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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1 / 1)

鼓声再次响起,这次鼓手一开始就快速击出鼓点。天竺舞姬保持着身体弯曲的弧线,伴随着疾若暴雨的鼓声,那充满弹性的圆臀以令人眩目的技巧快速挺动,而那只瓷杯却像是黏在她雪白的腰胯上,纹丝未动,连里面的清水也未溅出一滴。

台下爆发出一片叫好声,连程宗扬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目光一瞥间,他看到木台后那条布帘被风吹开一角,那个容颜已经衰老的女奴伏在干草间,白圆的大屁股被人压得一扁一扁。

舞姬嫣然一笑,接着挺起胸,把腰上的酒杯取下,放在半l的雪r上,然后上身微仰,张开双臂,柔美地耸动双r。酒杯稳稳地停在少女滑嫩的肉肉上,那对丰挺的乳峰抖颤起来,泛起媚艳的r光。

四周看客如堵,祁老四不失时机地推销自己的货物,声称这些来自于东天竺的女奴不但舞技超群,而且又乖又媚,一个个都是出色的尤物,甚至过了四十还容颜未衰,买回去包赚不赔。

在少女妖媚的舞姿蛊惑下,祁老四又顺利卖出七名天竺女奴,换来近五百枚银铢,赚得盆满钵满。

鼓声止歇。舞姬挺起身,把酒盏放在唇边,一饮而尽,然后娇媚地舔了舔唇角。透过淡红的薄纱,能看到她面孔白玉般的光泽,那双隐藏在轻纱下的美目波光流转,从台下看客身上淌过。忽然她目光一顿,停在台下一个人身上,闪出奇异的光彩。

程宗扬却没有注意舞姬的目光,他看着木台后方,那个被割去舌头的女奴正跪在干草中,给客人束紧衣带,那只已经松弛的大白屁股湿湿的,不断滴下浊白的jy。

鼓手已经退下木台,舞姬却没有离开。她双手扬起,轻轻打着节拍,一边款款扭动腰肢,朝台边舞去。台下的看客合着她的节拍一起鼓起掌来,有个衣着华丽的晋国商人喊道:“这个女奴多少价钱”

祁老四道:“客官见谅,这个是不卖的。客官要真想买,可以跟我们当家的商量。老街东首的白湖商馆,就是敝号。”

那少女走到台边,台下无数双手都伸了过去,想抓住她的裙锯和纤足。舞姬灵巧地跳动着,纤足像洁白的花瓣轻盈飞舞,敏捷地避开那些好色之徒的捕捉。

喧闹声让程宗扬目光重新投到台上,少女轻轻一旋,回到木台中央,然后背对着看客们,腰脚向后弯下。她洁白的腰身柔软得彷佛没有骨体,轻易就弯成弓状。那两只茹房倒垂下来,颤巍巍迎向看客们的目光。随着肉肉的颤动,一抹红纱从白腻的r沟间滑出。

舞姬柔颈抬起,飞快地用牙齿咬住红纱,然后一扬首,那条裹在乳峰上的薄纱彷佛一片红云,从r间扯出。

少女昂起身,将红纱打了个结,娇俏地用指尖勾住,轻轻摇晃。隔着面纱看不到少女的眼神,她唇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台下客人们的情绪高涨到极点,竞相伸长手臂,想抓住那条还带着舞姬香汗的纱巾!

少女不经意地扬手一抛,红纱轻盈地飞出。在空中打了个旋,正落在程宗扬怀中。

程宗扬像呆鸟一样站在台下。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自己运气并不是很好,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连彩票都没中过。不过手里的纱巾是真的,上面还带着少女r体的温度和香气,星星点点沾着她r上的香汗。

少女挑起唇角,娇媚

的一笑,然后离开木台。经过那名色衰的女奴时,她下巴扬起,看也不看一眼,就迳自回到那顶高大的帐篷中。

美女裹r的轻纱竟然被这么个乞丐般的家伙拿到,周围人无不投来火辣辣的目光,有几个性急的已经神情不善地挽起衣袖,露出粗壮有力的手臂,把手指捏得格格作响。

为了条女人的内衣,冒着被人暴打的风险,程宗扬当然是不干的。可自己的东西被人白白拿走,也没那么容易。

程宗扬立刻作出选择,他拿起红纱,在脸上痛快地擦了一把。

还别说,这条轻纱的质感真不错,又软又滑,带着舞姬r间迷人的媚香。不过等他擦完脸,那条红纱也彻底变了样──这一路的仆仆风尘都在这上面了。

看客们露出悻悻然的表情,这个该死的乞丐,简直是暴殆天物!

可这个该死的乞丐擦完脸,略微怔了一下,然后竟举起那条红纱,大声道:“一个银铢!谁要!”

看着红纱上的污痕,刚才还虎视耽耽的看客们立刻丧失了兴趣,一个个甩袖而去。

程宗扬还不死心,他一路降价,当最后喊出“一个铜铢!”

的时候,台旁已经空无一人。

程宗扬只痛快一把,立刻就后悔了。

闻到纱巾的香气,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哀鸣起来。程宗扬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天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这会儿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无论r香还是轻纱,对于程宗扬空空的胃囊来说,完全都是浮云。

可还有一桩事比饿肚子更要命──自己没钱!

与文泽的交谈中,程宗扬了解到,六朝流通的钱币有三种,分别是铜铢、银铢和金铢。一千枚为一贯,一枚银铢可以换一百枚铜铢,二十枚银铢换一金铢。金铢用量很小,通常人们交易的都是铜铢和银铢。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几天了,程宗扬还没有得到过一枚属于这里的钱币。临走时,王哲倒是给他准备了一些。可那个杀千刀的月霜拿走了所有东西,连一枚铜铢都没留给他。

在王哲的军营里还能混吃混喝,但在这座充斥着商人的城市中,身无分文,连一口水都喝不到。

程宗扬一边走一边冥思苦想。感谢段阵,他对穿越孜孜不倦地追求,使程宗扬这个非穿越爱好者对穿越也耳熟能详。而段强说的最多的,就是穿越后的第一桶金。

那些穿越的先贤们赤手空拳来到另外一个时空,有!些选择了文化路线,用一首剽窃来的诗词搏得大名,吃喝都有人包了。

但程宗扬对此毫无信心。在这座洋溢着商人们铜臭气息的城市里,自己就算把一首(琵琶行)全背下来,估计也不会有人理睬。

自己倒是会一点英文,但想给人当翻译,先要等罗马帝国崩溃;然后再等一千年,到盎格鲁撒克逊崛起;再然后还要等他们的坚船利炮抵达这片大陆才行。

还有的穿越者从最低层干起,先给人打工,当仆佣,作家丁,最后一步一步爬到最高层。可见识过奴隶市场之后,程宗扬对自己未来的前途很悲观。这个城市最不缺的,可能就是奴隶了。

在段强的叙说里,数目最多的穿越者都选择了原始的以物易物,得到自己在异时空第一桶金。比如一个打火机换一根金条,一

只手表换一套车马。

这也是程宗扬现在唯一能做的。所以当看到墙壁上,那个大大的“当”字时,程宗扬眼睛顿时一亮。

程宗扬持了持头发,昂首挺胸,大步走进当铺。能不能换来自己穿越后第一笔财富,就看这一遭了。

不理会当铺里客人的目光,程宗扬大声道:“掌柜的在吗!”

见他狼狈的样子,当铺的朝奉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鄙夷,獭洋洋道:“当什么”

程宗扬从背包里掏出一件物品,“这个!”

程宗扬随身带的只有三件东西,安全套和按摩棒就不用说了,实在是拿不出手,从段强身上找出来的那些更不用提。除了这些,他剩下的只有那两套情趣内衣。

为了携带方便,程宗扬拆去了情趣内衣的包装,分别用信封状的纸袋装着。他取出一只纸袋,放在柜台上,然后献宝似的慢慢掏出。当铺的朝奉看起来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件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纺织艺术精品,还不把这条土狗彻底震呆!

程宗扬取出的那套情趣内衣是春季最新款式,包括性感r罩、丁字裤和外披的透明纱衣,无论是质量还是设计,都无可挑剔,同样也价格不菲,如果用牛r面计价,至少值二百碗。

朝奉无精打彩地瞥了一眼,拉长声音道:“黑汗巾一条,质地薄劣,当价铜铢十个。”

程宗扬面容扭曲起来,汗巾你以为这条超级性感的黑色蕾丝丁字裤,是用来擦汗的吗

那朝奉见他拿不出什么值钱的货物,心下早就不耐烦了,敲着柜台道:“当不当!”

这会儿人在柜台下,不能不低头,饿着肚子的程宗扬也没有心情再给他讲解黑色蕾丝花边与吊带丁字裤的妙处,勉强提高声音,“看清了!这是三条!”

朝奉把纸袋一推,趾高气昂地说道:“十五个铜铢。爱当不当!”

程宗扬还要理论,旁边一个疤脸汉子道:“王朝奉,这位兄弟也不容易,就江十个铜铢吧。”

王朝奉看了程宗扬一眼。程宗扬有气无力地说道:“就二十个铜铢吧。”

王朝奉取出当票,刷刷几笔勾完,扔给程宗扬,“月息三分,五日取当!”

程宗扬一数,“怎么只有十八个”

旁边的疤脸汉子挨过来道:“这是当铺的行规,先抽一分息水。”

说着他不经意地看了看程宗扬的手脚。

程宗扬只好拿起那十八个铜铢,一面问道:“这旁边哪里有饭馆”

疤脸汉子道:“兄弟是刚来五原的吧。往东走,有间赵家老饼,管你填饱肚子。”

疤脸汉子说得没错,那家饼店就在街角,闻到油饼焦香的味道,程宗扬口水一下就流了出来。

那家饼铺店面并不大,里面各种胡饼、酥饼、油饼、炙饼、糖饼、芝饼、蒸饼……还有程宗扬叫不上名字的r饼、花饼,应有尽有,花样繁多。这一次可真把程宗扬饿惨了,连自己也不记得几天没吃过东西。他顾不上多看,要了几样现成的熟饼,坐下来就是一顿猛吃。

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因为这家的饼滋味确实不俗,程宗扬一口气吃了八张饼,好不容易安抚了肠胃,才腾出嘴喝了口茶。

靠在椅背上,程宗扬舒服地喘了

口气,一边问店家,“多少钱”

店家俐落地算了帐,“胡饼、酥饼、糖饼各一张,三个铜铢;一等莲花r饼三张,六个铜铢;太平毕罗两张,六个铜铢……小菜两碟,两个铜铢;上好清茶一壶,两个铜铢,一共是十九个铜铢。”

程宗扬一晕。店家说的莲花r饼自己有印象,是种夹r的馅饼;太平毕罗和莲花r饼差不多,加的是羊r大蒜,味道鲜美,他一口气吃了两张。没想到这东西好吃难消化,不但吃光了自己的第一桶金,还倒贴了一个铜铢。

店家客气地问道:“客官,结帐吗”

程宗扬神情从容地一笑,“那个太平毕罗味道不错,再拿两张来。”

“好咧。”

店家用竹夹取出蒸透的馅饼,盛在盘中,放在程宗扬面前。

程宗扬卷起袖子,不客气地大吃起来。欠一个铜铢是欠,欠十个也是欠,先填饱了肚子再说。至于怎么结帐,那是吃完的事,这会儿就不想了。

但很快,程宗扬就不用为结帐发愁了。

盘里的太平毕罗刚吃了一半,四名大汉突然闯了进来。程宗扬抬眼一看,竟然有两个看着眼熟,一个是刚在当铺遇到的疤脸汉子,另一个是奴隶市场上那个出来镇场子的独眼大汉。

几个人提刀带棒,气势汹汹,迳直闯进饼铺。那店家脸都吓白了。连忙迎上去道:“四位要点什么”

疤脸汉子拇指一挑,“看清了!这是白湖商馆的戈龙戈三爷!”

独眼大汉握着刀柄,阴沉沉看了店家一眼,“馆里跑了一个奴隶,有人看到在你店里。”

店家陪笑道:“戈三爷明监,谁不知道五原城的规矩,逃奴打死勿论,小的做的是正当生意,怎么敢隐匿逃奴”

程宗扬好奇地左右看了看,这饼铺只是间小店,看不出有什么地方能藏人。这几个家伙八成是来借机敲诈。饼铺的老板看来要倒霉了。

忽然那疤脸汉子一指,“在那儿呢!”

程宗扬保持着一个呆滞的表情,愣愣看着他的手指。接着几名汉子扑过来,把他按在地上。

“搞错了!不是我──”程宗扬挣扎着想爬起来,独眼大汉戈龙顺势拧住他的手臂,弯到背后,往上一提,程宗扬肩头格的一声,痛得出了一身冷汗。

“抓的就是你!还敢逃!这次非打断你两条腿!”

几个人手法纯熟地把程宗扬手脚捆起来,疤脸汉子顺手把一块破布塞到他口中。

程宗扬窒息般一口气堵在胸口,忽然腹中气轮一震,一股力气从体内透出,疤脸汉子铁钳一样的手掌变得软弱起来。程宗扬手腕一翻,硬生生地从他手中挣开,抓住手臂上的绳索。

疤脸汉子叫道:“三爷!这小子要跑!”

戈龙掉转长刀,刀柄在程宗扬脑后狠狠一砸。程宗扬顿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几个人把程宗扬捆成粽子,扔上候在一旁的马车,在店家拼命作揖下,打马扬长而去。

第五章 囚车

马车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奔驰,最后在城边一座庄园停下。

戈龙先进了院子,四下看了看,然后摆手让众人进来。几个人拖起程宗扬,把他拉进一座石砌的大屋中,“砰”的关上门。

这石屋是座地牢的入口,里面黑黝黝看不到尽头,屋内墙壁上各种刑具一应俱全。几个人往程宗扬头上泼了桶水,把他泼醒。戈龙一脚踩在木凳上,然后把锋利的长刀重重劈在脚边,沉声喝道:“说!叫什么名字”

程宗扬脑后被刀柄磕伤,带来阵阵钝痛,他有气无力地说道:“程……宗扬……”

“哪儿来的”

“盘江……”

戈龙与疤脸汉子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做什么的”

“卖皮货的。遭了劫──”程宗扬正准备把编好的故事再照抄一遍,耳边突然一声暴喝,“放屁!”

戈龙满是硬茧的大手一把抓住程宗扬脖颈,仅剩的一只眼睛流露出y狠的神情,拧声道:“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程宗扬目瞪口呆。

“不说找打吗”

疤脸汉子一脚踢在程宗扬肋骨上。

程宗扬痛叫道:“等等!你们认错人了!”

“呸!打的就是你!”

几个人围着程宗扬又踢又骂,“死奴才!还敢逃!”

“让你小子不长记性!”

“你以为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拳脚雨点般落在身上,这些打手训练有素,专挑人身上最痛的地方打。程宗扬上学时也打过架,可这会儿手脚都被捆着,只剩挨揍的份儿了。那帮人下手毫不客气,疤脸汉子一拳砸在程宗扬眼上,把他眼角打得裂开,鲜血直淌。

“小子,记起来了没有孙爷从盘江把你买来的,在丈五原就让你跑了。还偷了孙爷的东西拿去当!以为孙爷老虎不发威,是病猫啊──”程宗扬挣着身子,想躲都躲不开,这会儿工夫脸上又挨了一拳,嘴角都肿了起,来。他喘着气道:“你……你们弄错了……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疤脸汉子狠狠踹在程宗扬肩上,“孙爷花十个银铢买的奴隶,竟然敢跑!五原可是我们戈三爷的地盘,你以为跑得了吗”

几个人围着程宗扬踢打了足有二十分钟,一通暴揍,打得程宗扬只剩下半口气,他浑身是血,额上、眼角、口鼻、臂、腿无处不伤,手指更是被他们的牛皮硬靴踩得几乎折断。

那个叫戈龙的独眼大汉一直没有动手,这时走过来,推开众人,一脚踢在程宗扬肋下。

“格”的一声,一根肋骨被生生踢折,程宗扬弓着身体,额头又是鲜血又是冷汗,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这一刻程宗扬心里生出一阵恐惧,不管这些家伙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这会儿他们是真的要打死自己。

戈龙阴沉着脸道:“疤脸,按规矩,逃跑的奴隶该怎么办”

疤脸汉子道:“五原城的规矩,逃奴格杀勿论!”

“那好。”

戈龙拔出长刀,寒声道:“疤脸,那十个银铢你就当扔水里听了个响儿!”

程宗扬衣服被打得稀烂,口鼻淌血,心里升起一丝绝望。在这些人眼里,用来衡量生命的,仅仅是几个银铢,人命就和蝼蚁一样可以随意扑杀。可悲的是,自己死在这里,不会有一个人知道。父母不知道,紫玫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月霜她们也不会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会理会。自己就像一株野草

,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黑牢里。

这不是程宗扬所希望的。

冰凉的刀锋停在颈中,戈龙森然道:“死奴才,还敢逃吗”

程宗扬遍体鳞伤,肺中发出嘶嘶的气息。这会儿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不想死。不想默默无闻地死在这个黑暗的囚牢。

他摇了摇头。

戈龙收回刀,喝道:“疤脸!把印记给他烙上!”

孙疤脸拨开火炉,拿出一枝烧红的烙铁,“小子,记住了!你是孙爷买来的奴隶!再记不住自己的身份,孙爷活扒了你的皮!”

“嗤”的一声,三角状的烙铁落在程宗扬颈中,在他身上留下了表示奴隶身份的烙痕,空气中顿时弥漫出皮r焦糊的味道。

淙淙的水声在耳边回荡,浑身的肌肉都彷佛撕裂,骨体破碎,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身体却像是浸在水中一般,又湿又冷。

不知过了多久,程宗扬睁开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又一次穿越了。

眼前一片黑暗,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他看不到任何物体的轮廓,脚下空荡荡的,似乎是飘在黑暗中。忽然一声哀叫声响起,传入耳中时,已经微弱得几乎无法听到,彷佛是来自幽冥的鬼泣,又像是他曾经发出的哀嚎。

身体悬浮着,在黑暗中无力地摇摆。程宗扬动了动发胀的头颅,颈中一阵痛意袭来,彷佛燃烧的火焰在皮r间穿过。

程宗扬大叫一声,彻底清醒过来。

叫声的余音在黑暗中回荡着,久久未绝。程宗扬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双臂被绳索捆住,整个身体悬吊着,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看不到颜色的水一直浸到颈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水腥气。那水是流动的,不时有波浪微微掀起,泼在口鼻上,也浸住他颈中的烙伤。

程宗扬屏住气息,竭力把头抬高。自己就像被封在一口井中,当叫声回荡着消失,四周安静得彷佛置身坟墓。

伤口在污浊的积水浸泡下开始肿胀,痛觉也变得迟钝,断裂的肋骨在胸下不时传来刺痛。

程宗扬心里升起无穷恨意。莫名其妙地被人当成逃奴,暴打一顿后又烙上奴隶的印记,这是程宗扬生平从未受过的屈辱。

等我逃出这座水牢,非把你们一个个干掉!程宗扬发狠地在心里说道。牙关刚一咬紧,肿胀的唇角又传来剧痛。他却死死咬住牙关,任由痛楚像烈火一样在伤口蔓延。

愤怒和痛恨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头来自洪荒的野兽,在程宗扬胸中咆哮。

心底的仇恨耗尽了程宗扬的精力,他低喘着,感觉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离髁而去。

忽然头顶一阵响动,一丝微弱的光线从水牢上方的孔d泄入。似乎是一道栅门被人打开,棱出吱呀的声响。接着程宗扬听到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声音。

“小浪biao+zi,腰扭得真骚。”

程宗扬彷佛能看到那张疤脸上y猥的笑容。

“砰”的一声,一只陶罐掉在岩石上,摔得粉碎。一个甜媚而稚嫩的声音咯咯笑道:“摸得人家好痒……罐子都摔破了。”

她的口音很奇异,吐字生硬,并不像程宗扬听过的六朝语言。

孙疤脸道:“我再给你买一个!”

少女甜笑道:“谢谢孙哥哥。”

“小嘴可真甜……过来让哥哥摸摸。”

少女道:“曼儿最喜欢孙哥哥了。要曼儿陪你上床吗”

孙疤脸喜出望外,“真的!”

少女天真地说道:“只要哥哥跟夫人说,让曼儿去陪哥哥,曼儿肯定乖乖听话的。”

孙疤脸顿时语塞,过了会儿悻悻然道:“夫人养的摇钱树,怎么会便宜我”

少女语带同情地说道:“是啊。”

“不破身子也有办法……”

孙疤脸涎着脸道:“用你的小嘴给我品品。”

“好啊。”

少女快活地说道:“哥哥带了香片没有”

“香片要那个干嘛”

“哥哥莫忘了,夫人鼻子好灵呢,上次有人摸了曼儿一把,就被夫人发觉,吊起来打了个半死。若是曼儿沾了男人那里的味道,夫人会打死曼儿的。”

孙疤脸这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张口骂道:“干不死的小贱人!嘴上说得好听,让你做点事就推三阻四。天竺来的下贱胚子!忘了祁老四买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饿得半死……”

木栅“砰”的一声关住,孙疤脸恨恨锁上铁链,骂骂咧咧走了。

地牢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心跳声越来越强烈。程宗扬竭力抬起头,看着头顶微弱的光线,忽然脚下一动,水中传来一阵异样的波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中游动,身体长长的,彷佛一条光滑的绳子……那条生物游曳着盘在程宗扬踝间,然后钻进他破烂的裤脚,锲而不舍地往上游动。

程宗扬发出一声惨叫──“救命啊!”

似乎在回应程宗扬的叫声,头顶的石板被移开,蜡烛的光亮从石隙间透入。接着木轮的轧轧声响起,头顶的轮盘绞动着,把程宗扬从水中提出来。

程宗扬浑身是水,脚上的鞋子早已不知去向,光着脚吊在半空。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都被水浸泡得发白,好在大都是皮r伤,没有伤到要害。他呛了口水,不停地咳嗽着。每次咳嗽又牵动断折的肋骨,痛得他倒抽凉气。

“是你”

一个纤美的身影立在面前。她上身穿着妖冶性感的紧身胸衣,下面是艳丽的长裙,裙腰低至胯骨部位,雪白的腰腹l露在外,在烛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舞姬遮面的轻纱已经除去,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孔。她五官有着鲜明的异族特征,眉毛弯长,鼻梁高挺,睫毛又弯又翘,眼睛大而明亮,眸子是碧蓝的颜色。唇线柔艳而性感,唇角上挑,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定的娇媚笑意。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这个舞姬年纪很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她的身材却远远超过她的年龄,尤其是她胸部惹火的曲线让程宗扬很是注目。那条自己擦过脸的r纱放在背包,这会儿也不知去向。

少女把程宗扬放下来,解开绳索。当酱脚踝时,那个湿滑的物体从程宗扬破碎的裤脚游出,竟是一条尺许的水蛇。

虽然程宗扬很欣赏美女玩蛇的节目,但第!次与这种冷血生物亲密接触,浑身的汗毛本能地都竖了起来。

舞姬却显得毫不在意,她随手捡起水蛇,扔回下面的水牢里,似乎只是1条不起眼的绳子。

惊魂甫定的程宗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好。”

少女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不好。”

程宗扬哑然,过了会儿才试探道:“你还记得我”

少女碧蓝的眼眸在他脸上一转,娇俏地笑道:“呆头鹅!”

程宗扬觉得自己很冤枉,当时台下围观的没有八百也有五百,比他更呆的大有人在。其实以程宗扬这种从国中时期开始,就长期接受成人娱乐节目的现代男性来说,无论是见闻的广博,还是自控能力远比这个世界的男人更强,只不过这少女的舞技太过有冲击力,才让程宗扬有些失态。

“饭没有啦。”

少女指了指破碎的陶罐,然后把盛着清水的罐子递来,“还剩了点水。”

程宗扬接过水罐,“这是什么地方”

“是商馆的地牢。刚买来的奴隶都会关在这里。”

少女道:“他们说抓了一个逃奴,竟然是你”

程宗扬比她更莫名其妙,他揉着被绳索勒破的手腕,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好端端地会被人当成逃奴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程宗扬把自己的遭遇一股脑告诉了少女,然后愤然道:“就算那个逃跑的奴隶跟我长得一样,他们也不能拿我充数啊!”

少女已经明白过来,“没错啊,他们抓的就是你。”

正在喝水的程宗扬呛了一口,“呃”

“我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这里的奴隶能逃出去的。”

程宗扬一愣,意识到自己被抓,并不是被误认为逃奴这么简单。

“你想,如果你做着贩卖奴隶的生意,偶然遇到一个遇过劫的外乡人,正好他又傻乎乎的,会怎么做”

程宗扬道:“我很傻吗”

少女皱了皱鼻子,“不傻怎么会这么穷呢”

程宗扬泄了气,接着又气愤起来,就因为自己是个落难的外乡人,这帮人就敢把他抓起来,当奴隶卖掉──“这么胆大妄为,还有王法吗!”

少女奇怪地看着他,“什么是王法”

“呃……就是法律……制度……人权……”

在这个世界很难解释什么是法律或者人权,最后程宗扬还是放弃了,“唉,你是外族人,说了你也不懂的。”

看到程宗扬颓然的样子,少女笑了起来,“我知道。就是王的命令吧。也许别的地方有,但这里是没有的。”

程宗扬苦笑起来,他以为这里已经是六朝内陆,原来还是蛮荒之地。

也许是想到各自的遭遇,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程宗扬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他们买来的。”

程宗扬看着这个珠宝般精致的少女,嘟嚷道:“他们运气真好。”

少女抚摸着红褐色的头发,“我叫阿姬曼芭娜。”

阿姬曼芭娜在这个世界里,会有人给她修一座泰姬陵吗

程宗扬振作精神,“我叫程宗扬。”

“程宗扬……”

少女用生涩的口齿重复着他的名字,然后道:“你的伤要紧吗”

程宗扬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断了一根肋骨,其他筋骨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在脏水里泡了这么久,程宗扬很

担心伤口会感染。但在这个没有青霉素,也没有其他抗生素的世界里,感染也只好认倒霉了。

“还好吧。”

程宗扬用指尖碰触了一下颈中的烙痕,下意识地往阿姬曼胸口瞥了一眼。一条长长的项链从她颈中垂下,金色的坠子掉在雪白的r沟中。

阿姬曼俏皮地拉住胸衣,做了个外掀的动作,露出胸前雪滑的肉肉,“没有啦。”

程宗扬像被一个小萝莉褐穿嘴脸的怪叔叔,尴尬地移开目光。

阿姬曼看着他脸红的样子,忽然道:“很像一个人……”

“谁”

阿姬曼还没有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孙疤脸阴沉着脸打开栅栏,对阿姬曼说道;“戈三爷叫你。”

阿姬曼住了口,起身走出牢门。孙疤脸狠狠盯了程宗扬一眼,骂道:“死奴才!”

然后“砰”的关上木栅。

牢门外是一个深邃的岩d,阿姬曼雪白的腰肢在黑暗中轻轻扭动,柔美的脚步彷佛在舞蹈。拐了一个弯,她的身影消失了。

程宗扬有些怅惘地收回目光,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囚牢。这是一个天然岩d,有四米多深,洞口用手臂粗的木栅封着。他试了试,发现这些木栅非常结实,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它弄开。岩d下方是他刚才待过的水牢,那里的水流非常缓慢,即使有缝隙,也不可能很大。

身上的水迹渐渐干了,刚才和阿姬曼交谈时被忽略的伤口开始传来痛楚。尤其是那根折断的肋骨,呼吸间彷佛刺在肺叶下方。

程宗扬捣住胸肋,牙关狠狠咬紧。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叫阿姬曼上去。但孙疤脸的眼神,带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为何,程宗扬想起那个青春已逝,美色凋零的女奴。她年轻的时候,也有着和阿姬曼一样的美丽吧。

地牢里辨不出时间,但寒意越来越浓,多半已经是深夜时分。处在这样的困境中,程宗扬的头脑却出奇的清醒。空气中冰凉的寒意浸入身鳄,体内那只气轮缓缓旋转着,彷佛永不止歇。

程宗扬下意识地把注意力放在气轮旋转的部位。刹那间,他的眼睛彷佛被一道奇异的光束点亮,视野所及,他居然用“眼睛”清楚看到自己腹内的情形。

那是一片奇妙的空间,在肚脐下方寸许部位,弥漫着一团淡红色的物体。程宗扬无法了解那些红色的质地,它们就像一团云雾,在腹中柔和的缓缓滚动,捉摸不定。虽然看不到边际,却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包裹而凝聚不散。

在这团红雾中,有一只细小的白色气旋。第一眼看到它,程宗扬就想起银河的星图。无数微渺难以识别的晶芒汇集在一起,沿着同一个方向缓缓旋转,形成一个漩涡状的的气轮。

随着气轮的旋转,那些晶芒一边以缓慢的速度融合,一边从红雾中吸取出一丝丝细微的气息。那些气息是淡淡的黑色,虽然已经在丹田中沉寂多时,但心神一触,程宗扬仍能感到一阵心悸。那些气息中充满了愤怒、仇恨、狂热、凶狠、悲伤、不甘……程宗扬体内传来一声咆哮,那头从洪荒时就在血脉间垫伏的凶兽,再一次露出狰狞的撩牙。

程宗扬额角血管暴突,面孔扭曲,流露出极度的凶恶与杀戮欲望。如果孙疤脸或者戈龙在这

里,程宗扬会毫不犹豫地撕裂他们的皮r,拆开他们的骨体,沥gan+ta们的鲜血,把他们撕成碎片。

正当程宗扬即将被心魔俘虏时,那只白色的气旋忽然扩张开来,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息。

那股气息化解了程宗扬心头的愤恨,贲张的血脉渐渐平和下来。气旋却没有止歇,而是透过那层无形的屏障,流入一条细小的通道中。

随着那股温暖的气流从丹田升起,程宗扬再次用“眼睛”目睹了一幕奇景。在他身体里面现出一条r眼可见的路径,带着白色的光泽,从丹田下方延伸到会y,然后顺着脊柱上升。

从丹田涌出的气流彷佛一道有生命的物体,在体内自发流动。随着真气的运行,一道又一道散发着白光的经络在程宗扬体内出现。

程宗扬听说过经络的概念,它们不同于血管、肌肉或者骨体,虽然无数典籍记载过人体经络,并且详细绘制出它们运行的路径,但在现代解剖学中却没有找到任何现实存在的证据,因此许多人认为经络并不存在,只是出于古人的臆想和虚构──科学不相信不存在的物体。

但在这一刻,程宗扬认识到它们是确实存在。因为他无比清晰地看到了存在于自己体内的它们。他像一个刚刚发现自己肚脐的孩子,好奇地观察着自己完全陌生的身体。

遍布于体内的一共有十二条上下贯通的主脉,十五条彼此交接的支脉,还有八条奇异的经脉,以及点缀在这些经络上的三百六十一处x道。

这些经络在体内交错连接,构成无数通道。从丹田散发出的真气,沿着经络自行运转。先从丹田下沉到会y,然后沿脊柱涟行,一直到颅顶,再从额头流过眉间,从鼻下经过顶在上颚的舌尖,流到咽下,顺着胸间的经络而下,经过一个周天的运转,回归到丹田那片淡红的雾气中,重新融入旋转的气轮。

随着真气的运行,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彷佛在重新滋长,绽放出源源不绝的生机。r体的疼痛似乎消失了,疲倦和饥渴不翼而飞。那种奇妙的感觉,让程宗扬几乎以为自己又获得一个崭新的生命。

在这个黑暗的囚牢中,程宗扬第一次触摸到生命的奥秘。

程宗扬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哲的遗惠。是他不惜耗费真元,为自己筑下修练的基础,使自己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下,越过最初的苦修,达到了内视的境地,亲眼看到自己体内的经络。

程宗扬所不知道的是,那些在战场上通过生死根吸取的无数死亡气息,经过这一路的颠沛损耗,剩下的,终于在这个奇异的时刻稳固下来,成为他真元的一部分。虽然微小,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第六章 艳福

时间似乎过去很久,但程宗扬睁开眼睛,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身外的世界时,那支蜡烛已经烧去一半。

外面黑沉沉的岩d许久都没有声息,疤脸、戈龙、阿姬曼都没有再出现,像是把程宗扬遗忘在这个冰冷的地牢里。

程宗扬重新又试了试木栅。虽然身体脱胎换骨的感觉让他很有成就感,但程宗扬也遗憾的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比以前厉害多少。原本无法扳动约木栅,现在还是无法扳开。看来那种打通任督二脉,一夜之间变身超级高手的神话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实现。

程宗扬颓然坐倒在地

。明天,也许自己会同样被推上木台,成为供人买卖的奴隶。不知道自己的交易价格会是多少,十个银铢还是二十个银铢

寂静中,一串清悦的声音响起,就像一串银铃,轻盈地跳跃着,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木栅外。

牢门打开,阿姬曼走了进来。程宗扬不祥的预感并未成真,她好端端穿着衣物,秀发一丝不乱,只是手中多了一只瓦罐。

孙疤脸关上牢门,看着程宗扬“哼哼”冷笑两声。

等孙疤脸走远,程宗扬道:“原来你是拿吃的去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9”程宗扬笑了一下,接过她手里的瓦罐。瓦罐里是蒸熟的粳米,虽然两个时辰前刚吃过足够四个人分量的饼食,这会儿肚子又已经空了。程宗扬拿起木箸尝了一口,略微有些粗糙,但确确实实是可以入口的食物。

“咦──”阿姬曼讶异地说道:“你的伤好了吗”

程宗扬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戈龙用靴底踩出的伤痕已经愈合大半,看上去彷佛完好如初,连污垢都消失无踪。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和嘴唇,那里的伤口也已经平复,只是按上去还有些痛楚。

这大概就是生死根的奇妙之处了吧。程宗扬作了个鬼脸,“我的命太硬,他们打不死我。”

阿姬曼伸长颈子看了看,“还有一处。”

程宗扬摸了摸脖颈,那片烙印已经深入肌肤,摸上去凸凹不平。

“烙的是什么”

“是商馆的标记。上面是一只狐狸,下面是商馆的名称。”

程宗扬苦笑道:“你看得真清。那两个字你也认得吗”

阿姬曼道:“商馆每个奴隶都要烙上同样的标记。看得多了,就认得了。”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你也有烙印吗”

“没有。”

阿姬曼微笑了一下。

“那你有什么标记”

勰“这里。”

阿姬曼挺起雪白的小腹,指了指肚脐中那颗圆圆的珠子,“他们给我装了脐珠,上面有商馆的名字。客人买了不喜欢,可以换掉的。”

那颗珠子嵌在少女圆润的肚脐中,微微鼓起,能看到上面镂刻的“白湖”二字。

程宗扬用力把这个名称记在心底。白湖商馆。

“很漂亮的珠子。”

程宗扬道。

“他们本来要给我烙印的。只不过那时候我很小,他们说烙了印记,以后会变得很大。”

“也是烙在脖子上吗”

“不。是这里。”

阿姬曼分开腰带,红裙立刻从腰胯上滑落,露出一具雪滑的玉体。她翘起粉嫩的雪臀,指着臀沟内侧晶莹的雪r,道:“女奴都烙在这里。”

程宗扬差点儿被口中的米饭噎死。鲜红的舞裙掉在地上,眼前是少女雪一样白嫩而光滑的躯体,白得眩目。

阿姬曼扭过脸,“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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