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这样才对,这样才对。”珈珈妈妈点点头。

瞧着妈妈又沈入编织毛衣的世界里头,珈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我要回去了。”

“嗯。”珈珈妈妈头也没抬,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珈珈看了她一会儿之后,才怀着失落的心情踱出安养所。

走出大门,珈珈瞧见工友王伯伯等在门口旁边,他身边站着一个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狗的男孩。

工友王伯伯一见珈珈出现,立刻要小男孩把怀里的小黑狗抱给珈珈看。

“怎么了?”珈珈不解地看看狗狗,又看看王伯伯。

(bsp; 王伯伯摸了摸头之后,讷讷地说:“你之前告诉我你在台北一家兽医院里当柜台小姐。我孙子的狗生病了,我们这乡下地方一时也找不到医生看,所以打算请你帮帮忙,把宝儿的狗带回台北看病。”

王伯伯从口袋里掏出三千块要给珈珈。拿。“

“这是狗狗的医疗费,不够再跟我

“这我不能收。”珈珈很坚持不收王伯伯的钱,她跟他们俩要了一个大手提袋装好狗狗之后,就带着牠坐上了驶回台北的公车。或许是因为狗狗身体很不舒服的关系,一路上都见牠无力地偎在手提袋里,连陌生人搬动牠,也没有什么反应。

在公车上时,珈珈打了通电话给周中,跟他说明原委,周中二话不说马上要她把狗狗送到医院来。

一见到狗狗,周中立刻把牠抱上诊疗台,他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狗狗眼角和鼻子,并用笔形灯照过牠的眼睛,看看有没有任何畏光反应。

之后,周中帮牠打了一支针,露出轻松的表情。

“还好送医得早,只是犬瘟热初期,我们只要多费心点照顾牠就可以了。”

知道狗狗会平安无事,欧珈珈终于大松了口气,她亲爱地搂着狗狗,将牠送进

医院后方的狗笼子暂住。

还得出门看诊的周中,提醒了珈珈几句话后,就自顾自地出门去了。

珈珈拿起手机,拨通王伯伯家的电话号码,跟他报告小狗狗的事。

当她说到狗狗所患的病名时,忽地一愣。

犬瘟热……这个名称有点熟悉,好象之前她曾听谁提过它!

是周华说过!

就在心头浮现周华名字时,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情感,教珈珈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强打起精神,结束和王伯伯的对话后,强忍已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落下。

想不到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记得在周华失踪的第二天,周中便拿了周华交代的钥匙开门进周华的公寓,珈珈望着周中那张和周华一丁点也不像的脸庞,肿得跟两颗龙眼似的大眼再度控制不住地掉下眼泪。

周中一副了然一切地拍了拍她的肩,然后扶起她,带她进卧房,强迫她上床休息。

周中拿出从药房买来的肌肉松弛锭,强塞进珈珈嘴里,不久,就见仍挣扎不肯入睡的珈珈沉沉睡去。

关于那阵子像个游魂似的生活,珈珈到现在仍记得非常清楚!

每天每天,她睡醒了就哭,哭到体力透支,又不吃不喝,把自己弄得瘦到不成人形。

直到周中眼见情况不对,大声骂醒了

她!!

“周华当初可不是为了要救你这一把软骨头,才去拚命的!”

珈珈瞬间醒悟了,她的命的确是周华救的,所以她没有资格把自己糟蹋成这样,她要照着周华信里的意思,安全、好好地过下去。

从那一天开始,珈珈就在周中三天一叮咛、五天一鼓励中,慢慢恢复往昔的精在终于恢复体力,足以下床的那天,她一个人逛到ikea,帮她与周华挑了

一张方桌,三把椅子。因为她知道周华不会把外人带回家,那第三把椅子是帮他大哥周中买的。

珈珈心想,将来等周华回来了,说不准他起意想邀请哥哥一块到家里吃饭也不一定。

然后珈珈帮自己买了一辆摩托车,也托人找了一个老实的设计师,帮她重新整理被火烧掉的家里。她每天就骑着摩托车在兽医院、她家跟周华的家三处打转,骑久了倒也觉得还挺能适应以摩托车代步的生活。

接下来,她也开始尝试自己安排旅游行程,自己搭车到处乱玩,台中的精诚街、高雄的六合夜市跟恒春的垦丁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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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珈心想这样一来,等将来周华回来之后,她也会有属于她自己的游记可以跟他说,而且搞不好还可以换她帮他打点一切,换她带着他去玩。

但珈珈唯一没想要实现的愿望,便是到宜兰的礁溪泡温泉。因为之前周华曾经说过,将来有机会就会带她到礁溪泡温泉,这是他亲口答应过她的,所以珈珈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把这件事给空下来,等他回来带她一起去。

她相信只要一直等下去,总有一天,周华一定会回来。

一定会的。

可是至今一年过去了,为什么他连只字词组都不肯捎给她?

难道他不知道她会担心他,担心到每天夜里都很难入睡吗?

珈珈擦干眼泪,整理着心情,不想再自怨自艾下去。这时,她突然听见医院后边传来一阵可疑的声响,珈珈好奇地走过去看,只见一个庞然的黑影突然从医院通往车库的门里窜出,瞬间那抹黑影一把牢牢抱住了珈珈。

“啊!”

珈珈吓得放声尖叫,不过当听闻到来人熟悉的笑声后,她的尖叫声突然停止,瞪大眼睛,满脸惊讶地瞧着来人。

周华!

“你回来了?!”说话的同时,眼泪控制不住地如雨落下。

“我回来了。”

瞧着怀里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珈珈,周华忍不住心疼地揉了揉她一头已变长的黑发。

“奇怪,怎么每次我看到你的时候,你都在掉眼泪呢?”

“还敢说!谁叫你老是喜欢做这些会惹我哭的事情!”

欧珈珈撑开了点身子,抹抹自己脸上的泪滴,不过当又瞧见周华熟悉的面孔时,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该不会是在作梦吧?!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吗?”

“是,真的是我,你没在作梦,我真的回来了!”

周华紧紧抱着珈珈的身体,头偎在她的颈边,深深地嗅着她熟悉的香味。

“我等你好久了……”珈珈将头埋在周华的胸前激动地说。

“我也等这天等好久了。”

“才怪!”听到他这

么响应,珈珈突然间推开周华,生气地埋怨起来:“你根本才不想我勒,讨厌鬼啦你!只会把我丢着不闻不问,你才不会想我勒……”

“对不起,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周华拉着她的小手,在她耳边喃喃地道着歉。

“这才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我要你补偿我!”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周华怜爱地凝望着她。

“我要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你这一年都跑哪儿去。”

“好。还记得前一阵子闹得风风雨雨的收贿案吗?”拉着珈珈的手,周华将这一年他所经历过的事,约略透露了一些。

欧珈珈皱起眉头想了一下,蓦地豁然开朗。“原来那就是你消失的原因吶!”

周华苦笑地点点头。“光为了厘清所有『相关人士』的参与程度,就花了我大概八个月的时间,情况越是明朗我越是觉得灰心,我头一次如此清楚地见到,原来我之前所尊敬的那些长官,他们的私生活竟是如此不堪入目……”

伸手抚着周华瘦了的下颚,珈珈满脸心疼的低语:“辛苦你了。”

“不,是辛苦你了。这一年来,你心里铁定不好受吧?!”

珈珈想到了当初他留在计算机里的那些字,想到这一年来的相思煎熬,眼泪又忍不住落丁下来。

“我当然不好过!你只留下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就离开,害我……害我差一点就不想活了……”

“写那封信时我考虑了好久,一直在犹豫我是否该在信里头留下承诺,可是我又不确定这一去会不会发生危险。”

周华伸手擦去珈珈颊上的泪,珈珈抬起头睇着他,听他说话。“所以我才留下那封看似无情的留言,我当时在想,真的有什么万一的话,那我宁可你忘掉我,重新好好过你的生活。”

“笨蛋!”珈珈瞋了他一句。“什么叫如果有万一,我从来没想过你不会回来,不管你害我掉多少眼泪都一样,你非回来不可,我不许你不回来!”

瞧着珈珈跺脚娇怒的模样,周华一脸陶然地将她搂进怀中。

“你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真的吗?

珈珈诧异地瞪大双眼,周华轻啄了她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丝绒盒子里头放着一条美丽的单钻项链。

“永远跟我在一起……好吗?”

珈珈定定地看了周华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周华一愣,紧张地问:“为什么不要?”

“除非你先答应我几件事。”

闻言,周华松了口气。“一百个条件我也答应你,说吧!”

“我要你陪我去看我妈。”

“我同意。”

“我还要你陪我去礁溪洗温泉。”

“举双手赞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哪一点?”

“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听见她的要求,周华深深地注视着她,眼眶微微地红了,他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

“我答应你。”

后记

清明记——艾珈

今年清明节,艾珈终于尝到了

与人挤火车回乡扫墓的滋味。

去年十二月中,母亲突然间走了。与母亲的最后一次联络,是一个礼拜前的一通电话。她在电话中告诉我,血压高了些。母亲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的病史极长,已经快二十年了。自从上次大病自医院出院之后,她就一直持续地拿着慢性病历卡跟医院拿药。要控制高血压、糖尿病症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持续不间断地服药、量血压跟控制饮食,但是母亲向来不是一个“守规矩”的好病人,对于我叮咛她的,要乖乖吃药这一点,她只哼哈了两声就随口带过,然后表示想跟孙子、孙女说话。

怎样也想不到,这就是我与母亲联络的最后一通电话。

一定有读者觉得奇怪,为什么在这长长的一个星期里,我只打了一通电话给母亲?

为什么不跟她再密集联络一些?

说起这可就是很长的故事了,简单几句话解释就是!当年的母亲不是一个和善温柔的妈妈,而我,更不是一个心胸宽厚愿意跟她重新培养感情的好女儿。对于跟她的联络,我一向都是拖到自觉内疚之时,才会勉强拨个电话给她。

小时候音乐课本有一首歌,叫“我的家庭”!!

“我的家庭真可爱,整洁美满又安康,姐妹兄弟很和气,父母都慈祥……”

孩提时代的我,每每唱到这一首歌都会掉眼泪,因为我知道我的家庭和歌词里形容的不一样,但又因为我当时的年纪太小,无力去帮我的家庭做些什么改变。与母亲之间僵化的感情,是直到孩子们的出生后才出现转圜的余地,可以说他们是我与母亲关系的润滑剂,没有了他们,有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聊开话题,更别提出口跟她说一些柔软的话了。

细心的读者们看艾珈书的时候,或多或少可以发现,我都会帮我书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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