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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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溪被蒙了眼,丢在某个房屋一角,她伸手摸了摸身边,潮湿的墙和泥地,这是什么刑房?不会漏水吧?要不这地和墙能这么湿?脑中浮出一幅画面,影视剧中的刑房。湿的难道是血?她抬手放在鼻间闻了闻,没有闻到血腥味,只有泥巴和了水的泥土气息,张嘴叫道:“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在这儿啊?”喊话似乎还有点儿回音,关她的空间很小?想起身在钱冢内,哪来的人啊,住在这里面的全都不是人,又改口道:“有没有鬼啊?有没有鬼在这儿啊?哪位阿飘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大哥、大姐能看到我的?帮帮忙,我眼睛怎么突然看不到东西?你们不是带我去刑房吗?那就用刑啊,还怕我偷看不成?”耳边传来麦包包的回答声:“有缘人,省点儿力气吧,在这儿没东西充饥的,你不过就是中了一招鬼遮眼,我可是好端端的被关在这里很久了。”潘小溪喜道:“包包,你在这儿啊?包包,真的是你么?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包包,这鬼遮眼要怎么破解?”麦包包道:“有缘人啊,我双手被绑着呢,拿不到师父给我桃木令,我如何替你解它?”潘小溪眉头微皱道:“别对我提那什么桃木令,我觉得它就是一块小木牌,一点儿都不实用。”

麦包包气道:“不许你说我师父的东西不好,我看它就挺好。”潘小溪憋着笑道:“嗯,好好好。包包,这儿真的是刑房吗?你都看到什么了?给我说说,是不是摆了些恐怖的刑具啊?”麦包包道:“没有,啥都没有,我们被关在同一间小屋里,到处湿漉漉的又脏又黑又臭。”潘小溪扶着墙站起来,伸手在空气中乱挥道:“你在哪儿?我来帮你解开绳子。”麦包包道:“不用啦,我中的是鬼捆绳。”潘小溪朝身边的墙上踢了一脚,大喊道:“姓钱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你们知道你们关的是谁吗?你们关的是朱煞的女儿,如假包换的钱氏子孙,快飘一个过来放人,乱七八糟的瞎整啥呢?放人!放人!快放人!”麦包包惊问道:“你是朱煞的女儿?不是吧?”潘小溪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觉得自己才是呢?”麦包包刚‘我’字出口,小屋外就传来花衣老汉的咳嗽声。

“小娃娃,你嚷嚷什么呢?谁是朱煞的女儿?”花衣老汉带着一群鬼魂突然出现在小屋内,他解开了遮眼咒,潘小溪望着麦包包还未答话,麦包包低声道:“她,她是朱煞的女儿。”潘小溪的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答道:“对,是。我是朱煞的女儿。”花衣老汉问道:“你爹娘是谁?”潘小溪答道:“我爹钱凛义,当朝尚书。我娘羽娘,当朝的皇妃被圣上赐婚嫁入钱府。”她答话时眼睛始终盯着麦包包,想从麦包包的五官中找出羽娘的痕迹,可心里仍在不停的对自己身处现代的亲爹忏悔思过。花衣老汉道:“你何时出生?你娘如何而死?”潘小溪一脸痛苦道:“我的生辰便是我娘的忌日,十六年前的三月初三,钱夫人进入我娘的房间,杀死了她,毒哑了我娘身边的人,还把她们送入钱冢陪葬,可我娘却被分葬在钱冢之外,我本来不想说破,以我娘的徒儿身份进入钱冢想替她找回金针人偶,谁知你们不给不说,还关人。”花衣老汉思索着,喊过如兰站在潘小溪面前道:“听说你能让她们重新开口说话?”潘小溪

翻了个白眼道:“她这不是能说了吗?什么听说,分明就是眼见为实,再说了,她是我娘的贴身丫环,我当然要优先让她开口。”花衣老汉叹息道:“既然你是我钱氏子孙,我也不再有顾忌,来,你们随我离开刑房,我给你说说金针人偶的事情,这金针人偶不是那么容易带离钱冢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滴交差;明天要去30公里以外的地方;不在家。可能要两三天回来;最快两天。到那儿能更就更;不能更;等回家再说~

☆、25千金的身世

麦包包站起身来,躲在潘小溪身后,紧挨着她往外走。花衣老汉身旁的几个女鬼对着潘小溪跪了下去,摇头晃脑的样子把麦包包吓得退开几步,潘小溪明白她们像如兰一样,是曾经被毒哑的知情人,于是把手上的湿泥往衣物上抹了抹,擦干擦到看起来不那么脏时,摸出怀里的黄纸道:“给我血,我为你们画符。”她伸手接着眼前几张鬼脸,眼角、嘴角流出的血液,忍住心里的恶心感觉,憋住气往黄纸上涂抹完毕,沿着几个鬼脑袋上各拍了一下,拍一个消失一个。花衣老汉看着消失的鬼魂喝道:“小娃娃,你别甩花招。”潘小溪捂着腹部一脸痛苦状道:“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啊,你之前抓我把我弄得这儿疼那儿疼的,老爷爷,你说我敢甩花招么?”她笑着直起身体道:“如兰也是这么过来的啊,她也是腾起一阵白烟再消失几秒,出现。”她伸手挥着眼前的白烟,麦包包也伸手挥着白烟,房梁上突然滑下一条粗绳,绕过麦包包的脖颈,缠紧后缩回了房梁上,麦包包呼吸困难,喉骨滑动,作呕不已。

潘小溪一急抱住麦包包的双腿往上推,可她越往上推,麦包包便被吊得越高,直到她够不着麦包包的双脚,她急道:“干什么这是?你们快把她放下来,会死人的。”花衣老汉面无表情道:“金针人偶乃钱府家事,外人岂能旁听。”他斜眼低眉之际,麦包包的身体绕过横梁,飞投入附近的另一间小屋,潘小溪跟着往那方向紧追而去。花衣老汉突然出现,挡在她身前道:“你是我钱氏子孙,老太爷的话你都敢违,给我跪下!”潘小溪歪着嘴道:“呸!糊涂!封建!人命关人,数百年来,钱冢内的魂灵夺人性命无数,煞气过重,黑雾遮天。天地之间本该三界分明,鬼魂属冥界统管,你们已经扰乱凡界数百年,坏了规矩会遭天谴的,我是为你们好。”方才被拍过符的女鬼们逐个出现,议论纷纷,似乎能重新开口说话巴不得多说几句,她们念叨着潘小溪听不清的话语靠近她,正感莫名其妙时,她更是莫名其妙的被众鬼抓了个正着,扭手、抱脚、掐脖子。潘小溪挣扎道:“你们……你们干什么?我让你们开了口,你们恩将仇报啊?”

如兰跪在花衣老汉面前道:“老太爷,请您念在大小姐年幼无知的份上,莫动怒,放开她吧。”潘小溪这才听清了贴近自己的女鬼们的念叨:“母债女偿,还我命来!”她道:“搞错了吧?朱煞几时害了你们的性命,是钱夫人所害才对。”花衣老汉走向前来道:“你!正是大房的亲生的骨肉,如今钱府内的千金才是朱煞的女儿。”潘小溪瞪大了眼睛,惊得全身无力就这么赖到地上去,她突然之间坐下身去,压住了数只鬼手,疼得女鬼们呜哇大叫,几只鬼手吃痛抽离了她的身体,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还被掐住,呼吸有些困难,回过神来又借着鬼手的劲儿挣

扎着起身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这,这不太可能吧?哪有自己的孩子会分不清的?”女鬼们答道:“你就是大夫人的骨肉!偿命来!”如兰道:“十六年前,我在二夫人房中侍候,大房接生婆怀抱婴儿来到偏房问二夫人的生产情况,我见她怀中的婴儿安安静静不曾啼哭,便扒开襁褓看了一眼,女婴圆脸乌青像是已气绝夭折,大房接生婆大惊失色,刚巧二夫人诞下了二小姐,大房接生婆便想抱二小姐顶替,她说钱府子嗣理当以大房为大,既然大房诞下的千金夭折,便以偏房的填补,以免老爷初为人父便因断了大房一脉而急火攻心,我们争抢之时,大夫人竟然歪歪斜斜的闯入偏房之中,众人惊叫时,她便举针害了二夫人性命。我们……我们都……吓傻了。接生婆,你说。”一名鬼婆婆道:“事实如此,大夫人伤人害命后,喝大房接生婆道,还不把小姐抱给老爷。大房接生婆抱走了啼哭中的二小姐,留下了夭折的大小姐,我们不敢阻拦,此时抯拦无异于亲手将二小姐也送上绝路。而后我们本想替二夫人守口如瓶,不料恶毒的大夫人差柳烟小姐送来哑药……所以,当年的大小姐若还活着,她便是大夫人的亲生骨肉。”

潘小溪心中暗忖道,怪不得贞儿和朱煞长得那么像,原来是这样,那么麦包包才是钱夫人的女儿,可是世间的父母不得选择什么样的孩子,正如孩子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一样,谁愿意自己有个恶毒的娘,又有谁愿意无端替恶毒的娘去偿命,不,我得救她,包包和她娘不同,她单纯善良。她道:“鬼话连篇,照你们这么说,你们都是好鬼,就大夫人最坏,有仇你们找大夫人报去啊,就那么点儿本事,躲在钱冢里害命,你们和大夫人又有什么区别?还有,别说大夫人是我娘,我可没有那么恶毒的娘,快放了我朋友。”她挣脱了鬼手,往那小屋跑去,麦包包正躺在一堆鬼魂中间,看着一屋男女老少的鬼魂,还有屋角堆如一座小山般的尸骨,潘小溪回头,已失去语言能力。

花衣老汉道:“你不是想替你二娘取回金针人偶吗?那人偶就在这个屋里,这些人都是数百年来误入钱冢被我们留下来的人,有些是十六年来为我们取走人偶的人,可你看看,他们有谁活下来了?”潘小溪有些心慌了,她问道:“怎么会这样?那人偶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稻草人、布娃娃之类的吗?为什么鬼动不得,人也取不了?”麦包包睁着眼睛躺在地上道:“我能取。我五行火旺,火克木,所以缺木。人偶在哪里?”花衣老汉也不答话,只是望着潘小溪道:“你想知道大夫人的孩儿是如何活下来的吗?”潘小溪虽然觉得花衣老汉问得意外,但仍礼貌的说道:“您说。”花衣老汉道:“是朱煞救了她。那孩子喘不过气来,一口气憋在体内,大房接生婆抱着她离开钱府,遇到了朱煞,借身体让朱煞上身时,朱煞身上的阴气包住了那孩子,孩子受了阴寒加之五行火旺,阴气激出了她体内的火,冲散了那口气,啼哭出声吓走了黑白无常神君。她与朱煞有缘,机缘巧合下,互相帮了一把。”潘小溪半信半疑的看着花衣老汉,花衣老汉笑道:“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孩子,你的欺瞒也是善意而为,我相信你真是为了帮钱冢,全心维护钱氏子孙,可你说的不错,钱冢内煞气过重,黑雾遮天,为驱散怨气,也为防天谴责,这些尸骨都必须护送返家,这些她是做不到的,你愿意替我们护送吗?”他说着扫了麦

包包一眼。

潘小溪双唇开开合合,片刻才道:“原来您都知道啊,那个,这个,送尸骨的事儿,这都堆成小山了,我怎么搬得动?还有,要是让人看到,还不当我偷尸,不对,总之这么多的尸骨被人看到,我也不好解释啊。”花衣老汉吐出二字道:“赶尸。”潘小溪一鼓腮帮道:“哇,我不会。而且人家赶尸赶的都是尸体,老爷爷,这都成白骨了,怎么赶?咳,太高难度了吧?”花衣老汉道:“都一样。你能赶,它们就能走。只要尸骨返乡,这些魂灵便能离开钱冢,煞气一散,人偶方才易取。”潘小溪犹豫不定时,小屋内的鬼魂齐声喊道:“姑娘,帮帮我们吧,帮帮我们吧,我们都想回家。”潘小溪眉头一皱道:“我也想回家啊,问题是,赶尸略懂,但一出错后果不堪设想,我怎么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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