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口面条,咂咂嘴:

“我都好久没见着波ss仲了,据说他最近心情很不好,都快结婚了还铁青个脸。哎,第一次带队的项目就这么一波三折的,想开心也开心不起来啊,估计是不能向岳父大人交差了吧。啧啧啧。”

姜莞尔有点吃不下去了,搁了筷子,望向窗户对面南枫国际的大楼,眼神正落在十四层上。那一扇一扇方格子玻璃后头,此刻的他,是否也如她一样,默默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亦有许多天没见到他了。

说起来可笑,有意无意间,好像一直在躲他。可是隔几天见不到,心里便空落落的,说不上什么滋味。索性阴差阳错间,似是总能与他偶遇:公司、饭店、医院,难得去一趟正式场合,还碰上公布他和别人的婚事。

命运待她终是不薄,不错过任一个机会看她出丑。

若是从一开始,她便不曾与他重逢,过着没有他的全新生活。那这离开的念头,还会不会又跑进她脑袋里头来?

再次碰到他,究竟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告别了刘芝言,姜莞尔就近挑了一家花店,走进去,叫店主给包了满满一捧的鲜花。伴着那袅袅腾腾沁人的气味,女人的心情亦轻快了些,只怕冷风吹的花儿也谢了,索性伸手拦下辆出租车来,钻进去坐在副驾驶座上。

“师傅,麻烦去bsp; 十几块钱的车程眨眼便到了,姜莞尔跨出车门,站在依旧故我的学校东门前,仍有恍若隔世之感。隔着层层叠叠的树荫,她看得到校园里新竖起的几栋高楼,隐在暗沉沉的云朵下头,不让她瞅见全貌。

莫不是熟悉的东西,便只剩下这斑驳成青色的门了吧?

深吸一口气,她还是走了进去。身边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具是朝气蓬勃,天不怕的不怕的年轻面孔。那其中自然少不了依偎取暖,耳语调笑的校园情侣,眉目神态里头,总有几分她熟悉的温存。

姜莞尔把脸偏向一边,专心参观路边的风景。

主楼的地位倒是没有撼动。虽然换了窗玻璃,外墙皮也重新粉刷了,但笨拙高大,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坐着电梯到了七楼,莞尔敲敲学生处的虚掩的门,推开了,朝里探进身子。

四张对摆的桌子空着三张,门口一个姑娘和她差不多年纪,抬起头来推推眼镜:“你找谁?”

“我找杨老师。请问,她今天来学校了吗?”

“奥,这三天省里开会,她去临市了,明天下午才能回来。”女人身子坐的直了直,看看她手里的花,了然道:“进来吧,你是她学生?”

姜莞尔笑了笑:“差不多,杨老师从前是我们班的辅导员……恩……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回学校,顺便来看看她。”

女人说着,捧着花走进了屋子,站在几张空桌面前,显得有点无措。

年轻女人倒是颇善解人意,努努嘴:“最里面那张是杨老师桌儿。我给你找个瓶子插上吧,要不过一晚上就干了。”

简简单单把花收拾好了,又留下张纸片,姜莞尔向女人道了谢。后者把她送到门口,打量着问:“你毕业很久了吧?杨老师都好几年不带学生了。”

姜莞尔的脚步停了停,望着窗户外头不知何时铺成塑胶的操场,不知何时改成广

场的草坪,点点头回道:“是啊,很久了。”

下到一楼时,姜莞尔才看到七五个学生围着布告栏议论纷纷,许是进来时急了,没有注意。女孩子们的声音有些聒噪,蹦蹦跳跳的颇为兴奋。她有点好奇,凑上去看了一眼。

题头是类似于“优秀校友”的东西,几张显眼的照片,她甚至从电视上见过本人。如今看来,竟还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姜莞尔一时失笑。

一个女生步子退的大了,踩了姜莞尔鞋尖。站稳身子,女生立马转过头来,双手合十吐着舌头:“师姐,对不起、对不起额。”

姜莞尔笑着摇摇头,却还是警惕的后退开两步。与女生一起的两个人同样满脸兴奋,完全进入了忘我状态,指着角落里一张照片你言我语说个不停。

“他那个公司巨牛巨牛的,我哥就是在那找的实习,好家伙,关系托了十万八千里。”

“哎,人长的帅,又有钱,连名字都这么有诗意。流年,流年,咦?这不是首歌名么,那个谁唱的……”

站在玻璃展板后头,姜莞尔是看客里的一个。远远望着仲流年的照片和资料,占据了右下角诺大的一块地方。

文字不无夸张的介绍着他步步高升的学历,如鱼得水的工作履历;照片是在美国上学时拍的,头发比现在略长一些,单肩背着书包,脸色有些苍白。明明是在笑着,眼神却略有暗淡,看不到光彩。

名字那三个字,像是画上去的,果然是格外的好看。站在最前头的女孩手指点着玻璃,一个字一个字吐的颇有韵律,南方人,带点绵软的乡音,似在唱一出《牡丹亭》。

“仲,流年。仲,流年……”

若干年前,就坐在离这主楼不远的一号食堂里,她和那名字的主人,额头对着额头喝早餐的馄饨。汤水很烫,她腮帮子抖动的像只金鱼。

好容易吃干抹净了,接过对面的递过的纸巾,还没擦,她突然问他:“流年,你名字怎么来的?”

仲流年抬起头来,抓着那纸巾按在她嘴巴上:“那你的名字怎么来的?姜莞尔同学?”

她得意一笑,笑的“嘿嘿”的:“简单啊,我爸妈希望我天天傻乐呵,觉得叫姜笑重名率太高,所以改了个不易盗版的。”

“我的也简单。”他也笑笑,两手一摊,“照顾我们的那个阿姨姓仲。至于流年吗,随便起得。”

姜莞尔不笑了,放下勺子,没留意它直接滑进了汤里:“真的?”

仲流年却仍在笑,捏捏她的鼻子,点头道:“真的。”

女孩子已然不念,对那橱窗里遥不可及的玉照,很快便没了兴趣。同伴们一起说说笑笑着朝大门口走,大概去寻别的乐子了。转眼间那一扇展板前头,就只剩她和他孤零零对望着,她看得到他,却不知他在看着谁。

他隽细而幽深的眼神,似是要质问她什么。女人拿手轻轻拂过,一片冰凉罢了。

姜莞尔甩甩脑袋,从回忆里头拔出了自己,亦拔出了腿。她知道这地方是下了咒的,不回来不回来,千八百遍提醒了自己,却还是经不住诱惑踏上了这块地。

走出主楼的瞬间,她有些麻木的左右望望,竟有了迷失方向的感觉。身边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朝她递过一张传单,露牙的笑脸似曾相识

“师姐,晚上有时间嘛,来看我们的校园歌手比赛吧。”

许是又把她当研究生了,姜莞尔接下那广告单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单子上头的宣传语都没有变,只是面孔换了几张,她看着那曲目,好几首都是老歌。

她在沿路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面朝里,隔着铁丝网,看篮球场里几拨打球的男生。寒冬腊月的,只穿了薄薄的长袖t-shirt,竟然也能跑的满脸是汗水。

旁边抱着羽绒服的三两个女生,全神贯注的,不知道是在看哪一个打球。姜莞尔撑手默默望着,仰脸看看墨染的天色,小小叹一口气。

若是下起雪来,这操场不知又要锁几个日头。没有了球打的日子里,这些男生,便会个个像要发了霉似的,连饭都吃得没精打采。

说起来,她还没见过仲流年打球。男人说过自己打得不错,却少有时间放纵的玩上一把,姜莞尔无从求证,只做着鬼脸说他吹牛。

她笑笑,低下头,摊平了那张广告纸。学着记忆里安宸的样子,极轻极慢的翻叠着,每折一下,都要停上一停。似乎这飞机做好了,是要载客带人的,一招一式都不能有差池。

大功告成,女人把折好的飞机捏在手里,朝机头吹一口气,扬手丢了出去。没有风,飞机顺顺当当落在很远的地方。

姜莞尔站起身来,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一边听着忙音,一边走过去,把那搁浅的飞机捡在手里。

“喂,安宸。明天有空吗?我想见你。”

周日,姜莞尔一早便起来收拾行李了。衣服捡来捡去,好像都穿了不止一季,她提溜着那半中不西的几件,有点哭笑不得。

从前林沁曾指着她的睡衣说,姜莞尔,你再穿这身大妈式的一件套,我就把你从六楼直接推下去。于是大妈低着头瞅瞅自己的衣服,无奈道:“姑娘,你要尊老。”

安宸敲门的时候,女人正把抽屉里的零碎一股脑朝包里倾倒,拍拍手上的灰尘,她跑去开门。以为是房东来了,姜莞尔钥匙就绕在指尖,却看见安宸歪在一旁的墙上,手里提着外卖,朝她怀里一塞。

加了辣的鸡蛋煎饼。

他是真了解她,多少年前她喜欢吃的垃圾食品,现在也能记得。姜莞尔讶异的“啊”了一声,笑容有些勉强:“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安宸不请自入,曲着长腿坐在门边的箱子上,环视了一下屋内的狼藉:“怎么,给你送早饭来,不欢迎?”

她却拉着男人胳膊将他拽了起来,就着力气往门外头推:“屋里脏死了,你先去车上等着,我洗洗手就下去。”

他站在门口,有些无辜的望着门里的她:“不用我帮你?”

“东西敛的差不多了。”姜莞尔摇摇头,有些不敢看安宸的脸,“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不再坚持,后退几步靠在楼梯口的墙壁上,却看见姜莞尔仍旧手扶着门期期艾艾的望过来。安宸无奈一笑,转身下楼。

女人长吐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仪表也准备出去,临走又摸摸煎饼,仍是温热的。

想了想,她还是空手带上了门。

chapter  8 认真的雪

安宸正站在车前打电话,看到她出来抬了抬手。他身

上的衣服多少总带些洋派,灰色竖纹的西服,她很少见公司里有头有脸的男人们穿。许是少了他的气质,别人套在身上,就尽数成了滑稽。

姜莞尔走近了,他正合上手机盖子,绕到副驾给她开了车门。她不发一言坐进车里,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绕过车头坐在自己旁边。

他的第一句话是:“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给我电话了呢。”

她抿住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来,手心里攥了攥,摊在他面前。

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这城市该死的天气,连阴了一个星期连太阳的影子也没见着。他每天早上醒过来睁开眼睛,躺在床上跟自己打赌,若是拉开窗帘的瞬间阳光普照,她便是答应了自己。

呵,他不该拿这个开玩笑的。

安宸没有接,姜莞尔捧着那戒指盒子也没有动。半晌,他坐直的身子滑下一分,手肘撑在方向盘上偏过脑袋看着她:“你戴够三天了吗?”

她愣了愣,轻声回答:“我昨晚才摘下来。”

男人低头笑了。

在伦敦上学的时候,即使说英语,他也被人叫做伶牙俐齿。偏偏对着她,他一句音韵通顺的大道理都讲不出来,甚至拿硬一点音调说话都不行。她提什么,他就只能笑着接受。

安宸抬起头来,澄亮的眼睛望着她:“那我是最真的输了?”

姜莞尔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有两双手一直朝四边揪她的心,她摇摇头:“不是,我只是……现在还不想结婚。”

“可他们不是要结婚了?”他冷不丁的问,看着她突然惊醒的表情,才知道这丫头一直把自己当傻子,“这么多年了,你是在等他吧?那个姓仲的。”

姜莞尔瞪大的眼睛,再一刻突然有点疲惫。戒指放在他膝盖上,女人叹一口气:“我没有在等谁。”

“那你是欠了他什么不成?”他笑的很勉强。从小到大,什么滋味没尝过,却真不曾输的如此苦不堪言:“你若欠了他,我帮你还,等你们两清了。”你才可以回过头来看看我,一直在原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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