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否则不可能做到。
也就是说……鸣人的确见证到了一些事实！
听完鸣人的完整复述，九尾呆愣起来，他连他上古时期的样貌都能描述地那么准确，看起来并不是撒谎，而见九尾稍稍冷静，鸣人走了两步到九尾的面前，迟疑几秒后，又将自己看见的天照和那个六道仙人发生争斗的场景，一点一点地复述了出来。
而听见这个，九尾的身体不经意地抖了一下。他满脸是惊愕。
【我亲眼看见的，那时候，太阳也消失了，而且天照的法器也损坏严重，她几乎没有了抵抗能力，彻底地被逼到了绝境。】
看着九尾眼睛里的难以置信，鸣人继续盯着他道
【但是如果那时候选择放弃的话，整个世界都会落入那个男人的手中，因而天照不能后退，必须阻止他，所以她孤注一掷，用了那一个封印术。这个封印术，毫无疑问会消耗走她剩下的所有体力，她自己都说自己没有办法幸免，所以，九尾，这很可能就是所有的真相。】
听到这里，九尾沉默几秒，立刻又在牢笼里挣扎起来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而鸣人紧紧盯着九尾，随后咽了咽口水，一握拳，努力地道
【臭狐狸，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面对现实呢？！她真的不在了！否则她为什么总不来找你？你真的以为自己再找个几百年还能找到她么？！】
听到这里，九尾猛然僵住，而鸣人盯着他，看他的模样，不忍心再说什么，只是缓和了语气，道
【所以，你明白了没有？天照大御神，之所以没有回来接你，不是因为你没有遵守约定而惩罚你，也不是因为她刻意躲避你，而是因
170、一百二十八章 约定（下）
为几千年前，她早在和那个人的决斗中为了封印魔物而牺牲了。她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听到这个，九尾龇起的嘴慢慢地收敛，他睁着双眼，身体好像垮掉了一般落了下来。鸣人看着他，眼里稍稍地躲闪一下，继续道
【嘛，所以……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臭狐狸啊，这毕竟是事实了。而且你以后也别打打杀杀地了，因为我觉得你本性应该不是那样的，天照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她也不会希望看见你去杀无辜的人什么的……】
见九尾一直呆滞地睁着双眼，一言不发，鸣人多少同情了起来。但是没等他还要说什么，突然间，他就感觉自己的意识空间的光线顿时全部丧失，好像被谁拉掉了灯一样。
【怎么了？！】
话才到这里，鸣人心里猛然一惊，随后他一闭眼，又一睁眼，天花板上的灯光照入了他的眼睛。
【这是……回来了么？】
因为之前满眼全是黑暗，此时突然来了一道光反而让他受不了。鸣人微微皱着眉头，还没有来得及从这种感觉中适应过来，却很快被一种怪异的痛缠给揪住了心肝。
这是怎样一种感觉，鸣人无法描述，但是他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到锥心的痛楚缠绕那里。他的头也在剧烈地疼痛着，好似被钝物击打一般疼痛。他紧紧盯着天花板，听着有声音在他的耳边缠绕着，痛恨地低声念道
【报仇…我要杀了他！】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
这声音在鸣人的耳边不停地回旋，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感觉到那种激动的情绪，和那遏制不住的痛苦和愤怒，鸣人捂着头，痛楚地得叫了出声。
【臭狐狸…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这个混蛋，不要太过分啊！】
他这么心想着，但是却无法传达给九尾。那种仇恨好像野兽一般扑住鸣人的思绪，疯狂地啃噬起来。鸣人觉得自己胸腔里满是绝望和狂怒，他同时感觉到什么力量涌上自己的身体，几乎让他难以承受。
“呃——！”
“你帮了大忙。”
话到这里，鼬合上日记本，递给鬼鲛，而鬼鲛接过日记本，小心地揣怀里，无奈地自嘲道：“嘛，我们的面前真是困难重重呢。这么看起来，不快点找到那个家伙，还真是不行…居然被他利用了这么久。我真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这虽然看起来像个笑话，可是两人谁也没表示，毕竟在沉痛的事实面前，的确一点都不好笑。
鼬慢慢地往回走，鬼鲛也跟在他身后，都默默不语，只是，等鼬听见了什么后，他眼里一怔，紧忙跑向鸣人的房间，鬼鲛似乎也听见了什么声音，立刻跟上去。
“鸣人，怎么了？！”
才推开门，看见鸣人痛苦地蜷缩在一起，鼬就紧忙上前来看。而听见鼬的声音，鸣人也猛然睁开眼
“怎么了？鸣人？”
话到这里，鸣人还要开口，可是他才张开口，就觉得喉咙处有一股铁腥味。还没等他出声，“哇”地一口，就有鲜血吐了出来，一下就染红了他自己的前襟，还有鼬的衣服。鼬看见，惊然道：“鸣人！！”
171、一百二十九章 解铃（一）
“真是吓了一大跳，怎么突然间吐那么多血？”
紫菀才送了一碟子红豆糕来，给鸣人和鼬做夜宵，可才进门就看见鼬抱着呕血的鸣人，这一吓可不轻，立刻上前来细看。她紧忙先派人去请医生，随后不等女仆，自己先到洗浴室取了毛巾来给鸣人擦拭。鬼鲛也跑来蹲下仔细看。
鼬是被惊到了，抱着鸣人一直问他怎么了，鸣人只是难过地皱着眉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好半晌才喘过气来。
夜里深了，屋子已经够乱，再添人只会增加麻烦而已，鼬也就不让喊其他人，只打算自己来照顾鸣人。和紫菀取了热毛巾，他小心地擦着鸣人的嘴角，不停地和他说话，紧紧地开口让他保持清醒，鸣人察觉到鼬的担心，握住他的手腕，一摇头，只是让他不要担心。
见鸣人半天说不出话，鼬更加放心不下，还好这时医生赶来，紧忙妥当地看了，随后对着紫菀和鼬道：“这血液溢出身体脉络之外，不循脉络运行的症状，大约是因为他之前体虚厉害，久经调养又没有很好恢复，又突然间遇上了气逆而上火的情况所以如此。……倒不知道是谁惹他如此动怒和伤心，才突然吐血。”
紫菀听见皱眉头：“不要你和我们背药书。说说现在该怎么办！他身体不好大家都知道，都小心地照顾，怎么会有人故意去气他？怎么会突然动怒和伤心？”
那医生听完，紧忙道：“紫菀大人，这是诊断真的不假，我怎么敢骗您呢？我想，他一定有自己的心事才如此。不需要大
动干戈，只喝一贴安神的就好，让他好好调养，这样做了以后，今天晚上一定不会有问题，明天一早我再来看。”
听了这话，紫菀还有顾虑，但是见鼬点头，也就放了医生走。
“今天晚上我看着他，有事情再和你们说。”
鼬这么说着，紫菀听着也是，也不再说。鬼鲛自然也不说，于是都出了门，安静地离开。
喝了药，鸣人昏昏地睡了下去。因为呕了血，他的衣服也脏了，鼬将自己的衣服换完后，紧忙给鸣人换。不过，衣服才脱下，鸣人腹部上的咒印的变化引起了鼬的注意。
鼬不久前才见过鸣人腹部上的这个咒印，他记得这个应该是以双重四象封印制造而成的顺时八卦式封印。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封印却有一些古怪。不能说是完全改变了，可是封印的方向由顺时针变成了逆时针。
顺时针变为逆时针，这一点一般人恐怕很难察觉到，这正是鼬观察力的强悍所在，但这个也让他担心起来。
难道九尾有什么动作？
一个晚上的休憩，鸣人这一次又沉浸在梦里，只是这个梦更多的是他的悲惨回忆，这个梦里充满了愤怒和憎恨，让鸣人几乎无所适从。梦里，鸣人一度回到了小时候，看见众人冷漠的眼神；他一度回到了冰之国，面对的是对自己冷漠无比的鼬；甚至他还回到了木叶，看见自己遭到宁次凌？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牢笼。
愤怒，痛苦，悲伤，憎恨，痛恨。
一个梦里融进了这么多可怕的感觉，鸣人的身体几乎要痛得裂开。
但是鸣人其实很明白，这些噩梦本来不该来势汹汹，而是九尾的愤怒，不自觉地影响了他的身体。
【臭狐狸，你想干什么？】
鸣人在潜意识里对着九尾紧紧地问
【不要乱来啊我告诉你！】
他警告着九尾。但是九尾似乎并不在理智上，他只是不停地说着自己要复仇，说着要杀死谁，还说了一句话。
【要么放我出去，要么把你的身体给我，我要报仇！】
这句话让鸣人警惕起来，他马上在黑暗里挣扎着，极尽全力地睁开眼睛来。而随后，他感觉到了光亮。
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响起，噩梦造成的寒冷和僵硬顿时消失。随后，他的知觉恢复，感觉到了圈着自己的温暖怀抱。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鼬的面孔，看着他微微闭起的眼睛，还有散落在白色枕头上的黑发，感受到他双手抱着自己的温度，慢慢地从噩梦里缓解开来。
梦醒了么？
而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眉睫轻动，随后醒了过来。等看见鸣人醒了，鼬连忙低头来看他。鼬眼里的担心十分明显。他将他的头小心地扶起，垫上枕头，低声问
“怎么样？好多了么？”
这个时候是春天，本来不用盖这么多的被子，但是因为怕鸣人着凉，鼬抱着鸣人不算，还用被子将两人都遮盖得很严实，因而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不少汗来，鸣人察觉到这一点，心里百感交集，不等鼬说什么，他一下抱紧了鼬，紧紧闭着眼睛，却不说话。
“怎么了，鸣人？”
噩梦造成的影响比过去还要强烈。一个晚上在憎恨里度过的滋味，是很难
想象的。筋疲力尽，痛苦不堪。鸣人过去一直很坚强，可是那些深深地伤害过他的事情再度涌上心头的时候，他也会软弱。而抱着鼬，紧紧地感受鼬的关心和爱护，是他现在能想到的驱散那些可怕场景的唯一做法。
懦弱么？当然不是，是人都会软弱，是人都会害怕，是人都会憎恨，是人也都会想寻求摆脱软弱、害怕还有憎恨的办法。
当然，这些消极的情感外，鸣人多少还有一点异样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梦过后他醒来，并不觉得更加地疲惫，反而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异样的力量。吐掉那一口血，在被窝里流了一身汗，他反而清醒许多，还觉得自己精神很多。
“鼬……我没有事情。”
不自觉间，鸣人这样开口，虽然沙哑，但是很清楚。鼬听见他的低唤，起先还没注意，等回过神来，意识到鸣人开口说了话，鼬马上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