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啊!”佐助猛地把他的手甩开,愤愤地向里屋走去。“谁让你不告诉我就出门的……”少年抚着被揉乱的头发抱怨着,声音细如蚊蝇。
他在刚踏入卧室的时候,被身后的人箍住了身体。“对不起,佐助。”鼬埋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被那样的怀抱缠着,佐助却并不讨厌。以往,他总是很讨厌和别人接触。然而现在这样熟悉的温度却让他感到安心和慰藉。
下午的阳光安静而和煦,透过窗帘淡淡地照亮了整个房间。
佐助突然想起了梦里的自己,似乎也是每天都看着这样的场景,却从未有过现在的这份感觉。
“来吃午饭吧。”
少年轻轻点头,然而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喂,你怎么……”佐助刚转过头,鼬便趁机在他脸上轻轻一啄。
“鼬!——”少年气愤地说不出任何话来。
“想吃点别的呢,佐助。”鼬微眯着眼,意味犹长地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
而后,那淡淡的红色渐渐蔓延到耳根。
佐助能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而且无法停止。
他咬咬牙,为自己难以逃避这样的心情而恼怒。
“随便你……”他低下头,不想看到那人讨厌的脸。
※
整个公寓里并没有客厅,佐助一直都是把书桌当餐桌,一个人住倒也没什么。然而现在两个人,不免显得有些拥挤了。
“我们……搬回去住吧?”佐助把饭菜往嘴里一塞,故作随意地问着。
那个声称是在外面吃过了的兄长,现在正坐在收拾好了的床铺上,专注地看着堆在大腿上的卷轴。不知道在苦思着什么,对弟弟的话根本没在意,只是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佐助却猛地站起来,声音惊动到了正在办公的鼬,手上的笔不当心在白纸上划了一道。
鼬终于抬头看向佐助,眼中有凝聚着的怒意。“佐助。”他低声说。
少年在心中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好不容易才回来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佐助抱着胸不满地说着。
鼬把手里的卷轴放在一边。刚才批阅公文的时候一直能听到佐助絮絮叨叨的声音,本来就让他颇为心烦,现在却反而被始作俑者指责。
“不要再任性了,佐助。”鼬严肃地说道,“明天开始我会去暗部工作,你也要准备考试,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少年摔门而出。
※
哥哥最最最讨厌了!——
少年踢着小石子走在寂静的道路上,一个人生闷气。
天色渐渐暗沉,墨蓝的色泽从西方而来,渐渐将明亮的天空掩盖。然而夏天的傍晚却似乎依然带着午后的炎热,让人的心情越加浮躁。
哥哥只关心他自己的事。
少年甩了甩头,决定不再去想兄长。
宇智波家宅就在不远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会走到这里来。
夜幕下的街道看起来十分压抑。
没有一个人。
就好像很多年前的一样……
※
刚才好像有点过分了。
未来的暗部分队长突然意识到了这点,随即冲了出去。
在逐渐漆黑的街道上,寻找着弟弟的影子。
※
少年刚踏出一步就听见了鼬的声音。
“佐助。”本来只是直觉所致,然而鼬却真的在这里碰到了弟弟,自己也感到惊讶。
可是仔细想来,似乎也只有这个地方了吧。
“……对不起。”距离佐助不过几米远,鼬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四周的风带着树木的枝叶簌簌作响。佐助清晰地听见了鼬的道歉。
“一直一直,都说‘对不起’……”少年用颤抖的声音说着,紧握住手中的拳,“结果根本就不悔改,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重复着虚伪的对话。
兄长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感受,这个想法已经难以改变。
“对不起……”而那个人称天才的宇智波鼬,在此刻却只是再次重复这句话。
佐助明知,如果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原谅他,一定没有什么用。
然而鼬一再地示弱和退步,他无法不接受。
“这是最后一次了……”
少年的身影在夜风中显得孤独而无助。
作者有话要说:直接上结局吧……【跪
第二十九章:岚
离开了木叶的庇护,我就如鸟儿失去了栖息的树枝那般毫无方向。
本以为阿苔他会留我,或者干脆和我一起离开,但最后还是没能如愿。我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愤怒却又无奈。
我怎么值得他留下,怎么值得他抛下一心喜爱的村子。
对于别的同伴,没有去道别,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后会有期吧。
阿苔陪我到了火之国的边境,在郊区的一间小茶馆里,他难得变得话多,我知道他是要送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所以他尽量把自己想说的都告诉了我。
他叮嘱我各种日常的事物,以及如何待人等等。好像巴不得我一下子长大十岁。他突然摆出兄长的架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狠狠地责备我。
阿苔说,不要和别人提以前的事,也不要说自己是忍者,不可以轻易相信别人,凡事都要深思熟虑。
“我当然不提以前的事情,不会丢你的脸的。”我说,“我现在又不小了,自有分寸。”
“等等!静,喂!……”
我不想他再难堪,也不希望我们之间继续僵持下去,便起了身准备走。
桌上放着的茶水还冒着热气,我只抿了几口,味苦,难以下咽,就不再去理睬。
“你不要总是想着自己好不好!”我背对着他已经疾步走了点距离,他追上我,很是愠怒。
我不明白他的愤怒来源于何处,我本就不想给他制造麻烦,他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又何必归于我。“那你就不要管我了,不行吗?”
“当然不行!”阿苔斩钉截铁地回答,怕我又离开,便紧握着我的手腕。
我想甩开被他抓得生疼的手,无奈他过于使力,只好听他继续说下去。“你是我的弟弟不是吗?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六年啊!”
“这里我待不下去了。”我背对着他,没敢看他的眼睛,怕仅仅是视线上的碰触就让我脆弱下来,“我也不想再当忍者了。”
“可是……”阿苔说不下去,却还是死死拉着我的手不放。挣扎了几番,他终于妥协:“对不起,虽然很想看看出生的地方,但我还是不想离开这里。”
“那么我走了。”我甩甩他已经无力的手,揉了揉手腕,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如此,我们的道别总算是结束了。
永别了,我的故乡。
※
我执意去了岚之国——我的出生之地。
多山的地区,长年有雾,阳光落在迷蒙的水汽上,看不见前边的路,迎面而来的是野花夹杂着露水的香气。然而这样一个幽美的地方,走上几里也不见有一个人。
到处都是山路,同样的绿草,同样的花朵,我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
毕竟是盛夏,阳光热烈,我终于耐不住想休息一会儿,等着若有住在附近的人来过,也好问个路。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望见了路边的一间茶馆。矮小的木屋,屋顶上边还积着昨日降下的雨水,窗台上放着几个盆栽,开着洁白却单薄的小花,在风中孤独地摇曳。
“啊啦,是客人啊。”木屋的主人是个年长的老妇,头发已花白,皱纹也挤在脸上,但是笑容很真切,双眼很有神,如果不是消瘦的身躯和破旧的衣物,我真的会以为她过得很好。
“喝点淡茶休息下吧,小伙子。”她的声音有点低,但是尾音带着上扬的语调,又让人不好意思拒绝,“好久没有客人来了呢,这里人不多,怪冷清的。”
她自顾自地说了点什么,我无心听,随意选了个位子坐下。
店内如她所说,冷清得很,除我们二人以外再无他人。
“睦美,快出来招待客人啊!”她向里屋喊了一句,转而又向我道歉,“对不起啊,我那个小孙女就是这样的,怕生,客人你随意点就好,当这里是自己家吧。”
“啊,不不,”她那么客气,我不说点什么也过不去,“婆婆你叫我阿静就好了,‘客人’听着别扭。”我摸了摸后脑勺,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端着茶壶的手颤了颤,刚才热情的笑脸顷刻间全无,似是陷入了沉思中,却不紧不慢地往我面前的杯子倒入茶水。“请问……怎么了吗?”
她听到我说话,才恍然间回过神,又是方才亲切的微笑。“不,没有什么,静君是吧?今年十六了?”
“是的。”我点点头,“婆婆您?……”
“静君不是这里的人吧?”
“我……我应该算是周游四周的旅人吧,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各处流浪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生在何处的。”我抿了口茶,颇为心虚。
“是嘛……静君,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呢。”婆婆意味深长的眼光看向窗台上的小花,“是我女儿的孩子,也是个叫静的男生哟……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跟你一个年龄了吧。”
“不过很可惜啊,十几年前发生战争,出生才没几岁就死了。”她摇摇头,不再说下去了。
这次轮到我惊讶了。
她说的,和我几乎无异。
“啊
啦,有什么奇怪的吗?”她似乎是触及到了我诧异的目光,关切地询问。
“不,没,没什么……”我立刻收回了视线,再次抿了口茶,“这里……附近有什么村子吗?”
“确实有,但是山路艰险,也容易迷路,静君如果是第一次来的话,没有向导应该是走不出去的。”婆婆说,“怎样,要不要暂时留在这里?把这里当家就行了。”
“嗯,那个……谢谢。”我有些生涩地应答着。
婆婆往里屋走去,背影看起来有些驼背,却固执地挺立着后背,略有些颤抖的双手握着拳,俨然是一副坚忍不拔的模样。
然而即使她的话语再如何亲切近人,我也如何感觉不到家的滋味。
我的家不在这里。这是我唯一认识到的。
“睦美!真是的,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没礼貌。”从我进来开始,里屋就有一个目光一直偷偷地在盯着我看,是婆婆口中的那个名为“睦美”的女孩子。
“可是奶奶!他看起来很像坏人……”她后面那半句说得很轻,不想让我听到却又故意让我听到。
“你这个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客人!”婆婆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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