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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追忆还乡(1 / 1)

我前二十五年的人生共遭遇了三件重要的事情,直接转折了我後来人生的发展轨迹。

第一件事,就是在18岁时,得知了我的亲生父亲,就是我母亲的亲哥哥,张玉竹。

高考完後的那个夏天,我顺利考上了华大生物学专业,之所以选择这所学校,就是因为二十二年前,张玉竹就是从这里毕业离开的。

「他比我大一岁,自小异於常人,聪明绝顶,18岁时考上了华大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四年後被推荐上了北美麻省理工学院,再之後去了斯坦福读博士…………」

「所以在那一年你怀上了我?我更想知道,你俩,究竟是怎麽搞到一起的。」

我不想用「爱」这个字眼,因为它会时刻强调提醒我是一个乱伦的产物,一个不容於世俗规则的怪胎。

「我…………」

妈妈犹犹豫豫,她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抱紧双腿後回忆道:

「我爸妈,也就是你外公(1965)外婆(1968)原本都是农村人。你外公的父亲年轻时被矿区招工去了工厂,後来我父亲18岁时(1983)以工人子弟身份幸运离开了农村,像我爷爷一样也成了矿区的一名工人。四年後经人介绍娶了我母亲,那时她还是一名19岁(1987)的农家姑娘,高中毕业後分配到村办小学做了老师。那时工人比农民地位高,城里人比乡下人金贵,当时为了摆脱农村人的身份她嫁给了我父亲,婚後第二年,我哥哥张玉竹就出生了。」

「但本来我是不可能出生的。那时国家实行「计划生育」政策,提倡「只生一个好」,一旦发现家里有第二个孩子,特别是体制内的家庭,就会狠狠惩罚。」

「怎麽惩罚?」

我对半个世纪前的事情略有耳闻,但那毕竟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书本上的历史了。

「妇女一旦发现怀孕,会拉到医院强制做人流把胎儿流产,事後还会给涉事父母做结紮手术。」

「那要是已经生下来的呢?总不能活活掐死吧?」

「有的,会流失遣散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与亲生父母分别几十年甚至终生未见;还有的,会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父母都被开除党籍和工职。我小时候所生活的地方就曾经有一个派出所所长为了留住孩子,拿枪抗争,最後因拒捕而自杀了。」

「咦?那你是怎麽出生的呢?」

「哦,那是因为,我父母他们本来就都是农村人,老家都在乡下。那时候有的地方乡下没城里管得紧,我一出生就被送到了我爷爷奶奶那里,对外声称我是亲戚家的孩子送来寄养。我就这样作为「黑户」存活下来,一直长到了5 岁。」

「五岁那年,父亲托关系把我的户口落在了远房亲戚家里,那家老两口没有孩子,我算是被收养的。就这样我才终於能去了城里,回到了父母身边,也是第一次终於和我哥哥生活在了一起。以前他也在放寒暑假时回过乡下的老家,但都呆不长久,往往住了一两个星期就回城里了,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亲近。」

「後来我就上了幼儿园和小学。那时房子不能买卖,都是分配,我家只有一室一卧,我父亲用木板在客厅隔出了一部分地方作为我们兄妹的卧室,我和张玉竹就在这间卧室里共同居住到了十八岁。小学六

年级时我在一次体育课上内裤流了血,从那天之後,我们兄妹依墙而放的两床之间就被一张花布帘隔开了,但是当时父母并没有给我们解释原因。」

「那时我的胸部也开始慢慢发育,为了不被人发现我走路总是佝偻着後背。後来我和玉竹都上了中学,他大我一届,等我上初三时,他就已经上高中了。我当时并没有多少‘性’的意识,只是朦朦胧胧中开始有意无意的注意到异性,会关注他们的面容,变粗的声音,外凸的喉结,以及…………」

妈妈竟然如少女般脸红起来,犹豫了一下说道:

「粗壮的大腿,和大腿之间那里。因为夏天,大家都穿得比较轻薄,男孩子基本就是一个小短裤,站着或坐着时衣服被汗湿透贴在身上,裆部那儿就会特别突出。」

「是这样吗?」

我故意穿上大裤衩子,让阴茎微微仰头撑起了裤裆,然後指了指。

「讨厌。」

老妈想打我,却被我逮住了手腕,抓着她的手顺势放在了裤裆上,轻轻抚摸着我的阴茎。

「你继续。」

「当时身边最直接接触的男生,就是我哥哥。他在初中时已经轻微有些近视,有时戴眼镜有时不戴,夏天经常用水盆冲完澡後,光着膀子迷迷糊糊的走进屋里,深色的皮肤透露着年轻肉体满溢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所以,你就喜欢上他了?」

「你要知道,女孩儿是比男孩儿要早熟的。青春期的女孩思想很幼稚,喜欢上男生往往都是特别简单的理由,比如长得帅,学习好,有运动天赋等等等等。」

我想起了初中时曾经被两个恐龙妹告白的经历。那时的我内向拘谨,除了成绩不错,皮肤比较白以外也没什麽很突出的地方了,但是就这样还能被有些姑娘瞄上,足见那个时候的女孩儿想法有多单纯,完全是青春期身体发育荷尔蒙分泌过量所致。

「我哥哥张玉竹他不仅长得很标致,学习成绩还特别的好,每次排名都在班里数一数二,他不怎麽爱运动,偶尔会去打乒乓球或游泳,更多的时间都在读书。每天放学後会留在学校里写作业,写完後就跑到当地唯一的图书馆看书,直到天黑人家下班关门了才回家。」

「你俩日常交流多吗?」

「其实不太多。他不爱说话,但不孤僻,只是有些内向腼腆,结交朋友挺多,什麽人都有,包括辍学在社会上游荡的小混混。这些人以前是他的同学,因为学习好嘛,他经常担任班干部,但是从不为难那些人,所以人缘还挺不错的。只是那些人偶尔会带他去一些不好的场所,比如网吧。」

「网吧不是谁都能去的麽?」我不解的问道。

「你不知道,千禧年那会儿家用终端刚刚普及,那时候终端不叫终端,叫电脑,一台电脑很贵的,要一万元左右。可能你对这个数字没有概念,这麽说吧,那时我们住的房子才值六万,我父母俩人工资合起来一个月才1500元。所以一般家庭是根本买不起电脑的,更没机会上网,想上网就只能去网吧。」

我难以想象那个在我出生以前的时代是什麽样子的,没有互联网络人该怎麽生活?

「当时网吧按规定是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的,可是谁去管呀,只要你给钱,老板才不在乎你是不是孩

子。」

这点倒是仍然没有什麽改变。

「2003年时全世界爆发了「非典」,全称「非典型性肺炎」,是由sars病毒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这个疫情当年有多可怕呢?它引起了当时全世界的恐慌,商店关门,学校停课,白天走在大街上都看不见什麽人。」

我瞪大了眼睛,联想到了电影里灾难片的场景。真没想到就在我出生的十一年前这样的灾难刚刚发生过。

老妈回忆起当时社会的恐怖氛围仍旧心有余悸,她躺在我的怀里抱紧了我的胳膊,继续说道:

「现在想来非常可怕,不过当年脑袋比较傻并不能完全明白发生了什麽,只是觉得一切生活都变了样。当时都说喝「板蓝根能杀死病毒」,「喷醋能防止传染」,所以我们去药店抢购了几十箱板蓝根冲剂,每天早上起床後喝一杯,中午喝一杯,晚上睡觉前再喝一杯。白醋也囤了半屋子,每天出门都要拿喷壶往全身喷一遍,弄得家里到处都是醋味儿。」

老妈捂着嘴偷笑起来,对当年老百姓们滑稽疯狂的举动感到忍俊不禁,我却完全像是在听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她眉飞色舞的神情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抱住她的面颊亲吻起来。

「你头发里现在还有当年的醋味儿。」我调戏道。

「别闹了,你到底听不听?不听我就不讲了。」

「说吧说吧。」

「因为学校停课了,我们也就没学上了,从小学生到大学生全都休学回家。但是呢,总有人不怕死,末日灾难让人越恐惧,人往往就越狂欢放纵。当时城市里白天像个鬼城,但是一到夜里,像酒吧呀,迪厅呀,舞厅呀,录像厅呀,还有网吧这些地方就会变得人头攒动,异常热闹。」

「你怎麽知道的?」

「我父亲认识保卫科的人,他回家後给我们说的。那时治安不好,也没那麽多派出所,警察职务很大一部分都由厂区的保卫科担任,他们不仅负责治安,还负责抓嫖抓赌,连看黄色影碟都管。哦对,你可能不知道黄色影碟是什麽,就是…………」

「光盘,我知道这个东西,我见过有人收藏的蓝光电影。」

「哦哦。你想啊,我刚才说这些地方,都是些男男女女在黑漆马虎的环境里摸来摸去的,所以保卫科们往往会以「严打流氓犯罪」的名义突击检查这些地方。诶?我怎麽说到这儿了?刚才说什麽来着拐到这儿了?」

「网吧,你刚才在说网吧。」

「哦,对对,网吧。当时没课上之後,我哥哥张玉竹他除了待在里家外,每天就泡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图书馆,但是经常不开门,另一个地方就是网吧,和他那些社会上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那他抽烟吗?」

我想到了「迷途男孩」过去的经历,问道。

「当时他并不抽,这时候他自己说的,有人送他烟请他抽,但他往往只是夹在手里让烟自己慢慢熄灭。可是那个地方几乎人人抽烟,从大人到小孩,所以他每次回到家後身上都是都一股子烟味儿。」

「那你父母都不管麽?」

「我们父母啊,唉,怎麽说呢?他们文化水平都不高,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除了照顾我们吃穿之外很少再管其它的东西,或者说除了

关注我们学习成绩之外其它的事情都不关心。但是玉竹他学习成绩好啊,让他们在人前觉得很有面子,所以虽然他天天那麽晚才回家但只要成绩没退步,贪玩一些又算什麽呢?」

我从妈妈的口吻里听出了明显的怨气。

「有时他会带一些朋友来家里,有的是同学,有的就是社会上的那些玩伴。那些家夥虽然又粗野又蠢笨,但是相较而言,却比上学的同龄孩子在有些方面要早熟得多,比如对男女性事的了解上。他们有的甚至小小年纪就破了处。所以当他们看到我时,我是能读懂他们当时的心里所想的。」

听到这里,我隐隐感到一些不安。

「我发育得早,当时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六,胸部也很饱满,胸罩已经是b罩杯。男孩子看女孩儿,主要就是看胸,所以当时他们见到我时眼睛总是离不开我的胸部。」

我看着妈妈的胸部,忍不住揉捏起来,遗憾於没能有机会品尝到她少女时代结实紧翘的双峰。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他们想肏你。」

「嗯。他们当时就像一群发情的小公狗,只要看到漂亮的异性,就想据为己有。」

我听着老妈说完这句话,心里顿时感觉有些别扭。

「但是我对他们毫无兴趣,他们实在太蠢了,连赞美女孩儿的话都不会说,一张嘴,心里的目的就全都暴露了。而且在当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嗯哼。」

我挠了挠鼻子。

「那时的玉竹,除了肤色以外,其他各方面都符合我对理想男性的想象:中分的长发,温柔的眼睛,直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瘦削但不羸弱的身体,比我高出半头的身长,长长的牛仔裤,还有散发着烟草味的白衬衫。」

妈妈用手指在空中勾画着,仿佛在描绘着他的轮廓。

「少女时代的我,当时在读民国时期的很多文学作品,林徽因的《八月的忧愁》,《人间四月天》,我一直迷恋民国时的那些男性,身上穿着西服或长衫,戴着费多拉软呢帽,长链怀表,圆形眼镜…………」

「呵。」

我冷哼一声,不能理解她对一百年前的时尚有什麽好迷恋的。我略微了解过,千禧年初的审美其实还保留着上世纪90年代的特点,比如男性的中分头,民国时倒也流行过这种发型。

「你要是想要spy ,改天我可以穿上这种衣服满足你的性幻想。」

老妈听我说完眼前一亮,拍着我的肚子要求道:「这可是你说的啊,说到做到!」

我一脸无可奈何,感觉自己仿佛在哄一个十几岁的同龄少女。

「那你俩?」

我努力掰回正题,以免她再次扯远。

「那天是夏天的一个雨夜。」

妈妈眼睛突然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说道。

「那天晚上在我们卧室,他正在辅导我的功课,当时我们身体贴得很近,都可以闻见彼此身上的气味。结果做着做着题,家里突然停电了,我们那里是矿区,最不缺的就是煤电资源,停电事故很少发生,所以毫无准备,家里没有常备蜡烛,只有一个铁皮长把手电筒。

玉竹跑下楼去了家属院门口的小卖部那里,用公用电话给

还没下班回来的父母打电话求助,但是爸妈告诉他雨太大了回不去,今晚只能留在单位里过夜,等明天回去再解决问题。他嫌不方便,回来後发现筒子楼里并非家家都没电,於是决定干脆自己先找找原因,发现原来是雷雨天电压不稳而家里电路老化导致了跳闸,但电闸在屋外,所以他让我给他打着伞,打算一起去把电闸推回去。」

妈妈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

「合上闸从椅子上跳下来时,由於室外走廊地面湿滑,他没站稳直接摔在了我的身上,结果我俩都躺倒在了地上。当时他的右手恰好按在了我的乳房上,雨水本就湿透了我的上衣,乳头遭受强烈刺激後,我的下体顿觉一湿,鬼使神差的我就亲了一下他潮湿的嘴唇。

手电筒只有微弱的光亮照着他的眼睛,我能看到他眼神里情绪的变化,由最初的惊悸,到後来的炽热。我想起了在他床底下偷偷发现的那些成人色情杂志,和一些粘在一起的纸团。有时半夜听来,我能听见他在布帘後面自慰的声音。」

「然後,在那个雨夜,他破了我的处女之身。」

我楞了很久,问道:「後来你们的关系持续了多久。」

「三年,直到他18岁考上大学後离开了家,离开了我们那个小地方。」

「我想後来你俩都上大学後,这关系肯定也没有断过吧。」

「华大对我来说太难考了,所以我去了临省的江大,读了六年的心理学。上大学时,他每周都会给我打一次电话,我俩每次都会聊好久好久,讲在各自大学遇见的人,发生的事,如同异地恋人一般。每次放寒暑假後,他都会坐火车来找我,我们会对家里撒谎晚报放假的时间,或找各种理由托词,然後在学校外面找个旅馆同居一两周,或者去外地的什麽地方旅行几天。」

「但是後来他不是出国留学了麽?」

妈妈的眼神暗淡了下来,沈默良久後继续说道:

「对,10年他去了北美读研究生,自那儿之後他只能一年回来一次,我俩关系也没法像从前那样紧密了。他去了一个更大的世界,而我等於还留在原地徘徊。我等了他三年,三年後他毕业回国,我也毕了业。那时他25,我24,恰好已是谈婚论嫁的年龄。

他当时带了个女友回来,他的同学,也是中国人,是个富家女,中学时就被送到国外读书,俩人从大学第二年开始搞在了一起,最终玉竹决定带她回来见家长。说是见父母,其实更是为了让我看见,他想彻底斩断我们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

妈妈愤恨的攥紧了我的手臂,咬牙切齿间仿佛再次把我当作了张玉竹的化身。

「但我怎麽可能做到呢?!我等了他三年啊!我爱了他十年!他就想这样把我像块用过的脏抹布那样扔掉?!没那麽容易!」

我看着妈妈头发分界处几根微微颤抖的白发,感觉那个熟悉又恐怖的魔鬼母亲又回来了,那个残暴凶恶,曾向我用暴力宣泄不满情绪的报复心强烈的女人。

我撒开了抱着她的手。

「所以你做了什麽?」

「我告诉了那个女人真相,在家里,当着我父母的面。」

我感觉自己在跟着她一起颤抖。我俩都不再说话,过了许久,我问道:「那你是怎麽怀上我的。」

「那个懦夫,那个没种的王八蛋想要逃跑。所以在我被逼迫着结婚的前几天,我把他骗到旅馆里见了面,然後在他喝的水里下了药,让他强奸了我。」

「你逼迫他,却说他强奸了你?」

「从他背叛我的那刻起,他之前说过的,所有「爱我」的誓言就都变成了谎话!他每次肏我身体时都是强奸!我本想一刀杀了他的,但是我改变了主意,我要留下他的种子,让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这个恐怖的女人啊!我的天哪!

我推开了妈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这个心理扭曲的女人,控制狂般的母亲,简直是一个令人胆寒的「变态」。

「哼。」

妈妈看出了我因恐惧而心生的怯懦,她爬到了我的面前,抚摸着我的头发和脸庞说道:

「有你在,他永远都跑不了,因为你是我们俩真挚爱情的见证,和结晶。」

我看着面前破败的厂院家属楼,呼出了一口哈气,提起礼物跟着妈妈走进了昏暗的楼道里。

「你爸前年去世的。」

面前这个我不知道是该叫外婆,还是奶奶的老人看着桌子上的黑白照片说道,那上面,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就像在审判我的身世。

「哦。」妈妈冷冷的回应道。

这次年前的还乡之旅,完全是我提议的结果,按妈妈自己的话说,她宁可一辈子都不再回到这个夹在山缝里的矿区小城。

我不想待在她们母女俩这尴尬的气氛里,於是起身溜达进了木板墙後隔出的卧室里。

西面墙壁上,从屋顶到床边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奖状,奖状间夹着两张图画,一张是《2001太空漫游》的电影海报,另一张是曼德勃罗集的分形图像。床上放着被褥和枕头,仿佛还有人在这里睡觉。我蹲下身往床下看去,没看见纸团,而是被密密层层的书籍所堆满。

南窗上钉着枚铁钉,一根铁丝缠绕其上,另一端在我身後的木板墙上,布帘堆叠在墙边的屋门後面,出门对面是厕所,右拐就是老头老太太的卧室。南窗下摆着一张长桌,中间由一盆吊兰隔开,桌子右边上有个台灯,一个闹钟和几个摆件,再有的就是几本书,桌子左边干干净净的,什麽也没有。

东面墙壁上除了临床角落里有几个没撕干净的心形纸贴之外,能看出曾经墙上挂贴着很多东西,但现在只有深浅不一灰白色墙面。从床上原封未动的床布被单能看出,这里曾经睡的是位姑娘。

我走到桌前,从台灯下拿起了玻璃相框,张玉竹的面容就印在相片上。

这是一个看上去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嘴角翘起正在微笑,但是眼睛里透露出与年龄不太相称的深邃和忧郁。

「你舅舅当年啊,学习可好了,最喜欢读书。」

外婆不知道什麽时候坐在了床上,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有些哀伤的说道。

「你妈生你的时候,他特别高兴,当时就要从外国飞回来看你。唉,早知道我们就不告诉他了。」

张玉竹那天坐的飞机因为失事坠毁在了太平洋里。

我擡头看着站在门框里面无表情的张馨兰。

那天她告诉我,在羊水破了之後,她第一时间用终端给

张玉竹发了条讯息:

「孩子要出生了,我们的孩子。」

「该吃饭了,走吧。」妈妈向我提醒道。

我冲着外婆微笑了一下,从床上搀起她的胳膊一起往客厅走去。

「都说外甥长得像舅舅,你这眼睛,还真的是越看越像你舅舅。」外婆握着我的手说道。

吃罢饭我和外婆聊了会儿天,感情亲近了许多,时针走过十一点後我看她呵欠连连决定就寝。外婆提议老妈和她一起睡,而我去睡张玉竹的木床。但老妈拒绝了,她说她还是睡自己的床吧。

外婆知道馨兰对她仍有怨气,只好尴尬的笑着说道:

「行行,那我去给你抱被子,再拿个枕头。」

她佝偻着苍老的腰背给妈妈铺开了被子,还拍了拍枕头,想让被压得紧实的枕头能够蓬松一些。但妈妈全程都没有什麽表情,也没有帮忙,只是抱着胸在那里站着。

「你们娘俩在这儿睡,帘子也就不用拉了。小雨,跟你妈商量商量,在姥姥这儿多住几天,啊。」

外婆说完关上了门。

我和妈妈都躺在各自的床上,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过了一会儿,隔壁响起了外婆打呼噜的声音。

「你觉得我像张玉竹吗?」

我看着墙壁上一张张的奖状突然问道。

妈妈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回应道:「既像,也不像。」

「那你後悔当初告诉他麽?如果你不说,他也不会死。」

「曾经後悔过。」

老妈转过身去,枕着双手说道。

「但是你长大了,我就越来越不想这件事情了。」

「那在你眼里,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他的转世?」

我坐了起来开始脱衣服。我一直想搞清楚在妈妈眼里的我究竟是谁。

「以前是。」

「现在呢?」

妈妈不再回答。

我在她身後的床上躺了下来,贴近她的耳朵重复问道:「现在呢?」

她闭着眼睛,还是不回答。

我将手从保暖内衣下面探了上去,抚摸着妈妈光滑的後背,然後慢慢摸到了她的腋下,同时亲吻着她的脖子和肩膀。

「说,现在呢?」

老妈还是闭着眼睛,她扭过头来和我的双唇贴在一起,吻了一会儿後说道:「你就是张玉竹。」

我突然抓住了她的乳房,边揉捏边纠正道:「我是冯伟雨!」

「不要闹了。」

她开始隔着衣服撬动我的手指,但我仍然不依不饶的强调着:

「张馨兰,我是你儿子,不是张玉竹,不是你哥哥。我是你亲儿子,妈妈。」

我喘着粗气,阴茎隔着内裤贴着妈妈的屁股不停的上下摩擦着,我必须打破她的性幻想,不然我永远都是别人的影子替身。

「妈妈,妈妈,儿子想肏你,快点妈妈,把你的身体给我。」

我爬到了妈妈的身上,抓着她的脸疯狂的亲吻着,在她的身体上胡乱的抚摸着。我把内裤褪下露出了直立的鸡巴,从腰部插进妈妈的内裤後,用阴茎在她的小腹上不停地摩擦着。

「儿子…………小雨?」

妈抱住我的脖子和我吞咽着彼此口腔中的津液,然後突然用双腿夹住了我的腰,紧紧拴住了我的身体。

「馨兰,我是小雨。你儿子小雨要肏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低头看去,脱下了妈妈的保暖裤,用右手抓住她的内裤扒在一边,黑色的阴毛和两片阴唇露了出来,一道v 型的沟壑出现在了在我的龟头前,就像干涸的土地,正等待着铁犁的耕入。

老妈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我能看到她压抑许久的渴望,於是在阴道口附近研磨了几下後,直接插了进去。

「啊额~」

熟悉的呻吟声再次传入我的耳朵,半年来,我终於再次插入到了妈妈的身体里。

自从高考完回家後,整个夏天老妈都没再让我碰她一下。那三天之後不久,她的月经没有如期而至,验孕棒上也测出了两条红线。紧急避孕药算是白吃了,一个多月後我陪她去医院做了人流。

我忽然想起来忘带套了,但是事已至此也懒得下床去拿,一会儿只要射出体外就好。

在我抽插的过程中妈妈也反应了过来,她想让我拔出去却又贪恋於这种舒服,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我看着她前後表情的微妙变化,心想女人真是没有理性的动物,情欲来临後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顾。三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她和张玉竹就是在这间屋里突破了道德伦常的禁忌。

想着我们可能是在同一张床上与自己的血亲乱伦,我不由得兴奋起来,我边肏妈妈边问她道:

「馨兰,你们当年是在这张床上做爱吗?」

妈妈楞了一下,看穿了我的心思,轻哼一声摇了摇头。

我们一齐向旁边的那张床上看去。

我抱着妈妈沈重的身体挪到了张玉竹的床上,当我从脚部拿来枕头垫在妈妈头下时,我擡头看见了之前放在桌子上的张玉竹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个人笑容中带着苦涩,忧郁的眼睛始终注视着我。

我挑衅的看了回去,感觉「乱伦」的基因就在我的血液里静静流淌。

张玉竹,你看见了没?我在肏你的女人!

「你…………你轻点,你弄疼我了!」

我猛烈的抽插让妈妈有些吃不消,她不明白我为什麽突然开始发狠。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都快把她挤下床去了,要不是夹在桌床之间的椅子背顶着她的身体,她早就摔到了地上。

我擡手拿住了相框,从後面把相片取了出来。然後我左手拿着相片把妈妈又抱回到了摊开的被子上。

「抱歉,刚才走神了。」

「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在大学里有女朋友了?」

「是,刚搞了一个。」

老妈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异样的说道:「哦,是吗。」

「是呀,你想不想见?」

「都行。」

老妈扭过脸去,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叫张馨兰,就在我身下呢,见到了吧?」

我咬住了她的耳朵,开始温柔的抽插着。

「你这个傻瓜!」

妈妈又气又恼,锤着我的胸口娇骂道,然後开始亲吻舔舐我的乳头,就像庆幸过後的奖励。

胸部的舒适让我的

腰部忍不住开始增加挺动的速度,热汗很快湿透了妈妈的衣服,我帮着她将上衣和裤子都脱了下来,现在的我们一人穿着一个内裤近乎全裸的激烈性交着。

「小雨,小雨,啊…………啊…………啊,不要离开我,不要,求求你…………」

「不会的妈妈,我,我小雨哪儿也不去,小雨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不…………不要伤害我,我…………我的心早就碎了,太疼了…………」

「我知道,我知道馨兰,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不会,你的骑士发誓他会永远保护你,我亲爱的女王……」

我攥紧手里的相片,亲吻着妈妈眼角的一颗颗泪珠发自肺腑的说道。

「我也爱你…………」

妈妈微弱的声音很快被木床「咯吱」「咯吱」的晃动声所淹没。就在我们忘情的交合时,屋门突然被人推开。

「我说怎麽一直开着灯,原来你们…………你们…………」

「妈?!」

「馨兰,你,你真是不要脸!你不仅勾引你哥哥,你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放过!」

「姥姥!」

听到这句话後我愤怒异常,拿出已被捏得皱皱巴巴的照片,另一只手从椅被上的裤兜里掏出了打火机,一脸狞笑的说道:

「我不叫冯伟雨,我其实姓张。」

我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张玉竹,又看着站在布帘边面容抽搐的外婆,点燃了打火机。

「奶奶,你好。」

照片变成了一团火球,从空中落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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