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1 / 1)

楚安慈的鼻息间已然没有了气息,叶青鸾失神的跌坐在了地上,许久,她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笑的几近断气,几近狰狞,这简直是这世上最好笑的事,谁能告诉她究竟是孰对孰错,谁能告诉她这些骇人听闻的事究竟有多荒唐!

据野史记载,癸巳年十月午日宫宴,大衡开国女帝再次洒血朝堂,血刃其后宫独宠楚氏,衡皇面首静湘侯薄情寡义贪生怕死逼走其绝世美妻,而后遭其报应大病不起,同年,镇南王晏从天怒而起兵,挥师东去,衡皇三败镇南王,屡次生擒而不杀不剐,依旧纵虎归山,晏衡之战颇为诡异,为民间津津乐道,相传,时民间有一白衣女子,青丝披散,容颜清丽脱俗,宛如嫦娥下凡,医病救人,游走于山水之间,行踪不定,世人称其为“白半仙”,也有人猜测其为昙花谷前谷主,大理晏氏后人,静湘侯之妻,以上皆为野史,而无从考究。

作者有话要说:  唔,没完呢= =

☆、两载桃花

两年后

曾经艳丽耀眼的朱墙已不如初见时光彩熠熠,每一次春风的袭来,总是让人忘却了冬日的冷凝,西湖的风景一年四季的交叠,一年又一年的轮回,留不住的过去的千百个春秋,换不回的是无意间溜走的故事和韶光,欲诉无言,何叹心愁…

在细如牛毛的春雨中,一个黑色锦袍的公子从轿中走下,甩开手中的纸扇,眯着以往飞扬嚣张而彼时平静内敛的凤眼,他身后的紫衣女子撑开手中的油纸伞,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信步走向杨柳夹岸,艳桃灼灼的蜿蜒小径…

苏堤永远都是姗姗来迟的报春之使,湖波如镜,映照倩影,无限柔情。最动人心的,莫过于晨曦初露,月沉西山之时,轻风徐徐吹来,柳丝舒卷飘忽,而前面那抹清瘦笔直的身影,总是喜欢那时置身堤上,与明月牵手嬉戏,与清风翩翩起舞,看着雨点拍打湖面的朦胧水雾,数数日子,紫衣女子微闭双目,心中了然的痛了一下,只怕一晃,又是两年多了吧…

如今昔日襁褓大的年儿,已经可以在府中毫无顾虑的跑跑跳跳,而那个要借助轴椅移动的玉面公子,已经在沉默的岁月中缓缓的站起,从一步一踉跄的磕磕绊绊,到如鱼得水的行动自如了…

该走的,没有走,而不该走的,却都走了,毫无挂念的走了,无论被抛下的是何种意义的挚爱,也难以抚慰她们被戳痛的心伤,冉冰摇头轻笑,有些人,真的天生就是来讨债的…

时辰也差不多了,冉冰看着近在迟尺的玉面公子的消瘦侧颜,轻轻开口“侯爷别忘了用膳,今儿午后还要去宫中探望尚仪公主…”

下巴上贴了一缕浅浅胡须的俊秀男子恍惚了一下,她抿起薄如蝉翼的嘴唇,两条长眉微微皱了下,然后不好意思的笑开了“若不是冰儿提醒,我都忘了…”

恐怕,她是不知道她该记得些什么了,她也不知道这种悠悠岁月,除了一天天的熬着和忘却着,她还能干些什么了…

有意送春归,无计留春住。 明年又着来,何似休归去。桃花也解愁,点点飘红玉。 目断楚天遥,不见春归路。 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韶光度。

夕阳山外山,春水渡旁渡,不知那答儿是春住处?

“今儿下雨,天有些凉,这离珑尘楼不远,侯爷去简单的喝碗馄

饨,然后便直接入宫吧”冉冰上前一步,搀住蔺季雪的左臂,让两个人的距离尽量靠近,怕她被雨淋湿害了风寒。

“冰儿…以往你和我提的那个庙祝,今天我想去会会他…”蔺季雪接过冉冰手中的伞,怕冉冰太过吃力,她毕竟比寻常的女子要高一些,一手揽过冉冰的腰,口中淡淡吩咐着。

以往,她们谁也不敢这样亲近,可是如今这样亲近了,却只是多年的姐妹之情相依相偎,为了相互慰藉,相互取暖而已,再无其他…

冉冰有些意外的点点头,从容的跟着蔺季雪,向远处的灵隐寺走了去。

柳树下的青石板,并没有被细雨打湿,一抹青色的影子隐在树下,脚步犹豫而迟疑,她的面上蒙着一层薄纱,还是掩盖不住那声情不可闻的叹息…

左相府

左相府里一个冷峻威严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本书,眉头一如既往的紧紧皱着,他的唇上蓄着浅须,下巴上的胡须也微微长了些,看起来比以往要深沉,也要睿智的多了些,他看着手中的书,越看越觉得滑稽,胡说八道,永远都这样胡说八道…

什么晏衡之战,什么镇南王怒而起兵挥师东去,什么衡皇三败镇南王屡次生擒而不少不剐,晏从天只是带了一队人马三降临安,分别几次在侯府门口和午门外破口大骂,甚至扬言要将静湘侯的腿再次打折,衡皇是觉得他狂妄自大有伤大雅,派了锦衣门的人三次将他五花大绑的抬走了送回大理,警告他不要再来临安闹事而已。

“相爷,相爷…”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恭恭敬敬的禀报着“相爷,听锦衣门的人说,外面又有白半仙的消息了…”

经过了这两年的沉淀,姜钰显然已经不似往日那般,听到这个消息便急匆匆的赶到侯府,苦口婆心的去劝说那个看起来薄情寡义的静湘侯了,他继续淡淡的扫着书中的内容,就像没事一般“以后再有白半仙的消息,不要再和我讲,直接去侯府,不管侯爷会不会见你,就在他门口骂的他鸡飞狗跳便是,不用担心他会将你怎样,有我呢…”

小厮迟疑了一下“可是相爷…陛下会不会…”

“陛下巴不得有人折磨她呢…”姜钰嘴角抽了抽,将手中的书缓缓放下,叹了口气“东西什么的准备的如何了?”

“回相爷的话,照常都准备好了,不知相爷什么时候去断尘庵?”

姜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据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他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思量了些许“备马,争取在日落前到达天目山!”

“是…”小厮手脚麻利的退了出去。

虽然今日下雨,灵隐寺的香火依旧旺的出奇…来来往往烧香拜佛的老叟老妇少女少男络绎不绝…

寺庙里的那个庙祝,和那些口中念着佛经挂着佛珠的和尚完全不同,他是一个庙祝,却是一个仙风道骨白须飘飘的道士,按理来说,他该是山上道观里的修道士才对,为何会常年在佛寺里算命算姻缘呢…其实这些临安当地的百姓也私下议论过,为何寺里的方丈不赶这个道士走,而让他一直栖于此处呢?

好在他说的话又灵又准,讨论不出缘由,百姓们也就不再揣测了,求了签,依然让这个平日有些疯疯癫癫的道士来解答,可是近年来,百姓发现了一件惊奇的事,便是自打两年前的某一天开始,这个老道便将他

一头杂乱的白发剃成了光头,做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灵隐寺的和尚,平日里依旧在那个属于他的位置敲着木鱼,再也不替人解签算命,看起来,仿佛在等些什么人一般…

寺庙的钟声不时的响起,佛经的嗡嗡声从远处就开始不绝入耳,蔺季雪将心放静,步伐放缓,轻轻踏进了寺庙,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佛像,和木鱼均匀的敲击声,走到蒲团前,双手合十,缓缓跪下,朝着佛像,拜了三拜,木鱼的声音豁然停止,白须飘飘的老和尚慢慢睁开了眼,看向了地上那抹虔诚单薄的身影,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冉冰似乎发觉了这一点,她讶异的回身,看到角落里那个昔日头发杂乱衣衫褴褛的老道,如今已变成了袈裟菩提,满面佛缘的和尚,呆了呆,而蔺季雪拜完佛后,起身,看向了冉冰注视的方向,她深吸了一口气,回望着那个老和尚包含千言万语的注视,上前几步,低头谦恭的道“阿弥陀佛…大师好…”

“施主…这么多年,你终于肯放下心里那股傲气,来见我一面了”老和尚闭上眼,双手合十“贫僧法号渡劫…施主有何疑问,但问无妨…”

蔺季雪虽然信佛,但是她不信命,否则早在当初,她便该把这庙祝的话放在心上,也不会什么都撞的头破血流,毫无预见了,说到底,无论是晏夕拾那股与生俱来的清傲,还是叶青鸾那股不怒自威的冷傲,都敌不过蔺季雪心里那股近乎偏执的狂傲,她的这股被她掩饰的极好的傲,是能摧毁一切的,甚至摧毁了她自己…

她是最不信命的人,她也是最自我,自我到快忘记了她的本我到底是谁…她确实需要点化,否则,她终将迷失在自我挣扎的泥沼中,看不见希望和明天…

“在下愚钝…千万句话,却不知该从何问起…”蔺季雪自嘲的摇了摇头。

“施主你于乱世托凤而生,又祸乱天下,屡负桃花,故此生有三大劫难,至亲遇难,体遭伤残,挚爱擦肩,如今三劫已毕,施主为何还未顿悟,你此生为何所生,又所欲为何么?”渡劫的眼角有些些许皱纹,看起来慈眉善目,毫无煞气。

而他说的话,却可以让人心绪大乱,往日经历过的种种伤痛在眼前不时的略过,每一件每一幕,都让蔺季雪皱紧了眉头,她呆愣了许久,直到最后一抹白色的影子毫不留情的迅速闪过时,蔺季雪眼前一黑,她的胸口狠狠的痛了一下“求大师指点…”

“八小姐…商海到江湖,江湖到沙场,沙场到异国,异国到故乡,故乡到田园,田园到宫廷,几经沉浮,你始终摇摆不定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现在你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何你却反而装糊涂呢…”老和尚难得皱了皱眉“人一生难逃贪妒,但他们还有善和怜,爱和执,到了最后,你莫要因为你本性的懦而痛失了一切啊…”

“呵呵…”蔺季雪笑出来,残破的心已透发着难以补缺的伤痛“大师…我一生害人不浅,我只是觉得,那个人,她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我也了然了一切,也许只有离开了我,她才能幸福,所以,我不愿意再去纠结什么执与爱,如今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恨骂不醒我,看我混混沌沌的过日子,我不是真糊涂,我只是不愿醒而已…”

说到底,只不过是很简单的三个字,她不配,她配不上那纯洁无暇的一往情深,她配不上那万劫不复的天荒地老,甚至她

觉得自己连解释和获得原谅的机会都没有,否则,她也不会两年来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过着一个如同行尸走肉的鳏夫生活,笑着看着民间的指指点点和说说道道了…

蔺季雪抱拳,向似在沉思的渡劫低头鞠下了身“大师的话,在下铭记在心也感激不尽,在下告辞了…”

说罢,她回身抬脚,刚要迈过寺庙的门槛,只听渡劫突然叫住了她“施主…你等一等…”

蔺季雪疑惑的转过头,看着渡劫缓缓打开放在他身边的一个用布包裹的包袱,那是一件发黄破旧到不行的白袍,上面还沾着泥土和灰尘,可是,却依旧让蔺季雪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到了渡劫身旁…

“既然施主心意已定,贫僧也不多言,至此,物归原主…”渡劫幽幽开口“两年前,有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将这衣袍留给了我,她说这是她险走深渊才找到的她今生痛失的至宝,她临走前留话道,既然一颗痴心被枉负,十年痴情亦枉然,两载桃花勿怜顾,夕拾有情尚未晚”

蔺季雪愣愣的品着这四句话,忽而扑通一声跪下,双手颤抖的从渡劫手中接过那件陈旧的衣袍,向渡劫磕了三个响头“大师再生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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