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张法官,张法官,我弟弟的事您一定要帮帮忙呀,钱不是问题,多少都没关系,我们就想一家人好好的就行,只想求个平安……”

毛小姐昨晚被老公好好开导了一番,老公告诉她,这世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钱多钱少的问题。

毛小姐在门口喊了一阵子,觉得该说的该暗示都表达的差不多了,弟弟的事估摸着就要在她手里办成了。顿时得意地抚了抚头发,朝还留在门口的顾湛点了点头,意气风发地出门打麻将去了。

顾湛盯着2302房门看了许久。想着刚刚这个女人的称呼,张法官?她竟然是个法官?

作者有话要说:

、命运的

在张凝并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命运已经在悄悄的更改。她并不能预测得到,在往后的日子里,会有一个叫顾湛的男人,带给她阻挡不了的痛苦,比她曾经认为的痛彻心扉的初恋更痛,更痛一百倍,一千倍。

张凝总觉得这几天不是她的黄道吉日,毛小姐依然持之以恒地在小区每个她会路过的地方偶遇她,亲热地跟她打招呼,讨论她弟弟的事。甚至在周末的时候,主动上门来约她逛街,还说想请她吃晚饭,希望她赏脸云云。

正说着话,毛小姐突然从包里拿了个信封出来,猝不及防地硬塞给了张凝,张凝看了一眼信封,信封隐隐能看见红色的厚。张凝被毛小姐暧昧的眼神刺激的恼火万分,愈加觉得毛小姐不可理喻了。

“毛小姐,你这样做是违法行为你知道吗?请你尊重我的工作,如果你再这样做,我只有向法院提出回避案件的书面材料了,请你收回吧!”

“张法官,你是不是觉得太少了?没关系的,多少我们都可以的,数额方面好说话,张法官也不用有太大的负担的,咱们是邻居,邻居之间搞好关系是情理之中的,我老公说……”

“毛小姐……”,张凝真的被气着了,她实在没法不打断毛小姐理所当然的行贿,她的原则里没有罔顾法律,受贿徇私一说,毛小姐如此冥顽不灵地游说她,实在让人没法忍受。

她想不通,毛俊的姐姐,怎会是这样一个庸俗市井的女人?

“啪啪啪……”,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张凝掉头一看,发现隔壁的槟郎小青年一身hip pop风格装扮,歪着身体斜靠在墙上,眼里缀满了揶揄的笑意,邪邪的盯着被张凝握在手里的那个信封,眼睛在张凝和毛小姐身上转了几圈,吃吃地笑着。

张凝被槟郎小青年不明而喻地眼神看的脖子都红了,手里的信封变得格外的烫手,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毛小姐的贿赂,被槟郎小青年一副‘你懂的,我懂了’的眼神看的莫名地心里发虚。

张凝像被人踩了尾巴,气得将信封顺手丢给了毛小姐,眼神警告她规范自己的行为。

槟郎小青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双眼里爆出满满地激赞,可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气个半死。

“原来美女邻居是位法官啊,失敬失敬,本人有眼不识泰山了,难怪我觉得张法官通身散发着正义的气息,张法官刚刚严肃认真,秉公办事,不畏强权,不被金钱诱惑的样子太令人肃然起敬了,张法官,我现在突然发现你周身有一道纯洁的白光,闪耀而迷人,我想,这应该

就是所谓的正义的化身吧……”

顾冰兴奋地跑进房,两只手手指向下抖动,打着节拍边走边唱,“呦呦,切克闹,你们知道对面的姑娘是谁吗?她可是个不凡的人物,她是正义的化身,法律的维护者呢,唉唉唉,你们猜,你们猜,她是什么身份?”

“她是法官。”

顾湛直接无视掉顾冰的抽风行为,刘叔很给面子的回了他一句,结果又惹得顾冰不满地哇哇乱叫。

“你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大哥你不会也知道吧?谁告诉你的?刘叔你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顾湛继续面瘫脸,刘叔丢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又抛出一个炸弹。“是少爷告诉我的!”

顾冰彻底风中凌乱了,他们都知道了竟然不告诉他。

“难道你们不觉得很刺激吗?你们想想,咱们是什么背景?隔壁是什么身份?两个水火不容的群体竟然能和平共处,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刺激吗?很刺激吧?哈哈……张法官惩奸除恶,伸张正义,维护法律,可她居然跟我们是邻居,还友好地跟我们打招呼,太神奇了……如果她知道咱们就是她执法除恶的对象,不知道我们可爱严肃的张法官会是何种表情?”

顾冰想起刚刚她义正言辞,公正不阿,一副不论你是谁,都得秉公处理绝不徇私的样子,就觉得十分有趣,就想变着法子逗她玩。

隔天,顾冰早早地等在电梯口,看见张凝从房间里出来,立马撩了撩额前的红毛,贱贱地用蹩脚的英文跟张凝打招呼。

“hi!jud zhang,good orng啊,这么早就去上班?人民的好公仆啊!今天要好好工作,打击犯罪,秉公执法哦,我看好你哦,你是最棒的,加油哦……”

下午下班,一出电梯,张凝再次遭遇槟郎小青年贴心的问候。

“hi!jud zhang,good afternoon啊!辛苦啦,为了社会的和平,为了人民共同的幸福生活,为了我们美好的将来,为了祖国的花骨朵,你一定要挺住,加油!加油!”

张凝默,“……”。

顾冰实在是太无聊了,以至于连顾湛都默许他这种‘老鼠逗猫玩’的无趣游戏。

六月底的时候,2303搬了一个打扮时髦,姿色艳丽的女子进来,女子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画着妖娆的妆容,说着流利的英文,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平时甚少出门,张凝也只在她搬家的那几天见过几次面,也只听到搬家公司的人喊她‘文小姐’,对新邻居的其他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明明是和她一样的小户型,隔壁的女子拖拖拉拉却搬了三天才搬完,搬进来的也多是衣服鞋包之类的,张凝虽不爱奢侈品,但那些赫然印在包装袋上的奢侈品标志,张凝还是能认出一二的。

这栋楼里有钱的人不少,但像隔壁女子那样事无巨细,样样都是奢侈品的主,张凝还真没见过。自从隔壁搬了人过来后,每天23楼的楼道里都弥漫着一股香浓宜人,令人难忘的香气,张凝不知道隔壁女子用的是什么香水,只觉得这香味很好闻,比偶尔残留在电梯里的其他女人的香味好闻多了,闻着挺舒心的。张凝觉得,自己要是个男人,也该被这位抹着好闻香水女子给吸引住了。

张凝这段时间很忙,区院接连送了几个二审的案子过来,她忙着梳理案卷,了解案情,加上毛俊的案子马上就要进入庭审阶段了。

毛俊案子开庭前一天,中院的院长找张凝谈话,老领导说了很多,也知道张凝向来的为人,老领导器重张凝工作上的能力,可他也知道,完全意义上的司法独立是不存在的,很多的时候,他们总是不得不淡化心中对律法的信仰,向现实低头。

毛俊案件涉及到的被害人丈夫,是本城的房地产巨头,姓沈,亲戚朋友关系网盘根错节,有几位是市里举足轻重的大领导。

昨天市里的一位政要跟中院的院长已经通了气,毛俊的这个案子,社会影响极大,手段极其恶劣,必须判死刑。

张凝感到很挫败,老领导无奈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

从她一位女性法官的角度看,考虑到毛俊的犯罪最初动机、年龄和认罪态度等情形,她认为毛俊是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违法犯罪行为的,并且有很大的信念愿意补救的,接受内心的道德谴责的。她也是希望能给毛俊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法庭上,公诉人和毛俊的辩护律师激烈碰撞,辩护律师是位经验丰富的刑事案件方面的老律师,张凝从她眼里看到了人文关怀,是属于女性的心慈。张凝知道女律师定是感同身受地也希望能给这个为情所困的小伙子争取到重新做人的机会,而不是冰冷的死刑。

毛俊的眼里也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希望,他在做最后陈述的时候说,他愿意配合,愿意认罪伏法,但恳请法庭考虑到他的年龄,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愿意回报社会。

法庭宣布择期宣判审判结果,毛俊被法警带下去的时候,一个形态憔悴的女子突然冲了过来,朝着毛俊嘶声喊叫。

“毛俊,你为什么要那样害我?就因为我爱的是别人,就因为我不爱你吗?所以你要这样害我,害我也得不到自己爱的人,你为什么要去杀他的妻女,为什么为什么啊?因为你杀人,他恨我至死,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我,他恨我爱他,恨我纠缠他,他说他后悔认识我,如果不是认识了我,他的妻女不会枉死,如果不是认识了我,他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毛俊,我也恨,我也恨我认识了你,毛俊,你去死吧,你死了才能消了他心里的气,你死了才能偿他妻女的命,你死了他才肯再看我一眼,你死了也许我们就能真的在一起了……”

“毛俊,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不是说你肯为我做任何事吗?我没求过你任何事,只求这么一件,也就这么一件事求你了,你伏法认罪吧,你死了,说不定我就能记你一辈子的恩了,毛俊,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我有多么爱他,我这辈子唯一的念头就是他能爱我,你不是说过要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吗?”

毛俊眼里刚燃起的那点希望,因为何优优的一句‘你去死吧’化为灰烬,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哭着已经没有任何形象的何优优,口口声声地求他去死,以成全她和另一个男人的爱情。虽然她已经没有了彼时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可毛俊仍然觉得此时鼻涕眼泪横流的何优优,依旧美得令他陶醉,美得让他疯狂。

毛俊突然转向法庭,对着合议庭陈述,“……审判长,我愿意伏法,我愿意接受死刑,我恳求法庭同意我的最后陈述

……”

旁听席里突然传来一声悲痛的尖利哭声,张凝看见了一身素雅的毛小姐拥着一位中年妇女涌向上来,中年妇女一叠声地喊着毛俊,跌跌撞撞想要去抱住毛俊,却被法警拦住。

毛俊面对瞬间苍老的母亲,也是悔恨万分,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母亲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时已是眼泪纵横,“妈,是小俊不孝,是小俊让你操心了,小俊对不起你,对不起爸,也对不起姐姐姐夫,你们对我的所有恩情,小俊这辈子没法报答,下辈子再好好报答你们,小俊只求爸妈身体健康,平平安安,不要再因为我伤心难过,你们就当没有小俊这个儿子,儿子来世投胎再来做你们的儿子,下辈子儿子一定好好做人,报答你们二老……”

“……小俊对不起姐姐,让姐姐为我操碎了心,没为姐姐做过什么事,可临到头来还要麻烦姐姐了,以后家中二老就要麻烦姐姐照顾了,姐姐也要保重身体,不要为了小俊再多伤心,小俊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责任,姐姐也不要再为了我为难其他人了,姐姐,我说的这些你一定要答应我,这样我才能走得安心……”

毛小姐抱着眼前的弟弟泣不成声,拼命地点头,接着又不舍得摇头,法警很快将毛俊带离了法庭现场。

毛小姐瘫软在地上哭了一会儿,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朝不远处的何优优扑了过去。

毛小姐像个真正的市井泼妇一样,朝何优优吐口水,扔鞋底,揪着她的头发,撕扯她的衣裳,嘴里像淬了毒一样狠狠地骂,“贱人,你这个贱人,把我弟弟还给我,你还我弟弟一条命,你害了他还不够,还让他为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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