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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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武苦口婆心,和安茜在宫中也算是相识,早在寻找素樱时便相识,后来又因为偷运出宫里的宝物而去和安茜相交,一直藏于怀中绣着正楷小诗的丝帕竟是出自安茜的巧手,这样一来二去也算是熟识。近来常帮安茜和宫外的亲人相联络,自然更是熟悉了。

“只要我一天不如她所愿她就永远不会饶了我。”

绝望的,毫无知觉的,安茜已经无力言说了。就连刚刚险象环生之事都忘记了,到底是想做什么来着?

“那你想怎么办呢,她想怎么样,你就答应她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退让?”

“我也不想,我一直在紫禁城看着她们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赢得在于心狠手辣,输的也不见得刚直不阿。在宫里近十年,我还有半年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不想像她们一样啊。”

安茜不知道她在强调什么,到底见证了谁心狠手辣谁刚正不阿。偏偏,她喜欢上了那个心狠手辣的人,喜欢上了那个不见得刚正不阿的人。

而现在,努力撇开界限又是为的什么。

“孔大哥,谢谢你,”安茜像是看透了所有,展颜一笑,“你不要再安慰我了,说一些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我已经想清楚想明白了。”

“我知道我说的都是一些空口白话,但是我孔武做人从来没有失去信心。我只知道一个好女子应该有个好归宿,有个好丈夫照顾她,替他生儿育女,颐养天年。”

一直豪爽的孔武,却不知这一句话伤害了多少人。

安茜一听忍不住眼角湿润了,不经意间听到这些的顶戴花翎之人也黯然了脸色。

“生儿育女,我还可以吗?”

挣脱而去,如果心里装着同为女子的人,生儿育女,还有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以,你怎么知道宫外不会有可能有一个人在等着你呢?”

拉扯之间,孔武藏于袖中的短笛应声而落,惊吓了众人。

悠悠转转,安茜凝视着短笛,目光最终落在了孔武身上。

笛声相和,其实也不过是附庸风雅之事,当不得真的。

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只能是平添的一桩心事。

如果那个人刚好是你想的那个人,说是锦上添花又何妨。

第三十二章 风筝

只可惜,安茜从此以后不打算吹笛了。

感怀往昔的事情,不做也罢。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去据理力争,也许会失去一切机会希望了。连着未来苦涩的人生囚笼。

如妃,如妃,你不是喜欢我的吗?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啊。

早在恕妃在的时候,你就老是眨着眼睛看我的,不是我无法回应,而是从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于是,可以认为是喜欢吗?

不,在恕妃之前,我们就见过面了啊。你一定早就忘了我吧……

假山蜿蜒之处,掌心里捧满了你的泪。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泪可以是如此温柔的热度,让人不想放开又不舍得去拒绝。

如妃……如果你真的遗忘了,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来!

如果非要委身于一个人才能逃离这

紫禁城,安茜,希望那个人是如妃!

御花园内,除了匆匆忙忙的安茜,怕是有人愁有人苦着。

安茜一路上先是遇见玉莹,然后又不巧的碰见了尔淳。所谓风景与风景,是谁成了谁眼中的风景就不得而知了。眼下安茜也没有心情去顾及到她们了,她也该为自己考虑一番了。

安茜眼生的贵人不是别人正是福雅,原来福雅一路从秀女晋封为答应也算顺风顺水,曾经堪与当年的如嫔相比,一时之间风头正盛。却在正得皇上宠幸间突然身子不好了,这才急流勇退,一个搬去了永寿宫,一个搬去了撷芳殿,从此沦为无人问津的冷宫。

如妃和福雅,一个雍容华贵,一个冷清淡雅,一热一冷,当年无人能及。

世事如烟,谁还记得那个清雅的福贵人,谁还能想到现在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的撷芳殿主人曾经堪比门庭若市的永寿宫主人。

所谓美人依旧,恩宠不再大抵就是这么一回事。

尔淳和福雅因为风筝而牵引到一起,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一个远在钟翠宫,一个远在撷芳殿,因为看见同一处天空中飞的正好的风筝断了线,而争相奔走,最是那低头的回眸,相遇,竟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就连玉莹在身后连唤了尔淳几声都没有听见,尔淳与福雅一见如故。

两人聊起剪纸聊起风筝,尔淳突然不慎弄伤了手,福雅忙抓住尔淳的手,放在唇边吸允出血迹。

“福贵人,我没事了。”尔淳拿开手指,还从未与玉莹之外的第二人如此亲密过。

“不好意思,一定是我不常和别人交流,和尔淳一见如故便滔滔不绝,弄伤了你也没有发现。”福雅连声抱歉,温文尔雅,一看便知是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

“我已经把风筝的线绑好了,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吧。”

尔淳笑着说道,两人走过凉亭,与绿水之间,一人执线一人执风筝,配合的相当默契。

玉莹在假山后看的早已气血如潮,刚刚见安茜脸色不好的走过去也懒得询问,只看了不认识的人亲密的为尔淳吸吮着血迹。手中的野菊都被她撕扯的落了一地的残乱不堪,看得人都不由得皱眉。

“玉莹小主好雅兴,看人放风筝啊。”同样胸中发闷的还有孙白杨,此刻出来讥讽一句也不过是意料之事。

“孙大人也好雅兴。”玉莹冷了的脸顷刻便活了过来,看了落了满地的菊花,也只自然的放了手中凌乱不堪的残体。

“若论雅兴哪里比得上小主,如妃娘娘最爱的是菊花,不用说这些花一定是为如妃娘娘采的。可惜,已经不能用了。”

孙白杨微笑的打量着,亭下福雅和尔淳正放着风筝,不用说这处风景就是引起玉莹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花没了还可以采。”玉莹怒瞪了孙白杨一眼,打从看见孙白杨第一眼开始玉莹就不喜欢孙白杨。

“小主说的没错,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下官奉劝小主一句,人贵有自知之明。”

孙白杨也不恼,同为偷窥者,刚刚目睹了孔武和安茜眉目传情,孙白杨现在的心情不见得比玉莹好多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没有自知之明了?”

玉莹也不再

强辩伪装,羞怒反问。

“如妃娘娘对人对事,从来不会白花力气。一个人如果在娘娘心中没有什么利用价值,那我就奉劝她一句做人不要太嚣张,免得他日下不了台。”

玉莹不怒反笑:“你觉得一个普通的妃嫔可以陪着如妃娘娘天天赏花吗?我在如妃娘娘眼里有没有用,我心里有数。”

“皇上后天回来,娘娘还有雅兴天天和你赏花真是难得。”

不得不拆穿事实的孙白杨,没有得到玉莹预想中的反应,只听到玉莹大呼一声便见她跑了出去。

“尔淳!”

才刚和孙白杨说了两句话,再转头便看见尔淳被扶着气息不稳,一定是哮喘又犯了。看着尔淳被哮喘折磨的痛苦模样,年纪轻轻便被顽疾折磨,玉莹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尔淳的哮喘。

“玉莹……”

你怎么在这里……

“孙白杨,还不快为尔淳把脉!”

玉莹对着身后的孙白杨大声吼道。

“尔淳小主,薄荷叶。”

尔淳果然一闻着了薄荷叶便看起来不那么难受了,脸色也好了许多,玉莹这才放下心来。一边拍着尔淳的后背,一边轻声问着,哪里还有刚刚面对孙白杨时张牙舞爪的气焰。

“尔淳,我送给你的香囊呢,怎么没有放到身边呢。”

“啊,我怕弄丢了。”尔淳柔柔弱弱的样子,不知打动了多少人。

“弄丢了我再去给尔淳做一个啊,记住了,放在身边,如果这次不是我和孙大人正巧路过,那尔淳多危险啊。”

玉莹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护犊,只看得孙白杨暗暗称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玉莹,孙白杨来了兴致,只暂且放下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福贵人,你的病适合静养,不适合走动,怎么出来了?”

孙白杨扶着福雅把脉,医者父母心,是不会因为身份因为受宠不受宠而改变的。

“我不过是出来散散心,遇见尔淳一起放风筝,劳烦大人挂心了。”

玉莹顺着尔淳的眼神这才打量起来,这人便是刚刚和尔淳举止亲密的福贵人了。语态平和,倒有几分姿色,然而气虚不稳,一看便知是带病之人了。

“妹妹该死,让姐姐挂心了,尔淳先行回去了。”

尔淳起身忙说道,手早已落入玉莹手中,牢牢的挣不开。

“尔淳,我没事,倒是你刚刚回过气来,让孙大人为你诊治。”

两人几番争执,都是为对方着想,孙白杨只眯了眼笑看着几人的表现,倒是不失一番乐趣。要知道,在平日看到玉莹这许多表情,可是难事。

“尔淳小主的病下官自会跟进,现在有玉莹小主陪着相信也不会再有什么大碍。下官为福贵人诊脉,再去照看尔淳小主。”

眼睁睁的看着孙白杨扶着福贵人走远了,尔淳才收了秋瞳,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福贵人,却又想不起来。

“吃醋了?”

玉莹撅着唇瓣,明明吃醋的是她,却要错怪了人。

“嗯?”

尔淳不解,偏首疑惑。

“尔淳,你很喜欢她,对不对?”

尔淳从来都是对人不冷不热,唯独对初次见面的福贵人

,倒像是相识已久般那样熟识。一向不爱好动的身子都活了过来,以前纵然邀请了多少回都不见尔淳答应去放风筝的,这回竟是不请自来了。玉莹,怎能不吃醋?

“玉莹,你不要想多了。”

我明明是喜欢你的,怎么可能喜欢孙大人。

两人自然又是一番心意猜测不在话下。

本应该见证这一切的安茜可是没有只是吃醋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开始来的。不愿让人知道又不能不被人知道,她敢肯定如妃早知道了她在此徘徊不前许久,宝婵来瞪了她几回,也不见人来宣她进去。

难道真的要让她亲自求见吗?明明已经到了这里了,却踟蹰不前了。

“娘娘,安茜已经在门外徘徊了两个时辰了,眼看着已经亥时了,要不要赶她走啊。”宝婵忍耐了很久,见如妃不着一言,如往常一般的沐浴更衣一样未落下,好像根本不知门外有人一般。实在是天色已晚,思及事情轻重缓急,这才又来向如妃禀报。

“宫里有规定不准宫女在永寿宫外徘徊吗?”如妃懒洋洋的亲自梳着头,也不像平日般会有宫女担心犯错了,只自如的看着铜镜里越发娇艳的美人凤颜。

“这倒是没有。”宝婵噤了声,不敢再多言语。

“扶本宫更衣就寝。”如妃幽幽起身,扫了一眼窗外正亮堂的明月,扬起一抹笑意。“如果子时她还在,便请她进来。”

第三十三章 倾慕

子时,子时,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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