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其微啊!”

“无所谓,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没钱了就到当地的餐馆去打工,倾尽一生,他也要再看到那个男人,笑得一脸淡漠的,叫着他严微,声音低沉如同古老的钟鼓,怀抱温暖犹若春天的男子。

然后,狠狠的揍他一顿,再吻住那双讨厌的薄唇,迎接他的火热,在高潮时,叫出他的名字。

看,他的计划那么多,不找到k可不行啊。

严微骨子里的决绝,另他不肯轻易的妥协,也让他的爱如烈火般纯粹和灼热,一旦爱上,即是刻骨铭心的执着。

几天后,严微带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去美国的征途。

谁也不知道他的终点,谁也不知道走到终点前,要经过几度春秋和光阴流年。

值得么,为了一个爱,破釜沉舟的坚定。

不值得,若是问严微,他也会如此回答,但他会补充道,这样的衡量没有意义,因为他已然做出了选择。

并非没有爱情就不能活,但好生难得,能遇见一个知心恋人,生命苦短,既是彼此相爱,又怎么舍得错过。

于是,在美国,人们会看到某个东方男子,他有双漂亮的桃花眼,总是穿梭在各个医院,面带希望的向医生打听着什么,腰间别着一把陈旧的瑞士军刀。

偶尔,蹲在旁边玩耍的小男孩会将手里的冰激凌递给那位失落的男人,男人的脸上便会浮现灿烂的笑容。

他说,他把他的情人弄丢了,他的情人很英俊,有着刚毅的轮廓,桀骜的气质,也许身体不是很好,脸色苍白,头发稀疏,他说,如果你们看到他,请帮他告诉他,他很想他。

第39章

他会对着那把瑞士军刀喃喃自语,像是写日记一般,唠唠叨叨的重复每天的生活。

“k,我今天遇见了一对同性的恋人,他们从三十多岁就走到一起,现在已经是八十岁高龄了,很厉害吧,我好羡慕他们,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也像那样,还是,我要到八十岁才可以找到你?”

“k,我住进了一家很便宜的旅店,虽然条件差点,但可以节约很多钱呢。”

“k,我一下午跑了五家医院,好累哦,你以后一定要补偿我!”

“k,昨晚又梦到你了,梦到你给我做红烧猪蹄,哎,我都一个月没吃到肉了tot”

“k……”

这天夜晚,严微跑完本市的最后一家医院,怀揣着剩余的六百美元,垂头丧气的返回旅店。

说是旅店,恐怕高估它了,那不过是建在贫民窟里的一个地下室,潮湿阴冷,老鼠蟑螂的乐园。

让k看见他睡这样的地方,会很不高兴吧?也许会冲他大声狂吼,问他发什么疯。

很想念啊,不管是愤怒的k,温柔的k,都让他很想念。

如果k责怪他,他就耐心的告诉他,因为地下室很便宜,因为我要省钱去另一座城市找你嘛。

我最爱的k。

拐进一条淅淅沥沥的小道时,严微停住脚步,前方几个胳膊上刻满刺青的男子向他走来。

怎么这么倒霉?严微心里发紧,不动声色的准备往后撤退。

他当然知道平民窟周围是抢劫的高发地,还一直暗自庆幸从未撞

到过。

“嘿,伙计,”领头的一个外国男子按住严微的肩膀:“你急什么?”

操!严微僵着张脸,盘算着四对一,无论如何也没有胜算,叹口气,肉疼的从衣兜里取出六百美元:“喏,我只有这么多。”、

亏得听从了房东的建议,将大部分的钱存到银行,否则他大概只能选择跟这群混账拼命了。

“哈,够干脆,”男子数数钞票,笑着放行,突然,他身后的另一名男人叫道:“噢,小子,你腰间的那把刀很不错。”

刀?严微一愣,k的瑞士军刀已经到了男子的手中。

“那个不行!”严微想把刀抢回来。

男子裂开一嘴的黄牙:“伙计,回见。”

“操,老子告诉你那个不行了!”严微的脑子里似乎火山爆炸一般,炸掉所有的理智和疲惫,他狠狠的冲向男人:“把刀还我!”

“妈的,你不要命了!”

要,他怎么会不要命,他还得留着命找他的k呢。

但若将k那么重视的瑞士军刀弄丢了,他哪里还有脸见k呢。

“fuck!”

男人吐了口血水,谁猜得到,眼前瘦弱憔悴的东方男子竟执着到这种地步,明明被打得连行走都困难,却咬着牙死死的拖住他们,漆黑的双目比睫毛上的鲜血更滚烫。

他念念不忘他的刀。

到底支撑他的是什么,才让他拥有超乎于人类本能的极限,和近乎同归于尽的决绝。

是信仰吗?

“还给我,”严微再度爬起来,颤抖着,坚定的靠近,他模模糊糊的想起曾经,某个春天的午后,温暖的阳光下,k握着他的手臂,试图教他一些最基本的格斗技巧。

他早遗忘了k的叮嘱,唯一存在记忆里的画面,是k的笑容,柔和而甜蜜。

若自己有认真学习就好啦,严微遗憾的叹口气,算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任由k的刀被抢走。

以他的生命起誓。

“还给我,”冰冷的月光,满身是血的东方男子犹如午夜的修罗。

“神经病!”终于,他们妥协了,仍掉刀匆匆离开。

严微瘫倒在湿冷的小巷里,丝毫不顾及他的伤,只是轻轻的,温柔的摩挲着他的宝贝。

像是摩挲他深爱的恋人。

“k,我赢了哦。”

“很厉害吧。”

“看,我不用再依靠你的保护了,以后,换我保护你。”

晚风干涩而苦闷,刀刃上凝结的猩红,和k当初咳的血。

究竟哪个更疼痛。

“啧啧,何必。”年老的房东听罢年轻人的叙述,颤颤巍巍的为他翻出几张纱布。

严微礼貌的道谢,他不太会包扎伤口,与k纯熟的手法相比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啧,很多方面他都不如k啊。

所以k为什么会爱上他呢?

房东问他何必,那k又是何必,爱了他六年,赔尽小心,关怀备至。

何必连他找b乱搞,也扬扬嘴角的无可奈何。

何必因为怕拖累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房东摇摇头,留严微裹着破旧的棉絮发怔

“愿上帝保佑那个孩子。”

保佑所有漫漫追寻着的浪人。

很久很久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老房东又遇见了那个孩子,他的一双桃花眼明媚如阳光,手里紧紧的拽着另一位男人的手。

无意间说起这段过往,那位英俊的男人似乎异常心疼。

“没关系啊,”严微傻傻的笑:“我很感谢冥冥之中的神明,托他们的福,才让我找到你。”

第40章

那是三个月后的某一天。

严微早上起来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却没有太在意,时序已进入酷暑,室外犹如一个巨大的蒸笼,白色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迎面吹来的风犹如阵阵热浪,沉闷得快要窒息。

恍恍惚惚的走在街上,手里的地图花花绿绿的颜色连成一块,严微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依旧什么也看不清楚。

意识在这里中断。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医院中心,金发碧眼的女人叫住一名男子:“嗨,k,有个中国人在路上昏倒了,一直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大概是中文,我想,你能帮帮我们。”

“很乐意效劳。”k笑道,他在这家医院接受治疗,间或也客串一下义工。

刚走到病房门口,断断续续的呼唤便从里面传出来,刻骨铭心般熟悉的嗓音另k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莫非他依旧身在梦中?

微微颤抖的手推开房门,病床上的男人面色憔悴,脸颊凹陷,干裂的嘴唇不停的蠕动。

“严微……”

k难以置信的,叫出心底千回百转的名字,轻轻的拉住严微的手,终于听清楚他呢喃的话。

“k,你在哪里?”

“不要抢我的刀,那是k留给我的!”

“k……k……”

“我的刀,把刀还给我!!”

刀?k抽出严微昏迷中都不忘牢牢抓紧的东西——是那把自己不慎遗落的瑞士军刀。

k抚摸着干干净净的刀柄,可想而知,严微是如何的爱惜它。

无暇去想瑞士军刀怎么会到了严微的手里,k的整个心,都悬在严微的身上。

那是他誓言要保护的宝贝,是他好吃好喝供养了六年的宝贝。

他的宝贝怎么会如此狼狈?k心痛的抚摸严微皱紧的眉头,每一声的呼唤都如同尖锐利器狠狠的划过心口。

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k亲吻严微的嘴角,亲吻他的脖颈,瘦了,瘦了好多,连原先细白的的皮肤都侵蚀了连日奔波的风霜。

“他怎么了?”k抓住医生、

“轻度中暑,”医生叹气:“送来的人说他一个人走在太阳底下,走着走着就昏倒了。”

“那……什么时候能醒?”

“半个小时后,其实,让他多睡会儿更好,他需要休息。”

k张张嘴,还想问什么,偏巧门外有人一叠声叫他:“k,你能过来下吗?”

“哦,好的,”k无奈的答应,顺手把那把瑞士军刀放回自己的口袋,又低头吻了吻严微的额头,睡吧,宝贝,等你醒来,我再不会离开。

不能离开了罢,

短短三个月,就被糟蹋成这副鬼样子,以后,务必要带在身边好好的调养。

好吧,如果这些都是借口,那么最真实的理由是,我想你,严微,见到你,才发现比我认为的更想你。

(bsp; 严微一醒来就发飙了,暴跳如雷的问着周围的人他的瑞士军刀哪里去了。

k进来看到的画面,正是严微中英文夹杂的怒骂,以及医生护士快要抵挡不住的死命挣扎。

“严微,严微,刀在这里,乖,不要哭,不要哭,”k急急忙忙的把刀送到严微手里,这时莫说一把小小的瑞士军刀,就算要他的命,k也绝对没有二话。

只要,让严微别再露出那另他心疼不已的慌乱表情。

严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k,瞳孔里三分的惶恐,三分的试探,剩下四分的迷茫。

“严微,”k捧着他的脸,轻轻磨蹭他的嘴唇:“严微,是我。”

“k?”犹若叹息的呼唤,再大点音量就要驱散眼前的虚幻吧。

“嗯,”

“k?”

“我在。”

“k?”

“我爱你。”

严微揪住k的脸,狠狠的一拧,看到男人瞬间吃痛的样子,心里稍微有了一点真实感:“你不是假冒的吧?”

“你叫严微,是xx医院的肛肠科医生,家住xx小区xx单元xx号,有一个相处了六年的爱人,”k微笑:“假冒的不会知道这些吧。”

严微抱住k。

“你知不知道你他妈的有多混账!”

“嗯,”k啄着严微的眼角,他刚才联系上夜非,电话一接通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质问他躲到哪里去了就算想瞒着严微也不该瞒着兄弟啊,又说其实严微也没渣到不可救药啦,你们俩别再别扭了赶紧花好月圆hpaay endgd大家洗洗睡吧。

“我要急疯了,我跑遍了106家医院!”严微将头埋在爱人的胸口低吼。

“对不起,”k紧了紧手臂,夜非的话还盘旋在脑海中:严微辞了工作,房子也卖了,跑到美国去找你,我们拦也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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