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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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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拉……”

首领只说了两个字,他很虚弱,一时半会儿再发不出声音来,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千赖,自然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毕恭毕敬地回答:“蒙拉家的大少爷会亲自来谢罪。”

穆点点头。

千赖看着这个面白如纸的男人,垂下了眼帘,掩盖了方才油然升出的一丝古怪的情绪。千赖并没有把蒙拉家大少爷的另一番话全数如实转告给首领,而是跳过了这一块,继续,征询:“他们的二少爷,照杀不误”

跳过的这一块之中包括,沙玛,也包括,蒙拉家大少爷的女儿。

闻言,穆依旧,点头。

“那……沙玛呢他是蒙拉家二少爷的人。”

……

千赖当夜就离开曼谷。他并没有赶回金三角的本营,而是去了位于清盛县——金三角泰国一侧的营部。本营是罂粟的种植区、提炼、贩运和走私的枢纽,而清盛县,长期以来一直是关押私刑犯人的地方。

沙玛就关押在此。首领在这里便意味着法律,而这个少年触犯了“死律”,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他有一个那样的姐姐。

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沙玛的手被绑着,眼睛被蒙着,只有在进食与上厕所的时候才会被允许解开。守卫们私下里惯性的酷刑已经令这个原本俊秀的孩子失去了完美的面貌,同时,也没日没夜地滋长着他内心的仇恨。

这是一匹被蒙蔽了眼睛的、被暂时束缚住了的狼。千赖看出了他的利用价值。而千赖,这个从来不受重用的男人,也已经渐渐铺展开了属于他自己的网。

薄透锋利的刀片,千赖要这个少年将它含在嘴里。

他附到他耳边,轻声说,“你自己好自为之。”

残酷

沙玛被蒙着眼睛,他不知道这个覆在自己耳边,声音低沉的人到底是谁,但沙玛能确定,他在帮自己。这是一种源自本能的信任。

那又是谁要害他

自然是那个可恶至极的男人。虽然少年年幼的心无法明了y险狡诈的首领为何不在他被捕时就结果了他的命,反而要留到现在,并一直持续着私刑的折磨。但他从未怀疑,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厄运,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刀片平展地躺在舌面上,稍一动作便会划破自己的舌。味蕾感受着刀锋的冰冷与坚硬,沙玛在黑暗中小幅度点点头。

千赖看着这个少年,他和他姐姐可真像,执着于死理,爱的便一直爱,恨的也一辈子恨下去。

不让人窥伺到真面目的男人离开时,空荡的回声响彻牢房四壁,伴随着越行越远的脚步声,以及,牢门关上的声音,之后,一切都重新恢复了静止。

接下来,等待。

静止的空间再度响起人声的时候,沙玛知道,厄运又一次降临了。果然,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停在了沙玛面前。眼上的黑布被扯落,牢房内本就昏暗,沙玛并不需要很长时间适应光线。很快看清,自己面前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为沙玛松绑,另一个人戏谑地拍拍他皮开r绽的脸颊,“走,送你上路。”话音一落便联合第三人,将沙玛从地上架起来。

机会来了,沙玛借力使

力地站直,手反扣在那人还来不及从他肩上拿开的手,柔软的舌卷着刀片,轻轻地将刀锋泌出唇瓣。

对准那人的颈动脉,一划。

瞬间,血y喷溅。

滚烫的血珠喷在沙玛冰冷的脸上,被困在牢笼中多日的心在杀戮的欢快淋漓之中,奇异地感受到一丝快慰。

沙玛轻笑,眼中弥漫着不屑,不知是那个男人是太小瞧了自己还是如何,派过来的这三个人都并非沙玛之前经历过的那些顶尖高手,第二个人见同僚立即捂住脖子跌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抽搐,情急之下掏出枪,枪口对着沙玛,沙玛回身便捏住此人的手腕,集藏了多日的力量有了发泄的管道,少年的力气大到区区一秒钟,便捏碎了这个看起来非常健壮的男人的手骨。

“咔嚓——”骨头清脆地裂响,男人受伤的野兽般痛呼。枪从这人手中脱落,垂直落向地面,沙玛俯下身去,稳稳接住。扳机的孔正套在食指上,沙玛手指一转,便将枪柄握在了手中。

但是毕竟是三对一,沙玛正准备去应付第三个人的时候,眼前忽的闪过一片阴影,他心下一惊,下意识滞住了动作,他还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缓缓抬起头来——这个人举着枪站在沙玛的面前,与沙玛相隔一条手臂的长度,而枪口则空出半个指节的距离,对着沙玛的眉心。

这个男人示意沙玛缴械。沙玛没有动,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面露不悦,倏地靠近,枪口正抵上沙玛的皮肤。

“放下枪。”

沙玛不甘心,却只能照做,慢慢地把枪放置回地上。

男人的枪口依旧一刻不离地对着沙玛,视线在沙玛脸上又停留了片刻,才提脚要把枪踢远。可就是这个提脚的动作给了沙玛可乘之机,沙玛看准时机猛地弓起身体,朝着男人撞过去。巨大的撞击力震得枪脱离了手,沙玛却没有停下,而是藤蔓一样将双臂缠上他的腰,抱实了他的身体,把他往墙壁上撞。

健壮的成年人背脊猛地撞上墙壁。硬实的墙体受下这股野蛮的撞击力道,发出沉闷的回声。

沙玛几乎可以听见对方体内脏器移位的声音。他却不罢休,松开男人的腰,倏地窜起来揪住男人的头发,把他的后脑勺往墙上磕。

“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一直持续着在牢房的隔空处回响。

许久,直到男人连哼声都没有了,沙玛才放开手上揪住的头发。失去了纠缠的力道,男人的身体无力地贴着墙面滑落在地上。从破碎的头骨中汩汩涌出的血,在墙壁上滑出一条清晰的血路。

一时间,整个空间内,只剩沙玛困斗的野兽一般的沉重呼吸声。而滑落在墙根处的那个人,已听不见呼吸声。:

也许昏厥,也许已经死去——沙玛把枪捡起,一把握在手中,一把别在腰间。他得尽快离开。

沙玛赤着脚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狂奔起来,他的身影穿过牢房,穿过私刑室,穿过他在这里的噩梦,逃离出去。

但是,沙玛如果要真正逃脱,那就不只是要翻越监牢围墙那么简单。还有看守,还有纠察队……还有许多阻碍在等着他。

沙玛越跑越远,脚步声渐渐隐去,而此时,牢房的拐角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人。这人正是千赖,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呆在这个y暗的拐角处

,等待好戏上演。这样一个纤弱的少年是如何对付三个成年男子的,这整个过程,千赖都看的一清二楚,并一定会深刻于心。

穿堂的风吹乱千赖的头发,他忽的,笑出声来。他的这个笑容,从黑暗的光影之中透析出来,伴随着在空气中回响流转的笑声,可怖万分。

这个少年比他想象的要厉害的多。不错……

穆在手术后第三日见蒙拉。

年长他许多的蒙拉特意从越南赶来,并在曼谷逗留多日。此行目的,是为自己弟弟的鲁莽行为,向这个年轻却已经独霸一方多年的首领道歉。

蒙拉带着随员前来,却被人拦在了病房外。

他的随员被缴了枪械,而他,也必须经过搜身之后,才被允许进入病房。拉蒙的随员自然是被拦在了门外的。

“我们的首领也需要保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武器被搜走,蒙拉的随员很是不满。

穆的属下们对此视而不见。

拉蒙看着这一幕,兀自笑笑,他无话可说。

病房里的那个年轻人,有嚣张的资本。谁奈他何

即使,他不久前才刚从死神手中捡回了一条命。

如果生在战乱年代,这个年轻的首领会成为一个传奇,他是拓荒与开蛮的能手,他的势力渐渐扩大,近年已经大到跨越了金三角的范围,也已经触及到了蒙拉的利益。

老蒙拉已经垂老,他的两个儿子却并没有继承到父亲的才智与手段。面对这一股新兴却强大到势不可挡的势力,一直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蒙拉家族,能做的——毁灭,亦或者被毁灭。显然,后者已经被证实:失败。

蒙拉所想出的,第三条路,便是,“合作”。

强大的蒙拉家族,如今却落到要向一个后辈“束手就擒”,蒙拉不胜唏嘘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庆幸:幸而,他们并非生在真正战乱的年代。

两方的属下都守在病房外。病房内,只有这两个男人。

穆站在窗台旁,医院的设施很好,病房外的视野很好,可见整片平坦的草地。这个年轻男人倚靠野兽一般的能力复原,三期的手术都很成功,他的伤口缝合的好,只有隐约的痛感。前日的手术,今日的他看起来便已经很有精神了。

穆在看风景。

身后的长辈,被他刻意忽略。

蒙拉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穆的风景中,有青草,有绿树,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那女孩在草地上,白裙子,飘扬的长发,是正在日逐渐走向成熟的风范淑女。女孩的不远处,隐藏着机警的保镖。没有危险的时候,他们会隐藏,不为人所知,危险时才会出现。

穆记起她来。

蒙拉无声地走上前。

穆依旧看着那女孩的身影:“您的女儿”

曾经因为一桩生意,雏绑架过的这个姑娘。同样的貌美的女子,类似的年纪,可惜,雏是仆人,而这个姑娘,是蒙拉家的小姐。

外人一定都这么看。

可是,这个姑娘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他的雏曾经绑过来的人质,一枚棋子。

“对。”拉蒙回答。一个字,伴随着骄傲的父亲的表情。

他的女儿,年轻貌美,是他的资本。

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回身,背靠在窗台上:“也许您还没有听说,您弟弟派来的杀手已经潜逃的消息。”

“我和我的弟弟,从来意见相左。”蒙拉一句话便将关系撇清。

残酷的人!穆轻笑了,“将军,我敬重你们蒙拉家族,可是,您弟弟的命,我不会留。”

这完全是可以预见的结果,也是解除目前双方紧张的对峙关系的唯一方法。

蒙拉没有说话。他很乐意听到穆这样的“宣判”。

穆看着蒙拉的一举一动,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这个长辈略带皱痕的额头,紧绷的唇线……最重要的,是眼睛。

穆透过观看眼睛,观看内心。

这个长辈的眼睛,不够强势。

穆随即敛去表情,“即使这样,您还打算把您的女儿嫁给我”

闻言,蒙拉刷的瞪大了眼睛。

不可思议!这个年轻人猜中了他的下一步。不,很可能是已经猜中了他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

宝贝

“那……你的意思是”蒙拉征询着问。在这个事事料定的男人面前,他虽然年长,却丝毫没有优势。

被迫谨慎,以及,卑微。

为了挽救渐渐走向颓势的家族,排除胞弟的势力,他迫不得已要把女儿卖给这个男人。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但是显然,穆这样一个男人并不会稀罕女人的年轻或是貌美。这个残酷的年轻人绝不会是个好丈夫。但,却是个极难得的盟友。没有一个父亲会甘心以子女为筹码去换取利益,可惜,无奈,他这个父亲,势不如人。

穆没有回答,眼神澄净地看着蒙拉。

这个魔鬼,手上攥着多少条人命竟还能有这样毫无瑕疵的目光如此干净的眼睛……

穆的沉默,于蒙拉,是煎熬。蒙拉松一松领子,动作略显焦虑。是他有求于人,他开出条件,等待面前这个年轻首领的答复。

穆的答案会成为最后的“一锤定音”。没有转圜余地。

穆看着蒙拉拉扯衣领这一微小的举动,终于,微微笑出来,却依旧不给他答案,只说,“蒙拉小姐该是第一次来曼谷吧这几天一直待在宾馆,小姑娘一定很无聊了,不如……我命人带她四处逛逛。”

蒙拉暗自松了口气,眉梢眼角终于漫上了一丝勉强的笑意:“你的好意,西黛会很乐意……”音尾还未落下,蒙拉顿时噤声,眼中倏地泛出后知后觉的警醒: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女儿这几日一直待在宾馆

蒙拉在曼谷逗留的这几天,度日如年,今日终于得以暂时的放松。他的提议,穆没有拒绝,虽然也并没有答应,但这一切终于有了点头绪。

值得宽慰。

西黛正无聊时,就见阿爸神情轻松地朝她这边的草地走来,身后习惯性地跟着两名随员。相比阿爸的轻松,随缘们却面部僵硬,似乎受了气。阿爸远远的就朝她招招手,她立刻飞扬起唇角,提着裙摆朝蒙拉跑去,欢快的步子:“阿爸!”

蒙拉接住女儿轻盈的身子,宠溺地捏一捏她的鼻尖

西黛抱着拉蒙的胳膊晃,“阿爸,事情办完了么”

拉蒙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地注视着女儿,眼中却是暗波流转

,透出一丝无奈。

西黛急了,她第一次随父亲出外办事,每日见父亲眉头深锁,她也并不好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秋季开学时间快到了,我得赶回英国去。阿爸你也知道,这个学季的课业很……”

蒙拉悠悠的打断她,“西黛……”

“嗯”她扬了扬眉,不解于父亲略显沉重的语气。“再陪阿爸在这里多呆几天。”

“为什么不是说要我见一个人,见完就可以走吗那个人呢”

她有些焦急,蒙拉却依旧沉默着,绷紧了唇角回头,若有似无地瞥一眼身后这幢别墅二楼的某扇窗户。西黛循着父亲的目光望去,仔细看,却除了反着光的玻璃,再看不清其他。

而远处的这扇窗后,穆站在那里,他看得见她,一清二楚。

身后的属下正在向他报告这个女孩的资料。

西黛蒙拉,这个女孩有个美丽的英文名字,daisy——

“雏”

首领的声音像大提琴一般,虽只有一个字,但声线却低缓而绵长,带着恍惚的磁性。属下愣了愣,不知首领为何要这么问,顿一顿,才颔首继续说到,“对,是雏菊的意思。”

“是个好名字。”

话音一落便收回了视线,转回头来,脊背挺得笔直,除了脸色依旧不太好,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病态。

首领以着夜暮一般沉重低缓的声音说到,“你回本营之后为我发一份调令,前晚负责看守沙玛的人,全部调遣到前线去。”

属下身体猛然一震,愕然地看向首领,一时不察,竟与首领的目光蓦地撞上。这个男人灰色地带的眼瞳,很多人从来不敢直视。

前线,这个几乎与死亡划等号的字眼!他下意识地要开口为同僚求情,可是首领冷漠的眸子盯着他,瞬间就令他忘却了所有语言,他的内心挣扎良久,最终却只能猛地低下头,咬着唇齿。

穆没再理会他,而是偏头,继续看窗外,他望着那个拽着父亲手臂撒娇的女孩,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雏……菊。”

身后的属下迟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穆略有了些不悦,“你可以退下了。”

“是。”

“是。”

属下毕恭毕敬地答道。

大洋彼岸,迈阿密城唯一六星级酒店,“天堂”。

时间,近午夜,窗外正是华灯美景最绚烂的时刻。

欧洲宫廷般奢华的酒店,是崇尚纸醉金迷以及享乐主义者的天堂。而“天堂”顶层的这处总统套房,正是丹尼在迈阿密购置的多处享乐地中的一个。

此时,这个粗鄙却又优雅的墨西哥男人,懒散地斜倚在华贵的长沙发中,看着低眉顺眼的属下。

今天,距离震惊全美的绑架案,正好一周的时间,丹尼特地推掉所有的公事,躲来这里享受,可他的属下却不识趣地跑来打扰,方才还问着愚蠢的问题:“史密斯已经被关押一周,情绪很不稳定,我们要怎么办”丹尼不耐地将一只手臂搁在沙发靠背上,“放着。再关个半月。”

属下虽然对他的处置方式有明显的质疑,却只能咬牙回答“是”。

“还有事”见属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丹尼挑起半边眉,略微眯起眼,语气含着

不悦。

就在这时,套房的门开了,两名金发碧眼的美艳女子由酒店经理领着进入房间。丹尼听见开门声,转过头去看,锐利的视线很快将两名美女从头到脚逛了个遍。

不错。

属下亦看了会儿这两名女子,滞了滞才说:“有人在游艇等您。”

丹尼原本交叠着的双腿慢慢放平来,动作僵了僵,忽的站起来朝着那两位美人大步走去,边走边嚷嚷:“谁让她等着。”

属下听出来,是“她”,而非“他”。口是心非的男人——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像一个人。

有正常人的情绪了。

这是一个进步。

可是这个骄傲的男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心思被点破的,属下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灰溜溜地走出了套房

经理随后也退了出去,并且悉心地为丹尼关好了门。

“宝贝,开始吧!”

说着轻佻的话,眼睛却是冷的,丹尼没有碰触她们,坐回沙发上,下巴点一点面前的茶几。

其中一个女人风情万种地踏上宽大的茶几,缓缓地解开黑色风衣的腰带,接着,蜕皮一般脱去外套,内里只穿蕾丝的黑色胸衣、内裤以及吊带袜,猫一样趴在茶几上,妖娆地扭着身体,再缓缓站起来,跳妖艳的舞。

另一个坐上沙发,整个丰满的胸脯贴在男人精壮的手臂上,随着身体的律动,红唇若有似无地扫过男人尖削的下颚。

腰,臀,腿,哪一处不是极致的诱惑一周都没有好心情光顾的丹尼,终于将自己包裹进了性欲的糖衣之中。

天堂

波涛荡漾的海面,停泊在港的游艇,仿佛夜幕中甜睡的婴儿,安稳地停靠在海岸沉静的臂弯中。

雏站在游艇尖端上,因风的吹拂,艇身微微晃动,她则微微眯着眼,夜黑如墨,看不清远方。女人身上,简单的t恤与素色宽松裤,一边裤脚拉至膝盖处,随意而无拘束。脚上一双底面极薄的船鞋,头发短,被风吹得贴在脸上,很乱。

背影看,像是来度假的富家孩子,看不出男女,说是身材矮小的男孩子亦可。

闲适的模样,似乎毫不在意时间的流逝。

实际上,雏一直在看手表。

有人从背后靠近,脚步声传上甲板,她回头看。不是丹尼。

雏又看了看表,“你老板呢”

来人敛眸看看面前这个女子。

某种介于女人与女孩之间的混乱,美是美,却让人犹豫着该不该靠近。骨子里透出魅惑,脸上、身上,却见不到一丝妖娆。这种女人,轻易碰不得,会有瘾。

大概真的就只适合强势的男人。

嫩草,嫩的爽口,老板的痴迷,也并非毫无道理。

娇艳,鲜嫩,是他,也想要呵护。

“老板在‘天堂’。”

“他说好一周后给我任务,现在却迟迟不到。什么意思”雏不满,该死的墨西哥佬。

他耸耸肩。

“‘天堂’地狱才是。带我去找他。我不想再拖延时间。”雏嗤一声,绕过他就要走。

他伸臂拦在她面前,尴尬地笑,“可能不方便。”

“嗯”

想到正

在享乐的老板,再看看这苦等的女子,他劣心顿起,却状似无奈,“老板正在办事,和,女人。”

原来如此!雏不耐地闭一闭眼,“我可以在隔壁房,等他——办完了事。”

她的时间真的不多,办完了事之后就得立刻赶回去。

越多拖一日,沙玛越不安全。

男人笑笑:要去捉j吗

好吧!何乐而不为

老板,对不起了……

雏到达“天堂”的顶层套房时,一名服务生正推着香槟车,从她身后过。推车滚轮的声音,被华丽厚实的地毯敛去。

隔壁、丹尼的套房门外有保镖,人数不多,就两个。但也许整个楼层藏着不下10个保镖。

轻易不出现而已。

没办法,世道不好,危机重重,老板出来玩,带太少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没命。

带雏来的人偏头朝那边的保镖打了声招呼。那两名保镖看见雏,恭敬地颔首。老板的女人之一,不常出现,却是跟在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位。光这一点,雏就值得尊重。

雏却鄙视这样的尊重。

那服务生停在了隔壁房门外,保镖身手熟练,雏取出房卡开门的短短时间,已经摸遍服务生的全身,确信他没有带武器。另一名保镖检查了推车与香槟酒瓶之后,才过去替他按响门铃。

“叮咚!”

雏被这严阵以待的阵仗逗乐了,这些墨西哥佬草木皆兵的蠢样!然而,雏不过是微微瞥一眼那边,视线顺道带过那服务生,服务生竟然就毫无预兆地转过头来。

正对上了雏的视线。

雏疑惑地拧起眉,这服务生异乎寻常的机敏引起了她的怀疑。

雏预见了某种可能性,却没有声张。

一来她不想多管闲事,二来……好吧,她承认丹尼确实佷难搞定。

门开,雏闪身进入房间。

“叮咚!”

又按了一次铃,门才打开,金发妞探出半个身子,妖娆地问,“什么事”

保镖下巴点点那香槟车:“客房服务。”

女人妩媚一笑,接过香槟和冰桶,扭着腰臀进去了,鞋跟勾上门,很快回到那对已经很high的男女之中。

房内,强烈震撼的rap音乐。丹尼伸手要去冰桶里拿冰,却被女人温柔地阻止。她将冰桶放置在自己脚边,捏出两枚冰块,一枚给丹尼,一枚含在自己嘴里。丹尼一把扯坏罩杯,粉红的r首跃出来,他两指夹着冰块,辗转着冰凉到她r上。看着蓓蕾快速充血挺立,他眼神黯下去。

贡献r体的女人配合地挺高胸口,和着节奏贴上丹尼的身,一面肌肤相亲着,一面用冰镇的唇吻着男人的下巴,再往上,要吻嘴唇,被制止。

不碰嘴唇放心,还有的是方法tiaoqg,跳过接吻这一环节,继续。男人的衬衫大开,精壮的上半身露出来,硬实的胸膛推挤着柔软茹房。香槟已经开了瓶,另一个女子拿着酒杯回来,丹尼余光瞥见,招招手,“过来。”

冷的目光,没有丝毫回暖的迹象。

这一个则已经直接用口含着酒,从他的胸口慢慢退下,直褪到他的腿间。缓缓地划开拉链。

丹尼“嘶——”地倒抽口冷气

,捏起她的脸,看她的嘴如何模拟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媾和。他仰着脖子闭上了眼。绝妙的口技。

趴伏在腿间,金色的长发拨至耳后,要他看清她是如何供他亵玩的。另一个则分腿跪在他身侧,t…back的丁字后带深深陷进幽糜的股沟中,却勒不住呼之欲出的私密之处。丹尼只用两指便捻出那条细细的带子,手指并拢,滑入女人紧致的甬道。

啄着女人的胸口,恶劣地笑:“要不要,我带你上天堂”说着指尖突地没入,直碾进她体内敏感的点。

“唔啊——”

“啪嗒——”

不知是女人的呻吟先发出,还是手枪上膛的声音先响。丹尼霍地睁大眼睛。

跪在他腿间的女人蓦地打翻了冰桶,桶底扣着的手枪握在了她手中,黑洞洞的枪口,隔空对着他。另一个则抬手取下头饰,小巧的簪子,当季最流行的中国风,却是杀人于无形的武器,近在咫尺,对着这个男人咽喉,刺下去。

丹尼手扳住沙发靠背,借着手撑力,双腿斜跨起,翻身越过沙发,单膝落地。

枪口却已经抵在了他的太阳x上。

另一个女人,悠悠地穿好衣服,簪尖抵着他的脸,顺着他的脸部轮廓一点一点滑下,刻意的慢动作,直到簪子停在了他的喉头。

“丹尼贝尔特兰莱瓦。”女人慢条斯理地唤他的名字。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角色调换过来,他的命在她手里。

这个欲望还坦露在外的男人,没有武器,在枪口之下,不过是一条苟延残喘的公狗。这个男人依旧傲然的表情刺痛了她的双眼。

谁才是上帝谁带谁上天堂哼!

“去见上帝吧!”说完,慢慢扣下扳机。

手枪短而急促的狙击声传来——

美色害人——

丹尼笑笑——

笑容僵住——

倒下的,却是这个握着枪的女人。

女人睁着的眼还犹自沉浸在不可思议之中。

眉心中弹。

死不瞑目。

这个女人的手枪装了消音器,刚才那一声枪响,绝不会是她的手枪发出的,丹尼很快反应过来。

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事的时候。

还有一个要他命的没解决。

等这个女的也被一并解决了,再去揪出另一个躲在隐秘处,却并不是为杀他而来的杀手。

门外的人应该也已经听见了d天的枪声,正试图破入门内,撞门声,子弹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各种声响混杂在了一起。

可惜,这里是供丹尼贝尔特兰莱瓦玩乐的温柔乡,房门也是特别加固了的,一时半会儿弄不开。

另一个女人在方才的枪声与忽然毙命的同僚面前,又被门外的动静震慑住,慌张无措,下意识就要把发簪刺进男人紧绷的皮肤肌理之中。丹尼快她一步,扯过她的手。

正要设法夺过她的发簪,这时,又一声枪响。

争抢的动作停止了。

这个女人,太阳x中弹。

断气的时候还保持抓着丹尼手腕的姿势

站在外接窗台上的雏,把枪收好,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换用枪托敲击玻璃窗面。

正敲击在两

个弹孔的中间位置。

“哗啦——!!”

顷刻间,整个玻璃墙体,应声碎裂——

赌城

雏跨进已中空的窗棱,刚整理好衣物的丹尼神色轻松地上前,要给她一个拥抱。双臂已经要揽上她的肩了,她却突然用枪抵着他,他不得不收回拥抱。

她的拒绝,丹尼并不以为意:“感谢的拥抱而已,不需要这么排斥。”

雏并不理会,低眼扫扫他腹下硬实鼓起的一块,鄙夷的目光。她越过他去检查那两个女人。在尸体旁边蹲下身,枪口压着女人的脸侧,要她的头偏过去,雏双指压在她颈动脉部位。没有跳动的迹象。

很好,已经断气。

丹尼倚着一旁的立式酒柜,敛着目光看她。这个男人的视线过于强烈,雏只觉得自己后背被他盯得几乎要烧灼起来,她正要站起来,一直固守的房门终于被撞开。

近10名保镖鱼贯进入,见丹尼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原本应该呆在隔壁套房的雏也在,训练有素的属下便也知道不该多话。

将两具尸体抬出,之后,又默默地关上门。

整面窗破裂,70几层楼的高度,风一直灌进来。周围没有更高的建筑物,站在窗台眺望,青黑色苍穹下,鳞次栉比的高级写字楼占满整个视界。各式各样的景观灯、闪烁的霓虹、巨幅广告看板灯箱,车道上蜿蜒交错的车灯,交织成一副绮丽夜景。

在这种高度上俯瞰比港景色,本是令人极其享受的乐事,但明显这个女人并不这样认为。如果不是需要向他要任务,她一秒钟也不愿多待。

这个男人的欲望,即使隔着裤子布料,还是让人觉得十分刺眼。

丹尼却仿佛浑然不觉,悠然自得地喝着现成的香槟,气泡酒的香醇微甜缠绵于舌,他眯着眼,放下自己的酒杯,慢条斯理地又倒了一杯,“别急,你消失一周了,说真的,我有点想你,而我呢,差点就死了,作为安慰,你是不是该陪我喝一杯”

递给她。

雏受不了他的故作优雅,这个男人不适合。她接过郁金香形细长的高脚酒杯,一饮而尽。他“啧啧”出声,微笑着凝视她。酒不是这样喝的,这株青草,太野蛮了。

“你这七天去哪了”说着,又给她倒了一杯。

香槟残留在喉的温韵诱惑了感官,雏开始不自觉,慢慢细品。他显然是要拖延时间,她又何不成人之美这个男人的欲望,不仅藏在裤子之下,还藏在眼眸之中,他自己要拖时间隐忍,她便成全他的自我折磨

她从不杀女人,这回却为这墨西哥佬破了例,她内心忿忿。

雏有一搭没一搭地答:“你的人不是一直尾随着我吗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去向”口是心非的女人。

丹尼沉默地看着她。

她明明在迈阿密的机场就摆脱了他派去的人,跟个女人都能跟丢,对于这些枪林弹雨里过来的男人们,无异于奇耻大辱。她现在却还能这样神色懒散地说着轻松话。

多么诱人的一景。

他上身支在吧台旁,手伸向她的脸,她眼神一晃,意欲躲闪,却被他捏住了下巴。

他用指腹为她擦去唇角的酒渍,“我记得,你喜欢他为你擦拭嘴角。”说完,躲回去,低头,继

续喝他自己的。

低着头,却听见“啪”的一声。丹尼循声抬头看,见她竟弄断了香槟酒杯的手柄。

果真是个野蛮孩子。

看她这样,他也不忍再提起也会令他愤怒的记忆,转移话题,“说吧,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一周在哪儿逍遥。”

“……拉斯维加斯。”

她摸摸自己的脖子,她的项链遗落在了那里。

伊藤抬臂,看着自己手指尖上挂着的项链。歪着头沉思。

9项链的扣齿是被他扯断的,当时力道很大,他收不住。

全场观众忽然而起的惊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着舞台上斑驳的光影,耸耸肩,把项链收回口袋。

是该专心看表演。

伊藤的座位极佳,就在观众席第5排。

面前上演的则是赌城久演不衰的招牌秀。一秒钟变幻十数种颜色的喷泉上空,加拿大马戏团的水上剧场。

转眼间空中的交替秋千表演又获得了满堂彩,再一次响起的雷鸣般的掌声中,伊藤站起来,快步离开观众席,朝着出口走去。

同伴见他如此,扫兴之余却还顾得好友的情绪,放着表演不看,追了出来,“你怎么了”摇头。“要不去赌两把试试手气”

“你的钱不是昨晚就输光了”

“我是输光了,可是你昨晚不是赢了很多”

伊藤又一次噤声。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路旁。拉斯维加斯大道,远望,可见“bsp; ( 拉斯维加斯,一个巨型的游乐场,一个活色生香的城市。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根基的地方,这个沙漠中的圣地。

适合疯狂挥霍,不论时间或是金钱。

以及,遗忘。

可惜,只不过是昨晚的记忆,他还不至于会忘记。

伊藤兴致缺缺,同伴思绪翻覆了一轮,终于想到足够诱  惑的理由:“也许我们还能见到昨晚那个女郎。”

伊藤眼睛亮了亮,却很快重新黯淡下去。昨晚到底是香艳的际遇,还是晦暗的偶然毕竟,那个女人,也许,是杀了人的。

他如果安分点的话,是不该去招惹的。

可是这个年轻人该有的正确判断被心中的悸动所蒙蔽,不多时,他便出现在了昨晚的赌场中。

昨晚离场前,最后时刻,这个年轻人一手完美的梭哈,让赌场的负责人记住了他。

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同伴去买筹码,伊藤在四处逛,从俄罗斯轮盘逛到老虎 机,没有想要找的人。赌场保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他,见他迟迟不下注,便就有些跟不住,殊不料伊藤忽的回头,对这个一路跟着自己的男人,笑一笑。

伊藤心烦,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笑容不好,便也不再跟那保安开玩笑。

寻人无望,伊藤买一手代 币去玩角子 机。

他昨晚大手笔的底码,是……那个女人的,换算成成倍的赌率后的钱,自然也没进他的口袋。

他都还没玩够,她怎么就舍得消失呢

他思恋,并开始怀疑:大概就算时隔多年,昨晚的回忆,依然会美好的让他不忍忘记。

丹尼没料到这女人竟然去了拉斯维加斯,纸醉金迷的世界,他还以为她不会感

兴趣。

便有些好奇:“赢钱了”

“一点。”

“一点是多少”

她不说话。

谈话陷入僵局,丹尼揉一揉眉心,整个套房都隐约飘着血腥味道,窗户大开地吹了那么长时间,这股味道还在。

幸而,他的青草,在身边。她的体味清新,不至于令他皱眉。

丹尼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份文件。

他把文件给她。她翻看,他在一旁徐缓地说:“这就是你的下一个任务,闯入a政大楼的防火墙,窃取一份军方资料。不过,大概你这次无法单独完成任务,需要一个帮手——”‘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雏翻到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上,正是那个所谓“帮手”的资料。

名校在校学生,电脑程序天才。

看着文件附上的照片,雏愣了愣。

她的呆怔引起了他的警觉,他凑过去看——原来是看着这张照片发呆。

是因为照片中人太年轻,她怀疑他的利用性

丹尼很怀疑,手指点一点照片中人,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要看穿她似的,“就是他,你需要得到他的协助。至于要用什么方法,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占有

雏在这个男人鹰一般审视的目光之中,很快回过神来,深呼吸,“你可以给我多长时间”

她谨慎的模样逗乐了丹尼,凑过去,拍拍她的头。她躲闪,他的手略有些尴尬地悬在半空中。手中的空落令这个男人的目光迅速变质。原本促狭的眸中升出一抹残酷的狠意,唇角也同时彰显出带着刻痕的笑。他刻意拖缓了调子说:“你暂时不需要出手,等我的势力渗透进史密斯的运输网,不迟。况且——”

恶意的停顿。

她防备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

“——也许,你很快会被召回泰国。你也知道,这几年的金三角,并不太平。”

她警觉地盯着他。他的表情藏了太多东西,令人本能地嗅出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个男人与首领的合作,并非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彼此都应该早已派人安c在对方的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这个世界,绝不会有什么“永远的朋友”。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他抿唇噤声,在雏隐含焦急的目光中,以折磨人的慢速度,缓缓绕出吧台,再无阻隔地来到她面前。

贴近,硬度高的吓人的身体邪恶地磨蹭着她。她胸腔开始起伏,却不躲不避,只是僵着身体。显然,她的逆来顺受,他并不喜欢。

他变本加厉,从小腹开始,往上,继续贴近,男人的身体滚烫,胸口的力道过渡到她胸房上。继而,忽的埋首,脸凑进她温馥的颈项中。

他的欲望没有得到纾解,此刻痛苦的忍着,硬的疼痛,现在要把罪过全都怪在这个女人头上。

咬着她的锁骨,含着她的耳垂,吻着吻着,便到了嘴唇。她咬着牙,他的舌就描绘她的唇形,然后一点一点探进,撬开牙关。翻搅着,吮着。

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然而他并没有环住她的腰,没有扣住她任何一处,没有缴她的枪。意思明显,她

想拒绝他,可以。

他给她选择的自由。

可是,对于她的问题,他却不置可否,而是反问:“你这么急着完成任务,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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