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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回 血勇豪杰(1 / 1)

那是狮怪心思颇为缜密,见墨玄眉毛一蹙,立即挑起战局,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闲话少提,开始比武!”

说罢手掌一扫,妖气凝术,地上沙石凝聚成型,化作一座高一丈,宽二十丈的圆形擂台,令得群雄啧啧称奇。

狮怪道:“我可有言在先,只要打过一次擂便不能再打第二次,而且双方一旦都登上擂台绝不能更改,无论是谁都不可在胜负未分之前登台,否则便论战败。”

假扮太尉的张辽道:“好,一言为定!”

黑风熊大声一笑,登上擂台,不屑地望着台下的大汉豪杰:“那个不要命的兔崽子敢上台跟爷爷一比高低!”

张辽朗声道:“诸君,谁愿扬我大汉武风!”

话音甫落,只见寒光铿锵出鞘,一口弯月利刀映照黄沙,步伐一踏,纵身上台,正是西凉豪杰韩遂。

韩遂挥刀冷对熊妖:“韩遂武艺虽浅薄,但要对付你这头狗熊也是绰绰有余!”

黑风熊扬起硕大的手掌,沛然妖氛横扫而出,韩遂大惊,心知对手妖力雄沉,不宜硬拼,立即转刀横挑,借势而为,避开正面攻击,改从侧翼削斩。

这一刀来的极为突然,角度刁钻,直取妖者死角,然而黑风熊怪咧嘴一笑,巨大的身躯猛然吐出一股妖邪元气,将冷月弯刀挡在要害之外,正是其护身法咒——万兽金刚体。

韩遂一刀难取分寸,于是再转刀路,一刀千转,一击百变,挥出无数刀影,或拉或托,或削或劈,每一刀影皆是实招,虽然威力不大,却胜在刀快,转眼便将黑熊怪全身都给劈了个遍,他以此法子试探对方护身法咒的弱点。

黑熊怪冷笑道:“试出来吗?蠢货,万兽金刚体是没有弱点的!”

韩遂刀锋再转,对准黑熊怪的喉咙、眼珠、天灵、下阴等要害又劈了数刀,然而皆被妖气真元给封挡在外,难伤妖者分寸。

“该我了!”

黑熊怪挥掌横扫,势大力沉,韩遂不敢硬接,足踏轻盈,瞬身闪过重掌,随即刀路环绕,闪到黑熊怪背后空门,绝刀再斩,这一招看似一刀落下,实则暗藏玄机。

此招称为千刀一影,以快疾无比的速度在同一部分斩出千式,看起来千万刀形合成一道残影,可谓是以速化力,以叠加刀势硬破万兽金刚身。

黑熊怪一敛狂态,首现凝重,回身起掌,硬生生握住刀锋,韩遂急忙丢转刀势,誓要摆脱对方钳制,只见刀锋不住旋转,将黑熊怪手掌割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谁料黑熊怪却是咬牙不放,随即另一掌猛然灌向韩遂,身法受制,韩遂不复敏捷之态,胸口结实中招,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跌落擂台。

黑熊怪取胜,万妖连番喝彩,妖魅邪嚎响彻天际,叫人不寒而栗,毛骨森竦。

马腾抢先一步扶住韩遂,问道:“韩兄,你怎样了?”

韩遂苦笑道:“寿成,是吾无能,让大伙失望了!”

马腾道:“韩兄不要多言,保留元气为上,待兄弟替你逐出淤血。”

说着便要将真气输过去,助他逼出淤血,镇压伤势。

韩遂一把按住他手掌,摇头道:“寿成,你还得再接一场比武,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气力,你若有心,就狠狠替为兄教训那些妖孽,抢下一阵!”

马腾点了点头,让下属照顾韩遂,提起龙骑尖一举跃上擂台,枪锋一扫,大喝道:“西凉马寿成在此领教妖族之威!”

一股妖风带着丝丝腥臭气味吹了上来,闻之欲呕,一个赤乌长袍的男子乘着邪云缓缓飘上,只见他道士装束,脸色带着几分红黑,面上竟长着六个眼睛,左右各三,并排而生,透着幽青色泽,此怪名为十目,乃蜈蚣修炼成人形,性情狡诈歹毒。

十目咧嘴一笑,六个眼睛闪着一丝凶光,马腾只觉胸口一阵恶心,莫名生出一股厌恶和憎怒,提气运枪,悍然施展马家绝学——断魂九式。

马腾枪转刚烈,左右各刺一枪,左侧枪势如风啸,右翼锋芒似雷鸣,双枪一合便好像千万铁骑,气吞山河,正是断魂绝枪——山河铁马!十目精怪隐隐邪笑,手指闪电结印催法,瞬间便在胸前布下一道名曰“冥暗异墙”的防线,截下马家绝学。

马腾感觉到枪锋触及一股绵韧,难以施力,于是腰身一拧,临阵变招,将真气灌入枪锋,随后旋转气流,带动龙骑尖转动。

只看那口长枪犹如金刚钻,将所有锐劲集中一点,冥暗异墙顿时被刺穿一道缺口。

马腾在枪尾补上一掌,将龙骑尖推了进去,直刺十目心窝。

十目怪叫一声,张口吐出一股黑雾,墨玄一看,便知此雾有毒,便要提醒马腾,但马腾却是更快一步,劲灌龙骑尖,这口盖世名枪立即绽放炙热光华,剧烈的高温将毒雾尽数蒸发殆尽。

“宵小旁门岂可与武道正宗相比!”

马腾借势旋枪,枪身上的透出一股灼烧般的热力,正是断魂九式中的又一绝枪——正阳荡魔。

欲成就此招,需在正午太阳最盛之时练枪,身子剧烈运动,促使血气流转,同时默运心法吸纳九天阳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便可将阳刚之气存于经脉,以阳气淬炼骨骸,行招运式皆是刚强浩大,群邪退避。

十目本体乃是一条蜈蚣,命格阴邪,遇上这正阳奇招顿感浑身燥热难受,气血翻涌,心中暗惊:“此招不可接也!”

一念转动,立即抽身后退,但马腾枪势却如海涛缠卷,不理不休,大有不诛妖邪誓不还的架势。

烈枪夺命便在眉睫,十目面上六个眼睛霎时绽放邪光,使出一招“六邪开眼”光芒似有形态,化出无数尖刀暗器,朝着马腾打去。

马腾不躲不闪,再提内元,浑身阳刚之气沛然外涌,人枪合一,化作一道烈火,邪光难近,暗器尽碎。

虽然难当正阳之气,但十目也因此争得一丝生机,六邪光芒令得马腾枪势失了准头,让他得以避开正阳利刃。

“躲得好,再接吾一枪!”

马腾枪锋一横,该刺为扫,顺势朝着十目躲闪的方向打去。

十目袖袍一抖,放出无数毒虫,毒虫聚而不散,竟形成一个毒人。

狮怪哈哈笑道:“十目老弟竟动用万毒咒杀,这马腾不死都难啊!”

墨玄见识过马腾能耐,反唇相讥道:“说大话也先打个草稿吧,病猫狮子!”

狮怪冷笑一声,眯着眼睛望向墨玄,透着丝丝寒意。

毒人一拳打来,带出一股腥臭恶气,马腾枪锋倏地一敛,龙骑尖横在胸前,挡住毒拳。

毒人实际是毒虫汇聚而成的形态,当拳头被挡住后,毒虫立即四散飞舞,朝着马腾扑咬过去。

马腾舞动龙骑尖,荡出浩瀚罡气,护住周身,将毒虫拒之门外,力保不失。

毒人狂态毕露,拳打脚踢,打得马腾只得挥枪抵挡,连连后退,尽居守势,台下群妖皆大为喝彩。

马腾厉喝一声,使出武耀八荒,这一招乃是蓄劲反击的绝技,他方才以龙骑尖卸去毒气,再以本身经脉吸纳毒人的拳劲,导入丹田气海,待蕴纳足够后立即借势反击,只看顿时枪影万千,铺天盖地,将毒人猛地打散。

十目见状立即催动邪术,毒虫从钻入地底,然后从马腾脚下冲出,可谓是防不胜防。

马腾大怒,催动正阳之气,浑身化作烈火气团,来多少毒虫便烧毁多少,顷刻间毒虫已经灰飞烟灭。

“妖人——纳命来!”

马腾大喝一声,隔空挥枪,正阳之气宛如一支抛投出去的长枪,嗖的一下便贯穿了十目的身子。

十目修成人形,身体虽不如万兽金身那般强悍,但也非凡铁所能伤,但马腾这一击乃是阳气汇聚,正好是他阴邪妖身的克星,顿时遭受烈火焚身之苦,惨叫连连。

马腾心忖道:“借此机会要这妖孽永不超生!”

想到这里,他急催内力,再连发数枪,正阳之气聚成火焰长枪,对准十目头颅刺去,要其形神俱灭。

眼看诛妖功成,却是情形丕变,那十目眉心处涌出一道奇光,竟是一股沛然罡气,硬生生挡住马腾的烈火长枪。

那道罡气旋转而动,化作一个阴阳太极图,将正阳荡魔的枪劲全数瓦解。

墨玄脸色大变,惊叫一声不可能,因为这个太极图乃是玉虚秘法,怎会在一个蜈蚣精身上出现。

疑虑为止,台上的十目一把扯开衣襟,只见他胸口竟有四只眼睛,四眼同开,竟射出夺目道华紫光。

紫光威力极大,竟压过了正阳枪势,反扑制敌。

马腾只觉大力涌来,枪势无以为继,攻势顿时瓦解,随即便是浑身灼痛,仰天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跌下擂台。

墨玄眼明手快,抢身上前将他接住,韩遂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叫道:“寿成,你怎么了!”

马腾嘴角微微颤抖,哗啦一声再吐一口黑血,已是面若金纸,出气多入气少。

墨玄立即扶他盘膝坐下,对韩遂说道:“韩大人,马大人脏腑受异力冲击,唯有将这股异力驱散,方能保全性命。”

韩遂道:“墨先生,请你救救我兄弟。”

墨玄道:“我一定尽力而为,还请韩大人替我护法!”

韩遂点头,召来随行的西凉武士,将墨玄跟马腾围在中间。

墨玄探了探马腾的脉息,感觉到他体内那股异力极为诡异,阴邪毒辣不说,竟还有几丝仙灵之气,叫他着实纳闷:“明明是邪魔外道,怎么会有这么淳厚阳和的仙气,而且还偏偏跟这股妖力混杂在一起,真是叫人费解!”

虽有疑虑,但还是以救人为先,墨玄将手放在马腾檀中穴上,暗运体内金丹,吸纳四周的天地元气,将其缓缓注入马腾体内,先压制那股异力,然后再慢慢驱散。

这时狮怪发出得意大笑:“我方连胜两场,张

太尉,你下一场派谁上台啊?”

假扮张太尉的张辽深吸一口气,助自己平复心情,随口问道:“我方自有高手出场,不劳费心,你们自己顾自己吧!”

他这话其实是要让对方先派出打擂的人选,让群雄心里有个底,也好提高胜算,毕竟这对乌垒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场,若能得胜还可以保全一丝希望,若是再败,那么全城军民便只有血战这群凶恶的妖兵了。

狮怪嘿地一笑,打了个响指道:“阴阳邪胎,这一战由你们上阵吧!”

一股阴风卷了起来,台上立即多了一个身披斗篷的怪客。

他脸部被斗篷遮住,看不清面目,唯独两颗绿豆般的眼珠子在打转,给人一种阴霾的感觉。

“张太尉,此轮便交给颜良吧!”

颜良挺身而出道。

张辽道:“颜英雄好生豪气,此战便仰仗壮士了!”

颜良点了点头,提起三叉戟便要登台迎战。

忽然张辽感到一丝不妥,急忙拉住他披风道:“颜壮士且慢,对方使了诈术!”

颜良不解,张辽指着狮怪喝道:“你使诈,台上分明不止一个人!”

狮怪道:“张太尉,你有何证据?”

张辽道:“你方才称呼阴阳邪胎为你们,而不是你;再加上阴阳乃对之数,所以台上之人绝非孤身。难怪你刚才要立下双方登台后,不许再更改,也不许其他人上台的约定,你分明就是藉此骗我方高手登台,然后便以多打少!”

狮怪嘿嘿一笑道:“张太尉好眼力,不过咱们先前可限定打擂之人有多少个哩!”

张辽道:“好狡猾的妖孽,那么我方是不是可以一拥而上呢?”

狮怪道:“可以,你们现在没有登台,人数可以随便更改。”

群雄哄然,个个都在摩拳擦掌,提起兵器便要一哄而上,将对方击溃。

张辽微微一愣,心想既然如此不妨让全部人都杀上去,看这些妖孽怎么抵挡。

忽然他有觉得不妥,因为现在的情况对他实在太有利了,这狮怪岂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不对!”

张辽沉下心来,立即发现其中猫腻,“这狮怪只要双方登台后就不能更改,而我方只要有一个人踏上擂台就算是双方同时登台。所以就算我们一拥而上,也会有先后顺序踏上擂台,当第一人踏上擂台,那我们还是以少打多。”

他在看了看,见四周妖兵正蠢蠢欲动,立即又想深一层:“观其架势,只要我方一动,对方的妖兵邪魅便会抢在我们登台前上去,形式便更加复杂,乐观点便是我们以少打多,若是更糟糕的话便引发混战,那是战火一发不可收,乌垒同样要面临兵灾!”

这时已经有几个武人朝擂台奔去,张辽急忙大喝道:“通通给我站住!”

那几个武人立即停止了脚步,不解地望向张辽。

张辽叹了一口气,立即让他们回来,然后把方才所想到的说出来,群雄顿时面面相窥,谁也未曾想到对方竟然设下了这么一个套。

狮怪也是有些讶异,在他得到的情报中,乌垒太尉乃是一个贪生怕死又好大喜功之辈,如今“他”不但敢出城叫阵,还能识破自己布下的计谋,令得狮怪以为情报有误。

得知对方算计后,颜良问道:“张太尉,以你之见,台上究竟有多少妖孽?”

张辽道:“对方竟称阴阳邪胎,倒是可以从名字推出一二,阴阳者乃对数,所以吾猜测上边应该有两妖怪。”

有人说道:“既然他们有两个,咱们也不能吃亏,也上去几个人吧!”

张辽道:“咱们上去的人必须同时踏在擂台之上,若不然依旧是吃亏的!”

又有人说道:“同时跳上去不难,咱们可以在这边演练演练,这儿都是武艺精湛的豪杰,要做到这点不难。”

张辽一阵沉思,忽闻颜良道:“不可,对方既然派出两妖迎战,那便说明它们默契十足,善于配合,就算人多了也未必能占便宜。”

张辽道:“颜壮士所言甚是,对方既然以阴阳为号,其必有互补配合之法,在场的虽然都是好汉,但毕竟都不曾一块习武,恐怕会相互影响,无法发挥实力。”

群妖见众人久久不上擂台,顿觉无趣,纷纷大骂道:“狗官,还是快些认输,回去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各种污言秽语接连冒出,尽是讽刺辱骂。

倏然忽闻一声长啸:“通通给我闭嘴!”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好似闷雷作响,震得群妖耳鸣目眩,妖力稍弱的直接昏死过去。

为首五妖不由得暗吃一惊,心想人间竟还有此等高手?循声望去,只看一人头戴兽皮盔帽,膀大腰圆,手持一口狼牙棒,威风凛凛,乃文丑是也。

“兄弟,既然对方是两个,那劳你助我一阵了!”

颜良也发出哈哈大笑,他的笑声绵长深远,虽不像文丑那般惊雷霹雳,却也浑厚无比,惊得群妖胆颤心寒。

文丑咧嘴一笑道:“咱们兄弟两也好久没并肩而战了!”

两人对视一笑,足尖一点,同时登上擂台。

阴阳邪胎眼中那诡异绿光再度闪动,然而他却是一动不动,颜良文丑也是沉着以对。

倏然,颜良脸色丕变,急忙朝后退去,只听撕拉一声,他的衣甲似乎受到利器攻击。

裂开了一道口子,幸亏他躲得快,才没伤到自身。

同一时分,文丑也遇袭,他武感敏锐,察觉危机立即以狼牙棒一格,当的一声好似碰上了金铁之物,但身前却是空无一人。

莫名攻击接踵而至,两人挥兵当格,叮叮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但却是不见任何敌人行踪,若不是听到那金铁交鸣的声音,台下的人还以为这河北双雄在自耍招式,来个台上卖艺。

颜良眼神一敛,大喝一声,抡起三叉戟便朝阴阳邪胎抛去,三叉戟好似雷霆火石,一举便将阴阳邪胎钉在地上。

台下众人正要欢呼,却见三叉戟仅仅钉中那袭斗篷,斗篷下空无一人,阴阳邪胎不知所踪。

嗖嗖锐风扑面,又是无形攻击杀来,颜良朝后一仰,一个空翻避开杀招。

隐形的敌人趁着他身处半空再度猛攻,无数锐利气劲弥天扑来。

颜良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左右冲击,带动身子,整个人好似风中飘絮,乘着锐气而动,那万千利芒竟难触其衣角。

颜良借势卸劲,乘风退走。

退走躲闪之间,颜良倏然猛提真气,

扬手一招,钉在一侧的三叉戟自行抽离地面,劈向颜良跟前三丈之处。

只听砰地一声,气流激荡,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却是被三叉戟扫得身形失衡。

颜良大喝一声:“妖孽,看你往哪里躲!”

说罢一拳打去,拳风赫赫,那怪人被一拳荡开,连退数步。

文丑见状,不甘示弱,狼牙棒朝地一顿,浑厚劲力顺势而发,透土而生,轰的一声碎石乱射,正是以繁广之势逼出敌人。

只听一个闷哼无端响起,文丑听声辩位,挥棒一扫,恰好打在自己影子下,轰隆一声,一个怪人从影子下窜了出来,捂着肩膀连连后退。

文丑定神一看,见那怪人面容消瘦,形若枯骨,有几分女子模样,全身披着一袭暗黑长袍,犹如地狱鬼魅,而被颜良一拳打退的那个怪人则是肥头大耳,满面油光,他们两人体形容貌虽然差异甚大,但眼珠子却是一样的幽绿。

颜良一把握住三叉戟,遥指对手道:“宵小妖孽,报上名来,吾颜良不杀无名之辈!”

胖子哈哈大笑:“一介凡夫口气不小呐,看在你逼出爷爷真身,便让你做个明白鬼吧,吾乃阳煞,他是我妹子,名为阴魅!”

文丑道:“阳煞阴魅,原来你们便是阴阳邪胎!”

阳煞阴魅乃是一对遗腹兄妹,其生母在怀胎时曾遭尸毒入体,令得二人转为先天邪胎,蚕食母体元气,令得母体在短短时日内精血枯竭而死,村里的人便将他们母子三人一同掩埋。

原本失去母体养育,这对胎儿也难逃夭折厄运,但母体入土之地正好有不少坟墓,他们便吸纳四周尸气滋养自身,竟脱出生死轮回,茁壮成长,成为两具妖尸,日后又得万年尸妖王传授邪法,修成一身本事。

这两具妖尸平日里合作一人,名曰阴阳邪胎,一旦动手便是两妖齐出,阳煞则借光芒掩盖自身,阴魅便躲在暗影之中,藉此偷袭暗杀,无往不利,不少修真仙人都蒙受其害。

此时阳煞从袖子间掏出一对短刃匕首,阴魅则取出一双峨眉刺,这四口兵器皆是以尸毒淬炼而生,只要划破一点皮,甚至是触碰到,都会血肉消融,死无全尸,可谓剧毒阴邪。

他们兄妹同时发出森然冷笑,笑声为止,再度消失跟前,台下百余人竟无一能看清发生何事,只觉得阴风扑面,寒冽难耐。

颜良不屑地冷笑道:“鼠辈!”

说着三叉戟旋身飞舞,激起漫天气流,将整个擂台都给笼罩住,不留半点死角。

三叉戟带起的气劲刚猛而锐利,邪胎兄妹竟被逼得难以近身,只得挥舞兵器招架那源源不绝的气劲。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阴,颜良文丑身经百战,虽然不知对方有何邪术,但却能一眼瞧出阳煞阴魅杀招的根本,所以颜良便连绵不断地旋转三叉戟,要借着长兵器之利逼得对方难以近身,任由他们如何隐匿行踪,如何阴毒狡诈,在这大范围的攻击下也可令其妖术难以施展。

那阳煞阴魅虽然纵横数百年,但所杀的仙人大多是常年在洞府修炼之士,法术虽高,但却不通应变,更不善逆境反扑,邪胎只需隐匿气息偷袭十有八九可以得手。

河北双雄虽然不善布局排阵,但论这血肉搏杀,临阵对敌,却是大大的行家,当邪胎

祭出兵刃的刹那,双雄早已看穿他们绝杀之本质,再加上双雄默契已成,一个眼神便交代了各自想法。

且看那颜良舞戟扰敌,文丑便劲蓄于棍,一双虎目紧盯前方。

被颜良的三叉戟逼得难以寸进。

邪胎不免心浮气躁,使得气息稍稍外露,令得文丑察觉其行迹。

“虽然感觉到它们心中,但这对妖孽却是若隐若现,飘忽不定,若不能一击即中,那这两妖便又会藏身暗处,想再捉他们便难了。”

文丑思量再三,脑中闪出一计,马上开口叫道:“颜老哥,收招!”

颜良闻言,戟势倏然一收,原本压迫全场的气流顿时抽之一空,暗处的邪胎也因为由惯性之故,身形微微失衡,跌了个踉跄。

文丑立即把握机会,催动一身雄力,狼牙棒狠狠地便朝邪胎砸去。

第一棒先将邪胎逼出原形,随后文丑棍棒由竖劈改为横扫,朝着阳煞腰间打去。

阳煞大惊,一对短刃交叠抵挡,铿锵一声,他手臂一阵酸麻,匕首被震得飞起,而他整个身子也惨遭狼牙棒扫中,如断线纸鸢般朝擂台下跌去。

“大哥!”

阴魅惊呼一声,正欲去救,文丑棒势再变,该扫为撞,一记直杵击在阴魅小腹,将她也打飞出去。

阳煞也是了得,借着后退之际卸力,终于在擂台边缘制住身形。

他看见妹子也被打了过来,便伸手去接,甫一触及阴魅后背便感一阵大力,整条手臂甚是酸麻。

“妹子莫慌,有大哥帮你!”

阳煞把心一横,提起邪力将阴魅的余劲卸去,总算没有跌下擂台。

邪胎心意相通,此刻他们都泛起一个念头,立即隐身,不再轻易出手,要硬生生拖垮河北双雄。

就在他们隐身刹那,颜良却是提兵杀来,三叉戟赫然刺出,利刃戳在阴魅喉咙,强行将两妖推下擂台。

双妖摔得四脚朝天,好不狼狈,大汉群雄纷纷喝彩,颜良一击得手,心中却对这两个妖孽更加顾忌,暗忖道:“喉咙中我一戟,居然只是落台,连皮都没破,这妖怪当真邪门!”

文丑也是暗自惊叹,心忖道:“此战赢得倒也有几分侥幸,若生死相搏,恐怕后果难料也!”

黑风熊也是暗自赞叹:“这两个妖尸当真有些本事,肉身之强悍几乎直逼我的万兽金身。”

狮怪上前道:“二位辛苦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介怀!”

双尸妖哼了一声,不发一言,但眼神甚是怨毒和不忿,他俩卷起一道阴风,再度合二为一,笼罩在宽大斗篷之下。

狮怪对邪胎的孤僻性子也有所了解,对此也见怪不怪,望着张辽道:“张太尉,现在我方是一负两胜,你方下一位参战者是何许人也?”

他对这所谓的张太尉有了几分顾虑,所以想让对方先派人选,而自己便伺机而作。

“第四场由我来接手吧!”

墨玄这时缓缓站了起来,气定神闲地说道。

马腾也吐出浊气,虽然难掩颓色,但气色明显好转,显然是驱散了体内异力。

“墨先生,一切就看你的啦!”

张辽脸色一沉,摆出太尉架子,果决将此战交给墨玄。

墨玄点了点头,足尖一踏,乘云而起,登台宣战:“昆仑派弟子墨元天在此,谁愿与吾一战!”

他语气平静,然而声调却好似闷雷,嘤嘤嗡嗡地震得耳膜生疼。

说话间,墨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狮怪扫去,似乎在向他挑战,狮怪脸色微沉,阖目思索了片刻,朝身旁的黄沙怪道:“老黄沙,这一仗由你接手如何?”

那黄沙怪穿着一袭黄袍,脖子围着一条土色围巾,而围巾上镶着金银宝钻,显得甚是奢华,又格格不入。

黄沙怪笑道:“七头怪,既然是你开口,那吾便上去会一会那小子吧!”

墨玄不由有些讶异,暗忖道:“这黄沙怪之修为显然不及狮子怪,但它为何较弱者来应对我呢,难不成他觉得黄沙怪必胜的把握?”

墨玄经验尚浅,不由对这黄沙怪起了几分顾忌。

黄沙怪嘿嘿一笑,脚底生风,卷起漫天沙尘朝着墨玄袭来。

墨玄不敢轻敌,内聚气海金丹,转化天地元气,驱使七十二变,指捏法诀,一口气施展出借风和御风两大神通变化,先将沙尘暴风纳入袖中,随后御风而动,反手一挥,袖中激射出一股飓风漩劲,倒卷反击黄沙怪。

黄沙怪乃是一只沙丘虫妖,对风沙极为纯熟,遇上墨玄的风力反扑他丝毫不惧,张口一吸把飓风漩劲吞入腹内。

吸纳风劲,黄沙怪气息充溢,张口一吐,一股龙卷烈风又扫了回去。

墨玄掌凝仙气,法指轻拈,结出“太极道印”这太极道印乃昆仑派防御法术,可抵御和反弹敌人的攻击,只看一个太极图腾转势而生,将龙卷烈风挡在三尺之外,随后道印旋转,立即将风沙推了回去。

风沙临身,黄沙怪却是张口再吃,吸纳风沙烈劲,然后再度喷吐,另一方墨玄继续以太极道印抵御。

一道一妖相互较劲,道者虽是居于守势,但却是泰然不动,立于不败,不断将风沙反弹回去,而妖者却是修成风沙妖相,反弹回去的风沙又被他吸收,随后再喷吐回击,这样一来,你来我往,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墨玄挡了对方几个回合,心中疑虑更深,暗忖道:“这妖孽不过是修成风沙之体,论法术并不出众,修为也并没前面四个妖怪那般深厚,为何狮子怪要让他出战呢?若我转化为其他神通变化,不出个回合定可取得优势。”

墨玄越想越是不明白,忽然想到一人:“贾先生足智多谋,不妨问一问他。”

于是他一边抵御黄沙怪进攻,一边暗施传音秘法将心中疑惑告之贾诩。

远在乌垒城墙观战的贾诩听到墨玄的传音,眉头一阵紧蹙,低声回应道:“墨公子,对方是虚张声势,外加一个田忌赛马!”

墨玄顿时恍然大悟——狮怪让修为较弱的黄沙怪迎战,便是要他自己生出忌惮之意,比斗之中束手束脚,而就算他能稳住阵脚取胜,狮怪也不吃亏,因为这狮子精早已看出乌垒众人之中有实力上台的人也就五个,韩遂和马腾战败,颜良文丑虽扳回一城,但大汉群雄这边有威胁的高手也就墨玄一人,所以才让修为较弱的黄沙怪来战墨玄,而狮子怪便可压轴,轻取这最后一轮。

那边贾诩急得连连跺脚,饶他智谋百出,也无法干预这真刀真枪的擂台鏖战,除非乌垒这边冒出

一个能与狮怪抗衡的高手,若不然乌垒便只能面临万妖扣城的局面。

墨玄也感莫名憋屈,怒喝一声,仙灵真元赫然爆发,气海金丹抽纳天地罡气,一股庞大气压由墨玄身上涌出,黄沙怪只感双脚一阵麻木,下盘已失去平衡,被掀得练练后退。

墨玄左手拇指扣住中指和无名指,食指和尾指外伸,右手食指跟拇指相扣,余下三指外展,结出通神法印,大喝一声:“九天玄仙,雷罡普世!”

仙灵之气上达天听,竟引来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助阵,无匹雷罡电煞轰然劈下,黄沙怪顿遭五雷轰顶,妖身碎成飞灰,散做黄沙。

通神请灵之法乃是七十二变之绝式,真正威力而是修炼者凝聚出自身神灵,使得神灵实体化,驱使神力,而非一味地借助天界神力,当初孙悟空大闹天宫,击败万千神仙,他怎可能借助这些手下败将的神力,当初这猴子施展通神之法,一口气化出上百个不存在的巨神,这些巨神的力量也随着孙悟空心意而生,有使火的,又唤雷的,也有用毒的……总之千奇百怪,灵活多变,实在难以捉摸。

墨玄修为不及,只能借助天界仙神之力,那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乃是商纣太师闻仲得道所化,金木水火土遁变化,脚胯墨麒麟,手执雌雄双鞭,头生三眼,中间一目神通,白光数寸,可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对殷商忠心耿耿,乃帝乙仰仗之重臣。

当初商周大战,闻仲因放不下对帝乙之恩,故而对逆天护纣,最终兵败,闻仲也魂归绝龙岭,死于云中子奉敕所炼通天神火柱。

尔后,姜子牙感念其一腔忠义,将其提名于封神榜上,册封为雷部正神。

墨玄借来雷部大神之仙术,一口气便将黄沙怪打成粉末,引得群雄纷纷喝彩,连声叫好。

狮怪冷眼旁观,漫不经心地道:“老黄沙,你可还好?”

话音甫落,四周风沙聚拢,再度合成黄沙怪之相貌。

惊得群雄鸦雀无声。

黄沙怪虽然秘法逃过一劫,但也被这雷罡劈成重伤,连续咳嗽几声,吐出黑血,叹道:“哎,是我无能,输了此战。”

狮怪道:“兄弟辛苦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且去休养,疗复元气吧,最后一阵就交给我了。”

黄沙怪无奈点了点头,转身退回营内。

狮怪嘿嘿一笑,登上擂台道:“现在双方都是两负,最后一阵便是决胜之局,张太尉,你们派何人出战也?”

张辽朝四下扫了一眼,不由一阵默然,忖道:“这妖怪似乎是群妖之首,我方高手已经全数出动,剩下之人恐怕不是他对手!”

墨玄也瞧出目前窘境,便欲再战:“狮子精,我墨元天便来讨教你之能为。”

狮怪眯着眼睛道:“方才已经说好了,登过台者不可再度打擂,墨公子想要违约吗?”

现场有能力与他一战者也就墨玄、颜良和文丑,但偏偏这三人都已经打过擂台,乌垒顿时陷入不利困境。

狮怪道:“这最后一阵,贵方是何人出战?”

场下群雄无人应答,他们见过前面四妖的能为,也知道这狮子怪非他们所能匹敌。

张辽把心一横,忖道:“剩下的人单打独斗不是他对手,干脆便一拥而上,以多欺少取得最后

一阵。”

就在他准备下决心时,忽闻狮怪哈哈大笑:“想那汉高祖刘邦立国以来,汉室尚武成风,先有霍去病孤军入大漠,封狼居胥,后有班超三十六人平西域,这些英雄好汉皆是逆境而战,以少胜多,也不知你们这一辈是否继承了先人的胆魄和豪情?”

他说话声音宛若狮吼,传遍百里,令得张辽便觉脸上火辣辣的,那以少胜多的念头也被压下去不少。

城墙上贾诩叹道:“这妖怪当真狡猾,搬出我大汉的先辈英雄僵住台下群雄,就算是群雄登台围攻,那些出手的人也会因为这话影响斗志,觉得胜之不武,大大削减了我方战力!”

狮怪道:“本座可无闲情等你们磨蹭,十息之内若再无人上台便算我方取胜,乌垒便等候我雄兵叩关吧!”

得意之余,却见东面奔来一只小妖,他面色惶恐,浑身血迹,显然是刚大难逃生。

“大王!”

小妖一把扑到在擂台边上,哭诉道,“大王……派往东边布防的兄弟们,都,都已经遇害了!”

狮怪不由一愣,眉宇间泛起一股煞气,沉声道:“是谁干的!”

小妖哆嗦了几下,指着东面道:“他们……他们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便闻一声清啸,雄沉悠长,惊得风沙乱舞,妖邪退避。

在场者,无论是人是妖,皆不约而同地朝东面望去,只看烟尘滚滚,数十骑奔袭而来,为首一骑,相貌英伟,身披一袭璀璨银铠,外裹赤色帻巾,胯骑花鬃骏马,鞍前横着一口宝刀,锋尚在鞘内,锐芒内敛。

身后骑兵每人悬着几个头颅,其形貌怪异,有的似鳄,有的似狼,有的似熊……一看便知非是善类,想来是那被派去乌垒东面的妖兵。

这数十骑不但肆无忌惮地奔袭过来,而且还悬挂着妖兵首级,气得五大妖王怒不可遏,黑风熊怒喝道:“小的们,给我杀了他们!”

一声令下,黑熊外的五十多个妖兵一拥而上,化出各种妖邪异类,猛兽毒虫应有尽有。

为首男子哈哈大笑:“区区小妖何足道哉!”

笑声更是雄壮,好似猛虎呼啸,那五十多个妖兵胆气为之一泄,双腿不禁直打哆嗦。

笑声为止,那口宝刀锵的一声出鞘三寸,一股寒冽刀气激射而出,眨眼间便将五十多名妖兵身首异处,斩于马下。

墨玄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又惊又叹:“此人好生厉害,不知是何方神圣?”

他定神再看,只见离鞘三寸的宝刀上刻着三个古朴字体——古锭刀!正是——豪杰血勇战群妖,妖孽邪功逞威风,双雄墨仙挽颓势,虎啸东来惊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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