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1)

这确实不好说,饶是苏培盛在身边伺候多年也难以估计:“皇上传召张廷玉大人,快的进去就能出来了,慢的一炷香的时间都还耗在里头,这会儿奴才也不方便进去通报,娘娘不如先去西暖阁候着,等张廷玉大人出来了,奴才再派人来传话。”

甄嬛以微笑致谢:“多谢公公,我还是在这儿等着吧。”

苏培盛也不再强求,回想了一番皇上让他传召张廷玉时的神情,才又小心道:“奴才瞧着皇上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大概前朝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奴才也不好说。”

甄嬛与槿汐对视一眼,明白此时不是求情的大好时机,但她却不能置浣碧不顾,她心里埋怨浣碧不懂事,到底还是有那丝血亲在,何况父亲的嘱托她也是不能不顾的。她拍了拍槿汐的手,示意她不必太过担心。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看到里头出来一个身着官服的人,此人大抵就是张廷玉。甄嬛点头示意,颈子一动,便觉得酸楚无比。大概是站得太久,手脚都有些麻了。甄嬛感到槿汐的手扶在她臂弯,她稍稍活动一下,那种麻得有些刺痛的感觉有所缓和,她对槿汐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甄嬛一进屋内便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冷热交替,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屋内很安静,似乎空气还停留在先前议事的阶段。甄嬛抬首望去,胤禛坐于案前,正埋首处理折子。

她吸了口气,垂下头去正要请安,却听得头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来了,朕正想去找你。”

甄嬛心头一凛,看来皇上已经知道了。她微微抬了抬头,感受到前头投过来的目光。“臣妾正要来禀报,臣妾没有约束好宫人,是臣妾的不是。”

胤禛不置可否。他从皇后那里听说了这件事,若按这种说法,那阿晋一直在十七弟身边伺候着,十七弟岂不是更不会管教和约束。下人自己做错的事,他不会怪罪到主子身上。“他们自己做错的事,你也无可奈何。”

甄嬛舒了口气,愈发小心翼翼起来。

“出了这样的事,臣妾心里半点着落也没有。浣碧虽有错,可她自小就服侍在臣妾身边,又是臣妾带进宫来的,臣妾是又生气,又心疼。”甄嬛面露愁色,叫人看了心生怜意。

胤禛道:“后宫的事一向都是交由皇后看着,朕就把这事交给皇后处置。你若真是舍不得浣碧,朕就叫内务府挑个更好的给你。”

甄嬛心知这已经算是松口,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只得就此作罢。

槿汐见甄嬛出来,忙问:“小主,皇上怎么说?”

甄嬛只淡淡道:“皇上把此事交给了皇后。”

槿汐闻言,面上一喜:“那就好办了,皇后有心对小主示好,不会太过为难浣碧。小主只需去皇后那里求情,事情便会有转机。”

甄嬛点点头。皇后有意拉拢,她不是看不出来。从前她不想趟这浑水,如今却是无法避免,只能叹息:“皇后终归是六宫之主。只不过,由皇后出面,便不能替浣碧请旨赐婚,只怕浣碧不死心,还有下一回。”

槿汐也不好多说,只能劝道:“小主已经尽力了,日后浣碧姑娘出来,奴婢会派人多留意着。”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或许可以把浣碧送出宫去,只是不知小主是否愿意。槿汐正思索着,冷不防被一

匆匆而过的人撞上,“哎呀”了一声,“在宫里走路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甄嬛闻言边扶着槿汐,边问道:“你没事吧?”眼睛却是朝那人远去的方向望去,从穿着上一眼便能认出是个小太监,去的地方却正是他们方才出来的地方,“跑得这么急,定然是有什么急事。我看那小太监向是朝养心殿的方向去的。”

槿汐揉了揉手肘,眉心微蹙:“瞧他跑得那么急,莫不是后宫出了什么大事。”

☆、百日

临近开春,白昼仍旧是比夜晚短的。宫里的日子甚是无趣,除却每日一成不变的请安,剩下的时辰便要靠自己打发。大多数人还是闷在屋里的,不是做做针线,就是看看书,再不然,也就是寻了要好的嫔妃说说话。

大约是天还没有回暖,身子一冷便更容易犯困,年世兰正打算再小憩片刻,却听得外头一阵吵嚷,夹杂着好些声音,不知是什么动静。她微微蹙眉,颂芝已经脸色不快地走了出去。很快,颂芝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吵什么吵,娘娘正休息呢,不知道安静点嘛,扰了娘娘休息回头全把你们送去慎行司。”

随即便传来一个小太监无奈的声音,还带着些哭腔:“颂芝姑娘,奴才这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姑娘要是觉着不好,一会儿祺贵人来了,姑娘把意思说了,奴才也好交代不是?”

祺贵人?年世兰眼前浮现出一张脸来,她又搞什么花样。

年世兰侧耳细听,只听得颂芝气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咱们翊坤宫可不是库房,别什么东西都往里头搬。咱们娘娘还在呢,一个小小的贵人嚣张什么,还不都拾掇出去丢了。有什么事,自然不用你担待。”

“这……怕是不大好,祺贵人说是皇上准了的。”小太监大约两头为难,言辞间颇为犹豫。

颂芝径直道:“停停停,都别搬了。”

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听得一阵脚步声,一个带着笑意地声音越来越近:“华妃娘娘在吗?”说话间,屋门已被推开。

“唉,祺贵人,你……”显然这个祺贵人和对娘娘唯命是从的曹贵人不同,颂芝不防她这样大胆,一个没拦住,人已经入了室内。

“吵什么!”年世兰不满道。声音从帐子后头传出来,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祺贵人满脸的笑意僵了一僵,到了嘴边的那声姐姐生生咽了下去:“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年世兰也不看她,兀自理着盘中一套新做的护甲,既大气又好看,内务府的人做事倒一向尽心。

祺贵人没料到自己满腔热情会遭到如此无视,脸色已然不好看,勉强维持的笑容也有些支撑不下去。祺贵人暗自气恼,这华妃明明没说什么,却自有一股气度,叫她不敢随意唐突,连在皇后跟前都不曾有这种感觉。她只得静静立着,不敢开口。

屋内一时间变得很静,只有那些护甲与托盘相触的声音清晰在耳畔。

半晌,年世兰似乎终于发觉了祺贵人还立在外头,转头对颂芝道:“颂芝,祺贵人来了怎么都不通报一声?”

“奴婢也不知情,都没见有人来通报。”

年世兰唇角上扬,轻笑一声:“祺贵人该不是走错了地方,把这翊坤宫当成碎玉轩了吧。”

祺贵人终于

听出话里头的意思,知道自己先前在景仁宫前那一幕定然被当做是站在莞嫔一边,而莞嫔与华妃在宫中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自己在翊坤宫不待见是显而易见的。

她会这么做也确实是进宫前阿玛再三交代,阿玛和莞嫔的父亲如今在朝堂上共同对抗年羹尧,她们在后宫自然也要互相扶持。她在景仁宫外听得清清楚楚,华妃请旨晋封后宫诸多嫔妃,皇上也欣然应允,可见华妃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至于莞嫔,她虽进宫才一天,也看得出她并没有传闻中那般受宠,她定要好好跟阿玛说说,不可再盲目和莞嫔的父亲一起弹劾年羹尧。

想到此处,祺贵人脸上挽起一个笑容:“嫔妾才到宫中,见了娘娘便觉得亲切,又看翊坤宫只有娘娘一个人住着,难免冷清,所以嫔妾特意求了皇上和皇后,想来和娘娘同住。娘娘别嫌弃嫔妾自作主张,嫔妾在宫里无依无靠,储秀宫的几位姐妹也不是好相与的,嫔妾只求安生,所以,想来和娘娘作伴。”

说罢,祺贵人小心瞧着华妃脸上的神色。

年世兰还未表态,颂芝先是忍不住:“放肆,这翊坤宫是皇上赐给娘娘一人独住的,哪里容得你们这些人胡来。”

祺贵人心中恼怒,却并不反驳,面上只表现得楚楚可怜。“嫔妾知道娘娘定是觉得嫔妾的阿玛上书弹劾年大将军,嫔妾竟然还想着在这宫中寻求娘娘的庇护。娘娘这可是冤枉嫔妾阿玛了,嫔妾阿玛这样做实在是有原因的,决不敢诋毁年大将军。”

“哦?”年世兰一挑眉,“这么说,本宫还要感谢你阿玛弹劾了哥哥?”

祺贵人慌忙道:“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前朝之事嫔妾不敢妄言,但嫔妾阿玛如此做确实是另有深意,他日娘娘和年大将军定当看到嫔妾阿玛的良苦用心。”

见风使舵,趋炎附势倒是学得快。若他日她到了树倒猢狲散的境地,还不是会赶上来踩自己一脚。年世兰瞧着祺贵人,心中极是不屑。只是祺贵人的阿玛在言官中颇有分量,对哥哥大有帮助,不容她小觑。

“那倒是难为你阿玛了。”

祺贵人听年世兰这样说,心道有了希望。想要做宠妃的最好办法,就是每日看着别人如何做一个宠妃。皇上宠爱华妃也是人人皆知的事,跟在华妃身边,她决不会吃亏。

年世兰笑道:“不过,你阿玛用心良苦,你可别叫你阿玛功亏一篑呀。”

祺贵人闻言,满心欢喜:“那是自然。”

“既然你阿玛弹劾本宫的哥哥,你怎么好与本宫如此亲近,叫人瞧了,传到前朝,岂不是怀疑你阿玛的用心,到时你阿玛的良苦用心真真白费了呢。”年世兰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祺贵人却是哑口无言,暗自恼恨,这一场下来岂不白费。若她再反驳一句,岂不等于掌自己的嘴巴。况且她前去请旨时,皇后虽没说什么,皇上却是叫她前来询问华妃的意思,只怕再纠缠下去传到皇上跟前,自己倒真是功亏一篑了,只得讪讪离去。

祺贵人前脚才离开,周宁海便带了个人进来。

“给皇贵妃请安。”

年世兰不由笑道:“黄规全的嘴倒是愈发得甜了。”

“奴才说得可全是大实话。再说,奴才能在内务府做事,全凭娘娘照拂,对娘娘哪能不尽心尽力。”

黄规全特

意来跑一趟,自然不会只是来说好话。“说吧,有什么事儿?”

黄规全道:“小阿哥过几日便满一百日了,皇上的意思是想好好的庆祝一下,奴才特意来问问娘娘,可有什么是小阿哥特别喜欢的,奴才好提前准备着。”小阿哥才满一百日,仍然还在吃奶阶段,吃食上不用刻意准备,说是问小阿哥的喜好,倒不如说是问华妃的。

年世兰也明白,只淡淡道:“那按规矩办便好。”

黄规全领了旨意下去。

几日后筵席便开了起来,地点特意选了湖上一处亭台,既可饮酒作乐,又能欣赏湖中美景,倒是赏心悦目。

出席的人除去后宫嫔妃外,还有各亲王郡王极其家眷,热闹非凡。

席间觥筹交错,丝竹管弦之声不断,舞姬乘着小船翩然起舞,别有一翻滋味。各种祝福溢美之词不断在席间重复。

酒过三旬,胤禛忽而命苏培盛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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