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1)

蔺季雪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继续放在书上,她旁边放着一个碗,便于她用手指沾水翻页用的,可是蔺季雪从来都是用手掌去沾水的,再也没用过她那不能弯曲的手指…待到差不多三个时辰后,一阵欢声笑语传进了蔺季雪的耳朵,外面有两个浑身湿透的人影,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木桶,里面是满满的,在翻腾的银鱼,果然是又肥又大,蔺季雪看着二人合不拢嘴的样子,无奈的笑笑,她思量了一下,召唤张诗白过来,在沙上写了些字,张诗白蹲下,看着地上的字,随即眉毛一挑,他点点头,从桶里捞出三只鱼,拉着莫名其妙的枫儿走了,只听外面一阵吵闹声“张诗白,你干嘛拉着我,哎呀,难道你要去放生?!”

“这些鱼若是这样肯定活不过今夜,先把它们放回湖里,明日我们起早些,去捞些活的,去县里卖了”

枫儿眨眨黑亮的眼睛,随即叫了出来“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好了好了,一会我们杀一些鱼和白虾,将它们切碎了扔在岛上,这一段时间的鱼鸥和鸬鹚特别多,鱼鸥正在繁殖期,有大约有三季,有我们喂它们,它们便安心下蛋,那蛋也就是我们的了”

“哇!张秀才,你怎么这么神!!”枫儿的孩儿心绪很重,一想到要去养鸟和收蛋,她就开心的异常。

张诗白摇了摇头“小枫儿,这些可都是你姐姐告诉我的哦!”

枫儿自豪的扬起稚嫩的小脸“难怪哦!我就知道你这么笨肯定想不到这些点子!姐姐真厉害!”

接下来的日子,湖中的岛上总是盘旋着太多的飞鸟,在火红的夕阳下展翅飞翔,发出清亮的鸣叫声,江湖交接的地方和湖中小岛上,总有两个身影在不停的忙碌着,一转眼,已是春末,炎热的夏季转瞬将至,而肤色白皙的张诗白没等春日结束,就已被晒成了铜色的肌肤,在鱼虾和鸟肉的补充下,他精瘦的身体也越发的结实了不少,枫儿的身形,也渐渐的长高了许多,眉目间也逐渐开阔,一天,岸上的渔民和张诗白一边在将鱼虾分类,一边讨论着近日传到鸠兹县的消息。

还是那个精壮的汉子,一面汗流浃背的忙碌着,一边唠叨着“听说了么,这大衡军攻蜀地攻了整整两个月,捷报连连,大理军虽然精致勇猛,到最后还是开城投降了,而且大理王递交了降书,从此这大理,也就是大衡的土地了!”

旁边的一个黑瘦的汉子也接话到“就是就是!如今是这女皇的天下,日子越发的好过了!听说大理王被封为了镇南王,从此他也就是大衡的一个王爷,再也不是什么王喽!”

张诗白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话,但他一个字不落的全部记在了心里,因为他知道庙中的那个人可是对这些十分的感兴趣的…小枫儿扬起脸,问那个黑瘦的汉子“我知道现在的皇上是个女的,那她没有妃子,怎么生孩子啊!”

几个人均是一愣,然后爆发出了阵阵哄笑,张诗白笑的最为厉害“哈哈哈,小枫儿,你这脑子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就是就是,人家离驾崩还有一段时日呢,实在不行到最后禅位嘛!”

“不过也是,女皇注定一世孤独,无人陪伴左右,女皇陛下也算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可能就是耐不住寂寞了,所以便四处了征战,平了大理,她现在一路向北,正要去平喀尔

呢…”

“谁说的,自古以来女皇不都是有很多面首嘛,找几个私下里…”黑瘦的汉子不怀好意的笑着。

“咳咳咳咳!”张诗白咳嗽了几声,他可不想给那好奇无比的小枫儿解释什么叫面首,所以他及时的制止了二人兴致勃勃的讨论,他将一个装满小银鱼的桶递给枫儿“快去岛上把这小鱼放了,估计鸟儿们都饿死了”

枫儿不情愿的拎起桶“我还没听完呢!”

“小孩子家听什么听”张诗白斥道。

“张秀才你装什么正经,老大不小了吧,你家中那个美娇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喜事办了啊,最近看你忙来忙去,卖鱼卖虾,还给那些药材商倒卖鸟蛋壳,读书的就是懂得多,知道该怎么经商,哪像我们这些粗人,你算是要咸鱼翻身了吧,终于不用过苦日子了”

张诗白脸色一红“你们休要胡说!”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但每每看到那个淡漠的女子每个夜都坐在庙外的石阶上,静静的看着夜空,那秀美空灵的面庞,似是沉醉在另一个世界,那是他永远都看不懂读不明的一种感觉,他总觉得他和她之间有着很大的一段距离,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名什么,她也从来都不说,她很博学,很睿智,许多知识连他都不懂的,她却可以轻松的引经据典说出出处,让自小读圣贤书的张诗白十分的羞愧,有时他都不知道一个如此聪明美貌的女子为何会被害成这样,不过算是运气,才会让自己能遇到她,识得她吧…

“哈哈哈哈”两个汉子朗声笑着,继续拉着大大的渔网,一边唱着悦耳的渔歌“哟喂喽,弯腰赤脚走沧浪,数声渔笛在大江,小米青菜配浊酒,鲜鱼白虾作食粮,黄牛野花漫山野,飞鸟展翅芦苇荡,尽情流汗快撒网,莫忘家中美娇娘呀…嘿…莫忘家中美娇娘…”

那座古老的破庙旁,如今搭了一个泥土做的灶台,本来张诗白是想搭在庙里的,蔺季雪觉得会惹怒了神灵,坚持让他搭在外面,所以张诗白十分的听从蔺季雪的话,如今枫儿正在翻炒着鲜嫩的白虾,庙外放着些已然有些了桌椅,庙里也多了两张木床,一张由张诗白来睡,一张是枫儿和蔺季雪一起睡的,两张床各在佛像的一边,有着布帘遮挡,当然,这也是枫儿红着脸,硬逼着张诗白挂的,张诗白身为君子,几乎快要被一直担心他会偷窥的枫儿气死。

蔺季雪虽然废了武功,从此她也开始体会了寻常百姓家的生活,平日里喝些热鱼汤,食些沾油的热菜,早睡早起,按时读书写字,用木炭在墙上,按时刻下印记,张诗白终于买得起笔墨纸砚,来供他和蔺季雪平日使用,但是蔺季雪若是有什么话,依然会在细腻的沙上撰写,她十分的节俭,从不浪费纸墨,也不浪费粮食,每月枫儿将那些鸟蛋壳送给南来北往的药材商,然后将留下的一些,每日碾成碎末,给蔺季雪服用,渐渐的,蔺季雪的十指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渐渐的开始有些发痒,尤其是尾指,已经渐渐可以弯曲,蔺季雪惊喜的同时,眼眶也有些泛酸,她尽量掩盖住激动的情绪,不想让二人发觉自己的异样,张诗白请了个木匠,给蔺季雪造了一个木制的轴椅,又将庙里该填平的地方改成了缓坡,蔺季雪平常便可以坐在上面拨动轮子而代步了,而那个破庙被翻修后,供上了香火,每日三人都会虔诚的拜佛之后,各居一面

,静静的睡去了…

大理

许府里,一个红衣的女子狠狠的拍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似是十分的痛苦一般,她身后的一个紫衣女子一把从后面搂住她,柔声劝着“好了好了,乖一点…”

红衣女子周身一僵,她转身,懊恼的看着笑得温婉可人的紫衣女子,鼻头一酸,恨恨的说“这个小混蛋踢我了…”

“什么小混蛋…”冉冰哭笑不得的将秋海之抱在怀里“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的孩儿啊,我也会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儿的…”

秋海之拼命的摇着头“我都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你让我将来怎么和他说,怎么和他讲,为什么那日我几乎都要成功杀了他了,你却像鬼一般的冒了出来?”

“知道有你的消息,我怎能不来找你呢…”冉冰叹了口气,若不是那日她及时赶到蜀地,秋海之早已经打死她腹中那个无辜的孩儿,一晃半年都快过去了,听许映寒说了半年前襄阳的惨剧,她也不得不叹息着世间的命运,目睹着叶青鸾像个嗜血的魔头一般久攻蜀地,许映寒和大理王晏从天商议后,不得不开城归安,从此并为大衡之土,如今国师易岑已惨死于走火入魔的晏夕拾手下,大理也不再是那般压抑受控,并入大衡,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镇南王,也不是什么坏事,唯独可惜的是,那个一世传奇的绝色女子啊…香消玉殒,而他们一直天南海北寻找的蔺季雪,也一直都不见踪影,许映寒和蔺芷幽不是没想过最坏的结果,但他们宁愿不去想,找不到是一回事,找不找又是一回事,若是你相信她不在了,你主动放弃了她,便就等于也扼杀了她可能还在人世的希望。

“其实若是算这日子…我该知道他父亲是谁…”秋海之痛苦的闭上眼“无论是谁我都不想要他…”

“海之,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好好将他生下来,养大成人,他是你的,更是我的”冉冰柔声哄着怀里因有孕在身而情绪经常暴躁失控的秋海之“如今的岁月,只有你我,再没有那些是非了…”

秋海之眼泪涌出眼眶,伏在冉冰肩上,而此时,两个身影闯了进来,蒋瑟啧啧了几声“喂喂喂,注意点影响…”

秋海之立刻就变了脸,恢复了平日里的泼辣“注意个狗屁,你不在家看着你的老婆孩子,跑到这来干什么!”

蒋瑟一摊手“这不是有消息通知你们么…”

冉冰一惊“可是有了掌柜的消息?”

汤辙还像往日里那般严肃冷峻,只是嘴上多了些青色的胡茬,显得更为稳重和内敛了,他摇摇头,无奈的开口“不是…。是德帝驾崩了…”

冉冰和秋海之吃了一惊,二人相视一眼,冉冰开口“衡皇没说回去奔丧?”

蒋瑟冷哼了一声“那个母疯子打的正起劲呢,哪有时间回去奔丧,喀尔撑不了多久了,在过不到一个月,估计就要破都了”

“衡皇此举,也算是帮掌柜报仇了”黑衣的冷醉易缓缓踱步,走进了二人的院落,她远远就听见了这里热闹着,没想到,几个兄弟姐妹都在这。

“醉易,你脸色还是不太好,别忘了按时吃药…”冉冰有些担忧的嘱咐着。

蔺季雪为什么能不死,又为什么能醒来,其实,这都归功于血液奇特的冷醉易,有一日窦庭将她带到一个密室,单独问她可否摘她一个肾来救

蔺季雪,冷醉易起初以为窦庭要加害蔺季雪,狠狠的甩了窦庭一巴掌,谁知窦庭面不改色,也不还手,还流泪跪下来求她,冷醉易知道窦庭还有一丝善念,便冒着巨大的风险,摘了一个肾,由那些医术平庸的白须老者,硬塞进了蔺季雪血淋淋的身躯,虽然是病急乱投医,她也还是愿意赌一赌,她知道蔺季雪杳无音讯,定然凶多吉少…

那个夜她伏在地牢里,因摘肾后失血过多而昏迷着,身边的蒋瑟汤辙都为她十分担忧,哪知此时,那个神出鬼没的世间绝色突然无声无息的闯了进来,将三人救了出去,并嘱托他们一定要赶往蜀地,蒋瑟和汤辙本是很担心她和蔺季雪的安危,奈何冷醉易高烧垂危,不得不先送她回蜀地医治,谁知那一晚,风云突变,血流成河…而那个从来都仙风道骨的女子,终究……

“知道了,冰儿”冷醉易点点头,叹息着“也不知道孙寨主拦不拦得住九少爷…。。”

秋海之反应最大,立刻不顾腹中的孩儿跳了起来,摆着手“拦不住!肯定拦不住!!”

“那怎么办?”冉冰有些着急,如今蔺家的人都在娘子寨安居,生怕被叶青鸾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若是蔺恪跑到喀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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