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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1 / 1)

回头审视一下自己的人生,再放眼芸芸众生,我激灵地打了一个冷战。那些连最基本的人生道理也不懂得的人,一步步走向的是毁灭;那些被道理束缚着的人,一步步走向的也是毁灭。难道,这正是我们这个世界势必走向毁灭的根本缘由吗?这个问题让我虚弱到了极点,直虚弱得无力思考。

这个时候,龙隐轻轻地翻了个身,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天空。为了不影响他任何,我连忙屏蔽了自己的心念,默默地注视着他。

龙隐呆呆地望着天空,泪水渐渐地浸满了双眼。他闭上眼睛,任泪水如瀑布一样奔腾而下。好久好久之后,他用衣袖揩干了泪水,抽泣着走向窗台,在兰花前停了下来。他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捧着兰花的远如天外之音的哀鸣,压倒了山上的风声、虫鸣以及所有的声音,也压住了我的心跳。

“父亲、母亲,二十年过去了,我终于等到师傅了,终于可以来找你们了,你们在哪啊?”这声音太凄惨、太伤悲,太锋利,直刺得我无法呼吸。

二十年啊!龙隐这个孩子,用了整整二十年的坚守才等到我的醒悟,这让我这颗苍老的心,怎么承受得了!我好想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我挚爱的徒儿,好想告诉他,师傅让他等得太苦了,师傅对不起他。可是,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让个人的悲喜阻断了最初的计划。我必须压住伤悲,我必须忘记我是他的师傅,只当自己是一个忠实的随从和隐形的护卫。

“二十年前至今,我没有食言,没有违背祖父和父亲的教诲,没有为自己的心情寻找任何出口,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我的坚守,没有任何朋友。”龙隐的悲泣声再次响起,周边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我的泪水也滚滚而下。“母亲,当年,您临走时说过的,只有等到了师傅,才可以到山上寻找你们的坟茔。您还说,只有等到了师傅,才能找到你们的坟茔。可是,为什么,我等到了师傅,却找不到你们?”

听龙隐这样说,我确信,他的祖父、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绝非俗常之人。他们的信,他们的仁,他们的礼,他们的义,他们的德,不但远远地超出了五福法的内涵,而且超越了世俗、超越了尘世。他们对龙隐的要求,看似绝情,实则情关五福法、情关众生、情关自然。我不能让这样德者的后代,因了见不到他们的坟茔而痛苦不绝。想到这里,我暗暗运动能量,在不远处堆起了四座简单的坟墓,又分别在坟墓前立了墓碑,墓碑上分别刻着“龙隐之祖”、“龙隐之祖母”、“龙隐之父”、“龙隐之母”,然后,我又运动能量,使得坟墓上空打了几个耀眼的闪电。

闪电之下,龙隐霍地发现了坟墓,猛地跪倒在地,一边爬向坟墓,一边哭中夹带着笑、笑中夹带着哭地说道:“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我终于可以像父亲说的那样,用积攒的泪水来为你们洗刷墓碑,用积压的心事来为你们讲故事。”

天哪!我德弘真是罪孽深重!竟用半生的糊涂,铸成了龙隐深切的痛。看着龙隐悲喜交加的样子,我禁不住老泪纵横。华人书香吧 bsp; 史前之前(十九)

“德弘,你想在同一个道理上,醒悟两次,是吗?”不知道流了多久的泪,老者的声音喝醒我时,天空已经泛白。

“是啊,

我不能在同一件事上,犯两次同样的错误。”我一边运动能量抹平了坟墓,一边回应老者的信息,“我知道错了。不论是龙隐还是我,该走过的,必须走过。”

“师傅,是您吗?”不等我从老者的断喝声中走出羞惭,龙隐的声音打破了黎明前的沉寂,“师傅,我知道的,为了让我一心一意地助您弘法,为了断掉我的俗尘杂念,从祖父祖母到父亲母亲,谁也没有留下坟茔。感谢师傅暗中相帮,让我了却了这桩心愿。”说罢,龙隐大踏步地向山下走去,径直回到了五福院。我连忙赶在他之前回到福室,并在他之前醒来。

龙隐起床的时候,我正在洒扫庭院。他接过我手中的扫把,傻乎乎地笑着问:“师傅,您知道您是神仙吗?”

我愣了一下,打趣道:“前几天你还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呢,这会儿,你把师傅变成神仙了?”

龙隐还是傻乎乎地笑,自言自语地说:“这世上的事儿,妙着呢。只要我们愿意,还真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儿。”

龙隐的话音没落,五福院的门外响起了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几个人用门板抬着个浑身是血的人,一边大喊着“师傅救命”,一边一溜儿小跑地进了五福院。

我和龙隐齐刷刷地迎了过去,待看清门板上的人时,龙隐惊愕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慌不忙地用中指在伤者的脚裸和大腿根处各点了一下,一边吩咐人们放下门板,一边像刚才神游时那样,用手掌对着农夫的伤口处发功。当一股脓血从伤口处喷出之后,他一转身跑进了福室。不一会儿,捧着一贴膏药回到了庭院里,“啪”地一下,把膏药拍在了伤者的腿上。

“神了,和我昨晚梦中的情形完全一样。龙隐师傅原来是个神医啊?以后我们这些穷人可有救了。”那个受伤的人轻轻地抚了下伤口的部位,兴奋地说,“昨天晚上我梦到自己在山上被巨蟒咬伤了,多亏龙隐师傅救了我。今天早晨,我怀着好奇心上了山,原本打算捉到那条巨蟒,没想到真就被它咬伤了。”

听了受伤者的话,我明白了,龙隐已经顿悟。他的德行、定性和智慧都已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自身的能量足以支撑他独立地在时间里穿行;他的智慧使得他能够在神游时顿悟,从而学习到各种本领;他的德行和定性又将辅助他在生活中灵活运用所学所知。《五福经》中,曾细致地描述过几位顿悟的五福,他们有的成了医治百病的医生;有的成了无所不知的学士;还有的不见身影、往来如风,时常给人们传输来自未来的信息。

想起《五福经》中对顿悟者的描述,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们这个世界,将要面临越来越多的灾难,并将在灾难的进行中一步一步走向末日。顿悟者的积极作用是,救世人于苦难当中,帮助人们度过一个又一个不可预知的灭顶之灾;顿悟者的消极作用是,让越来越多的人如寄生虫一样,遇事不努力,只等着他人的救赎;顿悟的“节外生枝”是,很多庸人沉迷于向往顿悟的痴狂中,不学无术却要夸夸其谈,无德无智却要自欺欺人;还有最可怕的一点,那就是,世人渐渐失去了辨别黑白是非的能力,时常把披着羊皮的狼高高地供奉起来,却给绵羊披上狼皮,祈望以恶扼恶。

这时,龙隐已送走了众人,静静地立在我的面前。“你有话要说吗?”我问。

龙隐摇了摇头,答道:“我觉得,这样的时候,所有的话都有可能成为症结。与其这样,不如竭尽全力多做一些有益的事。”

“嗯,医病、医心、医德。这些事,有劳你了。大多数人的使命是由始至终,我们的使命却是由终至始。”我说,“该是我们各司其职的时候了。”

龙隐愣了一下,幽幽地说:“虽然,我还不能明确什么是由终至始,但我想,我不会辜负师傅的教诲,不会辜负世人的期望。”

我微微地点头,轻轻地问:“你是谁?”

“谢师傅点解。从现在起,我会清楚地记住每一件意义重大的事。待终去始初时,彰彰世人。”龙隐郑重地回答。

史前之前(二十)

我只想提醒龙隐,不论将来能力如何、地位如何,切不可忘本、不可忘了自己是谁;龙隐却想到了要记住那些意义重大的事件,并用自己的切身经历和体会,记录人世间的是是非非,以使后来人便于识别和区分。龙隐的回答远远地超出了我所期望的范畴,这让我在惊喜的同时,对人类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见我不出声,龙隐笑了笑,顽皮地说:“师傅,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已经能够反哺师傅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之分吗?不论什么事,你想讲就讲;不想讲,我就不想听。”

龙隐嘻嘻地笑着说:“只要当讲,就算师傅不想听,劳您一驾也不算罪过。”

看着眼前这个知天意、知地意、知人意的孩子,我已无须太多语言,只是抿着嘴笑。

龙隐止住了笑,一本正经地说:“师傅,我总觉得,前世,您就是我的师傅。您的模样、声音和举止习惯,我好像早就一清二楚。还有,早在您没有收我为徒之前,我就会时常想起一句话‘小龙,空间广阔,时间漫长,一路上切不可因贪而妄,因妄而误前程。’我确认,这句话,是您前世教导我的师训。”

龙隐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回想当初老者说的,“如果还有机会见面,如果你还能见到小龙,那么今天他为你所做的一切,也就有几分值得了”;回想在全福园给徒儿取了‘龙隐’的名字后,他反复地嘀咕:“这世上,哪有神仙,哪有神兽,师傅您真是童心不泯”;回想起龙隐带人上山去接我,看到龙头拐杖后的表现;回想起那天下山后,龙隐让我先回五福院时,他的眼睛里闪过的那丝莫名的冷静和那抹莫名的忧伤;回想起老者拿着龙头拐杖时的那份珍爱和不舍,我连连震惊,又连连醒豁。

从小龙到龙隐,这之间走过了多少空间?又走过了多少时间?在这期间,小龙走过了多少凶险又抵制了多少诱惑?最让我震惊的是,一路走过来,小龙竟牢牢记着老者的教诲,并把我——他此行帮助的对象,臆想成他前世的师傅。这需要怎样的责任心?需要多大的定性?又是何等的忘我?还有老者,能对一把龙头拐杖爱不释手,说明他对小龙是怎样的疼爱?为了救助世人,他派小龙冒着危险前来帮我,这该是怎样的慈悲胸怀?

“师傅,我这也是妄念吗?”龙隐见我久不开口,小心翼翼地问。

“龙隐,我不是你前世的师傅,但我知道他是谁,‘小龙,空间广阔,时间漫长,一路上切不可因贪而妄,因妄而误前程。’这句

话,是他说的。”我认真地说,“相比之下,你师傅为我师,你亦当为我师。我要向你们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师傅切不可这样说,能做您的徒儿,已是万幸之幸。师傅极少说教于我,我却时刻都能从师傅的身上汲取动力和智慧。谁是我前世的师傅、谁说了那句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违背师傅的教诲,更为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您是我的恩师,我将在您的教诲下,配合您完成这项重大的任务。”龙隐一边深施五福礼,一边急切地说。

看着龙隐,想着小龙,我百感交集,禁不住说道:“孩子,你说得对。过去的事情,不必执著孰是孰非,只要记住关乎大局的内容;当下的事情,不必执著孰主孰次,只要齐心协力所向一致;未来的事情,关乎世人的何去何从。所以,纵使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也要竭尽全力努力到最后。”

龙隐满眼惊愕地看着我,半天吐出了一句:“师傅,永远是师傅。”

我不想让龙隐伤感下去,连忙转换了话题。我想:既然龙隐知道了自己是谁,那就应该让他明白从小龙到龙隐的来龙去脉,让他知道在此之前,他走过的是怎样的时空,在此之后,我们将走向怎样的时空。

龙隐静静地听我讲完他从小龙到龙隐的缘由之后,若有所思地问了我好多问题。比如,既然末世已至,末日不远,引渡世人的任务迫在眉睫,为什么老者师傅不让他直接留下来帮我,而是让他以无名士的身份守护全福园,在全福园里等待我的醒悟?既然我们要共同努力完成引渡世人的重任,为什么不直接联手,反倒要费尽周折,以致两个人相见了却彼此不相认?既然老者师傅具有无穷的能量,为什么不直接引渡世人?为什么不直接加持能量给世人?既然世人混沌不醒,为什么老者师傅不以神仙的身份停驻于世间来弘法,让世人真切地感受到学习五福法的好处和修得圆满的必要性?还有,小龙刚刚离开几天的功夫,可他已经在世间活了四十来年,这时间上的落差,是怎么回事呢?这所有的矛盾,是执著渡人的形式?还是另有原由?

龙隐的这些问题,让我明白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一个人,不论他的修为有多好,不论他的德行有多高,也不论他的能量有多强,一旦他忽略了在现实中不懈努力的重要性、看重了坐享其成的便利性,一旦他的精神不能超脱于尘世的俗杂之上,他所具有的优势也就如同沙雕一般,稍遇风浪就会坍塌流泻,消散全无。

既然如此,我且带着龙隐,溯一下“龙之所隐”的缘由,再回顾一下那一路上的种种际遇,待龙隐能够超离俗世、立意高远之时,再重新回到此时此刻。相信那个时候,龙隐会是真正的龙隐,德弘也是真正的德弘。

(第一辑《史前之前》结束,敬请期待第二辑《龙之所隐》)

未来的章节中,将会提到很多名词,并还它们的本意。先分享一下“草民”的本意:

天人们在开拓新世界时,是需要付出能量的,因为新世界里,不可能像后来的地球这样适合人类生存。所谓天人,也就是早先修得圆满,去开拓新世界的人。

有些天人的圆满,不是扎扎实实的,但死之前确实圆满了。这样的人到了新世界,如果修持跟不上,消耗掉的能量就无法补充回来,慢慢的,能量低到一定程度时,就很

难维持正常工作和生活。如果继续下去,就要轮回成动物或其他。

兰花,是从野草进化来的,野草的进化是花魂的努力(兰花进化的细节,以后会说),也就是说,是精神的力量。所以,人们把那些能量渐低的人称为草民,祝愿他们像草那样完美进化,由杂草成为圣者之花。

“草民”,原本是最美好的期望和祝福,现在却成了……,咳~~

ps:这也是小龙重返人间的一个因素。希望能教化世人,不要虚浮,要真正圆满。

龙之所隐(一)

刚刚决定要带着龙隐,溯一下“龙之所隐”的缘由,让他明白从小龙到龙隐的来龙去脉,让他知道在此之前,他走过的是怎样的时空,在此之后,我们将走向怎样的时空,我意外地收到了老者发来的信息。老者说,既然时机已到,就要雷厉风行,分秒必争。只是,要记住,一旦进入过去的时间和空间,不论重温怎样的痛苦,也不论重复怎样的绝望,切不可半途而废,否则将导致未来时空的错位。倘若果真如此,各条能量通道也将错位,其后果将不堪设想。为了安全起见,可带龙隐先行到他那里,然后再逆时间而行,最后抵达此时此刻。

收到老者的信息,我在倍感责任重大的同时,也略有几分迟疑。过去,我多次接通过老者的信息,那情形仿佛听到天外来音;今天收到的信息,并不是用声音传递的,确切地说,我是感应到了老者的心念。按照以往的经验,能量高的人能感应到能量低的人的心念,能量低的人却只能听到能量高的人的声音。我自知我的能量低于老者无量数,为什么能感应到他的心念呢?这样的事情,只能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我的能量已经增长到了与老者的能量彼此相当的程度,另一种是我所感应到的心念并非真地来自老者,而是节外有枝。

正迟疑间,我再次感应到了老者的心念。他告诉我说,因为我在历次穿越的过程中,没有私心己欲,并且能够慈悲为怀,尽力救助和随缘劝化他人。这个过程当中,我已无意中将自己融于宇宙、融于自然,也就是说我在宇宙中汲取能量就像在尘世间呼吸一样轻松、便捷。当我进入怎样的能量场,自身的能量就可以与之相当,既不会因自身能量的强大危及他人,也不会因自身能量的不足阻滞交流。也就是说,我已经不受能量大小的“定量”所限,完全可以收放自如,往来轻松。

思量着老者的话,我举目天空。

人世间、宇宙间、自然间的种种关联太微妙,也太精细了。一个无私无欲的人,偏偏可以得到“无量”之量;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最终将一无所有。是谁在操控全盘?如果,一旦这位操控者坏了操守,整个宇宙乃至自然不得无序而乱吗?

正为此思虑,忽地看到老者就在眼前,他爱抚着拐杖上的龙头,殷殷地笑着。此时,老者没有任何心念,我却分明知晓了一些事实:心无挂碍,世上便无阻碍;心无烦扰,世上便无侵扰;心无绝望,世上便有希望;心无私欲,世上处处为己;心有人人,世人都是己身;心有自然,化身即成自然。

老者心满意足地抚着龙头,传递心念给我。他说,我们此次追溯之行,旨在让龙隐汲取智慧、超越凡俗。所以,整个过程当中,我要在掌控大体方向的同时,随龙隐的速度而行。我当下意会,假如依我的

速度,一念之间我们就可以回到此时此刻了。

老者端起拐杖,拍了一把,倏地不见了踪影。我却穷追不舍,意中疑问道,老者师傅,您是圆满之人,当如如不动。为何还有个人喜好?因何还有喜乐?敢问,您可否还有悲痛?老者再次出现,瞄了我一眼,念道,有喜好是为生动,不因个人喜好而左右他人,是为豁达。有喜乐是为鲜活,不因个人喜乐而无视他人,是为智慧。有悲而无痛是为如如,悲悯于人是为大慈,以痛示人是为小义。

老者的这番心念,我感应得一清二楚,却是似懂非懂。不过我已没有了追问的念头,我相信,在未来的“追溯”过程中,我和龙隐一起会如同收获能量一样,收获更多的智慧。到那个时候,许多貌似艰涩的问题都会无刃而解。想到无刃而解这个词,我不禁傻笑,只觉得获得大智慧之前的自己,竟是如此愚痴和固执。

龙隐一直静静地看着我,此时已有几分难耐,他撅着嘴说,师傅,您一会痴一会笑的,是不是在与谁对话?为什么不带上我?让我从中得到学习?我明知自己不对,自然态度极好,连声说,好,从此之后,时时刻刻带着你,你可得凭借无私无欲的心跟好我。一旦私欲缠身,我可就丢下你不管了。

龙隐行五福礼后乖乖地说,徒儿的私欲就是随同师傅,寻得引渡世人的要领,师傅觉得这样可否行得通?

我微微一笑,心想:这个坏小子,几时少了迂腐的礼数,多了幽默呢?

龙隐也微微一笑,心里偷偷地想:看我师傅清正威严,原来竟也如此可爱。能同师傅一起得当重任,还会有什么私欲呢?您老人家也真是关心而乱。既然这样,为了让您安心,我也要守好自己。否则,您一旦乱了,世界可就惨了。

我盯着龙隐的眼睛,传递心念给他道:你小子,想将我的军?我暂且不理睬你,倘若你真犯糊涂,你的世界就全都糊涂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龙隐嬉笑起来,顽皮地问:“师傅,您是不是想说什么?”

我泰然自若地答道:“是的,我说,我们即刻出发。”

当龙隐趔趔趄趄地跟着我,眨眼间穿越了几度空间,渐渐踏上真正的征途之时,他已私念全无,情致消散,俨然是全福园中,初见时的模样。

龙之所隐(二)

飞抵上次遭遇“混乱之世”能量团的地域时,安静得如同熟睡的婴儿一般的龙隐忽地大嚷起来,他说他感觉到了非常严重的震荡,似乎有两个强大的能量团在搏杀。龙隐喊了半天,见我不理睬他,自觉没趣地嘟哝道,这自然界里,全凭能量说话,有师傅在,哪还轮得到他大呼小叫。

我心想:你这个分不出轻重的孩子,别说你感应到的是很久以前遗留下来的信息,属于过期的新闻,就算真地再次遭遇能量团相搏的情况,也要沉着应对,用智慧导引自己也导引对方。像你这样,在穿越中咋咋呼呼地白白消耗能量,就算你家师傅够肥够壮,也经不起这样的朵颐消费。我要是不及时修理修理你,保不准以后,你会给我惹下什么祸端。

想到这里,我直言相告:龙隐,虽然在尘世间行走和在时空间穿越是一样的,每一思、一念、一言、一行都在不断地消耗,更需要不断地汲取能量,但是两者间存在很大不同。在尘世间行走,除了严重

败德的情况,就算消耗了一定的能量,于生命安危也无大碍;在宇宙间穿越,如果消耗了过多的能量,其结果关乎的是整个人类的安危。所以,在穿越的过程中,要尽可能地让心情保持平静,尽可能地用念力向我传递信息,以减少能量的损耗。

龙隐倒是乖巧,马上从嘟嘟哝哝改成了意念相传。他兴致勃勃地意念道:师傅,您真是海阔不怕风劲,天高不怕云塞。谁说在尘世间行走,就算消耗了一定的能量,于生命安危也无大碍?世间人能量极低,究其全部也不过是一滴水的模样,少丝毫而差千里,哪个消耗得起?

虽然,这小子被突增的能量冲击得一时间难以平稳,以致脾性都有所变异,但他所说的话字句在理,却也让我内省几分。

不等我对龙隐称道一二,他又兴致勃勃地意念道:师傅,《五福经》中说,修得圆满之人将被凤凰接引到齐天国。您无须凤凰接引就能够在宇宙间飞行穿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是比经书中说的圆满之人还要圆满的人呢?

哎,真是头大。自从七岁入五福院以来,我最怕的一件事就是为了《五福经》中的概念而自我辩证、自我博弈。记得十来岁时,师傅每天督促我潜心诵读《五福经》,并时常出题考我,让我针对经书中的一些概念阐明自己的看法和观点。有一次,我实在忍无可忍了,端着一大一小两个钵去见师傅。师傅问我何意,我举着钵理直气壮地说,经书中的那些概念,今天是这个小钵,明天就变成了这个大钵。这一刻我刚刚装满了这个小钵,下一刻捧在手里的,却是这个空空如也的大钵。修持呢,只要由心就好,整天在那些概念上纠结,有什么意义呢?

师傅从我的手中接过两个钵,静静地看着我,轻轻地问:如果,小钵始终是空的,你能得到这个大点的钵吗?没错,概念是相对存在的,圆满也是相对存在的。可是,我们能因此而放弃求索和努力,并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已经超脱了追求圆满的相吗?

见我不语,龙隐追问道:师傅,经书中说“圆满者如如”,您不但没有如如不动,反而带着我风风火火地穿越时空。是经书有误,还是您并未圆满?如果您并未圆满,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如果您已经圆满了,为什么还有个人喜好?为什么还有悲欢?在这茫茫的宇宙中,谁是最大的权威?谁来评判是否圆满?

龙隐这一连串的问题,有曾经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有至今让我如鲠在喉的。世人常言“德师出醒徒”;现在看来,德徒也是可以逼出醒师。我且细细考虑一番,在开解自己的同时,也开解龙隐。

“龙隐,你提的这些问题,为师也没有全解,我就试着解答一下。如果你有不同意见,不妨提出来,我们共同探讨。”我说,“首先,我们必须明确一个事实: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绝对的恒久不变。经文中提到的‘如如’,自然也是相对的,是相对于世间的种种状况而言的,并且,我们要明白‘如如’有时间的如如,空间的如如,精神的如如,操守的如如。经文中所说的如如,是说断了分别心,消除了彼此念,容融无量,故而无风、故而如如。简而言之,是追求‘五福’的如如,是修持的如如,是一成不变的五福性,并不是了无生气、毫无生机、死寂般的如如。如果,五福法教人修持的结果,是归于死寂,它的存在就违背了自然,我

们按照违背自然的‘法’来修持,其结果定然是毁灭。如果,五福们修持的结果是没有喜恶,没有了悲欢,那肯定是不以个人的喜恶而行止,不以个人的喜恶而强加于他人,不以个人的喜恶而悲欢,不以个人的喜恶而引他人悲欢。并有,逐渐将自性归于五福性,与五福性一致,绝不是像木头一样毫无感知,对世事麻木不仁。如果真地麻木不仁了,还怎么引渡世人?又把世人引向何方?”

见龙隐若有所思,我继续说:“至于‘在这茫茫的宇宙中,谁是最大的权威?谁来评判是否圆满?’的问题,非常简单,答案是自然。也只有自然才能够具有如此相对绝对的‘如如’,它囊括了时间、空间、自性等等各个方面的如如,也就是最高境界的如如。自然的如如,可以说是类似俗常人所理解的如如,但事实上,它也不是绝对的如如。因为,它也是以自性为准绳,并因此衡量、评判、奖惩众生众物。所以,我觉得,在学习经书的内容时,要尽可能地放低自己,让自己站在有血有肉的人的立场上,再去除自性中的瑕疵,去除自身的狭隘,让自己融性自然,化身自然。切不可兀自拔高,更不可把自己当作了自然的化身。那样的话,不但偏离了五福法的教诲,更偏离了人的自性。如果让一个不是人的人成为了世人的领袖,那才是世间最大的悲剧。”

听了我的话,龙隐忽地虚弱,随即昏昏欲睡,毫无思辨的能力。华人书香吧  想看书来华人书香吧

龙之所隐(三)

(三)

当固有的观点、理念或信仰遭遇冲击而瞬间坍塌的时候,很多人和龙隐一样,会有意无意地将自己遗失在废墟当中,再费尽心力地挣扎着爬起来,重新辨别前行的方向。其实,人们都明白,世上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一成不变,即使有“永恒”也是相对之下的永恒。可是,人们常常画地为牢,用所谓的“忠于”之名来掩饰自己狭隘的固守。

生命是流动的,与生命相关联的很多问题都不可以凝固在一个点上,不论这个点是多少时间与空间的交汇处,也不论这个点是多少经验和智慧的结晶。

我从七八岁入五福院至今,从来没有怀疑过五福法,但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五福经》的思辨。也正因为能够不断地通过思辨来收获新知,我才更加信仰五福法,并立志为弘扬五福法而努力一生。很多人,包括老者师傅,包括龙隐的祖父,他们认为我一直没有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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