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1)

“请问您是?”就在格林斯潘匆匆向大使办公室走去的时候,一个很清朗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格林斯潘赶忙回头,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的青年正夹着黑色的公文包看着他。他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穿着白色的西装,打着深红色的领带,显得格外沉稳斯文。金色的头发,蓝灰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典型的纯种雅利安人的脸。他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风度翩翩。

“您好,我想见大使先生。”格林斯潘猜想着这个人会是谁?难道会是大使吗?

“恐怕您会失望了,大使先生现在并不在,他暂时回到柏林了,大概两天以后回来。”对方微笑着,温文尔雅,格林斯潘感到自己突然有些神思恍惚,却找不出原因。

“可是我有很急的事情。”格林斯潘狠狠鄙视了自己刚才的恍惚,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怎么莫名的就走了神。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或许我可以帮您。”青年依然微笑着,格林斯潘注意到他身上散发着清浅的香水味。

“容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是?”

“恩斯特?冯?拉特,大使馆的三等秘书。”

这个时候,隆美尔已经返回了柏林,而古德里安依然留在苏台德地区,暂时住在波西米亚旧王室的别墅中。而这几天和隆美尔的短暂相处还时不时的浮现在他眼前。

“这一次的进军和上次向奥地利进军的时候一样,战车上堆满了鲜花和绿叶。有没有感到很自豪,埃尔温?”

“很好啊。”

“怎么了?你这几天好像一直心不在焉,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可能是没睡好吧。”小狐狸揉揉自己的眼睛,盯着那空中飞扬的花瓣,蓝眼睛中还带着淡淡的迷离。

“埃尔温,”自己当时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多希望有一天你能和我并肩站在装甲车上指挥着作战,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会有这么一天的。”那只狐狸转过头,狡黠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睛里好像有一片跳荡的风信子花海。

而后来在卡尔斯巴德,由第一战车团、第一步兵团和党卫军三个连组成的仪仗队正站在卡尔斯巴德剧院前,等待着元首的检阅。

“看,埃尔温,看到了吗?那个高个子的小子,对对,在战车连的右翼,指挥官旁边的那个,对,就是他,那是我的长子冈特,他现在是第一战车团中第一营的营副。”

“说实话,长得比你好看。”

“那也是遗传自我的优良血统。”

“切,自恋。哦,下雨了。”

倾盆的大雨浇了下来,打湿了那只狐狸的金发,蒙蒙的雨雾中,狐狸的身影若隐若现,似乎就在自己身边,又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淋雨的感觉真好,记得小时候,我总喜欢在大雨中溜出家门,踩着门口的水坑。”

“我可没试过,我小时候一淋雨就感冒,然后就发烧。所以一到雨天,母亲就禁止我出去。”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心轻轻地痛了一下,手就这么伸出去,似乎可以为他挡掉一切风雨:“埃尔温??????”

“海因茨??????对了,元首快到了。”

“天哪

,元首无处不在。”

“不许对元首不敬。”

“是是是,我这哪里是不敬。说起来,元首对我也是有知遇之恩的。”

“海因茨,你是如何看待我的呢?像弗里德里希一样吗?”

“不,你比他要重要很多、”

“谢谢你,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说来着,海因茨,是关于元首的。”

“嗯?什么事?”

“是??????哦,没什么。”

这只狐狸到底想和自己说什么呢?古德里安狠狠抽了一大口烟,他不喜欢这只狐狸对他隐瞒任何事,可偏偏自己怎么问,这只狐狸再也不肯开口提这件事。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埃哈德在电话里对自己也表现的冷淡了不少,难道他和那只狐狸达成了什么默契?这个想法让古德里安又连吸了几口烟,不对,埃尔温明明说是有关元首的事,可到底会是什么事呢?古德里安出身的想着,连手上的烟烧到了尽头都没有察觉。

“将军,您在吗?”洛林豪芬兴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子请我们去猎鹿,您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呢?”古德里安猛的把烧到了烟屁股的烟扔了出去,掏出手帕擦了擦被烫着的手指。现在战事结束了,一切都轻松下来,居然可以有时间去猎鹿,当然,如果有一个人现在能陪在他身边那就更完美了。

窗外,微微西沉的太阳发出血色的辉光,将天边映的血红。

终结的童话

11月7日的傍晚,格林斯潘正在专心的画着一幅油画,直到婶婶的称赞打断了他的思路:“呀,这画的是谁啊?好俊的孩子。”

格林斯潘愣愣的住了笔,只见雪白的画布上出现了一个形容优美的人形,金色的发,蓝色的眼,细薄的嘴唇,带着金丝边眼镜,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笔下会出现他的相貌?他和自己之间不是只有所谓的交易吗?冯?拉特??????“秘书先生,我想知道您是否能帮助我的家人。”那天自己匆匆忙忙的掏出贝尔塔的明信片,向他寻求着帮助,“求求您,我的父母一向遵纪守法,贝尔塔今年只有七岁??????”

“我很同情您一家的遭遇,但我想您的家人是否能得救将取决于您的态度。”拉特仔细的看着贝尔塔的明信片,笑容还是那样文雅。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很简单,您陪我上床,我帮您向大使提出请求。”

“您??????好,成交。”

不是该怨恨吗?这个把自己像女人一样对待的家伙,可是为什么这个家伙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笔下,朝他温柔的笑着?

“啊,是我大学里的一个朋友。”格林斯潘走了几分钟神才想起婶婶还等着自己的回答,他连忙随口答了一句。

“赫舍,你过来。”刚回家的叔叔阴沉着脸,招着手叫格林斯潘。格林斯潘匆匆的在拉特身上的万字符号上又添了两笔,也许是一时心急,一块粉红色的颜料落在了上面,但他来不及修改,赶忙搁笔走到叔叔面前。

“叔叔,有什么事吗?”不知怎么,心里有些恐惧,右眼皮一跳一跳的。

“赫舍,是??????唉,你一定要坚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叔叔?”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恐惧攥住了心脏。

“啊,今天你母亲托人告诉我,你父亲,死了。”

“不可能!”格林斯潘跳了起来,声音尖锐的不像平时的他,“难道大使馆没有帮助他们吗?”

“没有,你父亲死在华沙的街头,而贝尔塔在朝他跑过去的时候被一辆敞篷车撞死了。大使馆既没有提供庇护,也没有追查肇事者。赫舍,赫舍!”

世界崩塌了,格林斯潘甚至能听到耳边世界破碎的声音,像是从高空坠地的水晶。自己的父亲,勤勤恳恳的父亲,会做出最美丽时装的父亲,还有贝尔塔,喜欢穿红衣服,喜欢吃糖喜欢笑的贝尔塔,现在都不在了。而拉特答应的,全是空话,全是空话!他始终都在欺骗自己!

“赫舍,我同情犹太人,虽然我是日耳曼人,但是我讨厌nazi的政策,尤其是他们对犹太人的态度。我不是反犹分子,不会认为你是猪猡,你不必对我如此排斥。”

“我会尽力帮助你的家人的,等大使回来,我会向他请求的。”

“照顾好自己,一个人在巴黎,即使住在叔叔家也会觉得漂泊吧。”

拉特,拉特!你告诉我,到底你的那一句话是真的,你对我是不是一直都在玩弄,在嘲笑?我恨你!践踏我的尊严,抛弃我的家人,我恨你!

“赫舍,赫舍!你怎么了?”叔叔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格林斯潘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在叫自己,转过头,画布上的拉特正嘲讽的对着他笑着,笑他的天真,笑他的愚蠢。

一步上前,格林斯潘狠狠的撕下未干的画布,狠狠把它扔进了窗外滂沱的大雨中,被雨水浸透的颜料晕染开,黄黄蓝蓝的将一片青草染成了难看的色彩。刚才那染上粉红色的万字符号也消失在暴雨中。

“赫舍!”叔叔和婶婶在叫他,他们在说着什么,但他听不到,他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而他也一字一顿的把它说出了口:“我要杀了他!”

“赫舍?!你怎么在这里?”刚走出大使馆的拉特看着倾泻的暴雨,小心翼翼的撑开了黑色的雨伞,一偏头,他就看见了一直站在阴影里的格林斯潘。

“我来找您,拉特先生。”格林斯潘不知道在雨里站了多久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地方,连黑色的皮鞋里都灌满了雨水,唯一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是他的眸子,里面涌动着疯狂的情愫。

“找我?出了什么事吗?看你都湿透了。”拉特愣了一下,伸手去拉格林斯潘,“再说了,不是让你叫我恩斯特的吗?你不乖哦,怎么不记得了?”

“父亲死了,贝尔塔也死了。”格林斯潘倔强的站着,任由雨水从脸上一道道流下,掩饰了他那不曾干过的泪水,“大使馆没有为他们提供任何庇护。”

“什么?你该不会是怀疑我骗了你吧?赫舍,我承认我没有及时跟那边打招呼,你要知道,现在盖世太保对我监控很严,如果我贸然要求波兰那边去庇护一个犹太人家庭,不仅是我,连你也会??????”

拉特的话没有说完,而且永远也没机会说完了。连续三颗子弹打进了他的腹部,格林斯潘手中的枪口还散发着袅袅的青烟。雨太大了,拉特看不出格林斯潘是不是流下了眼泪。

鲜血涌出来,染红了白色

的西装,拉特无力的向后倒去,格林斯潘愣愣的伸出手,想要阻止他的颓然倒地。但拉特还是重重摔在了地上,大量喷涌的鲜血洗涤了身下的土地。

“恩斯特??????”格林斯潘手中的枪落在了地上,习惯握着画笔的手再也承载不起那份沉重。这样我就算是为父亲和贝尔塔报仇了吗?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一丝的快乐?我的心空落落的,当我看到拉特躺在血泊中时,我的心会痛成一团,而我的泪也无法止住,流成了一条悲伤的河。

“赫舍。”拉特那失去活力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又无力,格林斯潘却能清晰的听见他的每一个词,能透过深沉的雨幕看见他苍白的像石膏像一样的脸,看见他那在身边无助蠕动的手指。

“我很抱歉,但我努力去做了。反正像我这种反对nazi的人最后总会被关进集中营,能死在你的手里,也很好啊。”

不,一点也不好!拉特,你把我推进了深渊,父亲死了,贝尔塔死了,你也死了!都是我的罪,是我犯下的罪!

“快逃吧,赫舍,不然他们不会放过你的,逃到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可我不想逃走,拉特,我想留下来,我不知道我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寄托,不久以后我也会像我的家人一样被驱逐,像牲口一样被赶上闷罐车,或许会死在被驱逐的过程中。而我,已经没有了支撑自己活下来的信念。

“最后,忘了告诉你,我??????爱你??????”

大雨冲刷着一切,却没有冲走这句最后的绝望的告白。格林斯潘双膝一软,怔怔的跪在了雨幕中,还沾染着粉红色颜料的右手吃力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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