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1)

“那又如何?”克洛德从他身上退开,从容的站起身整理着衣领,“我有束缚住他的能力,所以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没有猎物能在被他的蛛网捆绑住之后再成功逃离。

阿洛伊斯无言以对,只能紧咬着牙关,看着那个傲慢到不可一世的恶魔低下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

束缚住对方的能力。

这就是他所缺少的东西。

不想失去,不想放弃。

那就只有把他紧紧捆住,勒住他的喉咙,让他只能呼吸自己施舍的少许空气。就把他永远的困在自己的张开的网里,让他为了欲望饥渴,永远不让他得到满足,这只恶魔就不会再离开自己。

——老爷,我想占有你,直到我满足。

是吗,原来这句话是这样的含义。

“你会后悔的。”克洛德听见那个少年斩钉截铁的说着,“我会让你后悔的,一定会。”

克洛德不为所动,“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阿洛伊斯·托兰西到底在哪?”

“好啊,”阿洛伊斯看向克洛德的视线带着一种灼烧的热度,他探出舌尖,刺青被滚烫的欲望点亮,“我现在就把你的老爷还给你。”

手背上传来契约的悸动,克洛德一把扯下了纯白色的手套,右手上的刺青和阿洛伊斯舌尖上的一样,也在静静的散发着淡紫色的光。

“怎么可能……”他不可置信的低语。

面前的人是阿洛伊斯?托兰西。

这确实是和他交换了契约的他的老爷。

狼狈的躺在地上,眼角的泪痕还没干透,他却用炙热的视线死死的盯着自己。

内心难以克制的开始动摇。

这不应该是阿洛伊斯·托兰西。

这个小鬼刚刚喊着汉娜的名字。

这个小鬼放肆而又傲慢的指责他。

这样的阿洛伊斯?托兰西不是他的老爷,他的老爷应该正哭喊着置身于黑暗当中挥舞着双手,等待他去握住,再哭着央求自己把他从深夜中解救出来。

可眼前的这个少年的确是阿洛伊斯?托兰西。

这不可能。

——这是这两年间,他从不曾认识过的阿洛伊斯?托兰西。

“怎么了?还不明白吗?”阿洛伊斯不耐烦的咂舌;“放走了塞巴斯蒂安只是对你昨天恶作剧的报复,至于夏尔,只有灵魂是不够的,连肉体也必须一起,你会再替我夺回来的吧?”

漆黑的恶魔皱紧了眉头仍然没有回应。

“克洛德,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没想到你和那边的垃圾一样蠢啊。”

“……老、爷。”

在阿洛伊斯讥讽的催促下克洛德万分不情愿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可连契约都已经浮现了的现在,克洛德明白眼前的人再不可能是除了自己契约者以外的任何人。

“看在你这么热心的找我的份上,这件事就先放过你,不过你对我的评价还真是相当露骨啊?原来你一直是这么看我的。”阿洛伊斯脸上露出了冷笑,克洛德觉得有无形的针正刺向自己,“既然还想找我回来,就说明你现在还没打算放弃我这个一无是处的托兰西伯爵吧?”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那就好好的给

我卖命吧?不然的话,在你‘抛弃’我之前,没准就会先被我‘抛弃’了呢?克洛德?弗斯达斯。”

如果不是阿洛伊斯仍然红着一双眼睛,克洛德几乎要怀疑刚才恐惧到哭泣的少年根本就是别人。

竟然被一个人类愚弄。

克洛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yes;your highness。”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同阿洛伊斯早就知道了的那样,汉娜和三胞胎空手而归,塞巴斯蒂安现在一定已经满心欢喜的给夏尔带上了那枚戒指了吧?不过他能开心多久呢,面对那个少了至关紧要的记忆的少爷。

很快塞巴斯蒂安就会回来,和夏尔一起,克洛德也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演戏就到此为止。

彼此撕破了脸皮,本性都在互相拉扯中暴露到了阳光底下。

今天你没有放弃我的这件事,你迟早会觉得后悔。

阿洛伊斯抹了把脸。

那个没用的托兰西伯爵,就让他死在今天。

☆、隔阂与误解

清晨天刚微亮,克洛德已经在做迎接这一天的准备。

这个时间阿洛伊斯还在熟睡。三胞胎每天晚上都会跑去外面闲逛,天不亮透一定不会回来。厨房的门被另一个人推开,克洛德不用头回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你在准备老爷的早餐?”

汉娜绕到他身边看了看拼装精美的果盘,很显然颜色美观与营养均衡都被克洛德周到的考虑过,搭配上挑不出一点毛病。

“老爷会喜欢的。”她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克洛德却只是推了推眼镜,有条不紊的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像是从未期待过克洛德能有‘欣喜’之类的反应,汉娜一如往常般安静的端起了几盘准备好的餐点放到手推车上,那上面还摆着她今天早上刚刚采来的风铃草,装点餐桌一直是身为女仆的她的工作。

一切就绪,出门前她犹豫的盯着克洛德的背影站了好一会,最后才无可奈何的说道,“老爷他、最近没什么精神。”

“我知道。”

克洛德简短的答复,脱下身上穿着的粉红色碎花围裙——这也是阿洛伊斯恶趣味的产物,接着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厨房。

自塞巴斯蒂安突然出现抢走夏尔的灵魂已经过了一周多的时间,期间托兰西宅再没有发生任何惊天动地的大事。克洛德和阿洛伊斯都对那一天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各自扮演着伯爵与执事的角色。

日常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持续,只有汉娜看出了点什么,可她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恶魔不能干涉不属于自己的契约,也绝不允许其他人插手自己与契约者之间的关系,就像野兽,标记了自己的领地就绝不允许其他人涉足。

“汉娜,水。”阿洛伊斯坐在书桌边兴致缺缺的打着哈欠。

每天都要花一上午时间处理这些不知所云的信件上实在让他心烦,看来伯爵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接过女仆递过来的冰水一饮而尽,然后随手把杯子放在了一旁散乱的文件上,最上层的纸张立刻被浸湿了一角。

“嘁,又要被克洛德啰嗦了。”

汉娜看着他抽出那张湿掉的文件嫌弃的甩了两下。自

从接纳了卢卡的灵魂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看着阿洛伊斯,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神情,于是她比任何人更清楚,即使是同样的慵懒任性,眼前的人却有了让她忧心的转变。

原本就不安定的灵魂似乎更浮躁了,她开始担心阿洛伊斯或许会就这样突然消失,到她和卢卡再也到达不了的地方。

——被那只蜘蛛带到她们再也触碰不到的地方。

怎么擦都不能把水渍抹掉,倒是把字蹭得模糊了。这种文件少了一张两张又不能怎么样,这么想着,阿洛伊斯把手里的纸张随手丢给了汉娜,自己则懒洋洋的趴在了桌面上。

“去把它扔掉,随便扔哪都行,别让克洛德发现。”

“是,老爷。”

“顺便再摘点花回来。”阿洛伊斯抿着嘴捻起一朵桌上的蓝色小花,缓缓的抚摸着柔嫩的花瓣,“我不要玫瑰,要风铃草。”

“一切按照老爷的吩咐。”

女仆安静的微笑。

哪里都不会让你去的,老爷。

我会一直陪着你,绝对不会让你被那只该死的蜘蛛玷污。

克洛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书房里早就没了阿洛伊斯的影子,书桌上倒是整齐的摆着一摞文件。

走上前去一页一页翻阅,大约从三分之一处开始文件上的字迹就已经不再是阿洛伊斯的了,看来他今天又趁克洛德不在找来了三胞胎帮忙,最后几页上扭扭曲曲简直比鬼画符还丑的签名只有汤普森能写的出来。

漆黑的执事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

仔细的阅读、修改,再将阿洛伊斯说不上可爱的涂鸦抹掉,将坎特伯雷随手写上的外星符号改好,汤普森只是难看了一点的字迹倒是不需要再动笔改动,还好缇姆伯一直都在认真的签字,给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克洛德飞快的处理好一切,重新把文件放回了原处。他还在桌子上别有用心的放上了一套今天的报纸,并翻到了阿洛伊斯一定不会错过的那页。

好了,现在必须去找他的老爷了。

在那之前。

克洛德金色的眼睛不悦的扫过房间里装饰着的青蓝色花束。

必须换掉才行,全部,都没有一点美感。

找遍了整栋宅子,最后克洛德是在礼拜堂里找到的阿洛伊斯。

“你回来了,东西都查到了?”

听到脚步声阿洛伊斯笑眯眯的转过头来,一点都没有要从圣台上下来的意思。

克洛德望着眼前翘着二郎腿坐在圣台上的少年,没有多说,只是递上了手里拿着的材料,上面写着所有阿洛伊斯要他出去搜集的情报。

“你给我念。”

“……是。”克洛德翻开了那本算不上厚的资料,“夏尔·凡多姆海恩,出生于1875年12月14日,凡多姆海恩现任当家,被称为‘女王的看门犬’。”

“这些垃圾你不是早就给我讲过了么。”阿洛伊斯不耐烦的打断了执事毫无感情的朗读,“我要听他和塞巴斯蒂安定下契约前后的事。”

克洛德深呼了一口气,继续念道,“夏尔十岁生日时双亲莫名去世,伯爵宅邸被大火烧毁,在他被地下拍卖市场的贵族们烙上羞辱的兽印后才与塞巴斯蒂安签订了契

约。”

“那他的愿望是?”

“复仇。”克洛德沉声回应。

“……无聊。”

闻言阿洛伊斯把头转了回去,盯着挂在墙上的油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克洛德也不再往下念手里拿着的资料,站在礼拜堂这种地方让他不怎么舒服,虽然不是说‘神’这种不问世事东西对他能有什么威胁,但他很不喜欢把一切都托付给素未谋面的‘神’的那种人类的愚蠢。

阿洛伊斯从来都不是一个信徒,克洛德非常清楚,否则他是不可能召唤得出恶魔的。即使对神的依赖在克洛德看来十分愚蠢,他也同样的不能认同站在另一个极端的阿洛伊斯。

一个张狂的坐在圣台上的人类不知道究竟还能有什么信仰。

“你许下的愿望也是复仇。”克洛德说,“你就为了这种‘无聊’的愿望向恶魔献上灵魂?”

阿洛伊斯自在的悠荡着双腿,眼睛仍然不离墙上描绘着圣母的画像。

“夏尔一定觉得,复仇之后,就能找回自己的被践踏过的尊严了。”他语气轻松的说着,似乎在陈述着一件再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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