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别想太多,现在好好养伤要紧。”顾青盏轻拍她的肩,“先吃点东西。”

陆萦只是思索着点点头。

碧落见状,心生一阵欢喜,果然叫王妃娘娘过来才是明智的选择,自打进王府以来,陆萦也只是能同王妃多说几句了。碧落每日跟在陆萦身边自然再清楚不过,平日里娘娘总是满面怅然,唯有每日去清月阁时,方才没那么多烦恼,偶尔还能展一二笑颜。

自前几月那场大病过后,陆萦食欲便一直不振,如今受了伤更是没了胃口,胡乱喝了几口粥垫巴垫巴空腹,碧落便接着端来汤药,一口一口去喂她。

陆萦只小小抿了一口,眉毛便拧到了一块儿,她素来怕苦味,这药竟比自己在将军府喝的还要苦上百倍。

见陆萦皱眉,碧落知道她是受不了这苦味,便慌忙搁下药碗,给陆萦口中送了一小块麦芽糖,直到甜味在嘴中散开,陆萦才觉得好受些。

顾青盏见着这一幕,浅笑起来,想起昨日陆萦昨日执匕首的模样,哪见得半分恐惧,“……我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到头来却是怕苦。”

陆萦低头含着麦芽糖,声音虚弱:“打小就怕苦,姐姐见笑了。”

顾青盏取走了陆萦手中那一小包糖块,就如同打趣小孩一般,“良药苦口,你喝完了,我再给你糖。”

陆萦瞧了瞧碧落手中那碗乌黑乌黑的汤药,头皮发麻,只得望着顾青盏苦笑,为难道:“姐姐给我罢,莫要打趣我了。”

“若是先尝甜头,药便更苦了,你如此聪明,难道不明这个理吗?”

明白,道理如何不明白。陆萦也不多说什么,接过碧落手中的瓷碗,竟仰脖将剩下的汤药一饮而尽,此举动倒是吓了碧落一跳,“娘娘……”

见陆萦赌气般喝了小半碗药,顾青盏笑眼弯弯地捏了一小块糖送至她唇边。

犹豫片刻,陆萦微张开嘴将那糖块含进口中。

“甜吗?”顾青盏偏头问她。

“甜。”

养病的日子比平时还要来得无聊,一连十日,陆萦都只是倚在床畔翻阅些古籍,连秋水苑的大门也不曾出去。顾青盏偶尔会来看她,但不是每天都来,也是,她是王妃,哪能天天往侧妃处跑?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可是,陆萦心底却是想她来的……

第12章居别院(一)

寒冬腊月,女孩瑟缩着身子置于冰冷的潭水之间,四肢早已失了知觉,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她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渐渐沉入潭底,慢慢的,她厌倦地闭上了双目。倏尔,炽热的灼烧感让她惊醒!一片火海,张牙舞爪的火焰似是要将她吞噬,一支冷箭从暗处射出,锋利的箭尖直指她眉心。

她恐惧,她紧闭双眼,她无能为力!

生死间隙,耳旁传来一声痛苦的沉吟:“呃……”

她睁眼,才发现一女子扶着她的肩,硬生生为她挡住了那一箭,利箭从背后穿透女子的心脏,牵扯出丝丝筋肉,血汩汩流着,很快,女子的最后一抹气息,也消散了。

那女子的脸庞好熟悉好熟悉,女孩用手捂着她的胸口想为其止血,可黑红的鲜血却不住地从指缝渗出,染红了她的袖口,“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又做梦了

?”映秋将锦帕浸在温水之中,拧干后,轻轻替顾青盏擦着额角。

“我自己来。”顾青盏接过锦帕捏在手中,温热温热,她只着了一身轻薄中衣,青丝散落,一部分被盘在脑后用一支玉簪简单束着,另一部分则顺着她笔挺的背倾泻而下,让她的身形更显单薄,除了映秋,极少人能见着她这般慵懒的模样。

“娘娘,萦妃……”

顾青盏自己稍稍擦了汗,未施粉黛的脸颊更显年轻,只是苍白得有些骇人,似是从千年古墓中走出的美人,宛似精雕细琢般的五官精致得让人感觉不到真实,“她…可好些了?”

映秋接过顾青盏递来的锦帕,道:“送去别院养伤,或许会更快些。”

顾青盏低了低头,也不看映秋的眼睛,回道:“过几日再说。”

“娘娘,倘若这病情耽误了,可如何交代?还是去别院疗养更为妥当。”

“映秋……”顾青盏抬起手臂将发丝都束起盘在脑后,波澜不惊地说着:“准备梳洗,稍后去一趟秋水苑罢。”

“遵命。”

“三晋会?”陆萦手中拿着那块血迹斑斑的令牌,细细摸着上面的浮雕,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她扶着额仔细回忆,可是如何都忆不起来,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

“原本三晋会只是流传于民间的地下组织,个个心狠手辣,专干劫财夺命的强人勾当,只是三十年前已经销声匿迹于江湖,众人都只道这是个虚传罢了,而今却没想到真有三晋会的存在。”欧阳山解释道。

“据说三晋会的杀手遍布大江南北,为了钱财,杀人放火什么勾当都能干,更可怕的,传闻三晋会的杀手必须杀满指定的十三人,方能脱离组织,所以……一旦进了那地方,就难出来咯。”欧阳林说得绘声绘色,敌得过茶楼里说书先生的水准。

“有人来了!阿林,我们走。”欧阳山屏气听到屋外远处隐隐有脚步声,接着朝着陆萦作了作揖,“既然三晋会已经威胁到小姐安危,我们兄弟二人定会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一清二楚。”

“那就有劳二位了。”陆萦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令牌,“这个,可否留在我这里?”

“小姐自便就是,我们先告辞了。”

不一会儿,丫鬟果然进屋通报王妃来了,陆萦收了令牌,理了衣袍之后正欲出门迎接,没想到顾青盏却先过来了。

“你现在身子弱,不要随意走动。”顾青盏扶住陆萦一条手臂,望着她受伤的肩头,“肩还疼吗?”

“不疼,有劳姐姐关心。”

“也是,你只怕苦不怕疼的。”

陆萦笑。

在屋内环视了一圈,顾青盏见着不远处的青木桌上摊开了几张宣纸,便饶有兴致地走了过去,墨是新磨的,笔尖湿润,是刚写了东西不久,对着陆萦笑道:“我来看看,你写的什么。”

“没……没什么!”刚受伤还未痊愈,陆萦也不知道自己的身手何时这么矫捷,直直抢在顾青盏的前头,死死将那几张纸给按住,“只是随意写些,聊以打发时间,难登大雅之堂,姐姐还是别看了。”

说完之后,陆萦方才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到牵扯到伤口的撕裂疼痛。

惊得顾青盏微微皱着眉头,笑:“不看便不看,

怎还和孩子一般置气,疼了吧?”

“我……”陆萦一时觉得自己过于失礼,更何况顾青盏并无他意,便移开了手,“写的不好,让姐姐见笑了,还望姐姐指点一二。”陆萦见过她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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