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部分(1 / 1)

“然后你听到电话的内容了”

“嗯。”

我的侦探又咳嗽了。

“办公室是他专用的吗”

“是的。”

“他一个人开的吗”

“不,是共同经营,和一个叫畠中先生的人——不,是外子跟我说是共同经营。”

“什么意思”

“其实外子完全没有出资。从这一点来说,‘洁娜维芙’是畠中先生一个人的,外子只是口头上说的‘我们是共同经营’而已。”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土地和建筑物的登记誊本了,全都是畠中先生一个人的名字。他们是用这个抵押贷款的,所以上面也列了一排抵押权人的名字,但是全都是金融机构,没有外子的名字。”

“‘洁娜维芙’是采用公司组织的吗”

“是的。”

“你先生是经理”

“对。”

“你呢”

“不,跟我没有关系。”

我的侦探像在思考,沉默了一下之后说:

“只看土地和建筑物的名字,无法做判断。他或许是以别的形式出资的,或者说的极端一点,他只是贡献他的能力,当畠中先生的智囊。”

“这我知道。”

早苗说道,又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侦探也像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可是,我不认为畠中先生信任外子。”

我的侦探在咳嗽,是g咳。

“回到正题吧!关于你先生的电话,他说了些什么”

早苗似乎难以启齿。

“他说:我爱的只有你,你明白吧”

“然后呢”

“还说:我会找时间去见你的。”

“还有呢”

这种事,像服务生接菜单一样事务x地询问比较好。

“他说:早苗没有发现,不过还是小心点。”

“只有这样”

“挂电话的时候,他又说:我爱你。”

一会儿之后,我的侦探用有一点轻佻的口吻说:

“但是,不能证明对方是女x吧!”

早苗似乎也了解这个问题的言外之意。

“外子是正常的。我们之前有夫妻生活。而且——”

“而且”

“挂电话的时候,正确的说,他是这么说的:‘我爱你,法子。’”

我的侦探声音变得尖锐:

“‘法子’这个名字,你心里有数吗”

“没有。”

“一个都没有这还算是个常见的名字。”

“我的朋友里也有一个叫法子,但是她上个月才刚结婚。店里的女服务生,以及外子的朋友里,就我所知道的,没有叫‘法子’的女x。”

除此之外,早苗补充说明一些事,像是家里频繁地接到无声电话、塚田和彦一星期大约会晚归一次、和彦的衬衫衣领曾经有和早苗使用的颜s不同的口红印。

“就在最近,有女人打电话问;‘和彦在吗’”

早苗的声音开始显得疲惫。

“因为是白天,我告诉她他在店里,那个女人就说:‘

这样。那,你就是早苗’”

“然后呢”

“我问她是谁,她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便挂电话。”

我的侦探语气转强,“她的确是说‘你就是早苗’吗不是‘早苗女士’或‘太太’”

“没错,她直呼我的名字。那是前天的事。所以我才跑来这里——”

早苗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低声开口:

“其实,我是想回娘家才出门的。可是……又不想让家人担心。我连站名看都没看就下车了,四处徘徊,回过神时,就站在这栋大楼前,所以才看到了招牌……。虽说是偶然,但是我觉得在这里看到侦探事务所的招牌,一定有什么意义……”

我的侦探声音有着未曾有过的柔和,几乎可以说是温柔,他说:

“到目前为止的事,你告诉过谁吗像是家人或朋友。”

早苗似乎摇头。我的侦探问:“一个都没有”

“是的,我没有对任何人说。”

“你竟然能够一个人承受这些!”

早苗意外地说:“我很怕。”

相当久的一段时间,事务所静悄悄的,只有空调偶尔会一边喘息一边吐出冷气。

“我很怕,”早苗重复着。“我怕外子。”

语尾微微地颤抖。

“一开始,我不愿意相信这种事,努力想要忘记。明明都那么清楚地听到他在电话里那样说了,可是我还是不想相信,实在是很蠢。”

我的侦探静静地说:“我不认为这有什么愚蠢。”

“可是……已经没办法这么想了……”

“是什么原因”

早苗打起精神,继续往下说。“是蜜月旅行。上个月初,我们去了塞班岛十天。他说刚结婚时没办法休假,所以才晚了一些。”

“这种事常有。”

“在塞班岛,我们一起去水肺潜水。他是个老手,而且可以指导别人。可是,我才刚开始玩潜水,很不擅于耳压平衡——你知道耳压平衡吗”

“我自己没经验过,但知道是怎么回事。是防止水压压迫耳膜吧闭上嘴巴呼吸。”

“对,没错。要是不那样做,水会流进耳朵,扰乱方向感,以为自己是在往上浮,实际上却不断往深处潜去——”

不擅于耳压平衡的早苗,在塞班岛潜水时就遇上那种情况了。

“我陷入恐慌,脑袋一片晕眩,不晓得该怎么办,完全无法控制身体。所以我向就在旁边潜水的他打手势,要他救我。我一次又一次地打手势,可是——”

这次我的侦探没有催促早苗。她不规则的喘息声,连我都听得见。回想和陈述,让她再度恐慌。

“他明明看着我,却不肯帮我,完全没有救我的意思,只是一直盯着我看,目不转睛地,简直就像在观察一样。”

结果,在附近的潜水员救了早苗,将她引导到船上。然后,跟着上船的和彦说他完全没有发现早苗陷入那种状态。

“他一次又一次地说‘对不起’,抱着我,抚着我的身体。可是,我无法相信他的话,我忘不了他在海底注视着我就快死掉的样子。”

早苗一定全身发颤。

“我也好几天想是自己太

多心了,可是,还是没办法。”

我的侦探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他问:

“你先生在塞班岛想要杀害你——故意见死不救——你这么认为,是吗”

心中的不安被他人明白地说出来之后,早苗似乎开始哭泣了。

“对,就是这样。而且不止是那个时候,从那以后,我一直——一直觉得被监视。我觉得他在等待机会。我一回头,总是发现他一脸凶恶地望着我,但一两眼相对,他就急忙露出笑容。”

她深吸一口气地说:

“后来,他还好几次找我去潜水。结婚前,我们两个人常常到处去潜水,但是现在我实在没那个兴致。”

“可是,除了塞班岛的事之外,你没有遇到其他具体的危险吧除了潜水之外,平r里的生活呢”

早苗吐出发颤的叹息。

“嗯,现在还没有。但是,我一直提心吊胆的。前天那个女人打来的电话,似乎让我忍无可忍了。”

我的侦探沉默以对。事情似乎变得不止是单纯的征信调查了。

“可以吗我们来整理一下。”我的侦探说。“你怀疑你先生有情妇,对吧”

“嗯,没错。”

“然后,你认为他曾经想对你见死不救。”

“是见死不救。如果没有其他的潜水员,我早就死了。”

我的侦探并没有被早苗激动的语气影响。

“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看,你这么想;丈夫有了别的女人,所以你成了绊脚石,他想要杀掉你,是吗”

早苗斩钉截铁地回答:“没错。”

“那,他为什么要跟你结婚才新婚两个月不是吗”

早苗轻声抽噎着说:

“我一结婚就保了人寿险。”

一片沉默。

“病故的话是五千万,意外死亡的话加倍,是一亿。受益人是外子。”

我的侦探很慎重地问:“他叫你投保的吗”

早苗以哭声回答:“不是。”

“那,是你主动投保的”

早苗尽是抽噎,没有回答。我的侦探稍微加重了语气:

“是你主动投保的吗”

“对!”

那是爆发般的叫声,早苗明显地乱了分寸,话语有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是他设计让我那样做的!一切都是!全都是!不管是谁,所有人都被他笼络了!就连我的亲人也全都被他骗了!不管我说什么,他们也一定不会相信的!外子只要煞有其事地说‘早苗累了’,所有人就都这么认为,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听我说!”

她最后的那句话已经接近尖叫了。

早苗开始痛哭失声,事务所里尽是她痛苦的哭泣声。我的侦探既没有出声,似乎也没有任何举动。

早苗恢复了平静,等她安静下来之后,我的侦探慢慢地说:

“你说没有和任何人商量,是骗人的吧”

早苗可能是点头了。

“因为没有人相信你,所以你才想找侦探。”

早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鼻塞,她说:

“因为我想,如果是侦探的话,听完我的话之后就不会说我是因为压力而神经衰弱,要

我去看医生。”

“在仔细调查、明白你的怀疑是无中生有之前,我不会那样说。”

早苗微弱地说:“谢谢。”然后,她以哀求般的声音——令我许久难忘的声音——补了这么一句:

“求求你,不要让他杀了我……”

4

我的侦探紧紧地盯了塚田和彦一个星期。

理所当然的,我和我的侦探形影不离。话虽如此,他看到了什么、写了些什么样的报告,我无从得知,因为跟踪是无言的行动,我听到的,只有马路上的声音,以及车子引擎的低吼声而已。

除此之外,我的侦探所采取的行动,只有拜托佐佐木靠关系调查塚田和彦有无前科。

“嗳,小事一椿。”佐佐木说。“不过,上班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敬谢不敏。”我的侦探回答。不是以暧昧的说辞蒙混过去,而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但是在我看来,佐佐木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高兴。

“怎么啦感觉好像有点恢复生机了。膝盖以下的血y又开始活络起来了,是吗”

我的侦探笑了,“你说呢不晓得,我自己也不晓得。或许我只是被一个有被害妄想的委托人牵着鼻子走也说不定。”

“但是,也有可能不是吧”

“一半一半吧。”

然而,从我的侦探在深夜时分一个人在事务所独处时的模样看来,我不认为他觉得是“一半一半”。

他在房里来回走动,偶尔也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好久不见他这样神经紧绷的模样了。

在给早苗第一次报告的前天晚上,我的侦探与佐佐木碰面。

“塚田和彦,没有前科呢!”佐佐木说,“不过,三年前曾经被吊销驾驶执照,是酒后驾车,超速。”

我的侦探可能是在读文件之类的东西,传来翻页的声音。

“塚田和早苗结婚之前,早苗的姐姐和姐夫曾经委托征信社,主要是调查‘洁娜维芙’的经营状况,以及塚田个人的经济状况。”

“有查出什么吗”

“不,这方面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那份调查报告,早苗也看过。她也拿给我看了……”

根据那份报告,就如同早苗所说的,塚田和彦完全没有投资“洁娜维芙”。一如字面所示,他只是人头而已。

“畠中原本是塚田以前任职的公关公司的客户。这似乎是家颇可疑的公司,不过暂且不管这个,待在那家公司的时候,塚田顺利地笼络畠中,成了他的合伙人。”

“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佐佐木绷起脸来。“八成很伶牙俐齿吧。”

“确实,他脑袋很聪明。现在塚田也把畠中哄得死死的。实际上,塚田开始参与‘洁娜维芙’的经营后,店的形象似乎就变得冼练脱俗了。营业额也蒸蒸r上。”

我的侦探苦笑了一下。

“只是,塚田似乎不打算终其一生都屈就在这种规模的餐厅的老板。他可能想扩展范围,做更大的事业吧!他好像老是对洁娜维芙的那些职员这么吹嘘。”

佐佐木的眼神变得锐利,“这需要一大笔资金。”

为了这个目的,杀害妻子取得保险金并非不可能。但是我的侦探没有回答佐佐木,他

发出翻阅什么的声音,这么说:

“我也得到早苗的许可,重新调查了塚田的亲属关系。”

“然后呢”

“虽然他曾经迁移户口,有点复杂,但是那家伙不是第一次结婚。”

“你说什么”

我的侦探抬起头来,慢慢地说:“那家伙曾经结过一次婚,不到一年就离婚了。”

“早苗她——”

“不知道这件事。”

“可是,之前的调查,不可能没有查到吧”

“我一查就查到了,之前的调查员应该也是。”

“那……”佐佐木的声音变得凝重。“是被压下来了”

“恐怕是。”我的侦探说。“可能是被塚田给收买了吧”

“曾经离过婚……。这是非常根本的欺骗,不过……”佐佐木吹了一声口哨。“我开始觉得早苗夫人的预感是对的了。”

“凭这一点还不能说什么。”

“然后呢跟踪的事呢”

“什么都没有。才一星期而已。到目前位置,和彦是只传信鸽:品行端正,也没有打电话给女人。”

“外遇什么的,真的只是早苗的妄想吗”

“不晓得。”我的侦探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只是,从塚田的反应看来,我觉得他好像发现有人在盯他。他有时候走在路上会突然回过头来。”

“是你的跟踪技巧太逊了吗”

“不,或许是早苗委托调查的事被他发现了。”

佐佐木发出“哈哈”的声音。

“那也难怪塚田会自重了。本来想直接监听,不过对方有所防备的话,就毫无意义了。我想先把他摆一边,等一段时间再看看。对了,我想找塚田的前妻谈一谈。”

“这样早苗不要紧吗万一并非全都是她的妄想,岂不危险”

我的侦探低喃:“说的也是……”

“你先生是不是发现了”

早苗来访的时候,我的侦探劈头就这么问。

“雇佣你的事吗”

她在回答“对”之前,大概说了两次“那个……”。

“我告诉他,我找人商量关于我们两个人的事。”

以她的个x来看,这种说法格外显得不g脆。

我的侦探虽然失望,却没有把心里的感受说出来。

“那,你先生怎么说”

“他想知道我找谁商量,但是我没有告诉他。结果他说:‘你这阵子似乎很累,好像有些烦躁,找人聊一聊,或许会舒服一些。’之后,他明显地变得温柔许多。”

早苗的口吻变得有些辛辣。

“尤其是有人在的时候,更是温柔到了极点。”

我的侦探告诉她这一星期的“成果”,并说明和彦离过婚的事。早苗似乎受到了打击,但是没有乱了分寸。

“我得事先声明,这并不是你先生外遇的证据。只能说对于这件事,他对你有所隐瞒。而且他会说谎,或许是害怕万一告诉你事实的话,你会离他而去。他可能只是因为不想失去你而说谎的。了解吗”

“我明白。”早苗回答。“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打算去见他的前妻。不过,这

份除籍誊本上登陆她结婚前的户籍是北海道。要从那里追查他现在的住址,或许得花一番工夫。”

我的侦探弄响椅子,似乎探出了身子。

“你先生目前似乎还颇自重,至少他不会去见那个女人。可能是因为你告诉他你已经找人商量的缘故。”

“嗯,我明白。”

我的侦探慎选措词:“如同你说的,他想谋害你的可能x也不能完全排除,请你小心。暂时回娘家去怎么样你说想回老家的话,应该不会奇怪吧”

“我会的。其实,上周末我也在娘家住了一晚。不过我的双亲都已经过世,说是娘家,其实是姐姐跟姐夫的家。”

此时,早苗想起来似地说:“其实——”,接着她开始说:

“我外甥——姐姐的小孩——似乎也和我一样的感觉。”

“觉得塚田先生很危险”

“嗯。我没有明确地问过他,不过每次我去过夜,他就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等我要回去时,他总是用一种好像再也见不到面的难过眼神看着我。有时候,他会很不自然地说‘早苗阿姨,过马路的时候要小心车子’之类的话……”

“你外甥多大”

“十二岁,小学六年级。”

我的侦探似乎在沉思。早苗仿佛察觉到了,补了一句:

“不过,或许是我的妄想感染了那孩子。”

我的侦探苦笑地说:“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再说了。”

然后他收起笑容:“接下来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如果有急事找你的话,要打到哪里呢”

“请打到我娘家。你可以说是相马牙科打来的吗那是我固定去看的牙医,负责预约挂号是个男的,以前也打过电话。”早苗说道,告诉他号码。

“嗳,不要想太多,泰然处之吧。”

听到我的侦探这么说,早苗低声地说:

“我姐姐也这么说。”

“如果异地而处,你不也会这么说吗”

早苗终于轻轻笑了一下。“说的也是。还没有找到任何具体的证据嘛。外子打电话给女人,还有潜水的事,或许都是我想太多,或是幻觉罢了。”

“对,这也不无可能。”我的侦探说,“只是,也有可能不是幻觉或妄想,所以请尽量避免一个人独处。”

早苗临走时,我的侦探说:“对了,我都忘了。”

“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掉了一个耳环。”

那的确是早苗的东西,但是她不肯收下。

“能不能麻烦你保管”

“为什么”

“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迷信罢了。等事情解决了,我的内心重新获得平静时,再请你还我。我期待着可以笑着拿回那只耳环的结果。”

我的侦探答应了。

“家母她,”早苗自言自语地说道。“曾经在结婚十周年的时候,要家父买耳环送她。那个耳环比这个便宜许多,不过也是镶钻的。第一次戴那副耳环出门的时候,家母拜托一起去的我和姐姐看着,不要让耳环掉了。当时我才四岁,姐姐九岁。”

我的侦探静静地听着。

“姐姐对我说;‘早苗,你看着下面,姐姐看上面。’我们姐妹

俩为了看好妈妈的耳环,外出的时候,一直像两个笨蛋一样,紧紧地贴靠着走路。”

停顿了一下,她微微地笑了。

“很好笑吧但是,因为知道家母非常珍惜那副耳环,我们都非常认真。”

“真温馨呢。”

“对我来说,丈夫送给我的东西里,没有任何一样可以让我如此珍惜。”

我的侦探平静地说:“毕竟也才结婚两个月嘛!”

“应该是‘明明才刚新婚两个月’,不是吗”

我的侦探没有回答。早苗说:

“请看看我的打扮。丈夫很舍得装扮我。虽然他不肯告诉我他真正的经济状况,但是看起来相当有钱的样子。我明明没说要,他却什么都愿意买给我。”

早苗打开门,门发出倾轧声。

“请你看看,我左手的无名指上不是戴了戒指吗”

早苗似乎伸出了左手。

“但是这不是外子送的婚戒。在这次的事还没有结果之前,我不想穿戴他送我的东西,可是如果不戴婚戒,他会啰嗦地追问为什么不戴……所以,我找出以前用上班的第一笔薪水买的旧戒指来取代,假装还戴着,和彦……他根本没有发现戒指不一样了。”

我的侦探一边送她一边关心地说:

“在令姐身边,放松身心,好好休息。”

早苗离开之后,我的侦探坐进椅子里一动也不动。他只是偶尔j换重叠的双腿,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里陷入沉思。

5

一到了下个星期,我的侦探便前往北海道。当然我也和他同行。

回溯一个人的过去,这种工作靠的全是耐x,而找出塚田和彦的前妻的住处正是这种差事。

我的侦探走得很勤,他与许多人j谈,口吻有时候像是在拜托,但也有强硬的时候。他似乎有朋友在北海道的侦探社和调查事务所,他也拜托他们为他送资料来。

大约到了星期三,他暂时回到东京,打电话给早苗。

早苗说她平安无事,过得很好。丈夫没有什么动静。我的侦探劝她最好继续待在娘家,便挂了电话。

就在这一周的星期五,找到了塚田和彦前妻的住处,但是我的侦探无法见到她本人。

若问为什么,因为她已经死了。

她叫太田逸子。“太田”是她与塚田结婚之前的本姓,换句话说,她和塚田离婚之后没有再婚。

我的侦探见到了她的父亲,那是格声音听起来既沙哑又消沉的老人。或许孩子早死的人都会变成这样吧。

“令嫒和塚田结婚不到一年就分手了,是吗”

逸子和塚田和彦也是在东京结婚,婚后就住在那里。逸子与他离婚之后回到了北海道。

“因为和彦有别的女人。”

逸子的父亲唾弃地说。从我的侦探一开始便告知“我是来调查有关塚田和彦的事”时,他就非常配合。但是一提到和彦的名字,他就仿佛觉得脏似的,语气变得充满攻击性。

“和彦好像察觉到有人在调查他的事。”

“你的意思是”

“昨天他打电话来,用r麻的声音说:我想有人会去问我的事,不要跟人家说些有的没的。”

我的侦探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我也吃了一惊。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又是早苗,八成是她说出去的。

这种委托人也是有的——真是败给了这种一时忍不住说出口的冲动型的人。

(我已经在好好调查了,我都知道了。我也找人去见你前妻了,就算你想隐瞒也没用,想骗也骗不成了。)

我的侦探勉强打起精神,他问道:

“你知道塚田的女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她详细的身份,不过,当时和彦叫那个女人‘法子’。”

我的侦探肩膀一震,待在衬衫口袋里的我也感觉到了。

“你认得她吗”

“认得。我到东京找逸子谈的时候,她让我看了那女人的照片。逸子跟那女人以前在同一个地方上班。那个女人让我女儿不行,我不会忘记她的脸。而且——”

逸子的父亲语气变得更加激动。

“令人生气的是,去年十一月,小女去世的时候,她竟然跑来参加葬礼,还装模作样地包了奠仪。”

“逸子女士是怎么死的”

“是意外。”孤伶伶的老父如此回答。他语调急促,仿佛想尽可能减少说出那句话所带来的痛苦似的。“不,是杀人——肇事逃逸。晚上逸子在路上走着就被车子撞死了。”

“肇事者——”

“没有抓到。”接着他愤恨地说:“太过分了。逸子被撞得血r模糊,连大衣的口子都掉了。”

我的侦探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有些难以启齿地说:

“你的手边——有那位叫做‘法子’的照片吗”

父亲当下回到:“照片没有,不过有录影带。”

“什么”

“我请业者拍摄逸子的丧礼,也拍到‘法子’了。”

6

由于逸子父亲的好意,我的侦探得以当场看到录影带。

“就是这个女人。”父亲用手指出“法子”。

“奇怪,”我的侦探说,“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认识她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在电视或杂志照片里之类的见过她。你最近有没有在什么媒体上看过她”

父亲说:“我不怎么看电视或报纸杂志,从逸子过世之后就这样了。坏消息光是自己的就够多了。”

我的则很难谈向逸子的父亲借了录影带,离开之后,他立刻搭上计程车。

“这附近有没有大的图书馆”

“有,在车站附近。”

我的侦探在前往图书馆的途中,计程车的收音机传来机场发生飞往东京的飞机起飞失败,二十多名乘客收到轻重伤的新闻。

我的侦探在图书馆翻阅了许多报纸、杂志。大约三十分钟后,他发出呻吟般的声音。

接着他快步离开去打电话。可能是对方没接,他用力甩下话筒,紧接着又打。

这次接通了。

“佐佐木吗把你手边的事放下来,照我说的做。我告诉你住址,拜托你跑一趟塚田早苗的娘家。她没接电话。拜托你确定她是否平安,直到我回去之前你都看着她。嘎”

佐佐木说了什么。我的侦探好像

打断他的话说:

“我知道塚田和彦的情妇‘法子’是谁了,确有其人。你挺好了,那个人就是森元法子!”

佐佐木又说了什么。

“没错,就是那个森元法子。去年年底,她的丈夫森元隆一遇害,她也被侦讯,就是那个法子。死了老公,领了八千万元保险金的女人。我在电视里看过她太多次了,这才记得她的长相。那个案子,凶手还没抓到吧传说森元法子有情夫,是这样没错吧”

佐佐木在话筒另一头吼叫的声音,连我都听见了。

“你赶快回来!”

但是,我的侦探回到东京之后,等着他的确实塚田早苗失踪的消息。

第三天晚上,早苗被人发现弃尸在羽田机场附近的仓库停车场。是殴打致死。据说她是遭人以疑似钝器的东西猛烈殴打头部。手表及手提包里的东西都完好无损,很明显的并非抢匪所为。然而奇妙的是,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依据早苗告诉我的侦探,那只是冒充婚戒的戒指——被拿走了。

根据她姐姐的说法,早苗前天——也就是我的侦探发现“法子”的真面目那天——就在我的侦探联络她之前,被别人用电话叫出去了。

“家妹说,她有事拜托的人遇上了北海道机场发生的意外,受了重伤。”

(那个人好像得住院一阵子,可是他说有资料想马上交给我——)

(早苗,你打算怎么办)

(打电话来的是那个人的同事,他说会帮那个人拿给我,叫我去羽田拿。)

“然后就完全没有消息了。”

被骗了。她中了人家的圈套……。

“被摆了一道。”佐佐木说。

这里是我的侦探的事务所。我似乎可以看见他们两个人抱着头懊恼不已的模样。

“被利用了。你的行动似乎都被看穿了。”佐佐木说道。他语调变得柔和地说:“你没想到早苗竟然会那样大嘴巴吧”

“我应该要料想得到的。”我的侦探低声地说。

“可是,敌人手脚够快,毫无破绽。就算知道你去了北海道,竟然能够利用机场的突发事故把早苗叫出来……”

关于我的侦探,早苗到底告诉了和彦多少搞不好她一雇佣就马上告诉他了。

这样的话,和彦反过来跟踪早苗——要法子跟踪早苗——找出这家事务所,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一定是这样。

不能责备早苗。她非常害怕。她可能忍不住要告诉丈夫:我也是有同伴的,我是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被你杀掉的。

但是,和彦和法子比她棋高一着。

“不过,这也太铤而走险了。”

“对方也急了。”

“早苗被杀的时候,和彦有不在场证明。他跟畠中去了伊豆。两天一夜。”佐佐木说道,接着他以安抚的语气说:“但是,这次警方不会那么轻易罢手。虽然只是状况证据,但是他和森元法子外遇——两人有共犯关系,这一点曝光了。”

“森元隆一遇害是怎么查都查不到的法子的‘情夫’,现在知道是和彦了。”

“没错。会继续侦办下去的。”

“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他们两个人有关系,却没有半点他们

杀害彼此的丈夫与妻子的证据。”

“目前是没有。”

一片沉默。

“你呢要收手吗”

我的侦探啐了一声:“开玩笑。”

剩他一个人时,我的侦探站起身来,以惊人的力道踢飞了自己的椅子。

接着他拉开抽屉,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将早苗留下来的耳环放进我怀里的小口袋。

它由我保管了。我的侦探——

早苗的侦探。

第五章  目击者的钱包

1

我不知道姐妹是什么意思,但是,不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困扰。因为我没有那种东西。

不过,这阵子我的主人经常把“姐妹”这个词挂在嘴边。

像是“我们以前明明感情好得像姐妹”、或是“我一直以为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主人说完之后,又难过地叹气。

我的主人今年才刚满十九岁。她的鼻子四周长满了雀斑,脸颊圆润,非常可爱。宿舍周年庆的时候,她和同室的女孩两人穿着水手服唱歌,大受好评。

我的主人是个巴士导游。虽然不是东京出生的,现在却是以介绍东京为业。她穿着非常合身的迷你裙套装,头上戴了可爱的帽子,拿着旗子,带队到东京铁塔、浅草雷门、皇居的二重桥。

还有,她的脚底长满了硬茧,,不过她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因为到目前位置,都还没有出现过一个喜欢她到连她脚底的茧都觉得可爱的男x。

只有一次——对,大约是两个月前吧——曾经有个男x有机会和她发展到那样的关系,却好像并不顺利。

她曾经一边听音乐一边哭泣。那是一个带着点鼻音唱歌的女歌手的歌,是同室的女孩说“失恋的话,这个最适合当背景音乐了”,介绍给她的。

人类的年轻女孩真不可思议!为了哭泣,竟然需要音乐。总之,“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是自己变得空空的所以需要用音乐来填补吗

那一阵子,我的主人好几次从我的怀里拿出钱来,去买那个歌手的“cd”。买衣服的时候,她总是慎重地考虑再三,却只有那个时侯乱花一通。她如果不是太伤心,那就是对那个歌手的歌中毒太深了吧!

到了口来,她早就忘了失恋这回事,可是却变得一听到那首歌,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涌上眼眶。实在有点好笑。

可是我没有笑她,因为我是她的同伴。她只身在东京这个地方过活最重要的东西可是由我负责保管的。

没错,我就是她的钱包。我知道发薪r前夕,她不安地察看我的眼神;我知道在百货公司或精品店看到喜欢的套装或上衣的标价后,在洗手间偷偷地数着我怀里的数目时,那柔软的手指触感。接着,她考虑未来的生活,盘算着可以花多少钱时,那细微的呢喃声,也听在我的耳里。

我是她的钱包——从想要掠倒年轻女孩的世间寒风里守护着她的、微渺的城塞。

但是,以我的力量无法守护到底的事,似乎即将要发生了……。

“人家说女人的友情不可靠,是真的呢!”

我的主人说道。现在是晚上,她在宿舍里休息。她刚洗完澡,正在为脚上的硬茧抹上ry。

同室的女孩在脸上

涂抹着什么白s的东西。那个东西好像叫做“面膜”,她每次弄成这样,都会把我吓一跳。

“你是说你那个朋友吗叫美咲吗”

“对,小咲。我们之前明明感情好得像姐妹。”

“没办法呀,”同室的女孩以平板的声音说。敷面膜的时候,脸好像不能动。“人家有男人了吧那样的话,哪有时间去管女的朋友啊”

“可是我都跟她说我很烦恼,想找她商量。”

“你在烦恼什么啊”

“就是那个啊……”

同室的女孩像变魔术一样,脸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应该是把面膜剥掉了吧。

“啊,真舒服。”她把像白皮一样的东西扔进垃圾桶,“啊,那个啊!你说的是那个奇怪的男人吧”

我的主人点头,白皙的圆脸笼罩着不安。

“我又看到他了。我好怕。”

同室的女孩用一种有些吃不消的表情望向我的主人说:“我说小雅,那件事的话,我们不是都已经谈论过很多次了吗不是已经说好了不要在意了吗用不着再去找别人商量什么了吧”

大家都叫我的主人“小雅”。小雅望着手指甲,喃喃地说:“嗯,可是……”

“不要紧的啦,那个男的不可能会做什么的啦!”

“可是那个人一定在找那条项链。”小雅一脸正经地在床上重新坐好。“我想他也发现到是被我们捡走的,所以才会在着附近出现,想让我们把项链还他。”

“那种事哪有可能”同室的女孩笑出声来。“小雅,你想太多了。你真的有够胆小耶!”

小雅沉默了。

她的确不算是坚强的人。在研修期间,她是同期女孩子里最爱哭的一个。连我都担心得要命,怀疑她真的能够当上导游吗

可是她绝对不是笨女孩(能够有计划地使用金钱这一点,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特别实在这件事上面,小雅的不安应验了。所以我才感到害怕,也才觉得只靠我一个人是无法完全保护她的。

事情大约发生在半个月前,小雅在每天早上的慢跑途中捡到了一个钱包。

小雅把那个钱包带回来的时候,一开始我还一位自己的缝线要绽开了。那个钱包既俗气又庞大,刺眼的鲜红s,上面缝满了琳琅满目的装饰,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货,不用说,一定是合成皮。虽然我也不是多昂贵的钱包,不过也是真皮的唷!

那个钱包里也没什么钱,不过两千多元而已。即使是这样,小雅还是想把它送去派出所,但是室友阻止了她。

(这种东西送去派出所,警察也会嫌麻烦的。拿走里头的东西之后就丢了吧!)

软弱的小雅拗不过室友,便照着她的话做了。换句话说,她将它据为己有。我也觉得无妨,只是希望可以尽早远离那个钱包。

然而,那个鲜红的钱包里还装着钱以外的东西,是一条项链。

小雅她们一开始也认为那八成是仿冒品。但是、但是,那竟然是真品!十八k金再加上绿宝石和镶钻,据说相当于时价三十万元呢!

(这么贵的东西,还是送去派出所比较——)

(事到如今,太迟了啦。装作不知道就好了嘛。)

就这样,绿宝

石项链成了小雅和室友的共同财产,是她们盛装打扮时才会戴在身上的珍贵宝物。

(这是为我们带来美丽项链的钱包,还是别丢吧!)

个x单纯的小雅这么说,将钱包收进抽屉。我担心极了,深怕她哪一天会一时兴起,用那个钱包取代我呢!

可是,认识之后才知道,那个钱包其实也不是坏家伙。虽然确实有些没品的地方,不过却比我成熟得多,不久后,我们就变得很熟络了,好得就像j心挚友一般。

然后,她——没错,那个钱包也是个“女的”——告诉我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她上一任的女主人遭人杀害,被埋在这里宿舍的附近。

2

她说起因是一宗保险金谋杀案。被杀的人是“森元隆一”,凶手是他的太太“法子”。当然,不是她一个人g的,有男人涉案。一定是情夫吧。他们两个人共谋,不但收拾了碍事的丈夫,还计划海捞一笔保险金。

而这个花俏钱包的主人就是被杀害的“隆一”常去的酒店的小姐,她手上似乎握有这个案件关键的“什么”——至少她是声称“我知道什么”,跑去威胁“法子”的。换句话说,就是勒索。

(就是g这种蠢事才会被杀的。)花俏的钱包说。

(我啊,是在她的尸体被搬到某处的途中掉下来的。)

(“法子”和共犯还没有被捕吧)

(当然喽!有一段时间,警方好像也非常怀疑她,拼命地查,却好像找不到决定x的证据。)

光是这样就已经够恐怖了,但是还有下文。

(我怀里的项链啊,是我上一任主人从“法子”那里勒索来的。)

听到这件事,我吓得几乎连拉链都要错开了。我的小雅竟然戴着那种东西。

花俏的钱包似乎也打从心底为这件事忧心。她很喜欢小雅。

(她好可爱呢!我啊,到目前为止,从没有让这么乖巧的女孩给拥有过。)

你问她现在怎么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同室的女孩说没必要一直留着,在上星期的垃圾回收r,擅自把她给丢了。

最后的最后,她这么说了:

“你啊,要多留心点,别让恐怖的事情发生在你那可爱的女孩身上喽!拜托你了。)

可是,我到底能够做什么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了许多。例如,只要一次就好,只要小雅解下那条项链收进我的怀里的话——虽然和小雅分开,我会很寂寞,但是在这个节骨眼,我就咬牙忍耐吧!我会忍耐,努力从她的包包里跳出来,掉到路边。

但是到目前为止,一直没有这种机会,而且花俏钱包所担心的事也逐渐发生了。

那是前天早上的事。慢跑回来的小雅和朋友们聊起这件事。

“怎么办我对人家说谎了。”

“有什么关系!不会被拆穿的啦!”

看样子,她们似乎在慢跑途中——就是捡到那个钱包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搭讪了……大概两个星期以前,有没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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