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部分(1 / 1)

“一直以来,遗族就是弱势群体,我们的祖先登陆的比较晚。那个时候,陆地上到处是人类,他们从未认同过我们,他们也不喊我们人类,虽然我们都长的一模一样,两只眼睛,一张嘴巴。人类拥有的情绪我们一样不少,都是从子宫里孕育从来的生命……但是,从我们被称呼为遗族开始的那一天,我们就注定成为这片陆地上的低等民族,我(华莱西亚苦笑)……一直弄不明白,这样的观念是谁制定下的规定,就因为我们来的晚吗我们高价从人类那里获取食品,我们从人类那里租用祖祖辈辈都居住的土地,我们胆战心惊的站着队,我们为自己的地位努力过,但是一次又一次的被镇压着,屈从着,依附着,没有立场,没有根骨。我们慢慢的就这样一代又一代,您说的没错,我们的头领这次的确没站对方向,但是我来这里,我来此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您,这场争斗,您胜,我们还是会依附,您败……我们就会站到另外的方向。抱歉,我们只是一群没有根本的可怜的……卑微的……细小的民族,我们再也经受不起风浪了。”

华莱西亚这一番话说出来,心里痛快了一些。

鱼悦慢慢的把位置调整过来,看着华莱西亚,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那么,请告诉我你来此的真正目的吧华莱西亚小姐”

屋子里很安静,一直到一声诡异的呼疼声传来,钬溪节的烟头烫到了他的手。

“有人希望你去乐灵岛一趟,还有……(华莱西亚看看帝堂秋),还有那个叫好好的孩子,虽然他没碍着谁,但是他那样的血统,那样的存在,都是不被允许的。无论是有风,还是融心,甚至是遗族都不允许那样的孩子繁衍下去,我们都不敢想象,人类是没有暴虐基因的世界。如果几百年后,也许几十年后,暴虐症消失了,那么,我们这些人,这些把乐医职业当成唯一目标的人们,我们应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所以……(华莱西亚失笑的摇头)如果任务成功,那么,遗族将会得到真正的居住区,是永久居住区。这个任务,我们就是耗费尽我们的力量也要实现,为了我们的后代……能有一块属于我们遗族真正的土地,粉身碎骨,我们也在所不惜。”华莱西亚叹息了一下,靠在沙发上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说。

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鱼悦大大的叹息了一下,“其实,即使你不来,我也会去的。真的一直以来我真的很好奇,我想,我想去乐灵岛,去看看那片土地上的怪物到底是怎么生存的他们活着的目的是什么那些一直危及我家人的人,左右我命运的人,他们到底是怎样生存的华莱西亚,如你所愿,我会去。”鱼悦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叙述着自己的观点,好像……想开了什么似的。

“我反对,你的理由太牵强,鱼悦,你到现在都没摆正位置,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卖陶埙的小老板吗这一大家子从上到下,你万一……万一出什么事情,他们怎么办”榔头立刻站了起来,他脸色十分不好,第一次直呼鱼悦的姓名,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鱼悦呆了一下,仔细看每个人的脸色,除了平静无波的蝴蝶君。除了榔头,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左右这个人情绪的力量。

华莱西亚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鱼悦,她很震惊。

鱼悦苦笑了一下,慢慢走到窗台边,再次打开窗帘看了一眼。院子里,花椒和明灿灿都消失

了,鱼悦抬起手,看下腕表回头对蝴蝶君说:“麻烦你去把花椒叫回来,如果她愿意,她可以一直住下去,我们都犯过错误,我不想因为一件细小的错误……失去一位家人。未来,属于这个家的,真的没有多少了。”

蝴蝶君想了下,冲他笑了下:“好的。”说完他转身离开。

鱼悦再次合起窗帘,阻断外面的阳光,他看着月光刚才坐的那个位置,以前他说话喜欢遮掩自己的语气,但是现在他用一种充满向往和盼望的语调说:

“以前,我遇到月光那一天开始,我和他一直有一个梦想,去找一块远离人群,在大海深处的地方。那里四季长春,空气宜人,我和他就在那里,一直一直的快乐的生活下去,除了我们俩再不会有其他人。没有鄙视,没有争斗,没人左右我们,我们也不必去左右谁……就那样只有你我的坦诚的过我们的日子,即使我们不穿衣服赤裸l的活着,也不会有人突然站出来指责什么,那种日子从我记事起就是我所盼望的。后来……我来到陆地,说起来……我登陆的日子,比遗族还要晚,开始只是寂寞,要知道,一碗饭,一个人吃的实在凄凉。后来有了乃乃,有了榔头,有了你们,我离我想要的日子越来越远,我背负着你们的人生,唯一背弃的就是对月光的诺言……他一直一声不吭的跟随着,从不抱怨什么……”

鱼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墙壁上的油画,那是一副海上人鱼的油画。人鱼坐在礁石上,看着远处的方向,那只人鱼在笑着,充满期盼的笑着。这幅画是榔头从街边的一家古董店为他找到的,鱼悦喜欢所有有人鱼的东西。

他看了很久之后,扭头对大家笑了下说:“我会去那里,去乐灵岛,我去看看它真实的样子,如果它和我想得相反,那么我会毁灭它,我会为你们铲平一切,为了你们今后能更好的活着。然后……请允许我自私的离开……假如我死去,那么算我的命不好,如果……它是正确的,那么请你们按照这个世界自然的规律去活。现在,我真的很迷茫,我有些弄不懂谁是错谁是对的,就像有风发动战争,占领莱彦驱逐融心那一天开始,其实我就在迷茫,为什么人类不能友好的,祥和的去生存呢”

“就连狗都会撒n占地方,你的理想世界不符合实际。”榔头负气的声音再次传来。

鱼悦苦笑了一下:“是啊……”

“你确定了吗”榔头看着他。

“我确定,这一步其实早晚要走出去的。”鱼悦也看着他的双眼。

“如果……你回不来呢”榔头问他。

“我的运气一向不好,你不必对我抱过分期盼,即使我达到我想的目标,我想……我想也是我该对月光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虽然你没有给过我任何诺言,但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家伙,我真的没想到,你的心竟然从未为任何人开启过,你……太卑鄙了。”榔头看着他,眼球上慢慢露出一些血丝,他在无声的指责着什么。

“我只能说抱歉了,你看,榔头,我给月光承诺的时候要比你早的多,你的出现,太晚了。”鱼悦笑了下,想走过去,又停下脚步。

“那么,你走了之后,第三方你准备交待给谁你创立它,不可能就这么丢弃吧”帝堂秋站起来看着鱼悦说。

鱼悦笑了下,慢慢

走到大门口,他回头冲屋子里的人眨巴下眼睛:“你们可以抓阄。”说完他离开了这个屋子。

华莱西亚慢慢站起来:“既然任务完成,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钬溪节抬头:“我送你。”

华莱西亚冲他笑下:“好,我还有一些时间,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喝一杯。”

走廊里,华莱西亚和钬溪节的脚步越走越远,屋子里很安静,许是那种烦闷的气氛,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奉游儿走到窗户边猛地拉开窗帘,推开窗户。

阳光终于赤裸l的被送进来,一起跟随来的还有今天的空气,奉游儿看着远方突然扑哧笑了一下说:

“那个傻瓜准备舍弃我们去付出生命,我们也没权利去阻拦,毕竟这是他自己愿意的。可是……他也没权利阻止我们去乐灵岛啊,要知道几年前乐灵岛就约我去了,那个时候爷在谈恋爱没时间,现在……我觉得我还是能挤出一些时间去做一些身心愉快的旅行的,要知道,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你就只一个去吗这样也太自私了。”田葛笑眯眯的看着他说。

奉游儿慢慢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庞:“留下来好吗有时候恋人间看得太紧,对方会有压力的。”

田葛伸出手摸着脸颊上那只手,那只一直给予他温暖的手:“你知道,恋人间从来都是自私的,那样的自由,我给不起,也不愿意给。”

“真是个自私的家伙。”奉游儿亲吻着他的鼻尖,肆无忌惮的玩暧昧。

帝堂秋无奈的摇头,他笑了下,招呼了下其他人一起离开了那个地方。

这一步,总要迈出去,一个人迈出去的力量是薄弱的,那么,他们选择了一起迈出去,当脚步落下,那股力量绝对是强大的,无可比拟的。

这一天,或者是那一天,世界都将会为之而颤抖……

机场外

那天早上,空气出奇的好,当然,天气也是十分好的,院子里那片小菜园子内种植的新品种的蔬菜,许多已经挂果。鱼悦拿了一个保险箱摘了许多,他甚至还跟花椒要了许多去年的种子。

站在这个新建立起的家园院子当中,鱼悦扭过头看那一扇一扇的窗户,很奇怪呢,除了几位相熟的仆人,还有热泪盈眶的新来的厨子先生(搞不懂他为什么哭),没人送他们。

“如果后悔了,就留下来。”月光站在青藤架下看着花花去世的地方,语调温柔的对身后的鱼悦说,说来奇怪,他今日的语调特别的温柔。

“走吧。”鱼悦笑了一下,捡起地上的那个背包扛在肩膀上,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一块崭新的红地毯铺垫在鱼家的院子门口,地毯大约宽六米多,两边站了大约有三十多位穿着很正式礼服黑西装先生。

琴早站在地毯那头,看到鱼悦他们出来,连忙迎接过去。此刻,他脸上一改往日白痴形象,这时的琴早是具备某种威严,并且周身环绕着某种气质的。

“岛主大人,您的父亲命我对您说,离家的孩子,欢迎回家。他盼望已久,乐灵岛上下三宗也等这一天很久了。”

鱼悦看着他,这个第一次在他面前正经八百样子的琴早,这是他的真面目吗鱼悦微微弯腰:“别装了,再装你就憋死了。”

琴早抬起头,一脸释然的笑:“你看出来了。”

“我的家……不在乐灵岛。”鱼悦对这个话题还是很执着的,每每遇到,绝对很执拗的要纠正别人的观点。

琴早噘嘴,指下他身后:“难道你身后的就是吗”

鱼悦顺手把自己的大背包丢到身边一个西装先生身上,话说,乐灵岛这些员工怎么这样没眼色呢

那个包裹太重了,那位可怜的先生因为没预计到的重量仰天倒去。

“我觉得,只要有家人的地方,哪里都是家。”鱼悦微笑着说着那个本来存在,他却一直无法悟出来的真理,这话……太俗气,俗气的人们都忘记了。

车队缓缓开动起来,花椒带着家里的仆人整齐的站在那里,就向昨天一般,送他们上班,上学,然后关起大门,干好家务,等待他们回家……

“我们什么时候到”鱼悦放下手里的一份竟然是乐灵岛发行的内部杂志问琴早。

琴早也在看最新的杂志,本月酷卡龟新品上市,他需要委托别人购买了。听到鱼悦问他,琴早想了下:“下个双月会面,激流过去才能进岛,如无意外的话需要天,两天飞机,两天的轮船……”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此刻已经到达了祈兆那个并不大的机场,说了一半话的琴早惊讶的看着外面,好多人,那些人堵在道路上,车队开不过去。

鱼悦他们缓缓下了车子,成千……上万……人山人海的,许多人聚集在那里默默无语的看着他们。

“怎么回事”琴早问身边的护卫。

“抱歉,先生,他们是一小时前聚集在这里的,而且现在还有人向这里赶,我们问不出什么来,抱歉,时间太紧迫了。最奇怪的是,我们打电话到当地护卫部门,警察部门,政府机构……没人接电话,好像所有的人都向这里聚集着。”

琴早扭头看鱼悦,鱼悦知道月光讨厌人多密集的地方,他会呼吸不畅,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他拉起月光的手,带着他向前走,面前的那些人们……闪开两条通道,当鱼悦和月光从他(她)们身前走过的时候……

他(她)们说:“谢谢您!”  他(她)们说:“一直受到您的照顾,真是谢谢了!”  他(她)们说:“万分的感谢您!”  他(她)们说:“谢谢……”

那些声音不大,汇集在一起犹如祈祷一般,成千上万人在此祈祷,鱼悦被感激的有些不知所措,他茫然四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人,是你的病人,真是的,身为医生竟然不认识自己的病人,太不合格了!”奉游儿笑着调侃鱼悦。

鱼悦扭过头,机场的大门那边,奉游儿,帝堂秋,榔头,萧克羌,宝云,包四海,易两,刘君,罗宽,蝴蝶君,田葛,田牧……所有的人都在那里,他们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包四海咧着大嘴笑着……家人,一个都没少的站在那里。

看着奉游儿他们一副远行打扮的样子,鱼悦喉咙干涩,语调结巴:“你……们……你……们”

月光不知道在哪里拿到一包零嘴,好像是来送行的人不知道谁塞给他的,漂亮的人总能拿到不少福利,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他慢慢的走到鱼悦身后拍拍他的肩膀:“早上三点多他们就悄悄溜出去

了,那个时候你去小溪看那些新种植的树木去了。”

鱼悦偏过头,瞪着月光:“为什么不告诉我”

月光继续吃零嘴,没准备搭理他。

站在高出两节的台阶上,鱼家人放下行李,深深地给这个小镇,小城鞠躬,感谢你们的信任,感谢你们一直默默包容我们这些有着各种心伤的人,感谢你们敢于把你们的命运交付给我们。谢谢你们。

看着那些人默默地来,默默地远去,当场地再次空下来的时候,包四海默默的拿起身边的行李慢慢的向外走了出去。

“昨天还哭闹着要跟,怎么害怕还是后悔了”奉游儿调侃他。

包四海扭过头,冲大家笑了下,他放下行李,看着自己的哥哥们,很认真的看着,他要把这些人,每个人,那些充满温暖的眼睛全部记在记忆里。

“你个小骗子……”

“四海,过来,量体重!”

“为什么你总是长不高呢”

“相信我们啊……”

“包四海……你怎么总是长不大呢”

包四海拼命的吸下鼻子,许多许多的眼泪掉落下来,他看着他们,他大喊着:“我想去,即使……即使是死了,我也想死在你们的身边,可是……我长高了,不再是小骗子了,我是包四海……我是个……是个(他扭过头看着那些远去的人们)乐医啊,你们都走了,那些病人怎么办家怎么办谁去吃菜园新结出的蔬菜,哥哥……最讨厌浪费了。”

他提起行李向回走,一边走一边大哭,他嚎啕的声音传出很远,惊起无数的飞鸟。他一边哭一边大声的抱怨着:“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找到我……又要抛弃我,我讨厌……讨厌我是最小的那个……我想做小骗子……想做个无赖……我讨厌做乐医,我讨厌负责……讨厌……”

有人轻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扳回他那张满是泪水的脸,易两看着他:“我爱你!”他这样对他说,接着抚摸着他那一头柔和的栗子色的头发,狠狠亲吻着那张不知所措的嘴巴。

“啊,亲嘴嘴……”妞妞大喊着,一脸兴奋的指着那对肆无忌惮热吻的情侣。

孙宝云把怀里的孩子递给明灿灿,她抱起妞妞,扳过孩子的脸:“妞妞,看着爸爸。”她对孩子说。

妞妞不知所措的看着妈妈,接着看她的爸爸。

孙宝云:“孩子们,你们要记住你们父亲的脸,记住他们的样子,永远记住。”

“为什么”好好奇怪的看下父亲,为什么他要记住爸爸的脸,不是说好的吗,只是去几天,以前爸爸也总是不在家的。但是他离开几天,还是会回来的不是吗

孙宝云把妞妞放下,萧克羌亲吻女儿,孙宝云抱住老公丢掉平日的矜持,她狠狠的在老公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一直咬到出了血痕。

“它消失前,你必须回来,变成什么样子也要回来。”

“恩。”

“要是有漂亮女人勾引你,你就摸摸脖子,想下自己是有家的人。”

“好。”

“这辈子,只许我咬你。”

“恩,只许你咬。”

“我又怀孕了。”

“啊”

“啊什么啊呀,不为我,也要为孩子

,你就当……就当可怜我一个女人带孩子不容易……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哭也阻止不了你,但是……萧克羌,我可不可以大声哭啊,虽然这样很丢人。”

萧克羌抱住自己的妻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孙宝云开始嚎啕大哭:“我一个人养不来三个孩子。”

“我会早点回来的。”

“真的”

“恩,一定早点回来,我们带孩子去儿童乐园,我们带着孩子们周游世界,我们所有的孩子。”

好好有些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的爸爸要走了,好像是一场很严重的远行。帝堂秋蹲在地上,抚摸着儿子那张肥胖的笑脸,他的眼睛是多么像自己啊。

“我不要爸爸树,只要你好吗”好好看着他说,悲伤的气氛总是在感染着每个人,孩子的心总是最脆弱的,好好眼泪吧啦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帝堂秋没有说话,冲着儿子笑笑,搂住孩子,狠狠的亲吻这好好的小脸蛋,亲吻着自己的儿子,他在心里跟这个孩子道歉,他应尽到的父亲的责任太少了。

“不走好吗爸爸。”好好哀求。

“不行啊,好好,爸爸必须去,因为好好要像所有的人孩子一样坦然的站在阳光下生活,这个工作必须由爸爸去做。”

“为什么”

“因为,我是好好的爸爸呀,真正的爸爸都会去做这样的事情。好好,爸爸不希望你能有多大出息,爸爸……希望你能瘦一点,太胖的男孩子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妞妞答应 嫁给我。”

“呵……好吧,好好,爸爸不希望你要像我们一样的去活着,爸爸祈祷,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走完你的人生,有个健康的家,有个爱你的妻子,有个……很爱你的孩子,这是我希望的。”

“爸爸……我不懂。”

好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小小年龄就必须去找个家,娶个妻子。他回过头去看妈妈。明灿灿却没有哭,小店市出来的女人,那样生生撕裂感情之后的女子,总是很刚强。

“帝堂秋,我不恨你,我很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个好好,感谢你去承担我无法承担的责任。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给他一个健康的人生,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我保证。”

帝堂秋站起来,也拥抱了一下这个女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然后他站起来,拉起身后好奇的四下观看的叶杨向里走。

“为什么要带他走,我们照顾他不是更好吗”田葛对帝堂秋说。

帝堂秋冲他笑下:“只有我能包容他,开始大家也许真的很照顾,今后大家也许会更加照顾,但是,能给他爱的只有我,他也只能跟着我。”

叶杨冲帝堂秋笑:“你是谁……”

帝堂秋笑了下:“你装的。”

叶杨笑笑:“没装。”

鱼悦知道他无法阻止他们跟着自己,从看到他们那一刻就无法阻止了,此一去即使刀山火海,他也无法丢下这些人,他们即使是死也不会放开自己。

“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你们把个简单的送别,弄得像个生离死别”琴早无奈的叹息,顿时引来无数杀人一般的目光。

琴早打个寒战,冲大家微微点头,正色:“无论如何,时间不早了

,我们还要去莱彦接一些人,相信鱼先生会喜欢这次碰面的。”

鱼悦惊讶的看着琴早,琴早冲他点点头。

“为什么,他们也要去我自己去不行吗你们还是不放过哥哥。”

琴早苦笑:“鱼悦,其实,有些事情我真的无法告诉你,至少现在我没办法明说,我,还有我师傅,都会尽力保证你们的安全。我知道,那个遗族的华莱西亚说了许多她不该说的,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走到那里,就在那里做你当做的事情。一个月前,你们都需要死,但是现在,相信我,乐灵岛那边已经恢复了老态度,你还是那个未加冕的王子,我们……未来的王。“

鱼悦没说话,他慢慢向里走着。

“等一下。”一直没有开口的钬溪节突然抬头说。

大家扭过头去看他。

钬溪节看着自己那双已经报废的手,无奈的笑了下,他耸下肩膀:“我就是去了,也帮不上忙,我要留下来。”

鱼悦点点头:“好。”

钬溪节笑着轻轻摇摇头,他笑着,释然一般的咧着嘴巴,露着洁白的八个门牙笑着:“我去做那个校长,我要教授无数的学生,我曾经恨过乐医这个职业,就是这个奇怪的职业令我,我的人生犹如一场天生悲剧。但是,现在……我想不是了,我要教授出许多学生,属于第三方乐医的学生,我要把这个传说延续下去,我要为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树碑立传,我要告诉他们你们的故事,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傻瓜,而你们……我的兄弟,你们是最傻的一群。”

帝堂秋和奉游儿走过去冲他笑,他们拥抱,互相捶打着,就像小时候一样……

十分钟后,一架喷了乐灵岛特殊记号的巨大豪华客机缓缓升起,它从地面带起一股子热流,那股子热气从包四海他们的头顶飞过。

“他们会回来吗”包四海喃喃的说,他还是很难过,非常的难过。

“有些人,也许不回来了,但是只要是幸福的离开,我们要祝福。有些人,他们必须回来,我们在这里,我们是这个世界上他们最在乎的人质啊!”

孙宝云拧着自己的鼻涕,很自信的对包四海说,但是她依旧在哭,没完没了的哭,看样子一时半会的也是止不住了……

终见

鱼悦摆弄着面前的一部电脑,月光一直呆呆的看着墙壁上那个仿真鱼缸,鱼缸里有几条鱼儿在不足十厘米的地方游来游去,如无意外的话,这鱼儿大概会在这里游一辈子了。

“我讨厌人类。”月光突然扭头对鱼悦说了一句。

鱼悦呆了一下,慢慢抬头看下月光,再看看那个浴缸,他想他明白了:“许多渔船被大风浪拍翻,海啸,水灾,是不是看到那些我也要讨厌……你”

月光呆了下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回来抓住鱼悦的脑袋硬生生的拢在自己怀里拼命的蹂躏。

鱼悦啼笑皆非。

“飞机马上要降落莱彦机场,由于今日莱彦气候状况不稳定,请各位贵宾系好安全带。”机长的声音慢慢响起,鱼悦抬头看看屋子,这里是飞机上的一个豪华贵宾间,屋子里的沙发上,有着放置很明显的安全带,鱼悦拉着月光过去帮他绑好,他坐到了另外一边绑好。

从上了天空,月光就紧紧的拉着窗帘半点

不敢向外看,他讨厌飞翔这样的感觉。鱼悦紧紧抓着他的手,他喜欢这种被月光依赖的感觉,他记得月光的第一次飞翔,那个时候他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子,全身倨卷在自己身上。

如果……如果能安全撤离乐灵岛的话……如果可以的话,鱼悦想,他会多带月光坐几次飞机。

也许是发觉了某人的坏心眼,月光微微抬头,很难得的瞪了鱼悦一眼,鱼悦失笑,轻轻拿手指轻轻把飞机的隔帘向上推动了一下。

这下面就是莱彦了……

莱彦今天是y天,这给飞机的降落带来许多困难,幸而这次的机长技术高超,飞机降落的有条不紊,但是降落的冲击依旧给两个人带来一些不知名的情愫。

蝴蝶君撑着下巴看着机场外,这外面是他的故乡。

榔头从上飞机之前前几天开始就一直情绪低落,当飞机降落莱彦,他突然扭头看下蝴蝶君,很仔细的看着。他想起这个男人认识自己之初,在莱彦的历险,一起回到鱼家,他就像影子一般在自己身边活了许多年了。

“你……还要跟我多久”他突然问他。

蝴蝶君懒洋洋的嗔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心情也不好,而且,走到现在命都要为这个男人付出了,他犯不着再继续哄着他,迁就着他,他没有什么可以给他的了。

榔头尴尬的笑了下,他有些不喜欢这样被蝴蝶君对待。

一块长长的红地毯缓缓从莱彦的机场铺垫起来,鱼悦啼笑皆非的想,不管是有风也好,融心也罢,这些人总是喜欢这些浮华的糟粕,他们用物品奠定自己高贵的姿态,却忘记尊重来自人心。

莱彦机场,无论是皇室,还是有风的上层人物,基本全到了,人们很沉默,天是阴沉沉的,人也是阴沉沉的。

“不对劲。”帝堂秋轻轻的说。

“怎么了”奉游儿奇怪的看他一眼,从中间的大床上爬起来,田葛有些疲劳,最近他一直情绪不稳,上了飞机他就开始吐,没办法奉游儿只好找人要了晕机药叫他吃下。

轻轻的把被子拉到田葛的肩膀上,奉游儿站立在窗户前看了一会:“真的,不对呢”

莱彦机场前的红地毯上先行的不是人,是两个巨大的“棺材”。棺材后大大小小的跟随着十几个人,都穿着巨大的黑色斗笠,这队人就像送葬队伍,莱彦这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帝堂秋和奉游儿迷茫的对望了一会,他们没发现,一直在他们身边看画报的叶杨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开画报,也好奇的看着外面,他那双总是露着纯净神色的眼睛里一直闪着不明的情愫。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人缓缓的敲击下房门走了进来,帝堂秋他们站立起来,进门这人六七十岁,一头的银白发色,苍老且憔悴。

老人走进屋子,没有搭理好奇观望他的帝堂秋和奉游儿,他径直走到叶杨面前,摸摸他的头发,拍拍他的肩膀,很是亲切的样子。

“我认识你吗”叶杨只是觉得这位老人很亲切,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亲切。

老人笑了一下,摇摇头:“认识不认识都无关紧要的,我看到你很好就很安慰。”

“喔!”叶杨点点头。

帝堂秋认识这个人,这人是叶杨潜入有风之后一直跟随的师傅地

锦。把叶杨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的老人,即使叶杨被挖出来还在袒护他的老人。

地锦抚摸了一会徒弟那张胖了很多的脸颊,安慰一般轻轻舒出一口气。

“我想带他去我们那边坐一会。”他说完拉了叶杨就走,也不管帝堂秋是不是同意。

帝堂秋没表示任何意见,他甚至让出门口的道路,只是当地锦牵着叶杨的手从他身边走过那一刻,他问他:“为什么有风会这么乖乖的听话去乐灵岛,我很好奇。”

地锦笑了下:“到了你不就知道了,我也有一句话一直想告诉你。”

“您说。”帝堂秋没办法不尊重这个老人。

“叶杨是个好孩子,有天分,善良,他本来应该活的非常幸福的,他很不幸,他最大的不幸就是跟你在一起。”

老人说完拉着叶杨离开了。

帝堂秋窘里在那里,很久之后他苦笑了一下摇头:“谁说……不是呢”面对这样的指责他半句话都无法反驳。

同样的时间,鱼悦的房门也被缓缓的推开,一个穿着巨大黑袍的人在琴早的带领下慢慢走了进来。

琴早冲鱼悦笑一下,扭头对月光说:“要去机舱底部散步吗”

“好。”月光站起来,看看那个进来的黑袍人,他走到他面前轻轻的耸下鼻翼,突然笑了,他闻到一股子很奇怪的味道,恚石的味道。

轻轻推开帽子,天州看着鱼悦,他冲他笑笑,鱼悦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早就知道他是他。

轻轻咽去喉咙里的那股子干涩,鱼悦硬生生的扯出个笑容:“有一个人,叫我跟你说,他爱你。”

“谁”天州问。

“你。”鱼悦回答。

天州呆了一下,很快释然的笑了下:“我也爱他。”

鱼悦点点头,有些尴尬的指下身边的座位:“你……要坐下吗”

天州摇摇头,缓缓伸开胳膊:“我想抱抱你,吱吱。”

他们拥抱在一起,很多年了,都无法这样,他们一直一直盼望着,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拥抱,谈心,然后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一样。可惜命运把他们送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们知道,不管他们怎么努力,怎么挣扎,命运这张大网已然铺垫开,他们再也无法走在同样的道路之上,这样的拥抱已经是很奢侈的了。

飞机缓缓的掉头,莱彦机场的送行客已经散去,鱼悦和天州缓缓放开手,互相看着,即使飞机高高扬起头部造成巨大的倾斜,他们还是一动不动的互相看着,要把对方的样子看到眼睛里,铭刻在内心,绝对不要忘记,即使是死去也不要忘记。

“你……要喝一些什么吗”当飞机平稳,鱼悦找了个话题。

天州笑了下:“听说你的身上总是装了一些好酒。”

鱼悦笑了下,把酒壶递给他,天州接过酒瓶上下打量玩赏了一会,拧开瓶盖喝了不少。

“那酒,可是烈呢。”鱼悦提醒。

天州笑下,无所谓的坐进靠着门的沙发,他甩开自己的鞋子,懒洋洋的坐在那里,他这个样子一点不像当年的随知意,却像极了方州。

鱼悦好奇的打量着,不停的打量,啊,这是哥哥呢,他知道的,但是,却又不像。

天州笑了下,看他:“你看什么呢”

“看你。”鱼悦认真的说。

“行了,我们时间不多,到达乐灵岛激流那边,我们大约还有一些时间,有些事情总是要谈谈的。”天州很认真的对鱼悦说。

鱼悦低头想了会,点点头:“哥……哥哥要说什么”

“你,没有想问的吗我变成这个样子,我遇到了一些什么,我为什么要去乐灵岛”天州把酒壶递还给鱼悦。

鱼悦接过酒壶,一昂头剩下的酒尽数倒进他需要燃烧一下的胃部:“你说吧,我听着呢。”他这样回答。

天州站立起来,走到屋子里配备的酒柜前,这屋子虽然比不得陆地上那份奢华,但是,该有的东西这里尽数都有。

拖出两瓶子红酒,天州递给鱼悦一瓶,他一瓶。鱼悦看看瓶口的木塞,转身去找开瓶器,天州笑了下,伸手弹了个响指,那瓶塞却是自动的蹦了起来。

瓶子放出一声清脆的气瓶声,鱼悦看下天州:“哥哥总是这样厉害。”

天州笑了下,缓缓坐下:“吱吱,你知道吗在法律之前什么统治这个世界”

鱼悦茫然摇头,他只是一个未曾受过良好教育的半文盲,我们不能指责他。

“你知道,法律是怎么产生的吗”天州又问。  鱼悦再摇头。

“你知道世界上头有多少个宗教吗”天州仰头喝了几口酒之后最后问了一句。

“这些,就是哥哥要跟我说的吗”鱼悦缓缓坐下,问他。

天州点点头,眼睛看着前方,他思考了很久之后扭头对鱼悦说:“我有好多话想和吱吱说,我们分开后你如何你过得好不好你今后要去哪里这些都是我要说的。”

鱼悦看着他:“那也的确是我想哥哥问我的。”

天州放下酒瓶看下手表:“我们大约还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们将要分开,接着,有些挑战,是我们想象不到的。所以,我们分开之后,你过得如何竟然过来了,你将要去哪里我也阻止不了,我现在只想把我领悟出来的东西告诉你。”

许是不习惯这样的哥哥,鱼悦呆呆的坐了一会,抬起头:“你说吧。”他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哥哥他变了呢。

天州无奈的笑了下,他晃动几下酒瓶:“这个世界是怎么开始的,没人知道,但是有生命开始,世界就慢慢形成了规矩,那些看不到的潜规矩……”

“潜规矩”鱼悦奇怪的重复。

“没错,当人类开始聚集,宗教开始产生,宗教利用信仰制定规矩,这些规矩促进人类发展。”

“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吱吱,你别c嘴,我要告诉你的是,最初每个人类的聚集区就有一个宗教,这些宗教因为人类需要它而产生,后来随着人类的进化,更好的宗教代替了那些古老的宗教,最后当法律在宗教的基础产生之后,宗教被当权者慢慢的废除了,当然这里面也有剩下的,得到承认的宗教,后来的人称呼它为国教……”

鱼悦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哥哥到底要说什么,他迷迷糊糊的听着,不发一言。

“其实,最初乐医的出现,就走错了道路,它以宗教的形式出现,成为信仰。信仰这个东西,是因为需要而产生的,我们所遭受

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大时代,它慢慢的不再需要我们了,我们被废除,排斥了……”

沉吟了一会,鱼悦抬头:“哥哥想的东西,我从未去想过,我只想跟家人好好的去活着,不分开,不被伤害,不被抛弃,不再……那么寂寞就好。”

天州笑了下,放下手里的空酒瓶,那些酒水送了一些红色到他的脸部,这样的他看起来无比的妖艳,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愫在他的脸上蔓延着。

“生老病死,人们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东西,我在跨越,琴家的那些怪物们在跨越,你在跨越。这个大自然给我们无数我们想象不到的东西,吱吱,我知道,你想解脱开这一切,想过你想要的日子,但是世界并非围绕着你转动的,你周围的人都有他们无法挣脱开的命运,就像你我的出生,有些道路是早晚奠定好了的……乐医要走向哪里,这个职业到底要在这个世界生存多久,我们这些人到底要怎么过完我们的人生,其实我一直在考虑,知道跟我一起来到飞机上的那两个大棺材上到底睡了谁吗”

天州露着冷笑问。

鱼悦想了下:“你说吧,我不想问。”这样的哥哥,他不喜欢。

天州慢慢站立起来,瞧瞧面前的那个鱼缸:“我的父亲,还有一个囚徒,他们都按照他们所想象的道路一直一直活着,因为执念,他们不想死去,即使是生不如死,他们也要活着。现在,大自然抛弃他们了,他们开始一块又一块的烂掉,在腐烂之前,琴闻音突然求我,他要去个地方,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一直在一个月之前还派人来暗杀他的人,你说多么奇妙。”

烂掉了吗那个人要死了吗鱼悦抬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突然发现,这个人终于和他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也许从最开始,从最初,他们的道路就不是相同的,他比自己考虑的多,要的多,一直都是这样。

“我需要吱吱帮助我,吱吱也会帮我的是吗”天州问鱼悦。

“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鱼悦没去接那个人的话。

天州笑了下:“我当然知道,你想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你想给第三方乐医一个身份,你想找回丢失的东西,这些我都能给你。但是在那之前,吱吱,有些东西,你必须帮我铲除掉,他们就如那些古老的宗教一般,这个社会不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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