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节(1 / 1)

“我听说有人在搞民兵建设,叫什么……人民冲锋队?”轻蹭着眼皮上的墨水,隆美尔很随意的说着。他看着古德里安,觉得后者好像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于是他找了个公事的话题,这样似乎安全一些。

“哦,这个建议最早是我提出来的。”古德里安继续低着头鼓捣着那支钢笔。建立人民冲锋队的命令刚刚获得了元首的签字,公开征召十六至六十岁的身体健壮的男子保卫德国的领土。古德里安当初提出它因为对东线上的士兵不断被调到西壁而感到恐慌,所以希望建议组建地方后备军暂时填补一下东线防御上的缺口。而元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最信任的鲍曼。古德里安对鲍曼毫无好感,在他眼中,鲍曼总是在恶意中伤陆军。

“战争已经需要老人和半大的孩子了吗?这样的战争,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隆美尔喃喃自语着,他垂着眼睛,莫名的感到惆怅和伤感。

“我们现在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战斗,我们要保卫的是自己的家乡。”古德里安这么说是有理由的,他挚爱的家乡正面对着苏军的进攻,他现在做的一切不仅是卫国,更是保家,“这样的战争是必须的。”

“无论如何,你总是有道理,我总是说服不了你。”隆美尔低低的笑了一下,笑容很苦涩。他略带自嘲的话让古德里安的手微微一抖,表情也带上了一丝痛苦: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改变我内心里的灵魂,我将按照我认为正确的路线走下去,做我所认为正确光荣的事情。”

“你认为正确的路吗?”隆美尔的神色越发迷茫了,“可什么才是正确的呢?”

“很难说,你在说一个哲学问题。”如果是以前,古德里安绝对会就此调侃隆美尔两句,但是现在,他想了想,还是把到了嘴边的“埃尔温你难道打算以后做个哲学家吗”咽了回去,换成了另外一句,“总之,我所做的事可以问心无愧,不至于让我后悔就行。”

“比如和我分手?”隆美尔一挑眉,斜眼瞟着古德里安。他心里清楚,自己实际上始终无法真的对这件事释怀。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一个怎样的回答。难道他说一句愧疚或是后悔自己就会原谅他吗?隆美尔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我不能说我问心无愧,但是……我不后悔。”沉默了很久,古德里安低着头,慢慢的说出了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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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探望(下)

“不后悔啊……”隆美尔突然就觉得很想笑,于是他就真的笑了,笑得还很大声。他想,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客客气气的请古德里安站起来,出去,以后也别再来。但是他笑得太厉害了,根本说不出话。

“有那么好笑吗?”古德里安干巴巴的回了一句,他一点不觉得这很有趣,而且隆美尔笑得这么厉害似乎也和开心无关。

“这简直就是我这一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隆美尔笑了一阵子,终于住了口,嘲讽的顶了一句,然后直接指着门朝古德里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钢笔还没修好……”古德里安盯着自己满手的墨水,自己也觉得自己实在找不出可以留下的借口,但他就是不想这么离开。只是留在这里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他自己也没想好。

“那就不用修了,反正已经坏了,就丢掉吧。

”隆美尔走过去,不客气的去拿那支钢笔,“而且我想你可以走了。”

隆美尔那种略带嘲讽的冷淡语气让古德里安心烦意乱的同时也很恼火,他固执的捏着那支钢笔,不肯放手:“我能修好的。”

“我不需要。”隆美尔也越发感到烦躁起来,他现在再也不想看到古德里安了。如果有可能,最好从今以后一眼都别看见他。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巴黎多买的那双鞋还放在赫尔林根,他暗下决心,等回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双鞋扔出去,扔的越远越好。

“埃尔温……”这是分手后古德里安第一次叫隆美尔的名字,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后面别别扭扭的补上一个“隆美尔”,反而带着某种忧郁痛苦的色彩。他也是第一次伸出手,握住了隆美尔的手,依然还是那样熟悉的宽厚和温暖。这让隆美尔感到一阵恍惚,他也觉得奇怪,明明是古德里安先提出的分手,为什么自己有时却感到似乎他比自己伤的还要重一些?

古德里安握着隆美尔的手,能感觉到那双手消瘦了不少,细细的,骨节分明。好像自己如果用的力气大了,就会把它捏断一样。或许是因为刚才风吹的太凉了,他的手一点都不暖。古德里安轻轻揉着他的手,从指尖滑到手背,然后将它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动作温柔的让隆美尔有一种错觉,好像他还爱着自己一样。可是当初他对自己的尖刻侮辱,肆意嘲讽是否也都来自于所谓的爱情呢?如果是的话,这样的爱情是否还值得留恋呢?

“海因茨……”这也是隆美尔第一次叫古德里安的名字,他突然发现似乎这个词也不那么难出口,只是说出来的时候,心底泛起了难以言喻的涩意。好像有什么地方裂开了,流出了某种冰冷冷的液体,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古德里安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怎么了?很冷?”

“没有。”

“手这么凉,还嘴硬。你总是这样,一点没变……”古德里安微微一笑,带着点苦涩和回忆的味道。他的手指像以前那样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磨蹭着隆美尔的手背,痒痒的,弄得眼眶似乎都跟着酸了。

“埃瓦,我回来了,今天的水果很新鲜呢。”就在这个时候,哼着歌高高兴兴回来的米尔希恰好推开门。他一眼就看见了古德里安,脸上笑眯眯的神情立刻冻结了,迅速凝成了和坏牛奶一样的颜色,“你在这里干什么?!”

“埃哈德,你回来了。”隆美尔顿时高兴起来,这下子他总算可以摆脱古德里安和他带来的那种别扭难受的气氛了。他赶紧甩了甩手,想要挣脱古德里安的手。但后者反而把他攥的更紧了,捏的他的骨头生生的疼。

“海因茨,放手!你没资格拉着埃瓦不放。”看见了这一幕,米尔希危险的磨磨牙,直接把手里的袋子一丢,几个苹果骨碌碌的滚到了墙角,“我可不想在医院里闹出什么事!”

“这是我和埃尔温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埃哈德。”古德里安依然攥着隆美尔的手,后者则不知所措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现在和他没关系的人是你。”米尔希不客气的一把把古德里安的手拽开,把隆美尔解救了出来。看着隆美尔被捏的通红的手腕,他更是瞪了古德里安不止一眼,“埃瓦疼不疼?你看都红了,我给你吹吹啊。”

隆美尔的脸顿时红

了:“埃哈德,我没事……”

“埃瓦害羞什么?该不好意思的是某人,居然还有脸跑来装情圣。哼!”米尔希意有所指的斜了古德里安一眼。后者阴沉沉的盯着米尔希和隆美尔握着的手,脸色相当不善。而米尔希继续挑衅的冷哼着,就这样过了两分钟,古德里安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就走,他刚走出门没多远,就传来夸张的关门声和米尔希有意的讥诮,“以后碰到这种人,埃瓦你不用跟他客气,直接踢出门去才对。选这种人做总参谋长,陆军也真是堕落了。”

这样的话让古德里安的脸色青了又白,最后变得一片阴云。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甚至比起分手的时候还要糟糕。就如同被背叛了一般,尽管他知道自己无从指责隆美尔,但这种感觉依然侵蚀着内心。他蓦地想起自己去看施蒙特的时候,发着高烧的他对自己说的话——“海因茨,埃尔温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他的参谋长被抓了,如果牵连到他头上,希望你能尽量保护他,如果,你还有哪怕一丁点爱他的话。”

而当自己亲眼着他的时候,看着他受伤憔悴的样子,自己也当真想要保护他,甚至想要和他重归于好。不过看样子,他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保护。古德里安恼火的冷哼一声,既然这样,让米尔希去保护他吧。他的死活和自己再没什么关系了。

隆美尔这时也显得怏怏不乐,他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总之就是不大高兴:“埃哈德,陆军才没有堕落呢。”

“我那不是随口一说嘛,口误,口误。埃瓦不要生我的气嘛。”米尔希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埃瓦吃苹果吗?我去给你洗。”

“不,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好吗?”隆美尔坐在椅子上,摆弄着古德里安修了半天的钢笔,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将它丢到字纸篓里。只是将它放进了抽屉,然后又找出了一支新的笔。

624

公正的审判(上)

被赶到外面草地上散步的米尔希郁闷的啃着苹果,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时不时愁眉苦脸的朝隆美尔的方向做个鬼脸。透过窗户看他的隆美尔忍不住一笑,也向米尔希挥挥手。但随后他又忍不住想叹气,和古德里安这次出乎意料的会面坚定了他想回家的信念,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他打定主意今天要说服米尔希让自己回赫尔林根,当然,在此之前要写完给元首的信。他拿出之前写了一半的信,酝酿了一下情绪,继续写了下去:

“……当诺曼底之战开始之后,在敌人空中优势、强大海军火力,以及其他物质优势的压迫之下,斯派达尔不避艰险,努力工作,一心只想在苦战之中获得胜利。一直到我负伤之日为止,斯派达尔总是忠实地站在我身边。克鲁格元帅似乎对他也非常满意。我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将斯派达尔中将免职并拘捕。迪特里希中将和他也是好朋友,常常有往来。

不幸的是,在诺曼底的战斗中,我们没有趁敌人还浮在水面上或在最初登陆的时候,就将他们击毁。这我早就向您报告过,施蒙特将军当时一定把信转呈给您看过了。

当克鲁格元帅初任西欧战场总司令的时候,他曾经在我的参谋长和作战处长面前不客气地指摘我。我不甘于接受这种指摘,于是第二天,我要求他说明他作此种指摘的理由。后来当我和克鲁格元帅谈话

时,他自动收回这个指摘,当时我就劝告他无论局势如何严重,对前线上的真实情况,都必须坦白的向您提出报告,而绝不可以把不愉快的事实隐藏起来。元首先生,只有这样才可以使您有明确的观点和适当的决定。在我负伤的前一天,我曾经有一个最后的情况报告,由西欧战场总司令部转呈。事后据克鲁格告诉我,他曾经加上了一个签注,然后一并呈给您。元首先生,您当然知道:从1940年的西欧战役起,一直到1941-1943年的非洲战役、1943年的意大利战役、1944年的西欧战役为止,我每次都是竭忠效力地作战。

我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如何为德国战斗,并获得胜利。

元首先生,再次向您致敬!

埃尔温隆美尔。”

隆美尔最后写上了日期,然后把信封了口。他准备一有机会就把它寄出去,但他不打算让米尔希知道,不然他肯定要阻止自己。虽然想着要赶紧回家,可隆美尔的心情还是莫名的抑郁,他把这归因于古德里安头上,并且决定以后再也不见他为好。这个想法总算让他振作了不少,于是他把米尔希叫进来,两个人又一次去看了施蒙特。后者这时候已经高烧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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