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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1 / 1)

然而他并没有环住她的腰,没有扣住她任何一处,没有缴她的枪。意思明显,她想拒绝他,可以。

他给她选择的自由。

可是,对于她的问题,他却不置可否,而是反问:“你这么急着完成任务,赶回金三角,是为了什么”

边说,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吮着她滑腻的脖子。

沙玛的名字蓦地窜进她脑海,她身体因而一僵,他感受到,不再戏弄她,抬起了头。

这时候,这个男人,倒像是个真正的绅士。

她看着他虚伪的面具,强迫自己心平气和,被这个男人看穿了心思,危险。

“我弟弟怎么了你知道”

他笑,笑中却藏着嗤之以鼻的愤然,“青草,远不止是你的弟弟。你也该关心关心你最尊敬的首领。”

她的神色落寞下去,落寞到几乎连他都要心生怜惜的地步。

她的弟弟,她的首领,是她的两处死x,也不知这穆是怎么教出这个软弱的孩子的!丹尼忽的斥一声,抹去了一切表情,他对自己这种古怪的悸动,异常不屑。

现在不想再看到这个不是为自己心伤的女人,“你的首领也许要和蒙拉家联姻。当然,现在还只是‘也许’而已。”

“……”

“至于你的弟弟,或许,这不该来问我。”

她眼中的光死去了。

很好。

太灼烈的目光会令他失去兴趣。重新上前揽住她。这个女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生命力,可他觉得抱着个死去了心的人,也比这心在别人那里的女人强。

也终于不用再待在这个方才经历过杀戮,至今还留着血腥气息的客厅。

打横抱起她,楼上的卧室才是享乐的最好地点。

她不躲不避,任他处置。他抱着这个娃娃上楼。

丹尼极喜欢她这身衣服,棉质t恤多方便撕裂,或是,探入。

他扭着她的衣角,一点一点往上提,另一手已迫不及待地钻进她的衣服下摆。曼妙的胴体展现在他眼前,白皙的肌肤,黑暗中反折象牙白的光。她终于学会穿胸衣,样式和颜色他不中意,不过不要紧,本就是要扯掉的障碍。她被他翻过去,他的手放弃对她上身的肆虐,剥下她的裤子。女人的下身露了出来,他的手继续,顺着腹部,向上,从她的侧身挤入她与床铺之中,托起她。

她的背脊被迫弓起,被他弯下身压住背脊,不得不跪在那里。

他的衣服本就是方才胡乱地穿好的,这回,轻易便将他自己上身衣物除去。

这个男人褪下衣物,缓缓露出背上的纹身。神秘的希伯来文字,刻在左肩胛处,仿佛异族的图腾,透着青紫的邪恶。

肩胛骨突出,就像正要发起进攻的豹,肩,腰,臀,腿,拉成流线型的线条。

他低头,隔着已经被她隐忍的汗水沾湿的衣服,顺着纤细的脊椎一路吻下,牙齿咬开胸罩按扣,揪住已滑出袖子的肩带,扯开。

她终于有了反应。

却是反抗。她双手按在自己胸前,护住,胸衣本是若有似无地挂在身上,她却捧住了她自己,不松手。

没关系。手挤进去,探进罩杯中揉捏。

她发育的很好,胸部罩在掌中,是蛮胀的灼热感。

揉搓着,控制不住力道。

她依旧被迫跪着,腰被他压着,臀翘高,他的胸膛微微离开她背脊,空出缝隙,手掠过她的背部,沉进股沟中。

他熟悉女人的身体,知道该如何疼爱。手指滑着褶皱与肌理而入,不够,进而整个手掌挤进她双腿间,要她的腿打开,手指探入的时候,她全身僵硬起来。

毕竟是年轻的身体,他的技巧高杆,时间足够,他少有的耐心,她终于润泽。

小小一枚脸孔,肩膀从被扯开的领口处露出,下身只靠衣服下摆险险遮住,修长的腿夹紧,深怕他再度进犯。

明明是跪着,被弯折成供人亵玩的姿势,却还有硬挺的背脊。他看着这样一个女人的背影,忍不住,按住她的肩膀,要她回过身来。亲吻她的唇,勾含着她软软的舌。

他是真的想疼爱她,想她也得到满足。可她总是那样一副不甘愿的样子,他甚至已经开始恐惧看着她的眼睛。

尽量不碰她。可是,忍耐,痛苦。

抓着她的膝盖,分开弧度,他埋在这个女人腿间,吸吮她深处泌出的汁液。舌尖挤进紧守的蜜处,软嫩的缝隙,她是绿色血y的植物,纠缠的时候,味道美好。

吮吸的声音大得惊人,她听见自己体内的潮汐翻涌的声音,羞愤地几乎要昏厥过去。

“嗯……”她咬着牙齿,声音从齿缝间溢出。仰着脖颈,被他捧着下身,占着最软嫩的私密处,呼吸不得不缓慢下去。她的手探下去要抓住他的头发,却被他制住了腕子。他把她的手扣着她自己的大腿,要她抱着自己,羞耻地敞开。

甚至曲起的膝盖已经碰到了,仍不够。下压,继续,茹房被挤压着变型。

“再张开一点,对……”

她却不听话,要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的舌头像毒蛇吐的信子,一点点深入,要在那紧致的甬道内穿梭。

要她的命。

她脚尖都绷直了,踢在他的肩膀上。

有点疼,一点而已。忍着。他侧过身,把她死死钉在自己怀里,挂高她一条腿,压着她另一条腿,自己结识的身体挤进去。

她令男人销魂的入口已恢复闭合。紧守着坚贞,他重新开始寻找。

雏皱着眉,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他膨胀的器官缓缓滑入她的臀后,最敏感的地带被他一点一点攻占。他的手臂从她腋下绕过,她的下巴落入他的掌控,扭过她的脸,吻住已经开始思念的唇。

雏投降般闭上了眼,被捏的无法咬合的唇齿,纳进他压过来的唇舌,他强势的舌翻搅她的口腔。

这是她唯一的迎合,唯一的妥协。

雏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她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可是,总有一个声音,一遍一遍,在脑中回响,盖过了其余任何声音。

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

忽然之间,眼眶湿润。

眼中落下的液体,正滴在他蹂躏她胸口的手背上。

此时,他硬实的头部已经无限接近她最y 靡的软嫩处。

只要将自己往前一送,便可彻底占有她。

可是,他停下了。

一个翻身,便放过了她。

他躺在床的另一头。床的尺寸足够大,他不会再碰触到她一分一毫。他喘着粗气,枕着自己的双臂,看天花板。

她还侧着身子卧在床上,脊背弯在那里,背对他,腿紧紧的夹着,头耷拉下,像只虾米。

她的声音,缓缓地在黑色空间内回响:“你有的是自动送关上门的女人,为什么,就偏要是我”

她是疑惑的。

而他呢

同样疑惑。

“哦,这我也不清楚。它——”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可没给我答案。”

轮盘

大把代 币在管理老虎 机的窗口换成美金。塞进皮夹里,满满的。

周围一群看客啧啧称奇,伊藤却立起领子要走。这个沙漠中心地带的夜晚,是冷的,这个中央空调强劲的赌场,更冷。

身后那个保安几乎要目送他离开了,朋友却来电,“你在哪儿啊我已经换好筹——”

“还是算了。”他打断,颇为不以为意,角子 机才赢了五倍而已,“我今天运气背。”

那头不依,兼顾着循循善诱,“放心,你都摸了疯狂女孩的臀了,会好运的。快点,我在14号等你。”

伊藤犹豫,手摸进口袋,摸到那带着他体温的项链。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这样浑浑噩噩,实在不附和他的个性。

自嘲地笑一下,边快步往回走边答,“好。”

14号桌专为俄罗斯轮 盘而开,伊藤到的时候,同伴一下子就把他扯上桌,落座。

伊藤环顾一下桌上其他赌客。

他身旁坐着个黑人男子,叼着雪茄,吞云吐雾,另一边是位女士,艳色口红,涂着紫罗兰色蔻丹的手指,把玩着筹 码 币,见伊藤落座,微微瞥一眼他,因着这帅气的面孔,愣了一下,偏头看其他地方。荷官是个白人,油头,蝴蝶结,面色清冷,职业性微笑。

同伴将筹 码推到伊藤面前,拍拍他的肩,“看你的了。”

荷官微笑地提醒诸位:“买定离手。”

伊藤肩膀颤一下,不自禁,再看看四周,觉得熟悉:没错,昨晚的场景,和此刻是如此相似。只不过——他望一眼隔壁的黑人——只不过,今晚,那个女人不会出现在这儿。

俄罗斯 轮 盘不容伊藤迟疑走神,很快开始转动。时间,也仿佛随着黑红绿三色格一起,回转,扭曲,速度越来越快,回到——

一天之前……

……

长时间的转动过后,轮 盘上的白球险险停在了红格,25点。

同伴激动地喘不过起来,抓着伊藤的肩膀低声惊呼,“哇哦!”

荷官用透明长尺将伊藤赢得的筹 码推至他面前,伊藤若有似无地扯扯嘴角,尴尬地回头提醒同伴,“我的肩膀都被你抓麻了。松松手。”

同伴咬着齿含糊不清地叹,“哦,上帝……这可是我收到的新学期最好的礼物。”

伊藤不以为意,撇撇嘴。他能赢,全靠自己谨记:在赌 局上永远别想违背概率学。概率1/8,陪率1赔5,概率合,便出手。

数学才是上帝。

伊藤摩拳擦掌,静待下一轮。

他身旁的黑人摁熄雪茄,狠狠瞪他一眼,抱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筹 码愤然离席。伊藤微微笑,走了更好,他实在受不了雪茄的刺鼻味。

不多时,便有另一名赌客取代了那个黑人,成为他暂时的邻居。

同伴又开始大惊小怪,再度捏着他的肩不放。伊藤回头正要低斥,却见同伴视线紧迫盯着某处,他顺着同伴目光看过去,看向自己刚落座的女人

愣住。

那女人却丝毫不被打扰,只拿侧脸对他,他尴尬地抓抓头发,回过神来。再看那女人带来的筹 码。这回,连伊藤也暗暗惊呼了。她的筹 码,是他的六倍不止。

美貌,年轻,倨傲,多金——哦,上帝!

伊藤看着她将码好的一叠筹 码放上赔 率乘3的后区。纤细白皙,仅目测便觉得是柔若无骨的双手,妖精的指端一般,令伊藤再度走神。

来不及再多贪恋,轮 盘又一次开始转动。

; 伊藤觉得这尤物有些眼熟,却不能多想,着自己抽回神智,脑中开始快速计算点数。

女人的美貌,实在值得惊呼,而更值得惊呼的,却是这个女人输 钱的速度。三轮下注过后,她手上半数筹 码都被他赢走。

女人拧起眉,狠狠瞪一眼赢走自己金钱的年轻男人。伊藤则放肆地挑眉,斜睨她,含着得意。原以为是尤 物,原来竟是只以撩拨便露爪子的猫儿。

她沉住气,继续玩,可正要再度下注,却无意瞥了瞥伊藤身后。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眨眼功夫便躲躲闪闪地离了席。

伊藤看着那抹迅速远去的窈窕,再看看她落在桌上的筹 码,“喂!”下意识要起身追过去。可惜这女人消失的太快,身着黑色洋装的身影迅速淹没在人群中。

这个背影,在哪儿见过,他脑子空白处一闪……同伴却把抓着大把筹 码的他拎回桌上。

“美人要紧,钱更要紧,快快,再赌一把!”

伊藤无奈,沉心敛气,又在赌 桌上挨了一轮,这才把赢得的筹 码全塞进同伴手里。

依旧要走。

同伴以为他被美色所惑,耸肩,惋惜,“那女郎可能早就走了。”

“我上厕所!”

洗手间清净许多,走廊上有略暗的光,伊藤与一个神色紧张,四处探看的男人擦身而过,看情形,这人似乎在找什么,伊藤并未在意。

从洗手间出来,刚打开门,忽的一个人影挤进来,冲撞进他怀里,力道过大,他心口一震,电光火石间,他连来人长相都没看清楚,便被掐住腰身,一翻转,他变成正面对上墙壁,他这时才来得及低头,看被自己的身体护在墙根的人。

: q({ e! b) v  呆了一下,他只瞥见了发顶,便被一股力量缠住了脖子,他被人攥住领口,拉下,脸不得不贴在对方脸上。

没有距离。

鼻尖对着鼻尖,瞬间,青草气息盈满鼻端。

隐藏在脑中某处的空白记忆,刹那间,被迅速填满。中东经历的那场爆炸案,血腥,恐惧,11条人命——

与青草干净的气息,混合。

并不令人作呕。反而,迷恋。

伊藤低着头,来不及反应。这时,左手边

的门被打开,伊藤曾在走廊上遇见的人要进来,正看见纠缠在一起的这对男女。

凝视片刻,静静退出,默默关上门。

极细微的关门声传进耳朵,她猛地推开他。

他犹自沉浸在震惊中的眸子,死死盯着这张显露出真面目的脸。

倔强的眉眼,警惕的绷紧的唇。

突然间失笑。

呵,竟然就是方才那个有着妖精手指的女郎。

她不理会他,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外面的动静。不知是什么人,从迈阿密一路跟到拉斯维加斯!

确定安全转身要走,她要走,被她完全视若无物的伊藤上前揪住她的胳膊。

“喂!你!……”

来不及说完,这个女人力气竟然如此之大,一甩手再擒肘一撞,他连连退后,直到抵在了盥洗台才停下,胸腔一阵震颤。

他一声低呼,吃痛地揉着自己肋骨,她刚才一肘正撞在那里。她听见,回头,竟然“咯咯”笑了起来。

眼睛会说话,似在诉说:没用的家伙!

这回才仔细看了看这个男人的脸孔,他因为她的笑声滞住,但她依旧轻易辨出,这就是赢走她许多筹码的小子。

那样挑衅地扬着眉看着自己的模样。

她转转眼珠,想了想,“喂!”

纯正美式口音。伊藤抬眸看她,她脸上没有表情,眼中却带着笑,眼角轻微上扬,“今晚,帮我赢钱。”

他低下头,继续揉着痛处,不理会。

耳畔,她的声音略微上扬,“喂!”……

……

“喂!”

伊藤回过神来。

同伴在耳边小声催促,“下定离手了啊。”

伊藤收回手。

同伴正聚精会神盯着轮盘,等结果,伊藤却站了起来。

他动作快,同伴要阻拦,他已经溜出人群。

“喂!你去哪”

“回酒店。”他伸长胳膊挥挥手,不回头。

你好

伊藤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后天开学典礼,紧接着是新学期舞会。美丽的女同学在等着他,严苛的教授亦在等着他。

他该收心。而不是沉溺在昨晚的记忆中,无法自拔。

可是这颗该死的被欲望撩拨了的心,却依旧强劲跳动,为了那个消失的女人,搅乱他的睡眠。

伊藤睁开眼,侧头看看窗外霓虹闪耀,又从口袋摸出项链。

他看着被扯断的痕迹,太阳x疼痛悸动,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又开始占领脑子。

要么不该答应帮她赢钱,不该向她索要幸运之吻,不该在赌桌上和她一道酣畅淋漓地欢笑。

要么不该在赢钱后得意忘形,脱口而出问她是否去过中东。

前者令他忘不了她,后者令她机警地逃离他。

他想要挽留她,可哪是她的对手,她轻易挣脱他,而他,只来得及扯下她的项链。

如今睹物思人,伊藤扪心自问:“后悔么”

“后悔么”

喘息已经恢复正常,丹尼听见自己这么问。

雏却依旧弓着背脊对他,沉默。

他瞥一

眼她,“嚯”地起身,将剩余的衣物迅速剥下,l着身体进浴室。

雏听见布料落在地毯上,隐秘柔软的声响,听见浴室门滚轮的声响,听见水声。

眼泪收不住,枕头湿了大片。她拳头抵在嘴上,即使哭泣,也不发出声音。

再哭不出来的时候,她拢了拢衣领,起身,亦朝浴室走去。

她推开浴室门。

水声潺潺,雾气氤氲,丹尼听见动静,却没有回头。

花洒下,男人赤 l的背影,僵在那儿,因为有水雾的保护,其他人不会看出他紧张。

可是,推门声过后,身后便仿佛陷入静止。

最终,他妥协,回头。

浴室里雾气缭绕,灯光投进,只觉得昏暗。她伫立在门边。

花洒倾泻热水,模糊视线,丹尼抹去水迹,看着她的脸,依旧觉得朦胧。

看着全身只有一件t恤的女人,他内心渐渐升出气愤。

咬着牙齿。_

要么进来,要么离开——绝不该这样,呆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却不动。

雏终于动了。

她赤着脚走进去,水溅到她的脚背上。

只有水声,连绵不尽地响,盖过他的呼吸声。

丹尼低头,仔仔细细注视她,细细的看着她,却因为倾泻而下的热水,无法睁大眼睛,将她的表情看清楚。

她的手,轻触,缓缓抚至他的小腹。她的手贴在那儿,感受他腹肌的起伏。

欲望一触即发,他连心脏,都纠结。

她的手继续下移,掌心包裹他的器官。他的欲望,在这个女人的手中,跳动,鲜活。

丹尼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身体一阵翻转,背脊重重跌靠在墙上,手向后,肘撑在冰凉的墙上,心犹自狂乱。

抚摸,磨擦,揉捏。她看见他的喉结猛烈的翻动,沉重的呼吸一声一声击在她耳膜上,贴近他,继续。

他急速沉溺在她温柔的抚摸之中,恨不得一把将她揉入身体,直至骨血,但终于,却只是手握成拳,无法舒展。

丹尼要抚摸她,被她按住手腕,她不需要他的触碰。这个时候,她是主导,他连挣脱都没有,靠回墙上,闭着眼,唇齿咬紧。

高 潮,射出,淋漓尽致。

她的掌心粘腻不堪,但很快被水冲去。

他依旧闭着眼,声音却不见慌乱,温暖的水流,冷的嗓音:“或许,你该去参加你首领的婚礼。”

“……”

“你爱情的心,还未死去。”

“……”

“这样不好。”

“这样不好。”

“我不管,护照还我!”西黛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人,伸手讨要。

不过是阿爸手下的一个仆人而已,竟胆敢限制她的自由可笑!

争吵之时,套房门开了,西黛听见,转头看。

是阿爸。

她立即嘟起嘴,正要向阿爸奔过去时才看清,阿爸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

生面孔。

这个男人,和阿爸一道,来到她面前。

仆人拿着她夹着机票的护照,恭敬地退出房间。

西黛挑眉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清瘦,个子高,需要仰视。笑容很好,无害。

如果在诺丁汉大道上见到这样质素的男人,她会多看两眼,可这时,她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曼谷,她再呆不下去。

阿爸星目微合,谨慎,“西黛,叫首领。”

男人却谦虚,“不用,叫穆就好。”

闻言,西黛讶异地张张嘴,却没说话。大名鼎鼎的毒业皇帝,谁人不知

原来竟是这样年轻优雅的模样。

聪明如她,自然嗅得出阿爸与这个男人间微妙的敌对,她也记得,曾经绑架自己的罪魁祸首,亦是他。

但她依旧扬起明媚的笑,孩子般清嫩爽朗,伸出手,无所顾忌般,“你好!”

赞赏从眼中转瞬即逝,穆递出手握住她的,“你好。”

“你好。”

伊藤闻言,倏地定住。他一手攀在门沿,另一手按在灯擎上,还保持着刚开门进入的姿势。

他的单身公寓,怎么会出现一位,“不速之客”

危险

伊藤内心挣扎许久,终于将惊愕与隐秘的恐惧压下,“啪”地按下灯擎。玄关的壁灯亮起,黑暗被赶跑,光线却依旧幽暗。

伊藤无须太长时间适应光线。他转身,循着声音方向看去。窒着呼吸。

玄关处的鞋柜上,装饰用的物什旁,正坐着一人,冷眼看着他一系列动作。

这人简单的t恤,运动短裤,干净的运动鞋,戴着帽子,帽檐压低,和这栋公寓楼里的学生们惯常打扮无异。混进来,也方便。

这人的眼,隐藏在帽檐下,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缓缓掏出手机,手擦着裤缝背到身后。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连呼吸声都得努力克制。

手指缓缓移到按键上,拨号。

正在此时,这人摘下了帽子。伊藤顺利看清此人长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偏头,又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忽的,笑了出来。

渐渐收起警戒,嘴角上扬,再上扬,“是你”雏等待他良久。

她从鞋柜上跳下,慢腾腾走到伊藤面前,一直打量着他。

他身着舞会礼服,黑色修身款,舞会的欢乐气氛还未从他脸上褪去。缎面宽腰带,钻石领带饰品,暗暗反着光,却不及他的眼睛清亮。

这双眼睛,此刻,与她对视。

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雏欣赏这样的临危不惧。

然而这个男人身上浓麝混杂的女式香水味,却令她厌恶,只想掩鼻。

伊藤犹豫片刻,理智渐渐缩至头脑一角,他上前,走近她。

短短几步路距离,他只觉得煎熬。

鬼知道他着了什么魔。

迫使他停下脚步的,是她突然从腰间抽出的枪。

伊藤顿住,讶异的目光在枪口和她的脸孔之间逡巡,片刻。

最后他的视线在她的眼睛上定格。

之前的几次相会,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睛会说话,而此刻,伊藤无法从她眼中读出任何讯息。

他的注视下,她动了,一步步向他走来,步调缓慢,带着某种刻意,落地的声音,每一下,都仿佛踩在他的心上。

他下意识后退,只半步,便停住,之后,再不移动分毫。他并不抗拒这个女人的靠近,即使,她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肃杀的氛围。

彼此之间只剩半臂的宽度,她将枪口抵在他的侧腰上。很顺利,他没有一点想要反抗的欲望。

他背在身后的手同时被她捉住。

转瞬间,藏在掌中的手机被她夺走。他要拿回自己的手机,可一动,她便用枪口在他腰上用力一抵。

示意他乖乖呆着。

她看看手机屏幕上已经拨出的号码,9——1——“你打算报警”

是疑惑的。

这个男人和她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她不至于要他的命。

她抬着眸子,拧着眉心,不解中,竟还带着委屈一般。他看着,一时间失神,他明明记得方才,她还是那样,眼含杀戮。

令人捉摸不透的女子。

伊藤无奈地耸耸肩,“你太危险。”

雏按掉电话,手机收进自己口袋。

此刻他们这般对峙,她微微不满的样子,他觉得熟悉:不正是他把她的钱统统赢过来的时候,她的模样

孩子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他们之间,隔着筹码,现在,他们之间的,是枪。

更加危险。

她不言不语,当然,也并未把枪收回,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两人姿势暧昧,类似拥抱,她却并未发觉。

“你找我是为了——”他放缓呼吸,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叙旧”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可笑。话音落,他轻笑出声。

这个年轻男人是如此特别,竟然不害怕雏嘴唇绷紧来,疑惑着。

不禁仔细看他。

她从他略显闲适的表情中判断不出什么。她弄不明白他的想法,未知意味着恐惧。

她没有收回枪,依旧抵着他,示意进客厅。

伊藤被她挟持着坐到沙发上,转眼间,手中被塞进一份文件。

他低头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怎么需要我做你们的工具”

她不说话,表情严肃,他投降,“好,当我没问。”

这个女人吝啬语言,他领教了。

客厅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继续唱着独角戏,“如果我不答应,会怎样”

〃 一说完便感觉到侧腰一松,她移开了枪,却并未将它收回腰间,而是直指他的眉心。动作太快,他反应过来时,她终于又一次开口:“答应合作,否则,死。”

他只不过一句玩笑的试探,她竟然如此大的反应,伊藤明白过来,这女人,这个时候,开不得玩笑。

他试探着双手握上枪托,连同她的手一道,握住,示意,“拜托,拿开,这玩意很容易走火。”

他又一次料错——她迅疾地收回枪,双手空置出来,膝盖跨上沙发,扭住他的胳膊便往后折。

玩笑者的下场。

他的手臂瞬间麻痹,关节刺痛,皱了皱眉,语气谨慎起来:“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条件。”

她的声音贴在他的耳后发出:“说。”

“在我身边待一个月。”

…闻言,她加了力道,他的手

臂被反折地更厉害,这一回,他不止皱眉,甚至冷汗都已泌出。

伊藤默默叹气,“这是我的条件。并不是开玩笑。”

身后很久没有动静,但是力道却渐渐减小,最后他得以抽回自己的手。

他转过身来正对她,揉着自己吃痛的肩膀。

“原因。”

“好奇。”

她不明白,他盯着她的眼睛解释,“我,对你,很好奇。”笑笑,继续道,“你不知道你多么令人想要花时间好好研究。”

这是一笔生意。讨价还价是既定过程,她说,“一个月时间太长。”“你不也得给我点准备时间我上一次闯入军政大楼的防火墙,是和我同学一道,花了3个月的时间。这一点你应该事先就调查过。嗯”

挑眉看她。

“好。”

“……”

“提醒你,不想你在曼哈顿的父母出事的话,乖乖合作,不要耍花样。”

警告意味明显,他又不知死活地笑开来,“你对我调查的很详细嘛!”

她不予理会,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他在身后,叫住她,“我该怎么联系你”

她没有停下脚步,“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他见她背影匆忙,焦急的声音略高了些:“那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这次,她停下了,想了想:“雏。”

“daisy”

她不愿多说,开门就要走。

“你的项链还在我这儿。”

又一次,她因他的话,不甘不愿地停下脚步。

他走过去,到她跟前,她似乎有些妥协心理,回过头来,看着伊藤递出来的手。

从他掌中捻起项链,她动作小心翼翼,带着某种伊藤所无法理解的虔诚。

伊藤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微扬起的嘴角。

奇怪,奇怪。

到底是什么名贵项链,竟让这个女人脸上洋溢出这么动人的笑容

他不想让她离开了,“你住哪公寓酒店”

她试着扭开链扣,试了几次,并未成功。

“原来的链扣坏了,这是新安上的。我帮你。”

她不信任地觑看他一眼,不甘不愿地交出项链。他轻松解开来,她伸手欲要回,他却躲开她的手。

“转过身去。我帮你戴。”

她看看项链,乖乖照做。这项链似乎比她自己、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她这么呵护着,他都要以为自己手上拿着的,不是项链,而是她的命。

伊藤刻意放缓手上的速度,“你是哪国人”

“……”

“美国”她的英语是美式口音。

依旧不回答。

伊藤无奈,他又一次见识到,这个女人沉默的功力。

“你好。”教授起身,接过雏递过来的资料。

“你好。”雏微笑,与教授握手,落座。

她以交换生名义进入斯普林大学本部进修,手续陆续办好,她提前来此与教授见面。

简单的面谈过后,她便可成为大学生之中的一员。

新奇的体验。

教授看完资料,将经过签名认

证的学期课表交给她,“5天后正式开课,有没有问题”

少女的脸,混合了亚洲人的娇俏与西方人的立体,彰显一种无法划分边界的美感,“没问题。”

说话的时候,自信洋溢

教授很满意,起身,再一次伸手:“欢迎加入我们。”

校园,阳光甚好,明媚。台阶上,树荫下,有人捧书,有人接吻。阳光普照,没有阴影。

雏一路穿过这一道青春洋溢的风景。

夏末季节,又是白天,雏微眯着眼,抬手,看阳光穿透指缝。

有怀抱着厚厚书籍的情侣与她擦身而过,欢笑声在阳光下流溢,却也丝毫打扰不到她。

“真的是你!”年轻男人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原本是懒散地眯着眼的猫,可闻言转过脸来时,温暖表情,瞬间冷却。伊藤看着,有趣。

上周末,这个女人闯入他的公寓时,是什么样子的伊藤偏头想想:不及现在这般,纯粹的漂亮。

仆人

蒙拉家族出资,在缅泰边境建造的民用医院落成,剪彩仪式,就在今日。

前一天,边界附近、泰国一侧,才因连日来的大雨,发生山体滑坡,今日,却已经不见任何y霾之势,工人连夜赶工清理了道路,保证蒙拉家邀请莅临的客人们,能够准时出席。

这个时候,阳光晴好,放眼处,一派生生不息的景象。

西黛跟在阿爸身边,阿爸穿军装,宾客拥簇在身边,阿爸神色还算轻松。她则穿着穿英式校服的衣裙,看着就像个洋派的小姑娘。

医院在靠近大门处特意开辟出一区,蒙拉在此招待前来的客人。

客人们陆续到了,恭敬地与蒙拉握手,谈笑,西黛见阿爸一一应着,眉头却是越皱越深,连副员进屋来,提醒他剪彩时间快到了,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西黛拉阿爸的臂,“阿爸!时间到了!”

蒙拉这才反应过来,看女儿一眼,微微一笑,伸手拿过桌上一面方巾,擦拭了手心之后,这才由副员指着路,去外头准备剪彩。

剪彩现场热闹非凡,缅泰两国官员,红十字会代表,蒙拉家的好友,附庸,以及几百民众,人头攒动。

艳红喜庆的花带已经准备就绪,站在花带前的每一位客人,身旁都跟着一名身穿民族服装的女子,她们托着放有剪刀的托盘,笑容明媚,不输头顶的日头。

西黛坐到后头纳凉的棚伞下,遮着荫,喝着冰镇的水,看着眼前的一派热闹景象。

阿爸的背影,在女儿的心中,巍峨如山。可是,西黛看着看着,视线不禁投向了别处。

她环顾了四周,没有找到想见的人,眉目落寞下去,咬着吸管,牙关紧闭。

站在中央的蒙拉,愁眉不展,左手边的位置空着。原本设定站位在自己身旁的客人,迟迟未到。

宾客名单上,最前头的那一栏,空置着,司仪手拿名单上前,询问,“将军,是否可以宣布开始”

此刻,原本已经该燃放鞭炮的时间,已过,蒙拉又望了望远处,缓缓地闭一闭眼,“开始吧。”

正要唤人燃放鞭炮时,终于,最重要的客人,姗姗来迟。

军用直升机的墨绿身影,从天

边远处,慢慢飞近。

所有人都抬头望。

旋翼转动的轰隆巨响,直升机的尖啸,慢慢靠近,震耳欲聋,掩盖了其他所有。等到距离足够近,终于看清了机身上的标志,蒙拉长吁一口气。

飞机降落在医院前方空地上,搅乱了周边树木的静止。

沉重的机舱门开启,一人跨下来,螺旋桨刮起的风,令袖袍都翻飞起来。

他慢慢向人群走来。

蒙拉立即派人前去接应,在围观人群中开出一条道路。

西黛从位子上站起来,望着这姗姗来迟的客人,女孩子的嘴角刚扬起一个微笑,不自觉僵住,她看到了客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

穆并非一人前来,他来到蒙拉身旁,微颔首,“抱歉,我们迟到了。”

千赖接过穆的话,继续:“将军,望见谅。山体滑坡,山路不便,我们中途换乘直升机耽误了些时间。”

“来了就好,就好。”蒙拉与穆握手。

穆感觉到蒙拉手心的汗,还未干。他轻笑起来。

千赖跟在他身后,目光幽深,机警地环顾了四周。雏则退到后方,静静低着眸,不发一言。

剪彩终于开始。

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

雏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正投在自己后背。强烈的目光令她不得不回头看,一位洋派打扮的女子正盯着她,不放。 f

这种时候,贵宾椅上,这么显眼位置的一个女人,雏所想到的可能的身份,只有一个。

雏的眼睛晦暗下去。

那个女人看她垂眸,抬步似乎要上前来,正在这时,鞭炮“啪啦”一声,欢快地响起来,雏在闹腾的鞭炮声中回过头,不理会那个女人。

鞭炮的声音震着耳膜,西黛难耐地捂起耳朵,转身就往里走,却被自己的保镖拦住,“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西黛不耐地挑眉,看看面前的保镖,再回头看看藏在角落处的那个女人的背影,她烦躁地挥开保镖的手,小跑着进室内。

剪彩仪式完成,雏在角落,见首领正与蒙拉将军交谈。

她按耐不住上前。

她有话,必须要赶紧对首领说。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越矩,可她担心沙玛。

沙玛越狱,潜逃回之前投靠的蒙拉家,愚蠢的小子,以为自己这样就能逃出生天,却不知蒙拉的二少爷,根本没想过要饶了他。

那个二少爷,雏和他通了话。

“如果,你能阻止这场联姻,你弟弟,可以保住一条命。”

他们家族内的纷争,却要牵扯上她弟弟的命,雏无话可说。

她暂缓手头的事,急忙赶回来,却在抵达曼谷机场之后不多时,便被首领的人压着上了直升机。

在机舱中等候许久,首领才出现。

为什么要把她绑在身边为什么要她陪同参加剪彩仪式……穆并不多费唇舌解释,跟在她身边的千赖,也什么都不说。

而就在方才,雏见到的了那个眼光带恨的蒙拉小姐——

她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她亦知道这个小姐对自己的怨恨。这个女人的恨,光从眼神,就能明晰。

只因为她曾经绑架过她或是,记恨着她曾经给过她的一巴掌

雏不明白,可她明白的是,这个女人的美丽,男人会为她动心的。

千赖拦住雏,压低声音责备,“你怎么忘了规矩了”

4 “可是……”雏话到一半,噤声,无望地看着首领的背影。

如今,整个东南亚都在盛传首领与蒙拉家族的这场联姻。虽然双方从未表态过,但这半月来,两方过从甚密,今天,更是在公开场合共同路面,可以想见,今日过后,联姻的传闻,会炒更是沸沸扬扬。

你做得到吗——

雏扪心自问。

没有答案。

穆的背脊,在她的目光下,不为人知地僵了僵,继而,他低声对蒙拉说了句,“将军,抱歉——”话音落下,他竟回过头来。

雏紧张杂乱的心令她一时间无法与首领对视。

千赖自行退开。让出道来。

他来到她面前,“想说什么”

他审度地瞅着她。

雏的声音梗在喉咙,眼眶都被红了,最后,却只是猛地低下头,摇摇脑袋。

她要说什么

不要结婚怎么可能她离开这些日子,头发明显长了些,低着头,发丝垂下,遮住了眼。现在四处都不安全,她这时候回来,无疑是添乱。

迫于无奈,只能把她带在身边,最起码,安全些。

他抬手,几乎要拨开她的头发了,手却在中途变了方向,拍拍她的肩,音色笃定:“先下去。”

雏咬着牙,肩膀上的重量告诉她,他是真的已经不把她当孩子了。

不再亲密。

换做从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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