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哦?!哪里……岂敢!”听方才一番对话,让知情不确的颜尚昕懵了。

“颜师傅想必此时亦感欣慰吧?”秦昭仪一扫方才的忧郁,言辞甚欢。“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是……”颜尚昕含糊应答,心中却一团混沌:卖艺的番人?莫非是说珀希?!难道他还活着?!

在江南……

“阿显回来了!”

我回头对芹儿高兴地说,然后把那几个小凳子摆在推车边,准备开饭。

“你伤着呢!我来!”芹儿本来在取包裹里的干粮,看到我的动作后赶来阻止。

“don’t ggg!”还绷紧左臂的肌肉跟她开玩笑。“哎噢!”后背被人狠敲一下——

“你想欺负我妹么?!”柴显板着张方脸站在我身后。

“哪有!”芹儿笑着走上去,从他手里接过水桶。“珀希哥在逗笑呢!”

“呿!”柴显不屑地看我一眼。“量你也没那胆子!”

我缩起脖子,无奈地撇撇嘴:“bsp; “你?!”他朝我凶横地瞪起眼——怎么了?顺着他说话也不好吗?

“别争了!是嫌不热闹么?!”芹儿照例过来当和平使者,把一块饼塞到我手里,也给了她哥哥。

我开心地啃起来,这种粗糙的面饼要趁食欲旺盛时赶快吃,不然就很难下咽了。

“来!芹儿,哥给你样好东西!”柴显忽然凑到芹儿身边,鬼鬼祟祟地在胸前衣襟里掏什么。

一块糕点,不算大,但看上去似乎很好吃——绝对比我现在啃的玩意好!

“哪儿来的?!”芹儿问他。我也感到好奇:这附近可没见到有糕点铺。

“嘿嘿……”柴显抓着头顶笑——我冒鸡皮疙瘩了。“刚才打水的时候,又从城门口路过,见官差端了好大一篮子的糕饼分发给路人,我便挤上去要得一个。”

“原来是官府布施啊。”芹儿看着那饼点头,似乎明白了。“珀希哥,给!”她掰下一大块递给我。

“谢谢!”我咽着口水说,接过来马上凑在鼻子上闻:好甜!

“你怎么给他了?!”妹妹的慷慨让柴显很不高兴,或者说,因为这慷慨是对我发出的。

“看你小气的!这不是施舍来的么?值得一番计较!”芹儿说着也分一块给她哥哥,对方接过后不好意思地傻笑一下。

虽然不满意柴显对我的不友好态度,但老实说,这家伙对待自己的妹妹实在不错。跟他相比,我是不合格的哥哥——总是对olly食言。

我失落地咀嚼着甜点,却品尝不出它的美味。

“咦?这饼上还写了字的!”

芹儿的说话让我暂停消灭这块食物的动作,下意识地将它放在面前查看——

鲜红的文字,我当然不认识,即使它看上去很简单。

“哥,你要这饼时听官差说什么没有?”

“哪还有那心思!好多人抢呢,便是这个也来得不易啊!”

“那是有人的birthday么?”我忍不住插话。

“birth……day?”芹儿学我的话问。

“就是一个人生来这里的日子。在我的家乡,有做birth

day cake吃,cake有字在上面:‘happy birthday’!like that!”我耐心地解释,相信芹儿能理解。

“那是‘做寿’?birthday是‘寿诞’?!难怪呢,大约是城里哪位大财主的寿辰,故此布施的。”芹儿点着头说。“珀希哥说的‘cake’又是什么?”

“好吃的糕点!”我笑着回答。“很香、甜!”恩,其实现在这点心也很不错,我大口吃起来,特意舔一下红字——没味道。

“哎噢!”该死的!又发生了。赶快把食物塞进嘴里,我伸手到头上使劲抓——痒死了!

“珀希哥挠什么这般用力?”不知什么时候,芹儿凑了过来。然后,似乎很小的指尖隔着布料轻轻地为我抓着……

感觉不那么痒了,我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大约是头巾戴久了捂的。”她为我解头上那堆东西,一阵轻松,头发散下来挂在我面前。“珀希哥的头发金灿灿的真好看。”纤细的手指代替梳子从里面划过,稍微有点凉——真舒服。

“哟!我说呢!别动!”——这话吓我一跳,真的不敢动了。

“哎噢!”我大叫一声,伸手捂着被摁痛的头顶,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芹儿手里捏着什么,一脸诡秘的微笑:“哼,敢情是捂出虱子来了。”

“‘虱子’?”头皮屑吗?对了,我好久没洗头了。

“手摊开!”她命令道。

(bsp; 慌忙伸出左手展开——虽然不明白原因。

一个黑色的小点随着她手指的一松掉落下来,我好奇地凑上去细看。当它突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翻转一下,飞快爬行起来时……

我的眼前黑了。

“珀希哥?!”

晚膳中,一派寂静,竟不闻食具碰撞之声。

又一次举箸,悬空略巡一遍,收回——

“这些菜是怎么回事?!”高涉恼火道。

八喜上前鞠躬:“回皇上,这些都是皇上亲自点的菜式。”这话,不是第一次说了。

高涉不语,默默落下筷子在桌上。

“皇上若不满意,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另备!”

“算了。”略叹气,重新执箸,随便落在一处。

又是这些甜菜!这是第几日了?该从那日得知那消息时起吧……那消息,当时将它十二分当真……不,现在也是真的!高涉想着,捏紧双箸,紧咬下牙。

只怪一时心切,以为他即刻便能到达自己身畔,竟行起这孩童般的事来。

其实,便是此刻,他也幻想那人能坐在自己身边……

腮处又觉酸涨,嚼着费力。

“皇上,天冷了,不如换些补气驱寒的膳食罢?”八喜见机提议。

冷?高涉皱眉:果然,昨日正是立冬。“恩,你置办就是!”

“老奴领命。”

“这些菜还是照做!”

“这……是!”到底没能达到本来目的。

哧——

一块松动的朽砖被踩溅出污水,昨日下过雨。众奴仆慌忙奔来为皇帝擦鞋,被高涉不耐烦地遣散。

“朕不是下令整修此

路吗?为何还是如此?!”只回头对八喜质问。

“回皇上,此事系陛下南巡前吩咐的,老奴对下面传达后便也随驾离京,大约因此搁置了。”八喜神色谨慎,小心翼翼道。

“推三阻四!”高涉甩动袖子,恼怒道。

“老奴办事不利,望陛下责罚!”

高涉却不作声,径直走了。众人急忙尾随。

终于还是到了。

眼前的宅院始终是那般景象——冷清、荒芜。高涉无声叹气:当初为何要将他安置在此,是想借他的脾气一扫这冷宫的阴郁?当初呵,好像所有的事都没问过他的意愿,一味按自己喜好摆弄。而后才明白,将他轻视的初衷其实是对自己此时的极大嘲弄呢。

“皇上,到此留步罢。”八喜不忍,上前劝阻道。

高涉略绕开他,坚决推门入院,对方只得嗟叹。

瑞喜一见进门之人,当下怔了,喜也不是哀也难发;竟至哆嗦起来,喉中呜咽不绝——

“皇……皇上?!”连下跪都忘了,执着笤帚,于院中发愣。

高涉见到他,也自感慨,不教人怪罪其无礼。上前轻声道:“还有谁在?”

瑞喜已然哭泣起来,抹去泪水,这才跪下低头道:“除了奴才,还有金公公。福公公前者应调去了别处。”

一切又回到从前了。高涉看着这名小太监,想起他与珀希的交情,顿生同情之感,忍不住还想往他头顶拍拍。只是抬了手,没落下,怕惊到他。

“领朕进去看罢。”叹口气,抬头望天道。

屋里还是打扫得干净,却被不住一股沉寂,揭穿凄凉的真相。

走到那间房前,高涉屏住气。以往,他也是要顿一顿才会进入的,却不似这般无望。

“都留在外面。”话音过后,准备揭起压抑的封印。

…………………………

皇帝哥哥,对不起,我在恶搞你的爱情憧憬……= =||||

第七章

从这窗户望去,荒芜的院落里仅有一棵老榆树。此时深秋已过,残叶凋尽,秃兀的枝条在幕色中张扬,无比凄楚。

也罢。若是茂密时,难免不妄想那树下卧着一人……他跟自己年幼那时,还真像呢。

高涉踱回屋中,无意间走向那香案,拿起上面那只白玉卧犬:哼,他那时竟敢以此物击伤自己;施力之重,便是现在想起,也隐隐有些怨恨——真是个莽撞的混小子。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别人百般顺从乃至讨好献媚,他全不在意,偏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顶撞得开心。每每此时,便妄想,或许今日过后,他就该乖顺些了?又怕他哪日真的顺从了,便却没了生趣。

这番忐忑,不知何时才能重温,早知如此……

门开了,有人进来?高涉连忙放下物件,转头——

“皇上,老奴斗胆叨扰了。”

原来是老太监金顺。高涉虽嗔,却发作不起来,略看他几眼,背过身去——

“此处,眼下又清静了。”

“皇上放心,老奴自会悉心打理,以待大人归来。”

“哼,”高涉冷笑。“你倒很会说话。倘若他回来,朕还舍得将他搁在这凋敝之地?”

“老奴失言了。”

高涉淡笑摆手:“你一向尽忠职守。话说起来,昔日先皇太后多得你照应,朕却无以嘉奖与你的。”

“皇上过奖了,老奴本分而已。”

高涉也只是笑,背手又看一眼窗外。

“皇上,”金顺得时机进言。“老奴非有意打扰皇上静思,只来呈些物件,想是皇上要得的。”

“何物?”高涉才想其他进来时,手里确是捧着什么的,从容转身面对,只语气略急,隐约还有些期待。

金顺躬身举一包裹至前:“老奴只管将物件交与皇上,并无其他考量。”

高涉半惑着接过,当下展开——

怔了。

“这些衣物,是珀希大人入住宫中时,老奴为他换下的。后老奴收藏而未教其知晓,因其制作奇异,恐陛下另有打算也。”

“哼。”却是一声冷笑。

“到此,老奴告退了。”

高涉轻摆下手,金顺悄声出屋,并将门重掩。

寂寞独处,高涉将那些裁剪怪异的衣裳一件件抖散,摆在床上,按照顺序,拼出个人型。

哼,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打扮么?粗鄙简陋,难怪终日混沌无知,傻得露骨!想到这里,高涉还不禁一笑,以往种种历历在目、栩栩如生,心头一番酸甜混杂。

那套衣裳,上是一件短袖白褂,应属里衣,中心却画了些奇形如文字状,俱是黑色,惟右上有一桃形花纹染成通红,赫然刺眼。

回来后,你可得跟朕讲清楚那些意思——高涉以手指在那图案上摹画着想——不许再耍滑头戏弄朕!于是还皱皱眉毛,仿佛对着真人。

你是不满被人肆意摆弄调遣么?忽然生出股慌乱的心思,高涉慢慢动手将那衣衫攒在手里,捏紧——

然而,你若不回来,又怎知日后如何?

千万不要躲啊。

将红色的一团按到脸上,深深吸气。

当晚,皇帝宿于兰馨冷宫,独自睡在珀希那张床上。

此后,便再未行顾此地,一切如常。

“……jack老大说,我也拿了一个钱。然后,他把钱放在手上,月光下,他的手是骨头……像这样——”

“啊——”

“哈哈……”我收回手——它当然不是可怕的骨架——大笑着欣赏自己的恶作剧成果:惊慌逃窜的孩子们。

“番子尽吓唬人!”最小的钿儿不满地朝我扔来一把泥土。

“嘿!”我躲开了,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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