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部分(1 / 1)

“荣华夫人为何要送这面镜子给朕呢”皇帝搁下镜子,看似随意地道。我心里却一紧,这个人还是这样子,凡事都要想三想,转几转。只是一面镜子,这时空没有的东西都是珍贵东西,当然要拿来讨好皇帝了,我哪来那么多想法云峥蹙眉看了我一眼,刚想开口,我赶紧出声:“皇上,所谓‘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云家历代忠良,君恩深厚,臣妾嫁入云家,亦知要忠君爱国,惜臣妾一介女流,既无能为‘人镜’,亦无才为‘古镜’,只能帮皇上张罗张罗这正衣冠的镜子,让皇上笑话了。”

这番拍马p的话算是表态吧,我们是忠于你的,你想得太多了。殿上众人听了我这话,神色各异,皇帝轻轻笑起来:“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荣华夫人,真是妙论啊。”

我赶紧道:“皇上,臣妾夫妇还有两样礼物赠给皇上。”

“呈上来吧!”皇帝懒懒地道。我笑了笑:“皇上,这第二件礼物呈上来还不如放在殿上看得清呢。”我从第二个镜盒里取出一幅锦缎,让宫女牵开,摊于大殿之上,展开达五米之宽。皇帝看到那巨幅锦缎上绣的图案,神情一震,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这是……”

“回皇上,这是我们天曌国的版图。”云峥微微一笑,“上至州府郡,下至县乡村,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河流,都能在这幅地图上找到出处。皇上心怀天下,这幅图,便是皇上的锦绣河山。”

“好!”皇帝的神情有一丝激动,从玉阶快步走下来,站在地图前,眼神发亮。我心中暗笑,这招儿是从电视上学来的,想当年康熙大帝那么厉害的人物,看到一张中华全图也激动得老泪纵横,既然你们都自诩为圣贤明君,送礼当然要投其所好了。

他在这幅天曌国地图面前贮立良久,神情从激动到渐渐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抬起头,对一旁的太监道:“收起来吧。”言毕转身重新坐上龙椅,对云峥笑道:“云爱卿送的好礼,倒令朕好奇,这第三样礼物是什么了。”

云峥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份奏折,交给一旁的太监:“臣的第三样礼物,是一本奏折。”

皇帝眼神一闪,从太监手里接过那本奏折,看完了,神情难测地道:“你要朝廷收回云家铁矿的开采权”此言一出,我注意到殿上几个朝臣都面带惊色。

“是。”云峥点点头。

“为何”皇帝淡淡地道。

“皇上,相信皇上已经收到铁山郡的矿难事故的奏折,臣无才,管理的矿山发生此等事故,辜负了皇上的重托,难辞其咎,请皇上将开采权收回,另择贤才管理。”云峥沉声道。

“另择贤才”皇帝的唇角带上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静静了看了云峥半晌,才懒洋洋地拿起案上的一本奏折,递给一旁的太监:“朕这里也有一本奏折,想给云爱卿看看。”

云峥打开奏折,看完,脸色微微一沉,跪到地上,我一惊,赶紧跟着跪地。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云爱卿,这个折子参你云家管理不善,才发生如果严重的矿难,事发后不及时组织营救,以至多名矿工无辜死亡,引发,延误矿课,你有何话说”

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得如数九寒天,温度降至冰点,

压得人仿佛喘不过气来。

——2007、1、2

本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卷 风华篇:第125章 变故]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大殿安静得令人窒息,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清晰可闻。半晌,云峥才缓缓道:“回皇上,这本奏折所参,并不属实。”

“哦”皇帝淡淡地道,“那事实是怎么样”

“皇上,云家对铁矿的管理一直是严格按朝廷的规定来的,发生此次矿难完全是意外,不可抗力因素自然无法抵御。事故发生后,云家已经积极组织营救,臣妻亲自前往矿山,对矿工家属进行安抚,组织赔付,惩治管事,被埋矿工有半数获救,这在天曌国是绝无仅有的,以前福州锡矿、永定府金矿发生的特大矿难,矿井中的矿工皆无一生还。暴难是有居心不良者企图混水摸鱼故意煽动的,臣妻因此还险些命丧于铁山郡。”云峥一条条地反驳那张奏折所参,“至于说到延误矿课,铁山郡铁矿虽然目前被官府查封,但上半年的开采量已经超额完成,如果皇上下旨解封,年末一定能完成矿课。请皇上明查,这本奏折所参,并不属实。”

“就是说,你认为云家无罪”皇帝不动声色地听完云峥的辩驳,懒懒地道。

“回皇上,云家并非毫无责任。没能预防意外之发生,有责;被居心不良者挑动,有责;身为臣子不能为皇上分忧,反给皇上增添烦扰,更是罪无可恕。故臣深感愧疚,无能者不足以担皇上重任,请皇上收回铁矿开采权,赐臣死罪,以彰国法。”云峥一字一字地道。

“云峥!”我惊呼出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云峥没有看我,只是目光炯炯地望着殿上的皇帝,我冷静下来,本来我们商议好交出开采权,便是决定以退为进的,如今云峥只是做得更彻底一些罢了。我转过头,望着殿上的皇帝,俯身道:“皇上,臣妾愿与夫君一起领罪!”

“一起领罪”半晌,殿上才传来皇帝压抑的声音。随即听到寂惊云道:“皇上,铁山郡的矿难,云家虽有责任,但罪不至死。请皇上念在云家世代忠君,三思而行。”

殿上其他几个臣子也纷纷求情,皇帝却一直沉默着,我俯着身,不知道皇帝的表情,只觉得殿上的气氛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半晌,他突然笑起来:“云爱卿,荣华夫人,平身吧!”

我与云峥站起来,不知道他突然笑什么,我心中有些忐忑,只听皇帝继续道:“云爱卿多虑了,铁山郡的矿难,朕着人查过,确如云爱卿所言。云家虽有责任,但罪不至死,这开采权,就依卿所奏,朕暂时收回。爱卿当需吸取此次教训,日后继续为国出力。”

“谢皇上恩典!”我和云峥赶紧行礼,我吁了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从祈兰殿出来,坐上回家的马车,我钻到云峥怀里,抱住他:“云峥……”

“吓到你了,对不起。”云峥拍着我的肩,我委屈地道,“你突然说让皇上赐死罪,真的是吓坏我了。”

“不这样说,只怕皇上今日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云峥笑了笑,“皇上的目的是开采权,不是我们的命,我把话说绝了,皇上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你为何不把矿难和都是人为的告诉皇上”我疑惑地道。

我们没有证据。”云峥拥紧我,“若这事是皇上授意的,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若不是,有第三方c手,我也不想打草惊蛇,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有所警觉。”

我点点头,想起三日后要进宫学习内廷礼仪,咬紧了唇:“云峥,我真的要进宫学内廷礼仪吗”

“皇上决定了的事,只怕由不得你不去。”云峥淡淡地道,“叶儿,别担心,我会打点好司仪监那边,不会让你受委屈。”

“可是,我要有半个月都看不到你。”我蹙起眉,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是有隐隐的担忧。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的,我会想办法进宫来看你。”云峥笑着抱紧我,“别担心。”

真的不用担心吗我笑了笑,不再把自己心中的担忧表露到脸上。既然是无法抗拒的事,也只得接受了。

回府,云峥去了书房,我回房卸下那身笨重的行头,刚刚梳洗完,云义告诉我来了访客要见我,出去一看,原来是平安。

“卡……,叶姐姐。”这丫头倒是聪明,立即改了口,我笑着拉过她,“好久不见了,平安。”

她长高了些,圆圆的脸蛋也削尖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平安噘着嘴道:“叶姐姐,你回来也不来看我,若不是二叔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才回来几天,没来得及。”我笑道,“反正还要在京城呆一段时间,想着以后还有机会的,平安这一年过得好么”

“嗯,还不是老样子,若不是二叔着我学那些个烦人的琴棋书画,会更好。”平安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笑道。

“你这孩子。”我笑着摇头。就是这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才敢窜掇回暖逃婚吧我没准备告诉她回暖的情况,回暖目前由云家庇护着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只听平安笑道:“叶姐姐,我对古琴没兴趣,倒是很喜欢你弹的那个吉他,不如你教我吧”

“你想学那个”我笑起来,“为什么想学”

平安的脸微微一红,笑道:“以前听姐姐唱过一首歌,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那时候就想要是我也能像姐姐一样会弹琴唱歌多好,可惜姐姐后来去了沧都,让我拜不成师。姐姐,你教我好不好嘛……”

她拉着我撒娇,我失笑道:“好好,不过我三日后要进宫学内廷礼仪半月,就算要教你,也要过了这半月才可以。”

“学内廷礼仪”平安怔了怔,“皇上要你学的么”

我定定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是皇上”平安的脑筋没可能转得这么快。

平安的脸红了红:“我……,我猜的。”

“你知道他是皇上了”我淡淡一笑,一年,可以发生很多事,平安知道了宇公子的身份也不稀奇。

平安傻傻地看着我,点了点头:“嗯。”

我笑了笑,没说话,气氛有点沉闷。平安嗫嚅道:“姐姐,其实皇上心里……”

“平安,我累了,你今儿先回去好不好”我打断她,浅笑道,“我找人帮你做一把琴,等学完礼仪,再教你弹吉他。”

送走平安,心情有些浮躁。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我从箱子里翻出一个锦盒,想了想,对宁儿道:“让云义给我准备马车,我要出门。”

回京几天了,我都没去

主动见以前的朋友,特别是凤歌,不是不想见,而是有些怕见。不知道月娘是否还是与他住在一起,想起在铁山郡见过那个无极门杀手淫鬼,我敢肯定她就是月娘。月娘还与无极门纠缠不清,不知道凤歌……,知不知道。平安的来访,触动了我的某些思绪,我突然,很想去看凤歌。

越近凤歌的浣月居,我心里越发紧张,抱着锦盒的手不由得有些发抖。下了马车,我望着浣月居紧闭的门扉,迟疑了半晌,才上前敲门。半晌,有人开门,正是凤歌的老奴秋伯,我有些激动:“秋伯,你还认不认得我”

“啊……,姑娘,好久不见,来找公子么”一年未见,秋伯更老了,但竟然认出了我。我赶紧点头,笑道:“凤歌在么”

“在的在的,姑娘跟我来吧……”秋伯转身进去。我转过头,对云巽和云坤道:“你们在外面等我。”

“少夫人,这怎么可以!”云巽赶紧道,“我们的职责是寸步不离地保护你。”

“就在外面等我!”我沉下脸,“谁也不准跟进来。”

踏进阔别一年的小院,这里与一年前没有什么不同,树林依旧安静,踏进内院,又是满园黄黄白白的菊花,竹舍依旧清雅幽静,一时之间,我觉得我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院中的竹摇椅上,闭目躺着一个人,白衣似雪,满头的银丝也似雪,我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快步跑上前去,抚上他如霜的银丝,手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怎么会这样……”

他似乎感觉到有人,睁开眼睛,看到我,脸上缓缓带起一抹微笑:“你回来了。”

“凤歌,你的头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蹲下身,心痛地抓起他垂在肩上的银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淡淡地笑:“哪有什么为什么,人的头发总会白的。”

“不要敷衍我。”我看着他的眼睛,又急又气,“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雪儿!”他抓住我的手,微笑着:“这段日子,你过得好不好”

我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对我说什么了。望着他的眼睛,把满腹疑惑压在肚子里,点头:“好,我嫁人了。”

“谁这么有福气”凤歌温柔地笑着,“他对你好吗雪儿幸福吗”

“他叫云峥。”我的唇角浮出笑容,“他对我很好,我很幸福。”

“那就好。”凤歌的表情竟似欣慰,他捋了捋我额前的发丝,微笑道,“我们的小雪儿,一定要幸福才可以。”

我的眼有些涩,再也无语,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到凤歌,突然觉得他离我好远,我们中间仿佛隔了一条隐形的河,这一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坐上回家的马车,我的心里像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沉甸甸的,让我觉得透不过气。马车没走多远,突然停下来,我听到云巽厉声道:“什么人竟敢挡永乐侯府的马车!”

撩开帘子,见月娘面无表情地立在马车前方,见我探出头去,淡淡地笑了笑:“可以跟你聊几句吗云夫人。”

——2007、1、3

本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卷 风华篇:第126章 楚殇]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抬眼望着这破败屋舍上高悬的牌匾,匾上刻着两个阴森森的

大字“义庄”,心里有些发毛。

“怕了”月娘唇边浮起嘲弄的笑容。

“什么话一定要在这里说”我吸了口气,镇定地看着她。

“不用紧张……”月娘望着紧跟在我身后的云巽云坤,轻嘲道:“我现在是月晚池。”

是么她现在是月晚池,代表她不会用月晚池的身份杀人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月娘淡淡地道:“我不过是带你来见一位故人罢了,你若不介意他们听到,让他们跟着也无妨。”说完,推开半掩的大门,踏了进去。

我迟疑了一下,跟着踏进去,偌大的屋子里,停着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十几具棺木。屋子里光线很暗,阳光从破败的窗户外透进来,只能照亮团大点儿地。地上散满稻草,梁上和墙角挂满蛛网,棺木上积着浮灰,空气中飘浮着的恶臭。

月娘在一具看起来还很新的棺木前停住,望着那具棺木出神,那棺木上不像其它棺木一样积有浮灰。我走过去,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晌,才抬眼看我:“猜猜这里面睡的是谁”

我心里隐隐约约猜出几分,语气生硬起来:“是谁与我有何干”

“无干么”月娘轻轻一笑,伸手缓缓抚摸棺木,“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他若泉下有知,一定又会苦笑了。”

我转头,对云巽和云坤道:“你们出去等我。”

“少夫人”两人警惕地看着月娘,我坚持道,“出去,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两个铁卫退了出去,月娘笑了笑:“你不怕我趁机杀了你么”

“你现在是月晚池,不是y鬼。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跑不了。”我淡淡地道,“是谁让你们制造了铁山郡的矿难是谁让你们煽动是谁让你们陷害云家无极门不是杀手组织么,怎么沦落到做起这些事来了”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月娘微微一笑,摸着棺木轻叹,“你刚刚那话倒有点意思,是在为楚殇不值么”

我吸了口气,不理她的挑衅,别过脸道:“他已经走了这么久,为何不让他入土为安,还把棺一直停在义庄”

“入土为安”月娘轻轻笑起来,“他身负奇冤,血仇未报,如何能安何况……”她的表情和语气变得诡异起来:“他还等着见你一面呢……”

我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她,冷冷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为他报仇”

“他自己都放弃报仇了,我何必那么多事”月娘轻嗤,眼神落到棺木上,变得柔和朦胧,“我只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不想听。”我别过脸,咬紧了唇。

“是不想听,还是害怕听”月娘笑了笑,语气透着坚持,“原来你也不过是一个害怕知道真相的懦夫。”

“他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寒声道,“何不让所有的事随着他的死亡一起结束!”

“他人是死了,可是你认为事情真的结束了吗”月娘轻嘲地看着我。我浑身一震,咬紧下唇不出声,身体顿时如同被强大的隐形手掌扼制住,虚软无力。月娘抚摸着棺盖,径直讲起了故事:

在十八年前,天曌国有一户世代书香的仕族,特别风光,因为这家的一双儿女,妹妹入宫,被封为皇妃,哥哥入仕,官拜太傅,成为皇子的老师。这位太傅大人,还娶了当时京师第一

美女为妻,生了一个聪明漂亮的儿子。可惜好景不长,一日,太傅夫人去观音庙上香,被当时还不是丞相的礼部侍郎蔚锦岚偶然遇到,惊为天人,得知佳人是太傅夫人之后,便刻意与太傅大人结交,与之成为好友,换来经常出入太傅府的便利,伺机亲近太傅夫人。但太傅夫人是端庄自重的大家闺秀,蔚锦岚多次亲近未果,便心生歹念,设计陷害太傅大人通敌卖国,至使太傅全家一百八十余口被满门抄斩,宫中的皇妃妹妹也被赐死。据说行刑当日,刑场血流成河,鲜血将地上的泥土染得通红,数月不散,惨不忍睹。

太傅大人在大难前夕收到风声,让老管家带着六岁的独子逃出京城。蔚锦岚发现之后,派人一路追杀,终于被他们追到了,老管家为了保护小主人,身上被砍了二十多刀,手脚都被砍掉了,成了一根血淋淋的人g,他的血把太傅公子全身都染红了。太傅公子完全吓傻了,眼看就要被追杀的人一刀砍死,却突然冒出一个人,杀光了追杀他的人,把他救了。

救他的人把他带去了全天下最黑暗的地方,一个培养杀手的地方。在那里,他每天被着与一群同龄的孩子打架,不然就没有饭吃。一开始他不肯打人,但结果是被一群孩子围殴,踢断了两根肋骨。那些人把他丢进一间黑屋子里,三天三夜没给他吃一口饭,喝一口水,也不给他治伤,老鼠在他身边爬来爬去,啃咬他的脚趾头,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活不过明天了,可是第四天,那些人打开房门,他仍然活着。那些人把他拖出去治伤,伤好后,继续让他跟人打架,等到那群孩子里谁也打不过他的时候,那些人丢给这群孩子一堆刀,让他们持刀互砍,他第一次就被人在背上砍出一条一尺多长的伤口,左臂也砍得血r模糊一团糟,不过每一次,他都在这群互砍的孩子里站到最后。

他被做为种子杀手选拔出来,与跟他一样被选拔出来的种子杀手们一起学武功,每天练功必须练足十个时辰。十二岁的时候,他开始了他的第一场对决,对决的人,都是与他一样的种子杀手。那一天,共有二十六个人参加,但只有十三个人能活下来,继续生存。第一次对决,他断了四根肋骨,身上被砍了五刀,但他的对手没有了头颅。这样的对决,开始是半年一次,后来是三个月一次,再后来是一个月一次,最后是七天一次。最初是与他同样的种子杀手对决,后来是组织从江湖上找来的顶尖高手,一开始他都会受伤,但也都会割下对手的头颅,越到后来,他受伤的机率就越小。十八岁的时候,他完成了最后一次对决,就可以成为一名正式的杀手,执行任务。这次对决,他可以选择组织里任何一个人作为对手,他选择了组织的首领,这个组织从来没有人战胜过的被神话了的首领,而他,一刀砍下了首领的头,创造了新的神话。

他成了杀手组织的新首领,并与官府打上交道,垄断了丝绸茶盐的经营权,用六年的时间,成为天曌国有名的富商,并且终于查出了当年害他满门被抄斩的原凶,已经身居丞相之职的蔚锦岚。他精心布置了复仇计划,抓住了蔚锦岚,没想到居然在丞相府,见到一个他做梦都没想到会见到的人,他的母亲,他以为早就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去的母亲,更没想到的是,他的母亲竟然嫁给了他的杀父仇人,成了丞相大人的如夫人。他愤怒地斥责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却告诉他,当年是蔚锦岚偷

梁换柱,把她从刑场换出来,她一直以为是蔚锦岚救了她,也不知道蔚锦岚就是陷害自己夫家的凶手。他听不进母亲的解释,几欲成狂,而他的母亲在真相大白之后羞愧难当,抓起儿子的手,用他手中的剑刺进了自己的小腹。

他亲眼看到他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还是握着他的手,让他亲手杀了她。那一刻,他完全疯了。他掳走了蔚锦岚和他的女儿,他原本只想找蔚锦岚报仇,没想过要祸及他的妻儿,但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报复,他要将y母之恨报复在蔚锦岚的女儿身上,他要蔚锦岚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仇人霸占,他要蔚锦岚也要尝到这种锥心之痛和刻骨的耻辱。

他qiang+bao了蔚锦岚的女儿,还故意在她面前折磨蔚锦岚,她杀了自己的父亲,尤不解恨,还将她丢进青楼,他只想彻底地羞辱她、折磨她,让她偿还她父亲造的孽。但那个女子是那样与众不同,她不哭不闹,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有冷静的认知,她很聪明,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也知道尽量为自己作最好的打算,她才艺出众,轻而易举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的一切与他以前获知的情报完全不同。这让他很疑惑,他躲起来观察她,越观察,越迷惑,越茫然,越发现她是那样特别。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渐渐地被她吸引,他挣扎过、抗拒过、逃避过,但那个女子就像是一朵毒花,明知道接近她的后果是被她毒死,他还是抵挡不了她的诱惑。他终于还是爱上她了,爱上了杀父y母的仇人之女,他爱她,又恨她,这种感觉日日夜夜折磨着他,他无法抑制,得他几乎发疯。

她有了他的孩子,但她痛苦得抓狂,她不要他的孩子。他看着她痛苦绝望的模样,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恨她了。他只想把她带走,远离这个令她痛苦的地方,治疗她心底的伤口,弥补他对她犯的罪。可是他没有机会了,不知道是谁泄露了他的身份,朝廷派了重兵围剿他,派出几十个大内高手来抓他。那天他杀红了眼,杀了近百人,终于还是被他们擒住了,他们砍下了他的头,挂在城楼上。他为什么不逃走呢以他的武功,他想逃走谁也抓不住他,我一直都不相信他真的死了,直到我去城楼上取下他的头,缝在他的身体上,我仍是不相信。可是那明明是他的头,是他的身子,那身体被人砍断了左臂,全身上下有几十种大大小小的伤口,是用各种各样的兵器制造出来的,有剑伤、有刀伤、有灼伤、有抓伤,血淋淋的,深可见骨……

“够了!”我抱着头,无力地滑跪到地上,眼泪像洪水一样涌出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2007、1、4

本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卷 风华篇:第127章 心病]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捂着耳朵,抬起泪眼,怒瞪着月娘,“你到底想怎么样”

“心痛吗”月娘轻轻笑了笑,目光带上了一丝冷意。

“如果你今天是来谴责我的,那我只能让你失望了。”我吸了口气,站直身子,抹去脸上的泪痕,“我不否认,你讲的故事,很悲惨,很可怜,很让人同情,或者你还觉得我很无情,认为我不能体会他的苦痛,你会这样想,因为你是月晚池,不是我。”

“你……”月娘微微一怔。

“月晚池是什么人呢是受过他

恩惠,脱离了苦海,得以再世为人的人,或者你还把他当成神一样膜拜和信仰,他做的一切,你都认为是对的,他对别人的伤害,都可以归结为是有苦衷的。”我嗤笑起来,语气越来越冷,“可我不是你,月娘。你能想像当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自己正在被人qiang+bao,被人着杀了自己的父亲,被人用恶毒的话羞辱,被人囚禁在青楼卖身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我当时的恐惧吗你知道那些耻辱带给我的伤害有多深吗我没去寻死,努力地活下去,难道是为了留着命任他羞辱吗你觉得他可以以复仇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做坏事,而我就该任人宰割吗还是你觉得因为他放弃仇恨爱上我,我就应该感激涕零地谢谢他的爱吗”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月娘咬了咬牙,别过脸。

“呵……”我笑起来,看来我们真是没有办法勾通呵。我受的是二十一世纪的教育,现代人的法律里,可没有父债子偿这一说,讲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摇摇头,叹道:“我想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转身准备离开,月娘在背后寒声道:“你真的这么恨他”

我顿住身子,没有回头:“月娘,你何苦这么执着,他既然已经放下仇恨了,何不早日让他入土为安。”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他”月娘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怒意。

沉默半晌,我轻轻一笑:“我从来没有爱过他。”转过头,望着月娘怒瞪的双眼,我吸了口气:“但我也不再恨他。”

她的眸光一闪,我淡淡地道:“我不会像他一样,在仇恨中过一辈子。月娘,人要为自己活着,这个世上,谁也救不了谁,我们只能自己救自己。”算是我给她的忠告吧,月娘这一生,算是为楚殇活着,至于她愿不愿意明白,就不关我的事了。

她的表情复杂起来,我转身想走,又被她唤住:“等一等。”

我转过头,她的眸光闪了闪,挂上冷漠的表情:“请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凤歌。”

我扬了扬眉,有些啼笑皆非:“这是凤歌的意思吗”

“是我的意思。”她冷冷地看着我,“你接近他,只会伤害他,我绝不允许你带给他痛苦。”

“我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凤歌的事。”我平静地道。

“你的存在,就会给他带来痛苦。”月娘的眼中带上一丝悲怆,“你知道他的头发为什么会变白吗”

“为什么”我心中一紧。凤歌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听闻楚殇的死讯……”月娘的表情带着凄凉和苦涩,“一夜白头。”

心中的弦“嘣”地一下断开,我震惊地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说什么凤歌他……”

“他爱楚殇,从他第一次见他,他就爱他。”月娘咬紧了唇,脸色一丝一丝变得苍白起来,“这么多年,一直爱着他。”

“不……”我的心抽痛起来,“这不可能……”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这世上谁能接受男人爱男人。”月娘轻嘲,语气却带着对凤歌的悲悯,“所以,他把对他的爱埋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但他怎么能瞒过我,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弟弟。他爱楚殇,所以他也爱你,因为楚殇爱你,你不会明白他爱得有多么深,多么绝望……”

我像被人扼住了脖子,只觉得胸口又胀又痛,压得我喘不过气。月娘定定地望着我,一字一字地道:“不要再去找凤歌了,你明白当你站在他面前时,他心里的痛苦吗你只会让他想起楚殇,让他不得安生……”

我夺门而出,不能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我会窒息了。“少夫人”云巽云坤见我奔出来,赶紧跟上来。我钻上马车:“回家,我要回家……”

抱着双臂坐在车内,我仍是止不住身体的颤抖,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你的存在就会带给他痛苦!

你的存在就会带给他痛苦!

月娘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得我的心血r模糊。如果我不来到这个世界会怎么样如果我不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平衡不会被我打破,与我有纠缠的人命运根本不会是这样,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出现,让一切都改变了!如果我继续存在于这个时空,会不会还有人的命运因我而改变,会不会还有人再受伤害

我捂紧唇,让呜咽卡在喉咙里,不让它发出声。马车刚刚停稳在侯府门口,我立即冲下马车,飞快地奔进去:“云峥,云峥……”

他听到我的呼唤,从房里行出来,微微一怔:“叶儿”

“云峥……”我扑进他怀里,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他温柔地拍着我的肩膀,柔声道:“怎么了叶儿”

“我很害怕……”我是真的害怕,对打破这世界平衡的后果的恐惧,对未知的命运的恐惧,像巨石压在我心里,让我从心里感到害怕。

“你怕什么”云峥温和地拥住我,我轻声道:“我怕……”

却怔了怔,我怕什么却发现不能将自己心中的恐惧倾述给他,云峥无法理解我的恐惧,我能说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一抹来自异时空的幽魂吗为什么即使是对云峥,我也不能全然地放开胸怀,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或者我对云峥,也不是有那么确切的认知,也或许,我根本就是一个从来不肯把真心交给任何人的女人,除了自己,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我的颤抖奇异地平复下来,顿时觉得身软无力。云峥扶住我,蹙起眉:“叶儿,你累了,我扶你进去进说。”

顺从地任他搀我进了卧房,他扶我躺到床上,坐到床边握住我的手:“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想到刚才的顿悟,心中一片悲凉。前世的经历,今生的际遇,我的心病已入膏肓,无关任何人的事,由始至终,都是我自己的问题,而我无法从这种心魔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是无力,也无心。我望着他眼中那丝忧虑,微微笑道:“没事,是我自己太情绪化了。”

他的忧虑并未散去,我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去看了以前的朋友,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傻丫头,我是你的丈夫,我答应过让你过得快乐,如果你遇到什么事让你觉得害怕,只会让我觉得是我无能,我不能保护你,才让你感到不安。”云峥微笑着,温柔地道,“叶儿,相信我,相信我能保护你。”

“我相信。”我握紧他的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云峥的能力。拖着一副病躯治理云家诺大的家业,朝廷、商家或者还有

江湖,哪一方面的势力都要打点照顾,云峥绝不是没有心机的孱弱公子,或者他还比其他人更狠厉。可是那又如何,我所识得的,看到的,是他良善的一面就够了,他如今对我好,我便对他好,若有朝一日他对我不好,我便把对他那份好收回便是。我从来,都是自私的人,我何需,去顾及天下苍生。月娘,你今日,来错了,你没能勾出我心底的愧疚,让我日日夜夜倍受折磨;却也来对了,你让我认清自己,我看到我心里有一颗毒瘤,而我割不掉,只能漠视。

“峥少爷!”宁儿走进来,“义管事有事要见您。”

“你好生歇着,我去看看。”云峥替我盖上被子,轻轻走出去,只一会儿,又进来了。我轻声道:“什么事”

“景王府传出话,说回暖郡主病重不治,今日殡天了。”云峥的目光闪了闪,轻声道。

“殡天”我坐起来,讶道,“你是说景王放出消息,说回暖死了”

“嗯。”云峥又坐回我床边,“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云峥,你答应了景王什么”我蹙起眉,握住他的手。

他定定地看着我,笑了笑。我急起来:“云峥!”

“那日景王夫妇对我们说的话,我就觉得奇怪,听起来不着边不着际的。”我蹙眉道,“他堂堂一个王爷,知道我们阻了郡主一门好亲事,不但只字不提,还刻意亲热,像在示好似的。你后来又说这事儿解决了,我今儿听了这消息才算明白过来,定是你允诺了他们什么好处,比与寂将军结亲更大的好处,才让他们宁可犯这欺君之罪。”

“叶儿……”云峥笑起来,“你为何这般聪明”

“云峥!”我又急又气,“你还笑”我本想等安顿下来,去见见寂将军,他是个明理的人,必不会在此事上为难回暖,以他和皇帝的亲厚关系,这件事也许并非无转寰的余地,若云峥答应了景王什么无理的要求,已不是我的初衷。

“叶儿,你这般聪明,该知道我不会做让云家吃大亏的事。”云峥拍拍我的手,柔声道:“那日你也听到了,景王殿下不过是要一个保证,日后有难处的时候求一个凭依,我们云家也需要王爷在京中的关系。”

事情会如此简单吗我蹙紧眉:“他是王爷,不缺权势,若是有难,必是难为的大事。他都难为的事,云家能办好吗”

“叶儿,你想得太复杂了。”云峥笑道,“云家的能力,也比你想象中大得多。”

“我……”我刚想开口,云峥轻声哄我,“叶儿,我答应你,绝不会让人在这件事上钻空子,你也不要过于紧张,好不好”

我望着他,叹了口气:“罢了,这件事是我揽回来的,我还能说什么。我让云义准备一份奠仪吧。”

——2007、1、8

这两天的思绪有点乱,可能读者的意见对我也产生了一些影响,我自己也在想,是不是女主的性格真的那么讨人厌,过于理智、自私、凉薄。读者看小说,总希望看到美好的东西,善良的东西,让人充满希望的东西。可我想,我写的是人,不是神,人性都是两面的,每个人心里有良善的一面,也都有y暗的一面,女主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私也是人的本性,她没有大智慧,只是有点小聪明,有女子的虚荣,她的经历让她理智和凉薄,既然一

开始就决定了赋予她这种性格,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虽然只是虚构的人物,我也希望能尽量真实。让读者感到不满意,我感到非常报歉,今天只补完半章。

本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三卷 风华篇:第128章 私召]

我没有与云峥一起去景王府上走形式,吊唁“死去”的回暖,景王丧女,朝中必定不少大臣要前去吊唁问候的,我怕碰见那个假的蔚丞相,引来事端。虽然以后肯定免不了碰面的机会,但能避一日则避一日,到了避无可避之时,再作打算。

但进宫受训的日子,却是躲不过了。这日一早,云峥送我进宫,他是外臣,没有宣诏不得入宫,只送我到宫门。我拉着他的手,心里惶恐不安,内廷礼仪,我就算了解不多,至少也看过电视剧,当初小燕子可被容嬷嬷整治得挺惨。那些嬷嬷们若想整你,绝对可以在她的职权范围内让你吃个大哑巴亏,有苦也说不出。而且,我也不知道皇帝要我进宫半月的真正用意,心中越发忐忑。

云峥握着我的手,柔声道:“叶儿,司仪监我打点过了,你不用太担心,自己再谨慎些,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过了。”

“嗯。”我只得点头,笑了笑,也不想因为忧虑情绪让云峥担心,“你自己也要当心身子,这月的例诊又要快到了。”

云峥笑着点头,目送我跟着太监进了宫门。坐上小轿,我被送到司仪监。早有一位嬷嬷带着两名宫女等在宫门,见我下了轿,对我屈身行礼:“见过荣华夫人,奴婢是司仪监的秦嬷嬷,负责夫人这半月的

最新小说: 妈妈和同学的秘密 美丽人生 丝袜美母柳梦曦 猎母行 我的母亲柳菁英 天纵男人花 色气妈妈诱惑初中生儿子 夺母传 堕落天使之恋母不归路 我的奇妙乱伦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