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神色间也甚是气愤。跟着的流云流霞等几个林家的丫头听了,自然也是愤怒,流云性子强悍,便上去揪了那几个婆子,只叫着“我们且去老太太那里理论”。一干丫头婆子见事不好,机灵的便赶快去回了凤姐儿黛玉等人。

贾母上房内不但丫头婆子站了一屋子,就连凤姐儿李纨等俱都屏气凝声。黛玉只在贾母身边坐着,拿了帕子抹眼睛,瑾儿拉着姐姐的手,愤愤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人。三春姐妹俱都不敢言语,倒是宝玉急得团团转,只不知该如何安慰黛玉。

贾母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凤姐儿见了,知是老太太气的极了,哪里还敢像往日一样说笑?然这内宅管家之事到底是自己的责任,只得上前陪笑道:“老太太,原是我的疏忽,竟让这些奴才们胡沁乱吠了。老太太且别气坏了身子,我去重重地责罚了这些奴才一番,日后再没人敢胡说的了!”

贾母看了她一眼,只道:“你也先别急着处置这些奴才,且叫人去,传了你太太她们过来。”

凤姐儿无法,只得命人去了。

一时邢王二人俱都到了,恰巧宝钗母女正王夫人那里,便也一同来了。几人见了屋里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不由得都是一惊,不知何事如此,只得上前给贾母请安。

“碰”的一声,贾母将手中的茶杯扔在了地上,那一声脆响只震得众人心头一颤。

贾母怒道:“请安?你们心里只怕是我再别安好才是罢!”说的邢夫人王夫人俱都低头,口里连道不敢。

“不敢?哼,我问你们,府上的奴才们私底下是怎么说玉儿和瑾儿的?你们知不知道?说!”

邢夫人赶忙道:“回老太太,我原是不管家的,每日里从老太太这里回去,还得侍候大老爷。我们那院子虽小,那些个小姨娘们也颇不省事儿,我竟不知底下奴才们说了外甥女儿她们什么了。”说着,只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心里暗骂,却只得上前回道:“媳妇儿每日在佛堂里念经,管家的事体一应交了凤丫头,实是不知道。”

贾母怒极反笑,道:“好,你们既然不知,也怪不到你们身上。如今,让这些奴才们说说,他们说了什么!”

地上跪着的几个婆子登时哭了起来,口中只叫着“冤枉”“实在是没说什么,想是小姑娘们听差了也是有的”等话。

贾母怒道:“听差了?来呀!”说着,便叫鸳鸯“去把这几个眼里没主子的奴才每人打五十板子,合家子发卖出去!”

这下子那些婆子才是真的慌了,原想着即便是闹到了老太太这里,只咬住了不认便是,即使认了,不过是一顿打罢了。不想现下贾母一出手竟是要将全家都发卖了,登时便哭叫求饶。

贾母只挥挥手,让自己赖大家的和林之孝家的带人捆了这几个婆子出去:“给我狠狠地打,若他们谁招了,再停了来回我。”

一时间几个粗使婆子上来将那几个人带了出去,外边一会子就传来了噼噼啪啪的打板子声。

宝玉只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躲到贾母怀中。倒是黛玉,此时擦了擦眼睛,端正地坐了,冷着一张俏脸不语。

薛姨妈和宝钗心里甚是后悔,不该和王夫人一起来凑这个热闹,如今要走也不好走了。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

,赖大家的进来,在贾母耳边说了几句,贾母眯着眼瞟了王夫人一下,只说:“先去捆了人来。”

赖大家的不过在门口转了个圈,便让人捆了院子里伺候的周瑞家的进来。

却说周瑞家的一见外边那几个挨打的婆子,心里便道不好,想着先找个由头溜了,然赖大家的已经带了人来,长绳子便将她捆上了。周瑞家的只大叫:“你们要造反不成?做什么捆了我?”

连拉带拽的,周瑞家的便跌进了贾母的屋子。王夫人一看,心里一跳,脸色登时就变了。待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没敢说,只拿眼睛频频地看向凤姐儿,让她说话。凤姐儿低了头,只做没看见。

周瑞家的这会子也顾不得什么了,只叫:“老太太,我冤枉啊。赖嫂子竟不分青红皂白捆了我来,求老太太为我做主啊!”

贾母冷笑不语,只看着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心里原就有鬼,见了贾母刀子般得眼光,竟只瑟瑟发抖,再说不出一个“冤”字来了。

贾母问道:“你这奴才,虽不是我荣府的家生子,然你到这里这些年,我们可有亏待了你?一般的也是个管事的媳妇。府里给了你多少的脸面?你竟有胆子挑唆着别人说我的外孙女外孙子?”贾母越说越怒,“说!谁借了你这奴才胆子不成!”

周瑞家的暗暗叫苦,今日便是被打死了,自己也不能说是二太太借了自己胆子!这当口也来不及细想,只得爬着向前哭道:“原是奴才痰迷了心,那日在太太房里听宝姑娘说,老太太这里给姑娘们哥儿们做衣裳呢,就连林姑娘林哥儿都是和咱们家的姑娘哥儿一样的。奴才只当时闲聊时和几个老姐妹们说了,不成想她们竟误会了我的意思了,让林姑娘和林哥儿受了委屈,是奴才该死了!还求老太太林姑娘林哥儿饶了奴才罢!”

一席话只说得宝钗心里暗恨,想要解释分说一番,却不得开口。

黛玉见周瑞家的一行哭一行说,只弄得满脸涕泪交流,厌恶地转过了头,对贾母道:“原是老太太好意,心疼我们姐弟,只是让这府中人看了到底有些不像。老太太便饶过她这一遭,黛玉再没说的。”

贾母安慰道:“玉儿说的是什么话?别说你们姐弟是我嫡亲的外孙子外孙女儿,我接了你们来便要照管好了。若要让府里的奴才们说三道四,可还了得?!”

说着,便一指王夫人:“她是你的陪房,你说该怎么办!”

王夫人正在那儿担心周瑞家的胡说,见贾母问她,诺诺不语。

贾母冷笑道:“我知道,这奴才是你的心腹人儿,惯会猜测你的心意儿,看着你的眼色行事。我若说将她卖了,只怕你还没个得用的人了!”

这话只说的王夫人冷汗淋漓,忙跪下哭道:“老太太,虽说周瑞家的是我的陪房,然媳妇儿素日为人老太太是知道的,媳妇怎么会有这么不上台面的心思呢?老太太明鉴啊,实是这奴才自己的罪过啊!”

邢夫人见王夫人吃了瓜落儿,颇为幸灾乐祸,谁不知道林家姐弟是老太太的心尖子,林姑娘手头上又松散,往日里奴才们只有上赶着讨好的,哪里有那些没眼力的奴才去得罪呢?心里暗笑,脸上也便露出了一丝儿,幸而身边的丫头看见了,拉了拉她的袖子,才忍住了。

一时间满屋子的主子奴才只不敢

大声出气儿,俱是静静地站着。宝钗见王夫人哭的不像,只得上前道:“老太太,这原是底下奴才们乱嚼舌头,想来姨妈却是不知的

。老太太且让姨妈起来罢!”

王夫人感激地看向宝钗,贾母对宝钗道:“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原也想不到那许多。就比如你们家里住在这里,一应吃穿用度都是自己的,只不过是亲戚情分借住了我们的屋子罢了。这是咱们两家好,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假若我们但有了一点子好吃的好玩的送了给你们,难道也便因了这个让这些奴才说你们白吃白住不成?倒让外人看扁了你们,既坏了咱们亲戚情分,也没的外边人笑话我们府里没规矩。”

只说得薛姨妈薛宝钗脸色通红——她们原本是要自己出了用度,只是王夫人断然不肯,只对外边如此说罢了。

宝钗便讪讪地退下了,不肯再说。倒是贾母叫宝玉:“去扶了你娘起来。”又对王夫人道:“想来也是我冤枉了你,这件事儿原不与你相干。只是周瑞家的这样调三窝四的奴才,还是离了你的好。她既是你的陪房,我如今也不管了,只你自己去处置了。”又叫凤姐儿,“那几个疯言疯语的婆子每人三十板子,再革了三月月钱,以观后效罢。”

王夫人凤姐儿应了。贾母又道:“今日之事,我也明说了在这里,玉儿瑾儿乃是我的嫡亲外孙女外孙子,莫说林姑爷来年上京便要接走,便是我养着长大了,也是应该的!若要有人见我疼了他们两个,背地里说嘴,莫怪我不给你们脸面!”

众人齐声称是。黛玉微微笑着,拉着瑾儿的手,只是偶尔投在宝钗王夫人身上的目光竟是说不出的清冷。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码字真是真是真是累人啊

所以,我再次感谢看我文滴亲们,鞠躬!

第 8 章

且说贾母因着奴才们私底下嚼舌头,狠狠发作了一番,惩罚了几个婆子。

至于周瑞家的,王夫人虽然发狠打了五十板子,到底没有赶出去,只是削了她管事的权利。贾母知道也只冷笑了数声便不管了。

不过此事闹得如此之大,满府皆知。赵姨娘倒是颇为幸灾乐祸,这个周瑞家的仗着是太太的陪房,平日里趾高气扬,向来不将自己母子放在眼里。再者太太但凡要敲打自己,总是那周瑞家的来,每次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

可巧儿,这一日贾政歇在了赵姨娘的屋子里。赵姨娘服侍着贾政换过了衣裳,又亲自到了热茶送上。见贾政脸色上好,便自己站了贾政身后,替他揉捏着肩膀。

贾政问道:“我刚去老太太那儿请安,老太太面上不喜,可是今儿府里有什么事?”

赵姨娘手上不停,在后边一撇嘴,笑道:“老爷难道不知?”

“什么?我今儿回来晚了,到底什么事情?”

赵姨娘略略放低了声音,叹道:“今儿个白日里,环儿和兰哥儿陪着林家谨哥儿在园子里玩儿,不成想竟听到有些奴才们嚼舌头。说,林姑娘和林哥儿在咱们府上白吃白喝,竟是来打秋风的。”

“啪”地一声,贾政将茶杯扔到了桌子上:“这些奴才当真该死!我嫡亲妹妹的孩子来到府里,不说好生伺候着,倒来传些这样黑心的话!”

赵姨娘又叹道:“可不是吗?林姑

娘和林哥儿没了亲娘,本就可怜了。人都说,娘舅亲娘舅亲,这来到了亲舅舅家却受了这样的委屈!老太太知道了,气得不得了。听说,当场就打了那些婆子们几十板子呢,就连周瑞家的也没能免了。”

贾政眼皮一跳,问道:“这竟和周瑞家的有关不成?”

“可不是。原是宝姑娘看老太太给宝玉林姑娘二姑娘他们做衣裳,就和太太聊天时候说了。周瑞家的听了,只传了出去,却是越传越不像。”

赵姨娘这么多年受宠,原也不是只凭着年轻貌美。她最是会察言观色小意殷勤的,见贾政只沉思不语,又笑道:“要说起来,老太太真是疼这些孙子孙女儿们呢。就连环儿都得了好几套,前儿穿着过来给我看了,我再不想环儿能穿的如此体面的!”说着,眼圈就红了。

贾政自是知道王夫人对赵姨娘母子颇为苛刻,然嫡庶有别,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被外人诟病“宠妾灭妻”。听了赵姨娘这话,也明白了这原不过是自己的母亲给几个小辈儿做了点子衣裳,黛玉姐弟是嫡亲的外孙辈,自然也有,竟可恨那些个奴才!

忽又想到什么,问道:“周瑞家的也罢了,怎么这话又有薛家的宝丫头什么事儿?”

赵姨娘拭了拭眼角,笑道:“原不过就是娘儿们聊天罢了。”

贾政到底心里不悦,心道素日里王氏只说她妹妹家的宝丫头如何端庄,如何沉稳,竟是家里的几个姑娘都不及的。自己虽只见了几面,倒也还算大方得体。却不想小小年纪就如此犯口舌,恐怕那好也是有限的。再想她那亲兄长薛蟠,粗鲁不堪,不学无术,想是家教如此。便打定了主意,日后须让宝玉远着些薛家兄妹才好。

可怜宝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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