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真是个纯朴的老人。

而山薇的妈妈更是一大早就特地为他炖了补汤,说是给他养骨头,还责怪他不该在这大冷天的这样周车劳顿,即使是为了薇薇,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不然他自己的妈该有多心疼。

书乔在山薇家体会到了真正的家的温暖。

他对山薇说,“以后绝对不允许你为了任何人抛弃这个家,一定要好好孝顺你的父母,因他们是那么地爱你。”

正是因为这句话,让山薇对他的喜爱更深入了一层。

她知道了他并非是普通的贵公子,他不嫌贫爱富,他眼里的世界纯净无华。

一天午后,他们吃过点心,一同出门去散步。

街上人流川流不息,个个喜气洋洋,打扮得花枝招展。

“真可爱。”

“谁?”

“女孩子。”

“什么?”山薇笑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尖,俏皮地问:“你是在说我吗?”

书乔忍住笑,摇摇头,“我是说除了你之外,这里全部的女孩子。”

山薇白了他一眼。

“可爱?你确定你说的是可爱,而不是老土?我们这儿可是乡下地方,比不了你那大城市。”

书乔知道她在开玩笑,于是逗她,“怎么老大一股酸味?你刚背着我偷吃什么了?柠檬?桔子?醋?”

“我吃你个头啦!”

山薇忍俊不禁地用手捶打他。

山薇给他买柚子吃。

“这是我们这儿的土特产,看起来个头不够大是不是?可是皮特别薄,果肉特别有水份,而且吃多了不但不上火,还败火,春节里,家家户户都大鱼大肉的,全靠这东西解腻,来,尝尝?”

卖水果的老板手脚麻利地挥刀,没几下就把柚子剥好了皮递上来。

山薇剥开一瓣果肉送进书乔的嘴里。

“怎么样,甜吗?”

“不甜不要钱!”老板接话接得比书乔还快,一张黑里泛红的脸,堆满了善意的笑容。

书乔点头,说甜,山薇转回身,笑眯眯地付钱。

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里遇见了黄玫!

“我来这里见个老朋友,你们呢?”黄玫问。

山薇说这里是她的老家。

黄玫招呼他们上车,“找个地方坐一坐吧,我们。”

他们找了间茶座,此地空间不大,但很安静,是个适合谈话的好地方。

他们坐下,各自点了茶,黄玫很快就聊到了江槐。

“年后就可以进行骨髓移植了,要说起来,这孩子可真是遇见贵人了,是不是?命可真大!”黄玫感慨。

山薇欢呼起来,“这可真是太好了!是不是,书乔?”

书乔没有吭声。

山薇问黄玫,“那紫苑呢,她还好吗?”

“你没和她联系?”

“没——”

山薇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不堪,因为和书乔在一起,而全然忘记了友情,真是见色忘义。

黄玫倒是没多大在意,她笑了笑说,“她很好,他们俩都很好,那你们俩呢?相处得还好吗?”她说完,就将目光放在书乔的身上,但书乔仍

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她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不到令她安心的答案。

而他身边的山薇却眉笑颜开,一副幸福模样,“我们也很好,多谢黄玫姐关心。”

黄玫笑了笑,她不是没看到山薇主动去牵住书乔的手的动作,但她不忍心戳穿这一切,她点点头,说:“好就好,要珍惜当下的一切,这比任何事都重要!”

他们很快就匆匆告别,因黄玫还有其他事要办。

“你们准备在这里呆多久?”黄玫坐进车里后问,“术前去看一次江槐吧,给他鼓鼓劲儿,嗯?”

“我们会的。”山薇代书乔回答。

他们目送着黄玫的车驶离。

之后,书乔的身体突然晃了两晃,幸亏山薇及时扶住他。

“怎么了?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

“他们很好,黄玫说他们很好,对不对?”他声音虚弱,竟如大病初愈。

山薇声音哽咽,“是的,没错,他们很好。”

她像安慰一个孩子似的,用手轻轻拍打书乔的背。

书乔转身抱住了她。

他们抱在一起很久很久,书乔才渐渐止住了全身的颤抖。

“我们回家吧?”山薇问。

书乔说:“没力气,想在哪里再坐一下。”

山薇看了看附近,“那好,我们去那边的公园。”

他们下了桥,走到河边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冷不冷?”

山薇见他脸色苍白,不由担心地问。

他摇摇头,向她伸出了手,她立刻明了的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于是两手紧紧相握。

接下来,他们谁也没说话,只静静地坐着,一同眺望着眼前这平静无波的水面。

他们静待着内心的煎熬的过去。

之后,山薇默默地把头靠在了书乔的肩上。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因为他们所爱的人,他们所担心的人,终于受到了神的眷顾,找到了他们幸福的归宿,而相应的,这也许也是她与书乔之间的幸福生活的开始。

这天夜里,他们在屋后的墙角深情拥吻。

这是书乔第一次主动吻她,还是激情四射的舌吻,吻到深处,他还一颗颗舔过她的贝齿。

她突然惊喜地发现,他终于有一点点爱她了,因为这吻里,有太多毫无掩饰的真情,这令她头脑发昏。

他们决定,等明天师傅来了,把店里的东西修理好之后,他们就回h城。

然而一通电话,最终击碎了这个美梦。

最后的守护

蚊子在电话中痛哭流涕:“他死了,书乔,江槐他死了……”

书乔什么话也没说。

死了,怎么死的?这问题,书乔没问,也问不出来,他只是长久地窒息在电话的这一端,一边听着蚊子崩溃的哭泣声,一边忍受着头部剧烈的晕眩。一时间,他只想到紫苑,想到她曾经的美好的笑脸,如今是否已像花一样迅速地枯萎?

山薇陪他一起赶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去。

但到达时,葬礼已近尾声。

公寓里设着

灵堂,一张黑白遗像,几个简单的花圈,桌上香火缭绕,哀乐在室内缓慢沉重地回旋。

葬礼的气氛,像冬夜的雨雾,冰冷而沉重。

此时,大部份亲朋好友已经散去,剩下的是江槐的母亲,和江槐的几个知已好友。

而江槐的母亲,也已准备离开。

书乔走过去向江槐母亲致意,这是个形容憔悴的妇人,她身边则站着她刚刚再婚的丈夫。

她靠在她丈夫的肩上,眼圈通红,眼皮肿胀,而泪已经哭干。

书乔准备帮他们叫辆出租车,但江槐母亲轻轻拦住了他,“不必了,谢谢你这么有心,”她望着书乔的眼睛,仿佛能从中望到他自己儿子的眼睛,“江槐能结交你们这些好朋友,真的很有幸。”说到这儿,她又低下头,握着手绢哽咽起来,她的丈夫温柔地劝了她几句,把她带走了。

书乔这时才去看紫苑。

紫苑一身黑衣,跪坐在灵堂前,双目一瞬不瞬地望着江槐的遗像。小翠说她保持这一个姿势已经好几天了,不吃不喝的,连睡觉也不肯去,谁劝也不听。

“我们先给江槐上柱香吧。”山薇扯扯书乔的衣袖说。

书乔点点头。

两人一起上完香后,山薇留下来陪紫苑,而蚊子走过来带走了书乔。

几个宿舍里的好友,一起站在公寓楼下的阶梯上。

冬日的阳光淡淡地照着他们,但大家神情疲倦,眼里全都布满血丝,个个都像霜打了的茄子。

书乔抬头环视了一圈:“不是说过了年就可以做移植了吗,怎么就……”

一片静默。

没人给他回答。

这时,有谁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来抽,身边的人开始个个效仿。

等待,让书乔感到一阵焦燥,胸口的部份像是有一团火要烧上来。

终于,大胖开口了,他磕磕绊绊地说,“不是……不是那个原因……”他一边说,一边不断地舔着他那干裂的嘴唇,好像这样他才能让自己发出较为正常的声音来,但他还是说得支离破碎的,“是,是,是事故……”

事故?

而这时,大胖突然哭了起来。

书乔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他看到同伴们一个个把烟抽得更凶了,有些人低着头,有些人背转身,大概,都是在拼命地阻止着自己也同大胖一样哭起来吧。

这时,蚊子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

“初四那天晚上,江槐和紫苑一同出去散步,走到中心广场的喷泉边时,碰到几个孩子在打群架,其中有一个孩子被打得很惨,于是江槐就,他就……”

“他就怎么样?”

蚊子低了低头,“其实,刀子扎得不深,本来也就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而已,可是,可是……”说到这儿,蚊子也哽咽了,不过,也已经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其后的结果,已经可想而知。

书乔慢慢地把头埋进了双膝里。

他闭上眼,感觉全身麻痹,却唯有那一颗心,仍兀自咚咚咚地跳着,好像随时都要从喉咙口里愤怒地冲出来。

他想起江槐,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想起他的正义凛然,想起他无处不在的见义勇为。

他好想撕碎眼前这一切。

这不可理喻的世界,这不可理喻的命运!

想到这儿,书乔忽然“霍”的站起身来。

“书乔!”

书乔无视同伴们的呼唤,大步走回公寓。

灵堂前,山薇陪紫苑坐着,紫苑仍是同一副表情,同一个姿势地跪坐着,好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大理石雕像一样。

她死了吗?

还是她同自己此时的心情一样,痛到已经无力控诉?

此后,书乔一直没能和紫苑说上话。

直到一个月后,在法院,他才再度见到她。

他们在法庭门口碰到,陪同紫苑的,是一个陌生女子,后来才得知,那是她未来嫂子,因为葬礼过后,她已经搬回家去住了。

书乔走上去向她致意。

紫苑看了他一眼。

这是自他回来后紫苑首度正眼瞧他,但她眼神黯淡,全无昔日神采,她朝书乔点点头,叫了声他的名字:“书乔。”

听到这声呼唤,书乔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感到非常的无助。

紫苑和她嫂子先走一步。

随后书乔和山薇并肩跟上。

后来紫苑没有听完整场审判,其实那些孩子个个都是未成年,即使判下来也最多是送去教养所,就算是以命抵命,江槐也回不来、无法再复活。紫苑走时没有过来和他告别,她在她嫂子的搀扶下,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法庭。

紫苑没有复学。

据山薇说,她精神不佳,已经需要服用一些药物才能帮助睡眠。

书乔一直想去看看她,但又无从开口。

三月份,山薇在院子里种下的花全都开了,红红黄黄的一大片,热热闹闹的,宛如一场盛宴。

对着那些花草,山薇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多了起来。

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告别这种友人离去的伤怀情绪,重新开始生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道路要走,再大的悲伤,也需要被丢掉,如不如此,便无法继续上路。那么紫苑呢,她是否也能做到呢?

四月份,山薇陪他去医院取腿上的钢钉,但只取了膝盖的两枚,其余的还要再过一年。

山薇把钢钉都保存起来。

坐在出租车上,山薇对着阳光,轻轻晃着那只装着钢钉的口袋。

“毕竟陪了你好几个月呐,在你的身体里面,跟你的血、和肉,长在一起。”

“怎么说得这么恶心?”

山薇笑,“觉得我变态?”

书乔老实承认,“唔,有一点点。”

山薇气恼地捶他肩膀,随后她靠在他身上,对着窗外的天空,长长地叹一口气,“即使你不爱我,只要你身体健康就好,即使你身患重症,那么只要你活着就好,书乔,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此后,她一直紧紧握住书乔的手,不再开口。

周末的下午,他们准备去一趟花鸟市场,临出门时,书乔接到紫苑的电话。

“她说想请我去公寓一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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