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先开口了。
“我最近老是做一个梦。”
“嗯？什么样的梦。”萧晴用温润如湖水般的目光看着牧诗雨，丝毫没有表现出被抢话题的不满。
牧诗雨于是把那个梦描述了一遍。
“我现在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记忆的某个片段还是纯粹就是一个梦了。”牧诗雨舀了一勺冰淇淋，无奈地说。
半晌没有听见萧晴的声音，牧诗雨把视线从冰淇淋上抬起来，对上一双带着深意的眼眸，似乎湖水中有什么奇异的鱼儿在游荡。
见牧诗雨看向自己，萧晴说：“有些事情，人们以为自己忘记了，却总会在梦中想起。”
“唔……”牧诗雨的眼神带着些懵懂，像是数学课上听老师讲怎么也讲不明白的数学题一样，似懂非懂，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你还记得我们的初次相遇吗？”萧晴忽然问。
牧诗雨点点头，戏谑地笑着：“当然。那时候还小，我和小伙伴在公园里玩，你就老远地在一旁看着，可怜兮兮的，我看着不忍心，就把你拉过来了。”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一直到现在，当然，还有未来。”萧晴并没有在意牧诗雨话语中的调侃，用轻柔而笃定的语气说着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像是空谷中响起的笛声，一遍，一遍，在心中回荡着，然后生长在峭壁上的树的树叶，流淌在谷间的泉的泉水，躲藏在石缝中的花的花苞，都开始窸窸窣窣地震颤起来，为之欣喜，为之愉悦。
牧诗雨努力地吞了一口冰淇淋，感受着冰凉从喉中滑落，牵强地扯起一抹笑容，用打着哈哈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汹涌。
萧晴凝视着看似在努力吃冰淇淋，实际上耳根已经红了个遍的牧诗雨，半晌，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说：“其实，记忆并不是一个可靠的东西。”
“啊？”牧诗雨一愣，随即笑道，“相信我，你那时就是一个孤零零惨戚戚的没人一起玩的小家伙，可不是现在一呼百应的大众女神！”
萧晴被牧诗雨这奇特的脑回路逗笑了，“我不是说这个。”
——“我是说，那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
回到家的时候，牧诗雨还在想萧晴说的那些话。
“某些事，或许你已经察觉了，却不提，甚至不在乎。你的潜意识和你对我的信任让你选择了忽略这些事，而在以后也同样可以继续忽略，这样对你来说无疑是最好的。你可以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的人生除了出生不明，除了我的出现，一切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萧晴一口饮尽杯中剩余的咖啡，目光所及，似乎要将牧诗雨的身体看穿；幻化成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但是我私心里希望你能想起来，那些本该属于你的，以及属于我们共同的——现在暂时被我保管起来的回忆。我希望你知道你的全部，知道我的全部。
“雨儿，一个人背负着这些真的很累，我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所以我想把这些重量分一部分给你，那是你本应有的东西。而有了这些重量，我也就不用担心你会那么轻易地被风吹走了。”
——难以理解，却又莫名合乎情理的话。
“现在我还没想好怎么给你说，等你把
巨石城打下来后，我会把这个故事当做礼物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喂喂，你都说了是包袱了还希望我喜欢？
虽是这样想，却不知为什么，牧诗雨感到有些期待。她相信，萧晴是不会伤害她的，因为，从来都是这样。
低下头，喃喃自语：“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什么故事？”面前忽然有一个人这样问。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牧诗雨脑袋“嗡”的响了起来——糟糕，好像忘记某人说过要来学校等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之前就说快完结了，结果貌似还要拖几章的样子。。。
第37章过去的事2
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洛可儿习惯性面无表情的脸，牧诗雨扯了扯嘴角，一抹干巴巴的笑容显现在脸上。
“可儿，那个……今天下午我……我……”
绞尽脑汁想着借口的牧诗雨，悄悄地瞄着洛可儿，只见对方一脸平静，不开口也无动作，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着她，眼神平淡无波，既像是事不关己，又像是在耐心等待答案。
牧诗雨觉得自己摸不透现在的洛可儿，就像是面对平静的大海，但是谁又能猜到这平静表象下隐藏着什么样的暗潮汹涌、冰山暗礁呢？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也难免被欺骗，更何况是她这样的菜鸟？
这让她怎么敢说出自己忘记了这回事的真相？一不小心，就是尸骨无存呐……
越想越怕，就连偷偷瞄向洛可儿的目光中也带上了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可儿，那个……我错了。”呐如蚊吟。
洛可儿眨了眨眼睛，疑惑道：“诗诗姐，怎么了？”
咦？这反应不对啊？
牧诗雨试探着问：“今天下午放学，你……是直接回家的？”
“是的，”洛可儿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有没有，我们进屋去吧。”牧诗雨立马笑着挥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底暗自庆幸着这妮子竟然自己忘了这回事。
对牧诗雨劫后余生的表情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洛可儿神色如常地转身进了屋。
“可儿，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其实我真觉得你没有必要那么快就回学校上课的，毕竟身体才刚刚有好转的迹象。”牧诗雨一边换鞋一边说。
她心里想的其实是，洛可儿其实都根本不用去学校的吧？
虽然洛可儿很少在她面前表现自己，但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牧诗雨还是能察觉到洛可儿的不同凡响之处，甚至她产生了一种错觉：没有什么东西是会让洛可儿感到困难的。凡是有迹可循之物，洛可儿都能很轻松的上手并且掌握，直至精通。高中的课程对洛可儿来说大概是小意思。
“现在的课程比较关键，老师说最好不要缺席太多。”洛可儿在厨房里一边泡着橙汁一边回答。
倒是蛮符合高中生的实际情况的，课程抓的的确很紧，老师们都恨不得把一节课当两节来用，更何况是请假缺席。但是……
“我说可儿，其实高中的课程，你很早前就已经自学完了吧？”牧诗雨怀疑地问道。
洛可儿沉默片刻，用盘子端着
两杯橙汁走过来，放在茶几上，自己则坐到牧诗雨身旁。
“也不是太早。”双手捧起一杯橙汁，轻描淡写地道。
也不是太早……牧诗雨对这样的回答不置可否。
洛可儿很特殊，从一开始就是。比如高中的晚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