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1)

“掌柜现在好好休息,等一会那些人帮掌柜对付好那些灵活警觉的鹿,她再出手,也不迟”齐允挑挑眉“看来我来得正好…”

齐允从汤辙手里接过万岁,摸了摸万岁的鼻子,轻声轻语的哄着“万岁呀万岁,一会你可千万别害怕…”

汤辙皱紧了眉头,这若是以前,她定心善仁慈,连鹿角都不会妄动一下,而如今,竟要去活生生挖它们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肝肠寸断

蔺季雪刚走进军营大帐,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公主来了,为何不坐,反而要躲呢?”

唰的一声,一把长刀驾在了蔺季雪白皙的脖颈间“你怎么回来了,到底耍什么花招?”楼兰警惕的盯着她。

“不休息好怎么打猎?”蔺季雪毫不在意那把横在自己脖颈的长刀,无辜的眨眨眼。

“你若是输了我可能就要嫁那个莽夫了!”楼兰气急败坏的看着她“我千辛万苦把你带到我阿哥面前,这就这样草率的对我?”

“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我是再也不想相信你了,蔺季雪!!你要是再耍什么花样我一定一刀杀死你!”

“我要是怕死,上次就不会回去赴约了,公主,好好让我睡一觉,不要打扰我…”蔺季雪的脸逼近楼兰的脸庞,吐气如兰,然后她弯着唇角,闭眼躺在硬榻上,许久,她睁开眼,看见楼兰黑着脸一动不动的望着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蔺季雪无奈,笑着张开了怀抱“怎么,公主想陪我一起睡,来嘛~”

楼兰咬着牙,脸一红,她将头上的帽子取下来,密密麻麻的辫子散落在两边,她恨恨的将帽子往蔺季雪怀里一砸,绝尘而去。蔺季雪双手接住,上面是一股不同于江南女子的香气,有些类似于青草般的气息,蔺季雪轻笑了出来,摇摇头,又闭上了眼睛,缓缓进入了短暂的梦乡。

当夜,喀尔将士皆满载而归,果不出所料,别人带回的都是毛茸茸又短小的鹿尾或是鹿角,而那个苍白的书生,还依然不见踪影,腾本自顾傲气,以为他定是自惭形秽,从此溜的无影无踪。

楼兰急的走来走去,她一把拉住穿着寻常兵士衣服,一脸悠哉的齐允,低声吼道“你主子玩什么花样,她要是再不出现我就杀了你!”

齐允哭笑不得,他低声回道“我家主子为了做公主的驸马,今日不知破了多少杀戒,公主就不要再为难小的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的一声骏马的嘶鸣声,楼兰放开齐允,向远处望去,只见火光中,蒋瑟和汤辙拉着一直在嘶鸣的万岁,缓缓的将它向军营里拖,马上那个人白衣翩然,面色有些灰白,她不慌不忙,一点都不怕从癫狂的万岁上跌下去,直到他们一直走到所有将士面前,蔺季雪才慢慢跳下了马…

蒋瑟和汤辙每人手里都提了血淋淋的一个布包,两人将布包甩在地上,满满两布袋血淋淋鹿眼睛瞬间滚的满地都是…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龇牙咧嘴,楼兰一瞬间拧紧了眉,抓住的楼嬴的衣袍,惊叫了一声“啊!!”

本是自顾得意的腾本惊的张大了嘴,他和其他的几位头领同一时间面面相觑,要知道,本是商量好的,同心协力挤走这个来历不明又给公主下了迷药的小白脸,所以每个头领猎来的成果,大多都集中

在他这里,只给自己留一小部分以交差,他以为像他这种北方马背上的人,才能狠的下心去割鹿尾和鹿角,而这个看起来文弱不堪的人,竟然能狠到直接去挖鹿的眼睛,而且就算是自己曾猎过的那只鹿,还是再可以为他所用,正好替别人做了嫁衣裳!

本是担心他文弱又心善,谁知此人如此狠绝又深藏不露。。楼嬴看着灯火通明的大营中楼兰满意微笑的侧脸,思量许久,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默许了这桩仓促的婚事,并派人快马加鞭送信回王都,并且三日后便于军中大婚。

楼嬴将一杯烈酒双手呈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林雪,从此你就是喀尔的驸马,你要记住,要为我喀尔竭智尽忠!”他本是还有些疑虑的,猎鹿大赛的当夜,腾本手下的一个校尉不服,操起弯刀便上前挑衅,只见一道蓝光,楼嬴惊的张大了嘴,这世上竟然有寒光一闪让人冻僵的武功,这中原的武学果然精妙…若是能学得这一身武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眼前瘦削的男子依旧不答话,只是深深的看着自己,点了点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让楼嬴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洞房花烛夜,天气也逐渐转暖了,将士们都很开心,大口喝着烈酒,烤羊香喷喷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军营,而从来没经历过外邦喜事的蔺季雪,头疼的看着一个个看似是敬酒实则是故意为难她的将军和兵士,波澜不惊的沉着应对着,她身着着喀尔的本地服饰,头带红色的头巾,身边的蒋瑟和汤辙担忧的看着她,低声道“掌柜,受得住么…”这塞北酒的尽头可是比南方的小酒要厉害好多倍,任是蔺季雪再能喝,千杯不醉,也受不住这一波接一波的敬法。

“受不住也要受着,我丝毫都不能让他们对我有什么疑虑”蔺季雪一边含糊的说道,一边接过又一大碗烈酒,放在嘴边,一饮而尽。

大营后一片嘈杂的声音,一个尖锐的女声不耐烦的叫着“你们全给本公主老实点,就知道喝喝喝,把我的驸马喝傻了怎么办,滚开!”

楼兰早已掀了不该是她掀的红盖头,一身红妆却不似个娇羞的新娘,她左踢一脚,右踢一脚,好不容易从东倒西歪的人群中抽身走过来,一把拉住宴席上伏地而坐脸颊有些发红的蔺季雪“和我走”

在场所有的人都嬉笑了出来,在想这公主莫不是一个人独守空房,等不及洞房了呢,一片热闹的起哄声搞的楼兰脸上一红,她斥了一声“奶奶的,谁还敢笑,本公主割了他的舌头!”

只不过,平时里还有些忌惮公主天威的人,此时都没个正经,依旧吹着口哨喝彩,楼兰暗骂了一声,踢开脚边那些喝的不省人事的将士,拉着蔺季雪,一路逃回了自己的帅营,里面的侍女见公主如此破马张飞气势冲冲的回来,都掩着嘴偷笑,识相的退出去了,一时间,偌大的营帐,就只剩两个身穿喜服的人,蔺季雪揉了揉翻江倒海的胃,毫不避讳的倒在大而柔软的喜床上,楼兰看到她完全自来熟的摸样,气的鼻子都歪了,插着腰对蔺季雪吼道“你给我起来,你还真把自己当驸马了?!”

“拜过天地又拜过兄长,我不是驸马是什么?”蔺季雪醉眼朦胧,看着一脸怒容的楼兰。

楼兰上前几步,拉住蔺季雪的衣襟 “哈!我会找个女人当驸马?要不是看你有用,我会嫁给你?!”

“你以为我愿意娶你?还不是

因为,你也于我有用,我们互利互惠,井水不犯河水”蔺季雪迷离的目光,却透着一丝清醒,她一嘴的酒气,弄的楼兰皱了皱眉。

“你别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说过,没有驸马我便娶个王妃,你乖乖的当我的王妃,少和我装傻充愣!”

蔺季雪咯咯的笑了起来,拉住头上箍的她有些难受的发饰,一头青丝散在白皙的脸庞两侧,那面容说不出的美艳,却带了一丝莫名的悲戚,她翘起兰花指,摆了个十分柔媚的姿势,戏谑的用着尖细的腔调“好啊,大王,你看妾身我美不美”

楼兰呆了一呆,她甩甩头,瞬间松开手,蔺季雪顺着力又倒回了床榻,在她摔回床板的一瞬间,两行泪,从她的眼角,直直的流了下来,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帅营顶端的白色帆布,二月初,春回大地,她倒好,彻底远离了那两个,胜似春风的女子,却把自己至于一个深不见底的阴谋,一个波涛汹涌的外邦…从此,她不再是那个被一头强势的母豹牢牢护住的小豹了,任是千万只弓箭都瞄准了她,她也要一个人凭着尖利的爪牙厮杀出一片天地。

她正在发愣,忽而发现一个人将自己狠狠的压在了身下,蔺季雪吃了一惊,看着自己上方,已经只剩肚兜的楼兰,她散着密密麻麻的辫子,肌肤胜雪,眼神似火又似刀的盯着蔺季雪。

“公主…”蔺季雪第一次有了些莫名的恐惧,她想起身,奈何酒劲上来,没有一丝力气,她的那些反抗根本奈何不了从小习武骑马的楼兰。

“你还知道害怕”楼兰挑了一下眉,指尖轻抚蔺季雪的眉眼,嗓音轻柔“听说你偏爱女子,世人皆知,当初我还觉得你骇人听闻,现在倒了然了,女子这么美,谁会不喜欢,而去喜欢那些没用的臭男人?所以,你乖乖的当我的王妃,就算以后你不给我江山,我也不会怎样你”说罢,她双手钳制住蔺季雪的双臂,用自己的唇,封上了眼前近在咫尺,总是说些无礼嚣张话的薄唇。

那份暴躁和火热完全不同于记忆中那稚嫩却珍惜的吻,蔺季雪整张脸都揪在了一起,她是当真不愿意的,她拼命的挣扎着,两只脚努力的想踢开上方身材清瘦却十分结实的楼兰,楼兰见她不听话,奋力挣脱,咬着牙,气急败坏的抬手挥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蔺季雪的脸侧了过去,同一时刻,她又重新将脸转回来,正视楼兰,许久,她嘴角缓缓流下了一滩血迹,她冷冷的看着楼兰,哑着嗓子开口,却字字清楚“我钟情女子,但我不钟情你…”

“我不需要你钟情我”楼兰拉下脖颈上的肚兜,曲线姣好的身姿完全暴露无疑,她有些粗暴的撕着蔺季雪的新郎服“我叫你平时嚣张跋扈!我让你五年前耍我!你给我父皇的血虽能解九寒散,却又含着令一味毒,令他久久卧床不起,旧疾难愈!真是最毒妇人心,苏凌空虽是一介女流却野心勃勃韬光养晦,你是她女儿,和她是一个鬼灵精脑子,蔺家没有一个好东西,皇帝不除蔺家,除非他真的不想要他的江山了,哈哈,你们中原人诡计多端,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再也不会!”

新郎服下是有些发旧的白色衣袍,楼兰一边撕一边讥讽“今天是喜事不是丧事,你是存心要和我过不去对不对,看我不撕烂你这身出丧的衣衫!!”

阵阵撕拉的声音,白袍被瞬间被力大的楼兰撕的东一条西一条,蔺季雪的酒彻底醒了,她不

知哪来的力气,疯一般蹬开身上的楼兰,楼兰恶狠狠的话语和近似于侮辱的对待,她再也安静不下去了,她扫视着多年珍视的衣衫狼狈残破的样子,仿佛是自己的心被撕烂了一般,她毕竟是个有傲气有尊严的女子,多年来积压的委屈和崩溃一时间全部爆发了出来,蔺季雪着实想给楼兰一掌,看着她也是痛心疾首的眼神,终究是忍了下去,将所有的情绪都转化成了失真的怒吼“你也知我昏迷昙花谷外,是因为我被昙花谷谷主用迷药迷倒了,那迷药中放了一种平日里我常喝的护我肾脏的药物,叫魄血引,它本是以毒攻毒,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我对万里河山那么感兴趣,却从没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我没有那么大的抱负也无心江山社稷,我更没有想过要加害你父皇,否则也不会每年都让齐允将配好的药送给你,我恨不得剥了大康那个狗皇帝的皮掏出他的心来喂狗!!”

眼前苍白的脸上梨花带雨,她瘦弱的身躯被自己掐出了些许红印和淤青,蔺季雪的嘴唇有些发紫,她急促的呼吸着,手里依旧护着身上的衣袍,疲惫的看着上方安静又无措注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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