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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1 / 1)

为何,这群年纪小的人虽各异,貌亦不同,却都如提线木偶般,说不上几句话,便觉无趣,要命的是,她们的母亲们虽是高官命妇,想也是有缘得受教育、饱读诗书之辈,说起话来,却比女儿们还更无趣些,连宫中这些女官们平常趋奉、凑趣的话都不曾有一句,我和她们聊得尴尬,扭头去看阿欢,阿欢却是好耐性,陪着又说了许久,亲起身相送,又命王德送至宫门,反身时打发旁人,只留两个贴身的宫人在,方问我:“如何,大朝之上,是不是宸仪赫赫?长乐公主,想必威风凛凛?”

我道:“没你想得那么好,不过叫我权充司赞,朝会时立在帘后,候陛下的吩咐而已,连话都不敢说一句,更别提什么威风了。”

阿欢轻笑道:“我说褚尼子怎么忽地就升了尚仪,又迟迟不准补缺,原来缺在你这里。”

我本恐她因我上朝之事心生不快,听了这话方松了口气,接口笑道:“是啊,我既补了此缺,日后便是六尚的人了,来请娘子的示下,不知一月要当几日事?所司在何处?闲暇时候,要不要迎候上官,譬如奉洒扫之类?”

她拿眼将我一剜:“你的上官是褚尚仪,不是我,你要讨好上官,自到她庭院洒扫去,与我何干?”她每翻白眼的时候,便自有一种欲怒还嗔的娇俏风情,又是自幼至今一贯未变的神情,我见之大觉亲切可爱,想抱她一抱,稍有迟疑,眼向旁边一溜,那两个宫人都是极熟惯的,自觉便向门外去,我方将人贴在阿欢身上,脸蹭着她肩,两手搂着她腰,轻声叫:“欢。”

她两手来顶我:“你来时行色匆匆,有急事寻我?”

我厚颜将她缠住,摸得她身上空空荡荡,为母亲祈福饿瘦的斤两还远未长回来,鼻头一酸,脸压着她肩道:“武懿宗告了一桩谋反案。我怕牵连于你,特来告知一声。”

阿欢颦蹙眉头,转身看我:“陛下拟将此事交他推勘?”

我道:“还未决定。不过若不是他,恐怕就是来俊臣了,一豺一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心中忽有所悟,手将下巴一摸,还未及将所想之事说出口,阿欢已眯了眼,轻笑道:“一豺一狼,若是相争,岂非猎人之幸?”

我抬起头,有些不服气地笑:“我也想到这个,被你抢了先了。”

阿欢白我一眼,只这一眼,便又泄了我争强好胜之气:“知道你比我聪明,想得比我周全,我认输。”笑嘻嘻地将她双手牵起,同握在我掌心中:“豺狼兕豹之辈,看见肥油油一大块肉,自然是上前争抢,恨不能打个头破血流,我们却不同,我们是文明人,相亲相爱,相互礼让,有肉同吃,有油同肥。”

阿欢怔了怔,将手自我手中抽出去,呸出一声,附带一个大大的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在唐代,尤其在则□□,审问谋反案是件大功劳,审出来的人越多,功劳越大╮(╯_╰)╭。

友情客串:

余停:殿下要吃小鱼干

杜宇:杜语声声

楚明:楚江畔

仓淇:仓沧

第403章行乐

前几日我便想与崔秀说话,未得,今日又遇见綦连耀的事,便更急着见面了——今日恰轮到他入值宫省,要见面倒是容易,要安安静静地

说一阵话却难,思来想去地寻借口不得,阿欢见我抓耳挠腮的模样,哼声道:“他人生得这样俊俏,你想见他也是情理之中,需要什么借口?”

我不解道:“他人生得俊俏,与我想见他有什么关系?”

阿欢道:“当然有关系,你与无生忍之事人尽皆知,无生忍年老色衰,失你爱宠,你又看上了更倜傥、更俊俏的清河崔氏,岂不是情理之中事?依我看,你也不要白日去找他,特地在傍晚,天将黑未黑的时候,和他谈上几个时辰,到夜里再出来…保管无人疑你。”

我哭笑不得:“你又在说怪话!我几时和无生忍有过什么事?又何曾人尽皆知?”料她是怪我不检点,忙忙道:“都是多少年的事了,也早就同你解释过,偏你还捏着不放。再说,正因当年那一点事,如今我才更要洁身自好、谨守妇道。”怪不得早上母亲提起阿欢时要露出这等促狭的表情,原来是想起了无生忍。这些年来我一直与无生忍走动着,除了替阿欢跑腿,也因喜欢他的性格。

无生忍不谙吏事,多年来虽有我襄助,官却总做得不好不坏,他倒也安贫乐道,并不以王妃之兄、大族之子自居,闲暇时只是画画,或提着鸟笼在都中四处走动,也不拘贩夫走卒,凡是有人和他聊天,便都能聊下去,得了许多趣闻,闲时也与我说起。与英姿俊爽的崔秀不一样,同在四十左右的年纪,无生忍早已不复当年的俊挺,肚腩凸起,眉发渐疏,肌肤松弛,乍一看,仿佛前世里在公园遛鸟的退休老头,元正时入宫朝觐,与阿欢站在一处,两人不像兄妹,倒像是父女。当然,也正因他像是个闲散的退休老头,我反倒更觉得亲切,与他说话时不必有什么大提防,他亦不会多嘴问我朝中之事——说起来无生忍的长子也已长大,有我在,旁的科目未必考得上,举个明经总不是问题,杜宇亦到了可以应试的年纪,他的天分颇高,倒可以试试书判拔萃等科。

正想着事,阿欢伸出手将我一拍,道:“你不要急着辩白,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你与崔秀之间,虽有崔明德这层关系,毕竟不甚光明正大。与他来往得多了,便是没有这一类的流言,也当有旁的说法。两相权衡,不如越性认了这一层关系。如此你则可与他大大方方的见面,陛下也不至见疑。不然崔明德又不在都中,你少了谋主,遇事总是不便。”

我急道:“话不可这么说,明明没有的事,为何偏要装出有什么的样子?这样于他的家人、于你岂非都是伤害?”看阿欢要开口,又道:“不要说你不在乎,你那点小心事,我还不知么?再说,凭什么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来往得密切些,就非要认了这等名声?就不能是清清白白的同僚、同事?”

阿欢轻笑:“我自然是在乎。不过我在乎却依旧发生着的事多了去了,并不差这一件。”看我一眼,道:“总是大局为重。”

我蹙了眉看她:“什么是大局,什么是小事?倘若总为大局牺牲小事,牺牲成习惯,哪里还有底线?今日只是叫我认这污名,明日若叫我无端杀人,难道也可以么?”

阿欢不答,只笑着拈起一块糕饼,轻轻放在口中:“随你。”

我其实还有许多话想驳她,譬如那“年老色衰便自然不受人待见”的理论,见她这模样,又不好说,因她只顾着吃糕饼,也不说话,又没话找话地问:“方才那些,是

阿娘属意的人,还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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