蛇彝人虽然生得古怪,为人却和气。以往我来村子里,跟蛇彝人打过交道。他们在大屋的门廊下挂一排篮子,里面放着山里采来的药物、鸟羽、兽皮什么的,如果看中了,就把货物拿走,放些盐巴、布匹,有时也用铜铢。”

“蛇彝人老实,多少都不计较。都说蛇彝人古怪,其实也不都是这样。有一次我起得早,还碰上一个蛇彝女人,据说是族长的儿媳,那长相标致着呢,跟咱们六朝女人差不多。这南荒,真正的恶人并不多,只要不触到他们的己忌讳,南荒人比咱们六朝有些人可厚道多了。”

祁远絮絮说着,不是他饶舌,而是看出那些没走过南荒的年轻人惊惶失措,拿话稳住大伙,免得自己人先慌乱起来。

人群中的紧张气氛缓解了一些,易彪道:“吴大哥刚才说的,这村里的人都去哪儿。”

程宗扬忽然道:“这会儿村子里恐怕连一个活人都没有。”

他刚才只是中毒,颈中的伤势并不严重,虽然声音还有些漏气,脑子已经清醒过来。

大家虽然也这么想,却没有牛点证据,也可能蛇彝人都迁移了,只留了一个在村子里,或者是看到生人,都躲了起来。

程宗扬却肯定村里的蛇彝人都已经死了。

“还记不记得,咱们在路上遇到那条蛇”

祁远也明白过来:“怪不得他们养的蛇会钻到林子里去!”

“从蛇彝村到咱们遇到蛇的地方还隔了一条河,村子里至少是昨天晚上出的事,蛇才能游那么远。村子是空的,如果是迁移,不会连蛇都散了。还有那个蛇彝人,受了重伤,还扑过来跟我拼命,多半是把我们当成凶手。”

听着程宗扬的分析,忽然有人想了起来,“灯!”

众人同时抬起眼睛。

不远处,

族长大屋最顶上的灯火仍在闪动,在黑暗中散发诡异的气息。

如果整个村子的蛇彝人都已经死去,留在上面的究竟是谁

第八章 毒计

族长的大屋是一幢圆形建筑,里面极为空旷,每一层都有四、五米高,长长的竹梯斜架在大厅正中,通向二楼,然后从头顶横架过去,“之”字形升上楼顶。楼宇一层层围着栏杆,所有的门窗都紧闭着。站在屋内,连火把的光线都照不到大屋的穹顶,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渺小起来。

白湖商馆和云氏商会各分了一半人手留在住宿地,程宗扬、凝羽、祁远、武二郎、易彪、易虎十几个人赶来查看究竟。

程宗扬毒性一去,伤势愈合极快,说话时虽然还偶尔冒出嘶嘶的杂音,但精神已经恢复如初。他执意要走在最前面,因为商队唯一一枚能够治疗蛇彝人剧毒的朱录蛇丹被他吃了,如果再有别人被皎伤,商队已经无药可治。

凝羽紧跟在程宗扬身边。刚才两人衣衫不整,搂抱而坐的一幕被众人看得一清二楚,凝羽也不再隐瞒,索性形影不离地跟着程宗扬。云氏商会的还好一些,白湖商馆一个个都暗自昨舌,看着程宗扬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赞叹和崇慕。

谢艺也跟着众人一同前来,他虽然书语不多,但温和的态度极招人好感,而且过河时的惊鸿一现,显示出的实力足以让任何人放心。他既然愿来,大伙嘴上不说,心里都又多了一分信心。

竹梯在脚下发出“格吱格吱”的响声,武二郎恨不得冲上去在程宗扬脑门上狠凿几个栗子。连一点轻身功夫都不会,楼上就算都是死人也被他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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