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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1)

子,“可以看得见那个游乐场。”“就是。。。我认识你那天,你们就在赶的工程?”秦牧点头,“那其实是相当棘手的一次,我从d城特地赶回来,是要‘救火’的。”“棘手的原因里面,”低声道,“包括了。。。几个在事故中受伤的工人,包括了你们在竞争另一项工程的过程中,需要在公众面前保持形象,对吧?”秦牧苦笑,在一幢4层公寓楼前停了车。他熄了火,靠在座椅上半晌才道,“那几个工人中,有一个还是孩子。不知道你还对他有没有印象。。。”“王英强。”谢小禾静静地道,“我以前资助过的那个学生。”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秦牧的身子略微颤了颤。“他死了。。。”“知道。”“什么时候。。。”“他死后不到个月吧。”她扯了扯嘴角。“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起过?”“当时你身体状况很糟,情绪也不大好,我当时想,应该是那个工程压力太大的缘故。”她的目光落在车窗外无边黑暗中,“我当时听说他自杀的消息时候当然很吃惊,但是自然不会跟你讲。毕竟他也是跟那个工程有点关系,我怕你想多了,更对身体不好。再之后,我得知他一开学就受了处分,原因。。。原因跟那个事故有关,就。。。更怕你知道。那阵子,你情绪不好就肠胃痉挛。”“其实。。。”秦牧垂下眼皮,“那一阵最大的担心之一,就是你会知道。。。因为,因为他受的那个处分,非但跟蓝鹰相关,其实。。。”“秦牧。”谢小禾柔声打断他,“让你会难受的事情,不要再提起了。其中缘由,就算当时我没想到,现在也能想出个大概。”“那么,你。。。”“如今,我完全理解。你可以选择更宽容一点,但是不宽容,也自有不宽容的道理。”“假如是当时呢?”“当时?”谢小禾笑笑,“当时他的死让我难过,但是真的,我脑子里更多记挂的是你的不舒服,和怎么千万别让你不舒服。。。我根本不会去琢磨,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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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楼前,秦牧却动不动地坐着,车里很安静,静得只有他和她的呼吸。〃小禾,你喜欢周大夫吗?〃他问了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她。谢小禾怔怔地望着前窗外,楼前已经掉光了所有叶子的树的枝桠。许久之后,她点点头,低声道,〃是啊,如果。。。你误会我已经和他在一起,怎么也不可能再约我出来。可是。。。你不会。〃他微微抬头,〃如果你已经和他在一起,你不会再那么看着我。你不可能带着还没有放下的过去做别人的女朋友。〃谢小禾的眉头跳了跳,扬起下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放下,你怎么。。。〃她努力想笑,眼泪却从眼角渗出来。〃小禾。〃秦牧将手覆上了她的。他的手还是微凉,从前,他每次去握她的手,她都会将他的手抓过来,努力想合在自己温热的双掌之中,只是她手掌纤小他却手指颀长,盖不住,她就再把脸颊蹭过去,常常,就是他轻轻抚着她的额头鼻子下巴,然后,吻了下去。曾经有过多少次由手指的碰触而最终至缱绻纠缠?谢小禾慢慢地伏下身子,将额头贴上他的手背。〃为什么这个时候找我?〃她低声地含糊地问。秦牧抚摩脑后的头发。〃为什么这个时候找我?〃她再问,已经哽咽。秦牧闭上眼,低微地叹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我?〃她猛地抬头,满脸地泪,〃既然找我,既然已经没跟许菲菲一起,既然知道我也还没放下过去,你干什么要问我喜欢不喜欢别人,

你怎么不抱我,亲我,让我跟你回家?〃秦牧的手停在她颈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样的目光,让她蓦地觉得心口如同被摘去了什么一样地疼痛,她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停地涌出来。〃还回得去吗小禾?又回到哪里去?小禾,如果我说我带你走,你还能信我,跟我回家?〃他的声音忽然让她有种从所未有的陌生,而透过眼泪,他的脸也有些模糊,她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他似的,却又停住,微微地发抖,终于,颓然地垂下来。就在这个瞬间,那些尽了所有的努力压制在心的最深处的许多画面,突然如决了堤般地,混乱无章地奔涌而至眼前,这样措不及防,让胸口紧得仿佛窒息。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肩膀,向着远离他的方向缩了缩身子。多少次克制不住地忆及从前的时候,总是那些缠绵的温柔,纵然已成为过往,曾有多少甜美,便有多少凄凉,但是,却都不是这时,再度将最不能,不敢回首的过往置于眼前的时候,这样的怕。她的生命里,并不曾有过这样的怕。生身父母的早逝,毕竟只是个故事,得知这个故事的当时,爷爷紧紧握着她的手。母亲种种的遗憾,再让她有着混了诚惶诚恐的抱歉与自伤自怜的委屈,却从没有过一次,张开手臂想要扑进妈妈怀抱的时候,转身离开。便就是总能撒点小谎,捉弄得别人哭笑不得,素来滑头的陈曦,在她脑子发热充大头在公车上见义勇为,之后忽然发现自己实在处境危险,开始怕的时候,都没有撒鸭子跑掉,而是还无可奈何地在身边。在她的生命里,她全心依恋过的人,只有他,真的留她一个人,在恐惧的绝望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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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禾抱着自己的肩膀靠着身侧的车窗。暖气开着,车内温度显示着22摄氏度,从各个方向都是柔软的暖风,她却还是觉得有点儿冷。秦牧似乎是望着她,而目光却又仿佛游离在别处,这份静寂让谢小禾越发心慌,她想她可以靠近他,而事实上却是更加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你想跟我说什么?〃她一开口,声音软弱得让自己不能相信,这话出口,眼泪再度不能控制地淌下来。谢小禾觉得迷茫。她一贯并不是爱哭的女孩子即使在那段从甜蜜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突然坠落到了苦涩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日子里,又或者是才转身离开的时候,都甚少掉过眼泪。事实上除了他再把她抱着,一路抱上车抱到医院缝那道心不在焉地剁鸡时候切在手掌上的伤口的那一次,她并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那些个他突然对她的关心,亲近,撒娇,求恳都只有躲避这么一种态度的日子里,那些个他不肯交流,没有回应,体会着绝望的日子里,那个她摘下戒指,放下钥匙的时候。〃我欠你答案。〃秦牧每个字都说得有些费力。〃虽然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答案究竟是什么。我曾经想让自己相信是为了菲菲。不管是爱情还是恩情还是债。是为了她。这让我觉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可是我想,也不全是。就像你方才说,我终于以努力到了这天,是成就是保障是满足?可是我原本并不知道,这是我特别想要得到的。我甚至曾经有些怨菲菲,我觉得她把我推到了这么条路上,退不回去。但是,这世上,是否真的有‘身不由己’这回事?菲菲问过我,是否真的确信哪种生活更开心和没有遗憾。是娶了她,在家乡做个技术工人也许是个特别进取的,不断提升自己的,又后来补了学位,点点从工人,班长,科长,升了上去,才华努力加上

点不太坏运气,或者是个没不可能谈到艺术或者多么了不得的‘事业’,但已经是小范围的‘技术骨干’,甚至也有可能是地方上,个对许多仰头看着自己的人有着类似于古代的‘生杀与夺’权力的官?还是如今,有机会将所有的才华与能力尽情舒展,回过头望过去,对那些坐井观天的霸王厌憎和不屑,对那些自己也曾经是其中一员的,很艰难地为了生计奔劳,因为少长了级工资被媳妇唠叨,为孩子暑期班多出来的补课费抱怨的人们可以轻松地摇摇头,叹口气,抬手,就可以解决了在他们而言最大的生活上的困扰?这不是1或者0。〃她忍不住地打断他。这话题,其实也并不陌生,便就在许菲菲这个名字头一次在她的生活中晴天霹雳般地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有过彼此很不开心的,以她的不甘心不开心又不愿说太犀利的话伤了他而嘎然而止的交谈,〃我知道她是那个让你能够走出来,能够上学,能做了自己想做事的人。她当时处境不好,我说了,我真不介意跟你一起帮助她。。。她没有处境不好。〃秦牧涩然地道,〃不是那样。不是跟说那样。她并没有一个虐待狂的丈夫。她也一点都不穷困。她是需要我,但是没有哪一样需要,是你可以跟我一起帮助她的。她需要我与她当时的情人他起,以种种手段彻底将她丈夫逼上悬崖然后以最大的利益离婚,然后,她想要个我的孩子。小禾,我骗你。从始至终,我是跟她一起骗了你的。因为我在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那些对于你而言,实在难理解的事实于是她骗你的时候,我默认了。默认之后,每过去一天,解释都更难一点。可是那时候,你爷爷查了我,查了我的很多当时没有跟讲过的东西,他给我一个期限,让我跟你坦白。我当时实在无法面对这一切,但是又实在不舍得自己跟你说出来分手,就只好尽量地逃。现在。。。〃她怔怔地望着他,〃究竟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现在就。。。想得通了?为什么是今天?我欠你这个答案。〃他的声音很柔软,柔软得让她再度想哭,〃没有这个答案,你会总是不甘心。我以前实在太自私。我宁可让你以为我为了恩或者情跟她在一起放弃了你,也不愿意跟你坦白那么多我的不好。我想。。。我始终自私地希望,在你心里,我是你可以毫不犹豫地全心爱恋的人。我是那个连自己都希望自己是那样的一个人。我跟你在一起,特别满足,因为我也喜欢,那个你眼睛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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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禾清楚得记得那一天的日子。也或者,只因为那一天她25岁。父母向来不在正日子给她过生日。在12岁之前,她高高兴兴地提前盼着,老早把想要什么礼物让爷爷知道;到日子闹着,早上要爬上父母的床,大字型的躺中间儿,等着爸爸妈妈起边给她唱生日歌边把礼物一样样拿出来;等着吃爸爸和面赶面,面条劲道又滑润,爷爷亲自下厨,卤是金灿灿琥珀色的打卤面;等着妈妈从莫斯科餐厅把订好的蛋糕带回来。巧克力花儿,曾经5岁的谢南翔眼巴巴地想吃,吧叽吧叽舔嘴唇,她拿出过生日的人的优越,就不给他,让他‘求好姐姐’,倒没想到在这个姐姐跟前,谢南翔人小骨气大,转身就走,就不吃‘她的’蛋糕,爹妈不知道是念着她过生日还是秉承一贯‘男孩子要让女孩子’的原则,反倒因为弟弟的坏脾气教训了他。谢小禾记得第一个不再是独生女的生日,自己美滋滋地吃蛋糕,那个让她觉得爹

妈被抢去了一半儿的入侵者站墙角愤愤地梗着脖子就不肯让眼泪儿掉下来。之后,不知道是小孩子之间本来也容易亲近,又或者她原本也有着做个小姐姐的愿望有个伴儿总是好的,更何况这被所有邻居朋友亲戚称为天使儿童的弟弟,也实在是乖巧懂事,忘记了从第几个生日起,这弟弟倒也成了会送她礼物,在那一天让开心的人中一个。12岁之前那些年,大约真是她放肆地尽情地享受着所有的一切的时光。之后,她知道其实过生日的那天不是她得的生日,真正的生日那天,爷爷会把一封记录了她这一年许多琐碎小事的长长的信折起来,装进个空白的信封,锁进抽屉。待到12岁的生日,爷爷带了她,带了那12个装得厚实的信封,去了烈士陵园。那些信是放在她生父生母墓前烧了的,之后又在齐爷爷的墓前,爷爷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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