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部分(1 / 1)

是拉上的。

我确定没有人后,溜进玄关,站在一整排信箱前面。依照窗户的位置,我很笃定寺冈理荣子家不是四〇二号房,就是四〇七号房。我看着一整排信箱,觉得四〇二号房的可能x比较高。

我从怀里取出某样东西,是我特地在午休时间跑去买来的。

那是一支镊子,而且还是一支颇大号的镊子。

我将镊子伸进四〇二号房的信箱口,发现里面有东西,接着用镊子夹住里面的邮件,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最上面一封是化妆品公司的广告邮件,收件人是村冈公子。

我确信,一定是这个没错。公子应该是念作“kiiko”吧。

为求慎重起见,我也偷看了四〇七号房的信箱。里头的明信片抽出来一看,很明显地收件人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于是我将明信片放回信箱里。

我将村冈公子的邮件揣入怀中,赶紧离开公寓,心想等到回家之后才能好好地看看邮件的内容。要是在这里拖拖拉拉,受到居民的盘问可就麻烦了。

我一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换就马上打开偷来的邮件;一共有四封,其中两封是广告邮件,另外两封分别是个展的邀请函和美容院的介绍信。

我对此感到失望。光靠这些东西根本无法知道她是何方神圣。她好像有朋友是画家,但横竖一定是店里的客人吧。再说,就算知道她常去的美容院也没用。

然而,我没有必要感到沮丧,光是知道她的真名就是一大收获,何况接下来要偷出邮件也不愁没机会。

说来奇怪,我突然有种发现新乐子的感觉。事实上,隔天我也前往村冈公子的公寓,去偷出邮件。当然,偷邮件的时候我顺便将前一天偷出的邮件放了回去。虽然收信时间有些延迟,但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偷看她的邮件吧。

当时,还没有“跟踪狂”这个说法。如果有的话,无疑是在指我的行为。我几乎每天都会去检查邮件,推测村冈公子的r常生活和j友情形。要不留痕迹地打开信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总觉得,越难开的信封里面的资讯就越有价值,所以丝毫不觉得麻烦。当我取出她的信用卡账单时,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让剧烈的心跳平息下来。

村冈公子似乎过着相当奢侈的生活。之所以一天到晚收到高级名牌商品的型录,大概就是因为她从前买过的关系。就独居的人而言,她的电话费算是高的。毕竟,她信用卡上扣款的金额足以让我瞠目结舌。分期付款的金额好像也不少,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美晴。

虽然我搜集了这些资讯,但就达成真正目的而言,这些资讯根本派不上用场。她为什么要对我做出那种事又为什么只有那一段r子住在别间公寓里,佯称那是自己的家

我也想过算准公子在家的时候突然登门造访,可是她未必会说真话。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她还会将事情闹大,找警察来。到时只要没说我偷了邮件,应该不至于会遭到逮捕,但一定会对今后的行动造成莫大的阻碍。而且,她很可能会再度逃得无影无踪。

我一定要取得铁证之后再直接去见她。要获得这样的证据,我所能想到的还是只有偷取邮件。

就在我整r偷人邮件时,社会上正逐渐发生严重的变化——股票开始暴跌。即使对证

券j易一无所知的我,也知道仓持的公司正处于危险的状况。

我打电话到公司想问问情况如何,却没有找到仓持。不光是仓持,其他g部好像也都不在公司里的样子。负责接电话的工读生尖着嗓门,告诉我一直有客人气冲冲地打电话进来,他很头痛。

我试着打电话到仓持家,接电话的是由希子。“您好,这里是仓持家。”她报上姓名的声音显然在害怕什么,知道是我打来的才松了一口气。

“仓持在家吗”我问。

“这两、三天都没回家。不过,他倒是有从外面打电话回来。”

“他在哪里”

“他也不告诉我。只说过一阵子就会回来。”

“还有谁打电话来吗”

“很多人。甚至有人在电话里破口大骂。就算我说外子不在家,对方怎么也不肯相信。可是,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家里的电话号码呢”

我想大概是威胁工读生说出来的吧,但我没说出来。

挂上电话后,我不禁窃笑。仓持终于陷入困境了。至今为止,他总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这个世界可由不得他横行无阻。那家伙身上的羊皮终于被掀开了,骗人的伎俩终于会被拆穿的。

当然我心里一点也不担心仓持。我心想,他最好早r被揪出来,让大众严加挞伐。

那天,我也去了村冈公子的公寓,像往常一样偷走邮件。那已经变成了我的例行公事。

那天的收获是三封邮件。其中两封是广告邮件,而剩下的一封让我的心脏狂跳不已。那是一封封了口的信,感觉上像私人信件。淡淡的粉红s信封上用原子笔写着“村冈公子敬启”的字样。寄件人究竟是谁呢从信封款式和笔记来看应该是个女人。有一种说法说女人之间的秘密比男女之间还多,我雀跃不已,有一种终于可能钓到大鱼的感觉。

一搭上电车,我迫不及待地看了那封信的寄件人名字。霎时,我的脑中一片混乱。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竟然发生了的感觉。因为,我认得那个名字。

关口美晴……

这个名字我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为什么这封信上会出现前妻的名字呢美晴到底有什么是找公子呢不,话说回来,美晴为什么会知道公子的地址呢

一种近乎恶心的感觉向我袭来。我并不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确信,那对我而言一定是件不祥之事。

我在下一站下车后立刻粗鲁地撕开信封。我已经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好整以暇地打开信封了。

我从信封里倒出几张照片和便条纸。几张公子的照片好像是在国外拍的。而其中一张竟然是公子和美晴的合照。两个人状似愉快地对着镜头笑。

我抖着手拿起信纸,上面写着:“这是在西班牙拍的照片。要是再多拍点就好了。改天再去哪里走走吧。”

三十六

我知道美晴住哪儿,但我不打算马上跑去兴师问罪。我看着眼前无法解释的信和照片,思考了一整晚之后,脑中终于浮现出一种假设。

我会不会是中了她们的仙人跳

她们两人原本就认识。我不知道是哪一方的提议,两人想出了一个计谋,设下了陷阱,打算对我这个笨老公狠狠地敲我一笔。

说到步

骤,很简单,首先由公子接近我、勾引我,等到她顺利地跟我发生关系之后,接下来就轮到美晴上场了。她扮演一个对偷腥的丈夫大动肝火的妻子,在丈夫开口提出分手之前,拼命挥霍。一旦丈夫提出离婚,就开出对自己有利的条件,然后离婚。当时就算我想找公子,她也早已经躲起来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剧情。如果不是发现了这封美晴寄给公子的信,我大概永远也无法相信这样的事。然而,既然亲眼看见了那封信和照片,反而想不到还有其他的解释。

不过,说到美晴那个人,就算我将这些证据摊在她眼前,她也不可能一五一十地坦白招认。能言善道的她可能会声称她是在离婚后才和公子走得比较近。想必她会如此抵赖:“我偶然遇到前夫的外遇对象,想要骂她几句,没想到讲着讲着,最后居然和她很聊得来。”而等到我改天找到证据,推翻她的说法时,推翻她的说法时,她又已不见踪影。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我必须在和美晴见面之前搜集好各项证据。

我决定到美晴的娘家走一趟。离婚之后我还没和她父母见过面,不过话说回来,其实结婚期间我也几乎没见过他们。美晴从来不回娘家,她父母也不曾和她联络,顶多就是寄寄贺年卡罢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们离婚这件事,美晴是怎么向她父母解释的。

我毫无预警地造访她家,以免她的父母通知美晴。想当然耳,她父母见到了我也大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女儿的前夫竟然会登门造访。但是要不是发生这种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到她家。

他们看起来很困惑,而且很困扰,但我还是诚恳地表示,我有事情想要请教。他们大概是觉得对女儿的前夫便显得太过冷淡也说不过去,只好招呼我入内。美晴的母亲之前在外面打零工,这一阵子都待在家里。而美晴住在札幌的哥哥也正好出差顺道回家。

我们聊着无关痛痒的彼此近况,不过场面并不熟络,每当话题间断,气氛就沉默得几乎要令人喘不过起来。他们似乎只在乎我登门拜访有何贵g。关于离婚的理由,我不知道美晴是怎么说明的,不过他们并没有提起我外遇的事。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想要请教两位。”

一听见我提到重点,美晴的父母立刻挺直腰杆,神情看起来颇为严肃。

“您们人不认识一位名叫村冈公子的女x”

“村冈……小姐。”她母亲不安地看着丈夫。他只是闷不吭声地摇摇头。

“您们不认识吗”

“我们不太清楚……请问她怎么了吗”

“详细情形我还不能说,不过是她导致我们离婚的,所以我想要知道她和美晴之间的关系。”

夫妇俩又对看了一眼,一脸不懂我在说什么的表情。我确定美晴还没对父母提起离婚之前发生的事情。美晴的哥哥假装在一旁看报纸,但必然竖起了耳朵在听我们讲话。

“美晴完全没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离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母亲问我。

我本来想毫不隐瞒地告诉他们,但姑且还是把话吞了下来,等到一切弄清楚之后再说也不迟。

“说来话长。总之一句话,就是个x不合。”

她父母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解释,却没有再多问。

“您们真的不认识一位名叫村冈公子的女x吗”我进一步问。

她母亲摇头。“我们不太清楚美晴的事。您应该也知道,她连这个家都不回。”

她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奢望能从他们身上打听到有用的资讯。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美晴亲近的朋友的联络方式呢”

“朋友……吗”她母亲的脸上再度浮现困惑的神s。

“我想这你应该比我们还要清楚才是。”沉默至今的父亲开口说。他明显地心情不好。

“她几乎都没有告诉我结婚之前的事,所以我今天才会登门拜访。”

“我们也不清楚。”她父亲话一说完,站起身来,离开客厅。

我将视线拉回她母亲身上。“我好像惹伯父生气了。”

她母亲生硬地苦笑,叫我等一下,然后站了起来。

我看着美晴的哥哥。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报纸上。

不久,她母亲回来,手里拿着一张便条纸。“这是之前那孩子上班的公司的电话号码。你能不能打电话去那里问问看”

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我很失望。那是仓持从前上班的公司。我心里想:“如果是这支电话号码,根本不用特地请你告诉我。”但又不能那么回答,只好道声谢,将便条纸收下。

当我出了关口家门口,才走没几步路,就听见有脚步声从身后追上来。我回头一看,美晴的哥哥正扳着一张脸朝我走来。我停下脚步等他。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他说。“好的。”我点头。

我们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他名叫义正。我们一坐下来,点完饮料,义正马上开口说:“我大概知道你们离婚的原因。”

他突然这么说,令我穷于应答。他继续说:“是因为钱吧”

我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你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吧说起来丢人,其实对我们来说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义正的脸皱成一团。“那家伙真是的,老是要人帮她收拾烂摊子,我爸妈都已经受够了。”

“之前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嗯,说来话长。要是细说从头的话会没完没了。我家又不是多有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她很奢侈,或者该说是喜欢搞派头,总之就是浪费成x。她没有办法忍耐,只要有想要的东西就算借钱也要买到手。如果借的钱她还得起也就罢了,偏偏老是累得周遭的人替她擦屁股。”他喝了一口服务生端上来的咖啡,然后继续说:“我们原本以为等到结婚之后得要自己持家,她那种个x可能会有所改善,不过看来还是无可救药。”

我想起了第一次到美晴家的情形。当时,她的父母几乎没有提起她结婚以前的事。现在想想,原来他们是想不到任何值得提起的往事。

“因为这样,我想她大概也给和幸先生添了不少麻烦。”

我默不作声。既然他们自行解释我们离婚的原因,我也就没有必要多嘴了。

“可是,”义正用手拨头发。“你看过我家应该知道,我家的经济状况很拮据。我自己的小孩也大了,手头真的很紧。”

我不知道义正话里的意思,看着他的脸。他别开视线,

继续说道:“所以,嗯……,该怎么说呢,关于你和美晴的金钱纠纷,我希望你们两个人自行解决。就算你把问题带到我家来也于事无补。”

听到这里,我终于了解了。义正是在害怕我和美晴之间金钱上的纠纷会波及到他们。

我苦笑。“我没有打算那么做。”

“那就好。”义正好像松了一口气。他喝了一口咖啡,好像想到什么似地抬起头来。“刚才你说的那个人……叫做村冈公子,是吗”

“是的。你对她有什么印象吗”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姓村冈,不过我印象中,美晴确实有一个叫做公子的朋友。”

“她是个怎么样的朋友呢”我精神一振地问。

“该怎么说才好呢。”义正抱着胳膊,偏着头。“只能说是酒r朋友吧。她好像是美晴年轻时在酒店工作的时候的常客。”

“美晴在酒店工作”我重新问了一次。“你是不是说反了应该是美晴有一个叫做公子的朋友在酒店工作,而美晴去那个朋友的店里吧……”

然而,义正却摇摇头。“美晴曾在一家营业到深夜的酒吧工作。我也去过。还在那里遇见过那个叫做公子的女人。她明显就是一个……”他稍微压低了声音,“在卖的女人。从她给人的感觉就看得出来。”

我缩着下巴,吞了一口口水。我心想,如果她之前是在做j的话,看在条件不错的份上是很可能接下勾引朋友丈夫的工作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呢好几年前了,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美晴没有告诉过我,她有一个那样的朋友。不过话说回来,我本来就完全不知道她的j友情况。

“你说,你和公子见过面,是吗”

“嗯。”

我从外套的口袋里取出照片。不用说,是那张和信附上的照片。“是这个女人吗”

义正将照片拿在手上,皱起眉头看了好一阵子之后,点了点头。“是这个女人。她比我之前见到她的时候老了不少,不过是她没有错。”

我按捺住想要大叫的情绪,接过照片。这下证据成立了。有了亲哥哥作证,美晴应该只好放弃狡辩了吧。

“从你刚才的话听来,好像是这个女人害你们离婚的,她究竟是g了什么好事呢我看还是跟钱脱离不了关系吧”义正问我。

“这个嘛,嗯……”我语意不清地含糊带过。

“是不是美晴借钱给那个女人,结果钱收不回来了呢从前发生过一次那样的事。”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要我说明详细情形,请你饶了我。”

“嗯,是啊。我就算问了也没用。”义正抓抓头。

我打成了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经没事需要问眼前的男人了,于是伸手抓起账单。

“美晴也是个笨女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稳重的男人却又闹得离婚收场。她大概是忘不了和之前j往的男人一起过的奢靡生活吧。”

我用手势打断他。“她之前和怎样的男人j往呢”

“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我没见过那个人,不过听说是同一间公司里的同事。”

“人寿保险公司吗”

义正摇头。

“比那更早之前。那家公司该怎么说呢好像是什么股票买卖的顾问公司。”

“他们在那家公司里谈办公室恋情吗”

“嗯,大概是那么一回事吧。不过,最后分手了。”

“分手的原因是”

“不晓得。”义正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美晴说他们的感情由浓转淡,不过我猜大概是美晴被甩了,毕竟对方那个男的和美晴分手之后马上就和别人结婚了。这代表对方从一开始就是脚踏两条船。如此一来,美晴很难再在公司里待下去,所以辞掉了工作。”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的心中逐渐蔓延。“你知不知道对方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呢”

“我不知道耶。当时美晴只告诉过我她身边有这么个男人,等下一次见到美晴的时候,我问她和那个男人进展如何,她就一脸不太高兴地说他们的关系变淡了。”

“同一家公司……会不会连工作单位也一样呢”

“工作单位……”义正露出在回溯记忆的表情。“噢,对了。跟工作单位什么的没有关系。那并不是一家多大的公司,而且对方是老二。”

“老二”

“公司的第二把j椅啦。他好像是社长成立公司时的第一个部下。像那样的男人想必也很有权势,奢侈成x的美晴会看上他是很可能的。不过,她也不该用他的标准来要求你,对吧”话一说完,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你怎么了怎么好像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啊,不是,我不是在说你没出息。我只是想说,美晴到底是哪根筋有问题。”

就像他说的,我的脸s一定变了。我不太记得义正在那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当我猛一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咖啡店,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了。

第二把j椅、社长成立公司时的第一个部下……

我记得仓持确实说过,当年他们社长正立两人公司时,唯一的员工就是他。

我的脑袋里一团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我陆续想起遇见美晴、j往、结婚、离婚等种种情景。这些事在我脑子里错综复杂地纠结在一块儿,似乎很难解开来。

“怎么会这样!”我停下脚步,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个卑鄙、冷血的男人,将自己抛弃的女人塞给我,还利用由希子巧妙地引导我和美晴结婚。我想起仓持在喜宴上的表情,真想放声大叫。那男人表面上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心里一定在嘲笑我。

我决定要离婚的时候,他也在我身旁。在美晴离开我之后,他说:“人生起起伏伏,这件事你别放在心上。”

那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怎么能说出那种话呢

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既然曾经j往过,仓持应该很清楚美晴是个怎么样的女人。然而,那家伙竟然认为她是一个适合我的女人。难道他认为我和她结婚能够得到幸福吗不可能幸福的!那个肮脏的男人,只不过想要和自己抛弃的女人断得一g二净,才将她塞给别人。他只是挑中了我,作为可能接收二手货的。

猛一回神,我已经坐在计程车里了。我要司机前往仓持的住处。我还没有决定见了他之后打算怎么做。这只是愤怒之下,失去理智所采取的行动。

我一抵达仓持位于南青山的公寓,立即在一楼

入口处的对讲机按下他家的门铃。然而,却没有人应门。我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一样。这时我才想起仓持躲起来了。说不定由希子也出门不在家。

就在我咂舌,离开对讲机的时候,发现有人站在我的正后方。那是一个身穿黑s夹克,看似四十开外的男人,他的脸s接近灰s,眼珠子浑浊不清。

“你是仓持的朋友吗”男人用低沉的嗓音问我。

他好像看见了我刚才再按对讲机。我下意识地判断,不能回答是他的朋友。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和警戒。

“不是,我是家具行的员工。”我拿出名片,“最近店里进了新家具,我想要通知他。请问,您也是这栋公寓的住户吗”

男人一语不发地将名片还给我。他脸上的表情显得不再对我感兴趣。

我离开公寓后才发现,马路上停了几部车。每部车里都坐着奇怪的男人。我猜想,他们一定是在等仓持回来。

我再度拦下一部计程车,转念一想,要质问仓持可以留待以后,当务之急是先见美晴一面。说不定义正他们已经和她联络,通知她我去过关口家的事了。要是美晴发现我察觉到她们的计谋,很有可能藏匿起来。我可不能给她时间那么做。

美晴租的公寓位在北品川。这是我第一次去。当我站在公寓前面,憎恶之情再度涌现。那是一栋豪华的建筑物,比我住的地方新上许多,房间一定也相当宽敞。

这里的大门也采用自动上锁的系统,跟仓持住的地方一样,设有从一楼呼叫住户的对讲机。我走近对讲机,但在按下房号之前想了一下。美晴如果知道是我,说不定不肯开门。

我在脑中整理好思绪之后,才按下美晴家的门铃。

“哪位”美晴爱理不理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关口小姐,快递。”我用手帕捣住嘴巴回答,让声音听起来模糊。

“嗯。”随着一声慵懒的回应,门锁咔嚓地打开了。

我走到美晴家的门前,让身体贴在窥孔上,然后按下门铃。我感觉室内有人在走动,想必她正拿着印章,满心期待不知道是谁寄了什么东西来吧。

当她开锁,打开大门,我立刻抓住门把,将大门用力拉开。身穿灰s运动衫的美晴惊讶地抬头看我。她的脸倏地浮现厌恶扭曲的表情。

“搞什么啊你!”

我没有应声,先将一只脚踩进了门的缝隙。她一看,赶紧想要把门关上。“你g嘛啦别那样!”

“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不想听,别开玩笑了!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还要跟你说话”她直勾勾地瞪着我。“你假装是快递骗我!”

“先让我进去再说!”

“我不是说我不想听你说了吗你再不把脚缩回去,我要叫了哦!”

她的脸上明显地写着憎恶二字。我将那张照片亮在她面前,她皱起眉头,但表情随即和缓了下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为什么你手上会有那张照片”美晴瞪大眼睛地问我。

“如果你想知道就让我进去!不过在那之前我要你先解释这些照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美晴别开视线,下巴的两侧微微抽动。

“我在

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会和这个女人合照”

她呼地吐了一口气,松开了要关门的手。我趁隙让身体溜进门内。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她粗鲁地说。

“我也不认为你三言两语解释得清。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美晴叹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说:“请进!”

屋子里放着我们结婚时使用的家具、电器制品。杂乱无章的情形依旧。敞开的衣柜前,堆着好几个印有名牌标志的盒子,这点也和以前一样。

“喝茶还是咖啡”

“饮料就免了。你倒是解释给我听!”

美晴一脸索然地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张照片怎么了嘛为什么会在你手上呢”

“我刚说了,我等一下再告诉你。问问题的人是我。”

然而,美晴却似乎非常在意照片在我手上这件事。她诧异地看着我的手,然后皱起眉头。“该不会是你潜入她的屋子偷走的吧不,不可能发生那种事。毕竟那张照片是我寄给她的。”说完,她打量了我一眼。“难不成……是你从她的信箱里偷的”

“我说过,这件事等一下我再告诉你,先请你解释这张照片如何跟你合照的人是寺冈理荣子,也就是勾引我的那个理荣子。不,这不是她的本名,她叫做村冈公子,对吧你们两人竟然还一起去旅行,这代表你们的感情挺好的,不是吗”

美晴像是戴着能剧的面具,面无表情,但脸颊微微抽动。“你连旅行的事情也知道你果然看过了那封信,对吧”她缓缓地点头,嘴角扭曲。“原来是那么回事啊。你怎么办到的我是不知道,不过你找到了公子住的地方,然后偷看她的邮件,是吗”

“回答我的问题!”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已经跟你离婚了,我爱跟谁去旅行,是我的自由吧跟你没有关系吧”

“是那个女人勾引我,导致我们离婚的唷!你为什么会亲近那种女人”

“我刚不是说过,那是我的自由吗”

“你在发什么飙啊我话可是先说在前头,什么和我离婚之后才跟那女人亲近的狗p理由可是行不通的!我已经知道你们是老朋友了。听说她是j,而你在某家酒店里工作过。”

她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调查到这个地步,把那张闹脾气的脸转向了一旁。然而,她这么做的同时,心里一定在想如何克服眼前的难关。美晴就是这么样的一个女人。

“你倒是说句话呀!”

“吵死了!”美晴用一种般若( 能剧面具之一,为长角的女鬼,神情充满嫉妒、痛苦、愤怒。)般的表情看着我。“事到如今,你还在吵个什么劲儿你和公子上床是不争的事实。是谁不敌勾引,随随便便就上钩的不就是你吗!不但如此,看看你还做了什么好事y魂不散地找到公子的住处,最后还偷人家的信件。你这个男人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你……”我气到气血倒流,脑袋发烫。“这……这不是你设下的陷阱吗你设计我,制造离婚的原因……”

“g嘛啦,你在激动个什么劲儿你是白痴吗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请你出去!”

“你承认了吧你承认那是个陷阱了吧”

“你少

在那边自以为是了。你外遇是个不争的事实吧我话可是先说在前头,这既没有民事责任,也不会造成刑事责任。今后我一样会向你要钱。”

看着美晴呲牙咧嘴的模样,我失去了理智。我站起身来,朝她扑过去。

三十七

那或许是所谓的情绪激动,也可能是我心中许久不曾出现的杀人念头,从身体深处涌出的憎恶之情,在一瞬间支配了我的r体。新闻节目经常用“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这样的字句来形容,当时的我正是如此。那一瞬间,我脑中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死对方。我完全无暇顾及杀死对方之后该怎么办。

我将美晴推倒在地,掐住她的脖子,即使撞倒身边的物品发出巨大的声响,我也不在乎。我只是一味地使劲掐住她。

美晴死命地抵抗,想扳开我的手指却扳不开,于是扭动身体,往我的肚子和鼠蹊部踢来。即便如此,我的双手还是不肯松开。

然而她却抓了我的脸。她用留有长指甲的手指戳向我的眼睛,我到底忍受不住,只好放松力道。她想要趁隙逃走,但我想要是此刻被她逃走可就前功尽弃了。于是我勉励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捣着被她戳中的眼睛。

“放开我!”美晴说完猛地呛了一下,在我耳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大声吼叫,脑中却想不出任何具体的言语。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就此放过这个女人。

我再次伸出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美晴吓得整个脸扭成一团。她大概搞清楚我是来真的了。

“不是我啦!”她叫道。“那个计谋不是我想出来的。”

这句话我是听见了,但以没有力气去思考话中的含意。我只觉得,她在求我饶命。她又喊道:“是山姆啦。山姆叫我那么做的。真的啦。我说的是真的!”

此时突然出现这个陌生的名字,我的注意力总算转向她说的话。美晴死命地扳开我的手,趴在地上逃到了墙边。她面对着我,双手环抱在胸前,护住脖子。

“山姆那是谁”

“你也认识的人。”

“所以我问你是谁啊!”

“仓持先生啦。仓持修。我都叫他山姆。”

我想起义正说过的话,低头看着美晴。“果然没错啊。我听你哥说你好象跟仓持j往过。你竟然瞒着我这件事,还不要脸地……”我想不出接下来该说什么。

“全部都是他策划的。山姆想从你身上骗钱。”

“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找上你。总之,他只是想要把烫手山芋赶快推到别人身上。”

“烫手山芋”

“就是和我之间的关系啦。这件事要是曝光,也会破坏他和由希子的感情。”

我走近美晴。她的脸因害怕而抽搐。难道当时的我,全身散发如此骇人的气势吗

“我知道那家伙将自己抛弃的女人推给我。不过你呢你明明知道他的意图还和我结婚吗”

听到我这么一问,美晴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咬住下唇。我抓住她的下巴,使横将她的脸转向我。“好好回答我!”

美晴充满敌意地看着我,然后叹了一口气。我放开她的下巴。

“结不结婚

都无所谓。”她脱口而出。“我知道山姆想要将我推给别人。她甚至利用了由希子。老实说,我觉得很生气,而且无地自容。一开始我想,怎么能如他所愿,可是渐渐地我的想法变了。事情既然演变到这个地步,跟谁结婚都没差。但是,我绝对不要离开山姆。”

“原来你和我结婚,是不想切断和仓持的关系,是吗”

她将脸转到一旁代替肯定,“呼”地吐了一口气。

我有一种被人在流血的伤口上撒盐的感觉。不过,算了,反正我们的婚姻生活,从一开始就是一团糟。

“那么,仓持有什么必要陷害我”

美晴对我的问题三缄其口。我察觉到其中大概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情。我再度抓住她的下巴。“不回答的话,我就杀了你!”

这个时候,其实我的杀人意念已经很淡了。然而,我当真想要杀美晴的这个事实,却让我维持了对她的优势。

“我找他商量过,说我想离婚了……。然后,他就帮我想了一个让你外遇的方法。我说的是真的,那是山姆提出来的计谋。相信我。”

“为什么他要帮你想出那种计谋他不是已经和你分手了吗”

“我想,他大概是不想让我生气。大概怕我如果一生气,会将我们之间的事告诉由希子。”

“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他是主谋吗”

“那间公寓……公子勾引你的那间公寓,就是他准备的。你应该知道,他之前上班的公司也有处理不动产吧他物s由公司管理的出租公寓,擅自使用一房客长期不在家的屋子。如果光是我和公子,应该办不到那种事吧”

美晴说的有理。没有调查管理那间屋子的不动产公司是我的严重疏失。如果我知道那是仓持上班的公司的话,说不定就会有迥然不同的剧情发展了。

“另外,山姆还想到了从你身上榨财的方法。他说就算从上班族身上要到赡养费,也不会是一笔大数目,所以只要在离婚前尽量借钱举债,再将债款全部推给你就好了。这也是他唆使我的。”

不知道美晴是不是因为感觉到我愤怒的矛头渐渐转向仓持,这段话听起来像是说仓持的坏话。

“你说的是真的吧”我瞪着她说。

她微微颤抖地点头。“我都说是真的了嘛。要不是受到山姆的唆使,我也做不出那么恶劣的事情。一切都是他的指示,我只是依照指示行事而已。”

很明显地,美晴只是嘴上道歉。她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的话,不要听从仓持的指示不就得了。然而,我却连这么容易发现的矛盾之处都没察觉到。对仓持的憎恨,使我觉得其他的事情都不足为道。

我站起身来。美晴缩着身体,抬头看着我。她的脸上还留着害怕的神s。

“我死都不会再给你钱了。借款你自己还!”

“可是……”

“如果要债的再来找我,我就先杀了你,然后自杀。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你听懂了吗”

她默默地点头。

“你知道仓持在哪吗”

“不知道。我们最近都没见面。”

这句话倒不像是在说谎。我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大门而去。然后再开门离开之前,又回头对她说:“你逃也没用!不管你逃

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把你找出来杀掉!”

美晴铁青着一张脸,我随即离开了她家。

如果有一条界线,决定会不会变成杀人犯,我想我的心当时应该游走在界线边缘。要是美晴没有提起仓持的名字,恐怕我已经杀掉她了吧。我边走边回想,那是真正的杀意。

我对美晴的憎恨渐渐转变成杀死仓持的念头。我再也无法容忍那个玩弄我的人生的男人了。

我前往r本桥小舟町。太y早已下山,仓持很可能已经不在公司了。

然而,当我走到公司旁,却看到一群不认识的男人正在搬瓦楞纸箱。男人们的手臂上全戴着臂章。一开始我以为那些人和我无关,然而当我看到他们身边有几个是仓持的部下时,我便察觉到有事发生了。

我向一个讲过几次话的工读生走去。他也发现到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

“啊,田岛先生……”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听说是强制搜查。那些人突然跑来公司……,然后把我们赶了出来。中上先生他们还在上面。”

“仓持呢”

工读生摇摇头。“他最近一直请假。”

我心想,他抢先一步落跑了。此时的情形和穗积国际、东西商事当时一模一样。只不过,主谋终于换成了仓持本人罢了。

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朝我走来。他还没停下脚步,就拿出一本手册。

“我是警视厅生活课的人员,你是‘创造机会’的员工吧”

“不,我并不是正式员工。”

“这话怎么说”调查人员的眼中发出令人害怕的光芒。

“仓持拜托我帮他处理一点会计上的事……。不过,公司的事情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搜查人员一副在推测我说的话是真是假的样子。接着,他说:“可以请你跟我来一下吗”

我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答应。何况,我也想要亲眼确认,事情究竟演变到了什么地步。

他带我到大楼里面。办公室里还有十多个搜查人员,正将所有文件和档案夹塞进瓦楞纸箱中。我看见了中上他们,他们只是一脸茫然地杵在那里。

中上往我这边瞄了一眼,但没有向我搭话,只是双眼垂下。

我在偏角落的地方接受搜查人员的询问,诸如进公司的过程、至今做过哪些事情等。他们的用字遣词虽然客气,却有种强硬的感觉。我想,我没有必要说谎,于是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然而,搜查人员似乎不完全相信我说的话。

“照你这么说,你是在不知道公司实际经营内容的情况之下在这里帮忙的啰虽然你没有办理进公司的正式手续,但却是董事级的待遇,不是吗”

“那是仓持自己决定的。我只是想赚一点零用钱……”

“可是,你的工作是负责管钱的吧”

“说是管钱,其实只是形式上的头衔。实际上,仓持可以自由运用资金,而我只是看看资金流进流出的金额而已。”

搜查人员似乎并不接受我的说词,脸上甚至连挤出苦笑都没有,一副想说“谁会相信你那种鬼话”的表情。

强制搜查的目的似乎在搜集公司违反证券j易法的证据。我从搜查人

员话中得知,仓持无照从事证券买卖。

“你知道仓持先生没有执照吗”

“我完全不知道。我之前问过他本人,当时他告诉我他有执照。”

“他说有,你就信了”

“是的。”

搜查人员听了我的回答,狐疑地偏着头。

接下来的问题,主要是关于仓持的出没地点。搜查人员表示,仓持连自己家都没回。当然,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关于这点,搜查人员倒是相信了。

他们晚上十点过后才放我回去。

最新小说: 妈妈和同学的秘密 美丽人生 丝袜美母柳梦曦 猎母行 我的母亲柳菁英 天纵男人花 色气妈妈诱惑初中生儿子 夺母传 堕落天使之恋母不归路 我的奇妙乱伦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