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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1 / 1)

项中英答应一声,呛的一声掣剑在手,霍地跨上一步,喝道:“姓谷的,你小心了。”

“且慢。”谷飞云双手往背后一负,说道:“令师要你发剑试试,你先把谷某双手反绑了再试不迟。”

一个使剑,一个徒手,已经够吃亏了,他还要人家反绑双手再试,轻轻年纪,未免太狂了。厅上众人目光,这一瞬间忍不住全朝谷飞云投去。吹牛人人皆会,但这是x命j关的事,没有把握,是没有人会拿自己x命开玩笑的。在场的人,都是武林知名人物,他们看来看去,也只觉谷飞云不过弱冠年纪,除了眼神充足,不见得有何异人之处但谁都不敢小觑了他。

羊角道人听了谷飞云的话,也觉得这年轻人不可小觑,这就点点头道:“徒儿,这是他自己说的,你就不妨依话去做。”他口中虽然这么说了,心里也兀自不相信,反绑了双手还能折得断长剑

项中英答应一声,他迅速解下束腰的丝条,把谷飞云背负的双手,绑了个结实,然后取起长剑,走到谷飞云面前站定,冷声的道:“我可以出手了吗”

谷飞云谈然一笑道:“阁下只管出手好了。”项中英突然一声不作,抬手发剑,刷的一声,精光乍闪,剑尖直s谷飞云胸口。

他就是在这一招上,被飞云折断长剑的,此次出手,岂会再蹈覆辙这是经羊角道人指点,看去虽是老样子,实则暗藏杀机。只见他一支剑光直奔谷飞云前胸,快到二尺光景,突然间爆出五六点寒星,快如闪电,取天突、双睛。

这一记中途变招,当真又狠又快,令人目不暇接,而且双方如此接近,身手再高,也极难躲闪得开。但对谷飞云来说,他自幼练的剑遁身法,就是专门躲闪兵刃的身法,对方变用之际,他身形轻轻一侧,已经避了开去。

就在此时,耳中忽然听到一声极轻的惊啊,啊声极似发自屏后,而且还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谷飞云这一侧身,幅度不大,而且身法极快,几乎没有人能看得清楚。不,大家看到的是项中英的几点寒芒似乎取x未难,从谷飞云耳边飞出,这一剑自然落了空。

只听谷飞云道:“当着你师父,在下可以让你三剑,绝不还手。”

其实他不说,项中英一个落空,早就使出第二招来了,他几点寒芒从谷飞云耳边飞出,业已察觉这一剑落了空。心中暗暗冷笑一声,手腕倏地一转,剑光就像扇面般洒开,顺势朝谷飞云头颈横切过去。这一剑本来该收剑再发,如今却顺理成章的横切过去,当然十分快,而且又是在谷飞云说话之际。

这一下若是被他剑光扫中,谷飞云一颗六y魁首,就会象切西瓜一般骨碌碌滚出老远的。谷飞云却毫不在意,左肩斜塌,又是一个轻旋,轻易的闪了开去,在他轻轻旋出之际,耳中又听到一声轻啊。现在他可以确定是从屏后传出来的,而且也可以确定这声轻啊声,是出自一个少女之口,敢情她看到惊险之处,还以为自己躲闪不开了,才忍不住惊呼出声的。

项中英两剑落空,心头正感气恼,突听师父以传音入密在耳边说道:“速以玉带围腰,旋风扫叶,两招连续使出,一正一反,扫他中下盘。”话声入耳,项中英哪还犹豫口中大喝一声,剑光乍展,化作一道匹练,横扫而出,心中暗道:“前面两招,都被你轻巧身法闪了出去,这一记看你如何躲

闪”

剑光如舞龙一般,不但朝谷飞云拦腰扫去,也把数尺方圆都圈入在内,剑势壮阔,极为壮观。这下连旁观的人都认为谷飞云已被剑光网进去了。哪知谷飞云不知何时,早巳站在离剑光圈子三尺外的地方,含笑道:“项朋友,在下让你的三招已经满了。”

项中英听他的话声,才发觉这一记依然没把对方圈住,他心头怒恼的恨不得一剑穿心,把谷飞云刺上一个大窟窿。因此一言不发,身形一矮,发如旋风,一下欺近过去,剑光匝地横扫,出手之快,劲风嘶然,几乎用上了他吃n的力气。

但你出手快,谷飞云比你更快,你身如旋风,欺近过去,谷飞云也身如旋风,闪了开去,等你剑光出手,早已连谷飞云的影子都不见了。等项中英发觉自己这一招又落了空,赶紧收剑,怎知谷飞云又是一个旋身,旋了回来,就在旋回来之际,他出手了,那正是背后旋到项中英收剑之际,右手中指突然弹了出去。但听铮的一声,项中英手上长剑,突然间齐柄折断,呛当一声,跌落地上。

这时谷飞云已回到原来的立身之处,脸含微笑,说道:“在下双手还是绑着。”说着,转过身去,让人家看个清楚。

项中英手上长剑突然齐柄折断,这一记厅上众人谁都没有看清楚,好像是长剑自己断折的。何况谷飞云还被反绑了双手,如何能折得断项中英的长剑呢这简直比魔术还要神奇,连两位使剑名家形意门掌门人谢东山,和武当归二先生都看得耸然动容,几乎怀疑谷飞云使的手法,是不是中原武功

羊角道人瘦削脸上,更是似怒似笑,沉声道:“徒儿,还不回来”项中英手持断剑柄,木然没有作声。

谷飞云却朗笑一声道:“令高徒适才被在下点了他二处x道,还没解开呢。”双手轻崩,就挣得缚着双手的丝条寸寸断落,才潇洒的走近项中英身边,含笑道:“今天下午,在下曾告诉过你,再去跟你师父练上二十年现在你相信了吧”摊着左手掌,在项中英胸前连碰了三下,起下三粒黄豆般大的石子。这下看得在座诸人骇异不止,一个双手反剪的人,如何打出二粒石子来的

项中英突然大喝一声:“老子和你拼了。”右手五指勾曲,作势朝谷飞云脑门抓去。

羊角道人喝道:“徒儿,回来。”项中英听到师父喝声,只好硬生生把扑出去的势子刹住。

冯镇远身为主人,忙道:“好了,好了,不打不成相识,酒席已备,大家请入席了。”

羊角道人没有理他,他目光深沉的望着谷飞云,点点头道:“少施主果然高明得很,不知敢不敢接贫道一掌”

谷飞云微笑道:“在下如果接下了,是不是就不用家师到西峰山庄把在下领回去了呢”

羊角道人嘿然道:“贫道正是此意。”

谷飞云道:“在下就接道长一掌试试。”

“好,少施主那就接着了。”羊角道人口中说着,右手抬处,朝谷飞云虚飘飘的拍来。

谷飞云因对方是项中英的师父,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右掌当胸,迎着平推而出,他使出来的是金刚掌,一道掌风应手而生,和对方掌势乍接。但觉羊角道人好像毫不使劲,任由自己的掌力一直撞到对方身前,没有一点阻力,心头不禁有点踌躇,急忙收住掌势。

角道人忽然呵呵一笑,也把掌势收了回去,朝谷飞云点点头道:“金刚掌,少施主原来是少林一派。”

谷飞云道:“在下不是少林派的人。”

羊角道人没加理会,回头朝项中英道:“徒儿,咱们走。”

冯镇远听得一怔,忙道:“羊真人和项公子远来,酒菜已备……”

羊角道人打了个稽首道:“冯庄主盛情,贫道心领了。”他率着项中英朝厅外行去。

冯镇远心想:“也许他师徒当着众人面前受挫,脸上挂不住,所以急着要走。”自己自是不好再加挽留了,心念一动,但依然跟着他们师徒二人身后送了出去,一面说道:“羊真人、项公子远来是客,如今走得如此匆忙,教兄弟这主人当真深感不安……”他话还没说完,羊角道人师徒已经越过天井,出门而去。

冯镇远回入大厅,谷飞云跟着拱拱手道:“冯庄主,在下深感抱歉,给庄主惹了这场麻烦,在下告辞了。”

冯镇远听得又是一怔,忙道:“谷少侠借宿而来,事出误会,如何也急着要走了”

谷飞云道:“在下打扰之处,深感不安,告辞。”说完,又朝在座三人抱了抱拳,回身就走。

冯镇远叫道:“谷少侠……”

谢东山道:“冯庄主,不用叫了,这位小兄弟年轻意气,他既然要走,你留也留不住的。”

冯镇远道:“这位谷少侠,不过弱冠之年,能有这份造诣,当真是武林后起之秀。”

谢东山微嘿道:“狂的也可以。”

冯镇远心知这位形意门掌门人,看不惯谷飞云的狂妄,一面含笑道:“年青人咯,意气用事,这也是在所难免,哦,裴老哥知不知道他的来历”

神拳裴通道:“兄弟两个月前在老爷岭作客,谷少侠是和酒仙南山老人一起来的,至于他的来历,兄弟也不大清楚。”

归二先生矍然道:“他和南山老人在一起,这么说,此子果然大有来历。唔,那就不至于有什么问题了。”

冯镇远讶异的道:“归道兄本来认为他有问题吗”

归二先生徐徐说道:“羊角道人并非正派中人,他方才那一掌,y柔无力,兄弟虽然看不出他使的是什么y功但显然不怀好意。谷少侠练的如是金刚禅功,应该可以无事,只是他经验不足,中途收掌太快,可能会有点不利,年轻人受点教训,也是好的,但他既和南山老人相识,也许就不会出事。”

这位武当名宿,从他口气中听得出来,他和谢东山一样,似乎也嫌谷飞云少年气盛,太过狂妄。其实说穿了,还不是因谷飞云年纪既轻,武功又高,每次出手,使他们自以为一派名宿的前辈高手,看都看不清楚,心中自是不无芥蒂。这也是武林中长久以来,一直为人所垢病,而永远无法破除的门户之见了。

冯镇远听得心头一急,忙道:“这怎么办,他可能还不知道呢。此刻他还未走远,还可以追得上……”一面大步走出厅门,大声喊道:“冯兴、冯勇,你们快些乘牲口,去把刚才走的石公子追回来,就说我有事相商,务必请他回来。”冯兴、冯勇在阶下答应一声,立即骑着马匹出发。

第八章 不白之冤

谷飞云离开冯家庄,跨上紫驹,走了一段路,觉得腹中有些饥渴,

身上也有些寒飕飕的感觉。但此刻夜s已深,这一带,又是荒山僻野,自然没有吃的东西,只好找了一棵大树底下作为休息之所,让马匹去附近吃草,自己就倚着树身坐下。

天s刚刚黎明,谷飞云就骑上马匹上路,赶到信y。正好城门口有一个豆浆摊,这就跳下马来,在摊边长凳上坐下,要了一碗甜浆,两个烧饼,正在吃喝这际。只听一阵马蹄声,奔近摊边,一个身穿青衫腰佩长剑的少年,翻身下马,朝自己含笑问道:“在下可以坐下来吗”

谷飞云挪了—下身子,点头道:“兄台请坐。”

那青衫少年说了声:“谢谢。”就在长凳左边坐下,也要了一碗甜浆和两个烧饼,一面转脸朝谷飞云道:“兄台十分面善,好像在那里见过,不知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谷飞云道:“在下谷飞云。”

青衫少年喜道:“原来是谷兄,幸会得很,小弟逢自珍。”

谷飞云只好和他点头含笑道:“逢兄好。”直到此时,才看清楚他不过十岁,生得修眉凤目,十分清秀,有着一股斯文气息,不觉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逢自珍只吃了一个烧饼,喝了半碗豆浆,就不吃了,取出碎银,往摊上一放,说道:“老板,这是我和谷兄的,不用找了。”豆浆摊老板做十天半月,也赚不到这锭碎银子,自然千恩万谢的收了过去。

谷飞云道:“我们萍水相逢,怎好叫逢兄破费”

逢自珍回头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谷兄何用挂齿”站起身,问道:“谷兄要去哪里”

谷飞云跟着站起,发现逢自珍竟然比自己矮了半个头,一手牵着马匹,边走边道:“在下刚从桐柏山来,经过这里,还没决定要去哪里”

逢自珍偏头问道:“谷兄家在桐柏山吗”

“不是。”谷飞云抬头望着天空,茫然的道:“我没有家。”

“对不起。”逢自珍歉然道:“小弟不该问的触起谷兄的心事来了。”

“没关系。”谷飞云淡淡一笑道:“我从小就没有家,已经习惯了。”

逢自珍关切的道:“那么谷兄在哪里长大的呢”

谷飞云道:“是家师扶养我长大的,直到最近,我才知道父母尚在人世,只是不知道两位老人家的下落,在下刚才说的还没决定要去哪里,就是要去找我父母,只不知从何找起……”他从小没有朋友,也没有可以j谈的人,这回遇上逢自珍,他关切的问起自己身世,就把自己遭遇说了出来。

逢自珍宽慰的道:“谷兄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慢慢的自会找到的。”

谷飞云道:“谢谢逢兄,哦,逢兄要去哪里呢”

逢自珍轻哦一声,说道:“小弟是出来游学的,也没有一定去处,今天遇上谷兄,一见如故,谷兄如果不嫌的话,我们不妨结伴同行,不知谷兄意下如何”

谷飞云含笑道:“能和逢兄同行,路上有伴,自是好事,只不知会不会耽误逢兄……”

逢自珍不待他说下去,忙道:“不会,不会,小弟本来也没有一定去所,能和谷兄结伴同行,那是最好不过了。”两人牵着马匹走了一箭来路,忽见十几名手持钢刀的劲装壮汉,迎着自己走来。逢自珍看出情形有些不对,低声的说道:“谷兄,他们这群

人,好像是寻衅来的。”

谷飞云道:“我们又没有惹他们,不可能冲着我们来的。”话声甫落,双方已不到一丈距离,只见对方领头的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冷峻的道:“你们两个谁叫谷飞云”

谷飞云道:“在下就是,阁下找在下有事”

为首那人哼了一声道:“那好,你随我们走。”

谷飞云奇道:“阁下找在下有什么事”

为首那人道:“你做了什么,心里明白,何用多说”

谷飞云怔得一怔道:“在下做了什么事”

为首那人沉声道:“你叫谷飞云就好。”一面挥了下手道:“带走。”他喝声出口,立即有两名壮汉走了上来,喝道:“小子,乖乖的跟咱们走。”

逢自珍道:“你们是官府的人吗”

谷飞云没理那两名壮汉,朝为首汉子问道:“阁下要我去哪里”

为首汉子冷笑道:“到了你自会知道。”

谷飞云道:“你最好说清楚,否则在下不会跟你们去的。”

为首汉子沉声道:“去不去由不得你……”这时两名壮汉不待吩咐,右手抬处,两柄雪亮的钢刀朝谷飞云肩上搁来,喝道:“要命就乖乖的束手就缚……”

逢自珍一手握住剑柄,气道:“你们讲不讲理”

谷飞云朝他笑了笑道:“逢兄,没事的。”他只轻轻侧了下身,两柄钢刀就搁了个空。

那两个壮汉怒吼一声:“好小子,你倒滑溜得很。”一个转身,两柄刀再次像j剪般朝谷飞云项颈上搁来。这时另有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欺列了谷飞云的身后。

逢自珍喝道:“你们想仗着人多”

谷飞云依然若无其事的道:“逢兄不用理他们,没事的。”口中说着,人已从两柄钢刀中间举步走出,朝为首那个人面前走去。

为首那人大声喝道:“你们还不把他拿下”他手下十几个人恍如不闻,没人理会。

谷飞云走到他面前,微晒道:“在下不想伤人,但也不想被你们纠缠,现在你可以说了,在下和你们无冤无仇,你率众向在下寻衅,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首那人眼看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人,像中了邪一般,一动不动,呆若木j,心头不由得发了慌,忙道:“谷少侠饶命,这不关小人的事,是庄主派小人来的。”逢自珍听他口气,才知十几个壮汉全被谷飞云制住了,他惊奇的是根本没看见谷飞云动手,不知如何把这些人制住的

谷飞云冷冷的道:“你不用怕,在下只是把事情问问清楚罢了,你说,你们庄主到底是谁”

为首那人道:“敝庄主叫全耕德,人称开碑手。”

逢自珍道:“我知道,开碑手全耕德为人正派,怎么会要你们来找谷大哥麻烦的”

为首汉子看了谷飞云一眼,迟疑的道:“那是因为……因为谷少侠……他……”

谷飞云看他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出来,这就说道:“你但说无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首汉子道:“咱们庄主膝下无儿,只有一位小姐,昨晚少侠意图非礼小姐……

“你说什么”谷飞云身躯猛地一震,急急问道:“这是什么人说的怎么会误会到在下身上的呢在下根

本不知道贵庄主在那里”

为首汉子看他一脸惊讶神s,不像有假,忍不住问道:“少侠叫谷飞云没错吧”

“不错。”谷飞云道:“在下就是谷飞云。”

为首汉子道:“因为少侠意图非礼小姐时被人发现,少侠叫出名号,所以庄主派出几批人,务必找到谷少侠。”

“这就奇了。”谷飞云道:“在下今天早晨刚经过这里……”

逢自珍道:“谷大哥,会不会有人假冒你的名字,有意嫁祸给你的呢”

谷飞云道:“这也不可能,我刚到这里,与人无冤无仇,怎么会……”说到这里,忽然朝为首汉子道:“好,在下跟你们去见你们庄主。”

“是啊。”逢自珍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谷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为首汉子听说谷飞云肯跟自己去见庄主,自是高兴,忙道:“谷少侠光明磊落,小的十分钦佩,只是这十几名弟兄,还请……”谷飞云潇洒一笑,走过去在每人身上拍了一掌,替他们解开身上x道。

为首汉子神s恭敬的朝谷飞云抱抱拳道:“小的给谷少侠领路。”说完,果然走在前面领路。

谷飞云和逢自珍依然各自牵着牲口,跟着为首汉子身后,并肩而行,十几名壮汉则跟在两人马后。逢自珍悄声道:“开碑手全耕德出身少林,在信y一带颇有名气,你要小心些才好。”

谷飞云淡淡一笑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他们沿着城墙往南,约莫走了二三里光景,来至一处庄院前面。

为首汉子脚下一停,说道:“二位少侠请把牲口交给他们好了。”在他说话之时,早有两名壮汉走上来,接过两人的缰绳。

为首汉子才弯着腰,抬拾手道:“谷少侠二位请。”谷飞云也不和他客气,就和逢自珍大步跨进大门。为首汉子领着二人来到二门,脚下再次一停,回身道:“二位少侠请稍待,容小的进去通报庄主之后,再来相请。”

谷飞云道:“你只管请便。”为首汉子说了声:“怠慢。”急步朝二门进去。

逢自珍傍着谷飞云,悄声道:“谷大哥,两边好像有不少人监视着我们呢。”

谷飞云用手拍怕他的肩膀,含笑道:“不用怕,他们不会无故出手的。”

逢自珍挺了下胸,说道:“我才不怕呢。”

不多一会,那为首汉子急步走出,拱拱手道:“庄主请谷少侠二位进去奉茶。”谷飞云、逢自珍进入二门,仍由为首汉子陪同进入大厅。

厅上,右上首一张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神情威严,五十开外的人,不用说就是开碑手全耕德了,他身后伺立着两个三十左右的青年。为首汉子领着两人进入大厅,就朝上首躬躬身,然后指着谷飞云道:“启禀庄主,这位就是谷飞云了。”

开碑手全耕德炯炯目光朝谷飞云点头道:“谷飞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会跟着田管事前来,这份胆识,倒是值得嘉许。”

“全庄主大概已听贵庄田管事说过了”谷飞云淡淡一笑道:“在下谷飞云,但并不是昨晚在贵庄的贼人,在下跟田管事来,是希望了解事实真相,究竟是什么人假名嫁祸并不是被贵庄捉拿来的犯人。”

全耕德一手拈须,冷声的道:“年轻人,你既然敢做,怎

么不敢承认”

谷飞云道:“分明有人嫁祸,在下如何承认”

逢自珍忍不住道:“全庄主,我大哥是为了澄清这件事而来,你们这样子能谈得出什么名堂来吗”

全耕德道:“老夫也是想问问清楚。”

谷飞云道:“逢兄,咱们走。”

全耕德霍地站起,洪声的道:“你们想走,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全家庄可不是任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的地方吗”他这么一喝,站在他身后的两个青年,似有立即出手之意。

谷飞云微晒道:“全庄主,在下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在下只是想把真相弄个明白,查出作案贼子,究是何人不料阁下口气竟然如此咄咄人,区区全家庄,不是什么龙潭虎x,谷某还未必放在眼里,别用这些话唬人了。”

“反了,反了。”全耕德大喝一声:“来人啊,把这个贼子给我拿下。”大厅外早就埋伏了人手,经他一喝,立即有二十几名壮汉手持钢刀,涌了进来。

谷飞云目光一瞥,背负双手,冷然道:“全庄主,你只有这点阵仗吗”这时涌进来的人,已把谷飞云、逢自珍两人团围了起来。

逢自珍手握剑柄,冷笑道:“你们想动手”

谷飞云双足微微一顿,回头笑道:“没事的。”

就在此时,只听屏后响起一个妇人声音喝道:“你们统统给我住手。”随着喝声,急步走出一个五十来岁,身穿蓝布衣裙的老妇人,和两个青衣小丫环。那老妇人一头花白头发,皮肤白皙,看去有大家风范,但行动轻捷,分明也有一身武功。

她走出屏风,就朝全耕德埋怨道:“庄主也真是的,火爆脾气总是改不了,人家谷少侠既然来了,总是咱们的客人,有话不会好好的说”一面朝谷飞云、逢自珍二人含笑道:“谷少侠二位快请坐下来再说。”接着又回过头去,朝田管事喝道:“还不叫他们退出去”

田管事是知道厉害的,他站在一边,看到围成一圈的庄丁们,手持钢刀,一动不动,心里已经有数,听到夫人的叱声,急忙抬目望望谷飞云,嗫嚅的道:“谷少侠,请……你老……高抬贵手。”听了田管事的话,全耕德也发觉不对了,二十几名庄丁怎会在顷刻之间,不言不动,莫非被人制住了x道这姓谷的小子连手也没动,居然一下就制住这许多人的x道。

谷飞云只是淡淡一笑道:“田管事,麻烦你在他们每人肩井x拍上一掌,起下石子,就可无事。”

田管事依言走了上去,在每人肩井x上拍了一掌,果然有一粒黄豆大的石子应手落下,心中更是暗暗惊凛不止,随即喝道:“夫人要你们退下去,还不快走”二十几名庄丁很快的退出厅去。

全夫人傍着全耕德坐下,朝谷飞云抬抬手,蔼然笑道:“拙夫生x耿直,方才语言容有冒犯,谷少侠幸勿介意,二位怎么不坐下来呢有话慢慢的说不好吗”谷飞云和逢自珍依言落坐。

全夫人朝田管事吩咐道:“田管事,快叫人给二位少侠端茶上来。”田管事答应一声,含笑退了出去。

全夫人看了丈夫身后的两个青年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也下去吧。”那两名青年也迅即退出厅去。

全夫人朝谷飞云问道:“谷少侠,这位少侠是……”

自珍没待她说完,就抢着道:“在下逢自珍,是谷大哥的结义兄弟。”谷飞云心中暗暗好笑,自己和他认识不到半天,居然变成为结义兄弟了。

全夫人颔首道:“原来是逢少侠。”一名庄丁给两人奉上了茶。

“二位少侠请用茶。”全夫人接着问道:“不知谷少侠是何方人氏”

谷飞云道:“在下也不知道,因为在下是家师抚养长大的。”

全夫人又问道:“谷少侠一身武功,出类拔萃,尊师一定是武林高人了,不知道号如何称呼”

谷飞云道:“家师自号孤峰上人。”

全夫人又道:“谷少侠今年贵庚多少了”

谷飞云道:“二十。”全夫人笑意盎然道:“真巧,谷少侠和小女竟是同庚。”

逢自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道:“这倒似在相亲了。”

谷飞云道:“全夫人,在下今晨路过信y,才听田管事说出贵府之事,本来天下之人,同名同姓的人何止千百只因为贵庄找上了在下,在下能不前来贵庄,说明白了,避免被人假冒姓名,嫁祸在下……”

全夫人含笑道:“谷少侠说的,老身方才在屏后都听到了。”全夫人蔼然一笑,站起身道:“这里有许多不便之处,谷少侠请随老身到后堂去坐。”谷飞云只好跟着站起,逢自珍也跟着站了起来。

全夫人含笑回头道:“逢少侠且请在这里稍候。”这话自是表示不欢迎逢自珍到后堂去了。

全耕德一直没有开门,这时忽然呵呵一笑道:“逢少侠请用茶,咱们就在这里聊聊好了。”

逢自珍心中暗道:“这全夫人笑得有些暖昧,莫非有什么诡计不成”

后堂,陈设颇为精雅。丫环送茶之后,又端上四式精美细点。全夫人简直把谷飞云视同娇客,只是笑意盎然的殷勤劝食。谷飞云喝了口茶,就望着全夫人道:“夫人……”

全夫人含笑道:“谷少侠别急……”不多一会,只听环佩丁冬,一个面垂轻纱的玫红衣裙少女,一手扶在小丫环肩头,低垂额头,从堂后走了出来。这少女虽然面上蒙着轻纱,但脸型隐约,眉目依稀,都可以显示出美丽的轮廊来,尤其身材苗条,肥瘦适度,十足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胚子。

全夫人脸含慈笑,说道:“依云,来,这位就是谷飞云谷少侠。”接着又指了指玫红衣裙少女,朗谷飞云含笑道:“她就是小女依云。”

谷飞云为了礼貌,只好站起身拱拱手道:“全小姐好。”

全依云一双盈盈眼光透过蒙面轻纱,盯着谷飞云看了一眼,说道:“娘,他不是那个贼子……”双手掩面,转身欲走。

全夫人慌忙一把挽住她手臂,一手拍着她肩膀,柔声安慰着道:“乖女儿,你且坐下来,娘知道他不是那个恶贼,但他却是真的谷飞云……”

全依云道:“他是真的谷飞云与我何关女儿要找的是那个贼子,女儿一定要手刃恶贼,把他碎尸万段。”

全夫人拉着女儿在身旁坐下,一面含笑道:“依云,你g么戴着面纱,快取下来。”

全依云娇急的道:“娘……”

全夫人笑了笑道:“谷少侠又不是外人,你……”

全依云倏地站起,说道:“娘,女儿有些不舒

服,要上楼去休息了。”说完,扶着小丫环急步行去。

全夫人轻轻唉了一声,歉然道:“小女任x惯了,谷少侠幸勿介意。”

谷飞云道:“夫人好说,小姐心情不好,这也怪不得她。”

全夫人抬眼望着谷飞云,徐徐说道:“谷少侠,老身有一件事奉恳,不知少侠能不能成全。”

谷飞云道:“夫人言重,有什么事只要在下可以办得到的,自当尽力而为。”

全夫人喜道:“谷少侠这是答应了”

谷飞云问道:“在下先想知道全夫人说的究竟是何事”

全夫人含笑道:“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谷少侠只要点个头就成了。”

谷飞云攒了下眉,正容道:“请全夫人还是明说的好。”

全夫人点点头,双目望着谷飞云,流露出慈蔼和诚恳的神s,说道:“小女依云,今年二十岁了,尚未字人,多少富家子弟前来求亲,都因她一向眼界高,她爹和老身拗不过她,也就只好随她了……”顿了一顿,接着道:“不料昨晚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清白得保,但传出去毕竟名声不好……”她接着又道:“谷少侠既然肯来,在少侠来说,虽是为了澄清清白,但也可以说是上苍的安排,如果小女昨晚没有这场磨难,少侠也断不会到寒舍来的了……”谷飞云依然没有开口。

全夫人接下去道:“方才小女脸上虽然蒙着轻纱,但少侠总可以隐约看到一点轮廊,就算不能像古人说的沉鱼落雁,但也足可当得如花似玉这四个字,少侠尚未成亲,如果不嫌弃的话,小女得以奉侍君子,这场事情,也就能够圆满的得到解决了,不知少侠心意如何”

谷飞云听得给怔住了。这是他从未想到突如其来的事,一时不觉嗫嚅的道:“夫人……这个……在下……”

全夫人不待他说下去,就含笑道:“少侠这是同意了,本来嘛,少侠名叫飞云,小女却叫依云,注定小女终身是要靠少侠的了。”她越说越高兴,接着喜孜孜的道:“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老身这就去告诉庄主,让他高兴高兴,拣r不如撞r,今天就给你们两小口子完婚,也可以了却愚夫妇一桩心愿。”

谷飞云听到这里,忍不住拱拱手,正容道:“承蒙夫人厚爱,只是在下实在恕难从命……”

“少侠方才不是答应了”全夫人怔怔的道:“怎么又翻悔了呢”

谷飞云道:“在下方才并没答应夫人所提婚事。”

全夫人目光紧盯着他说道:“这是一件双方都好的事,少侠年纪也不小了,成了亲,咱们只有这个女儿,今后全家庄诺大的产业,等于就是你的了,少侠也就用不着终年流浪江湖……”

谷飞云道:“夫人原谅,在下并不是贪图富贵的人。”

全夫人又道:“那么少侠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谷飞云诚恳的道:“不瞒夫人说,在下自小由家师扶养长大,直到最近,才知双亲尚在人世,只是不知下落,在下身为人子,天涯海角,务必找到两位老人家……”

全夫人笑了,接着道:“少侠一番孝心,甚为难得,这事容易,少侠成亲之后,咱们庄里多派些人手,南七北六,到处去查访,老身保你很快就可以找到令尊令堂,那时把他们接到庄上来住,你们两夫妇晨

昏定省,不是可以尽你人子的孝心吗”

谷飞云站起身,作了个长揖,说道:“夫人盛意,在下心领,在下真是抱歉,告辞……”

全夫人也站了起来,叫道:“谷少侠。”

这时,屏后响起了全依云的声音叫道:“娘,随他去吧,不用说了。”

第九章 无耻恶道

谷飞云、逢自珍离开全家庄,已经快近响午,两匹马驰出十来里路,老远就看到路旁柳林间高挑着酒帘。逢自珍扬鞭朝前一指,说道:“谷大哥,咱们到前面打尖去。”两人在柳荫间下马,拴好马匹,走入路边的小酒店,找了一张板桌坐下,一名伙计送上两杯茶,两人要了两碗面,伙计退出之后。

逢自珍喝了口茶,埋怨着道:“谷大哥,都是你不好,如果你答应了这门亲事,这时候丈母娘早就吩咐厨下,把最好的山珍海味,都搬上桌来招待娇客了,小弟我自然成为陪客,还用得到在这路边小酒店里吃面吗”

谷飞云笑道:“逢兄……”

“唉,慢点。”逢自珍伸出手来,掌心朝谷飞面前摇了摇,说道:“小弟口口声声的叫着你大哥,你还叫我逢兄,这不是见外了吗”

“对了。”谷飞云笑着道:“咱们是结义兄弟,我是大哥,就该叫你兄弟才对。”

逢自珍脸s微红,偏头道:“怎么可是小弟配不上大哥吗”

“配、配。”谷飞云连连点头道:“愚兄有你这么一个兄弟,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

逢自珍问道:“只是什么”

谷飞云道:“咱们既是结义兄弟,就该真的磕头才成,所谓撮土为香,八拜结盟的。”

逢自珍笑道:“真的其实人之相知,贵在知心,大哥心里永远有我这个小弟,小弟心里永远有你这个大哥就够了,何用形式”

谷飞云连连点头道:“你说得对极了,来,咱们以茶代酒,结为口盟兄弟,g杯。”两人同时举起茶杯,一口喝g。

也同时叫了声:“大哥。”

“贤弟。”逢自珍脸上浮现出不胜欣喜之s,忽然哦了一声,问道:“大哥方才叫我逢兄,好像有话要说,你要说什么呢”

谷飞云哦道:“你方才不是埋怨我不答应那门亲事吗我因为天涯海角,尚不知双亲下落,所以不答应的,其实那全小姐确实长得如花似玉,和贤弟你倒是一对壁人,所以……”

“好了,好了。”逢自珍玉脸泛红,说道:“大哥,你坏……”正好伙计送上面来,两人也就不再说话。逢自珍却把自己一碗面,朝谷飞云面前推了过去,说道:“大哥,我吃不下这么大一碗,你分一半过去好不好”

谷飞云问道:“你怎么了”

逢自珍道:“我好像胃口不好。”

谷飞云道:“好吧。”他果然把面分了三分之一到自己碗内,一面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逢自珍道:“你再多分一点去嘛。”

谷飞云道:“这一点面,你吃得下的,慢慢的吃好了。”逢自珍用筷挑着,吃得很慢,但吃了小半碗,就停筷不吃了。

谷飞云看着他道:“大概这面不合你口味吧”

逢自珍摇摇头道:“不是的,我食量本来就不大,这时候好像不很饿,所以

就吃不下了。”

谷飞云道:“就因为你食量不大,所以身子才会这样单薄。”

付过帐,两人跨上马匹,继续上路。逢自珍问道:“大哥,我们去哪里呢”

谷飞云问道:“贤弟知不知道西峰山庄在哪里”

“西峰山庄就在大别山西峰坳。”逢自珍偏过脸来,望着他问道:“大哥要去西峰山庄作甚”

谷飞云沉哼一声道:“我从桐柏山下来,根本没有人认识我,更谈不上和人结怨了,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西峰山庄的项中英,他败在我手下,心有不甘,所以挑选了和少林有渊源的开碑手全耕德的女儿,意图做出天人共愤的采花事件,企图嫁祸于我。还好被人及时发现,没有让他得逞。这个武林败类,我非废了他不可。”

逢自珍吃了一惊,说道:“大哥单人匹马要去闯西峰山庄”

谷飞云道:“西峰山庄闯不得吗”

“唉,大哥,你不知道呢。”逢自珍急道:“项中英的爹,叫做项继楚,人称白面霸王,在武林中名头不小,项中英是他二儿子,项继楚和黑白两道的人都有j情。西峰山庄卧虎藏龙,他两个儿子,拜在两位异派高人门下,大儿子项中豪的师父是天机子,二儿子项中英的师父是羊角道人,这两人一身武功,都是高不可测……”

“哈哈。”谷飞云大笑一声道:“天机子我没见过,羊角道人却也不过尔尔……”话声未落,突觉迎面吹来的风,似有一股寒气直袭骨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噤,同时身上也感到一阵寒意,好像衣衫穿的太少的感觉。心中不禁暗暗奇怪,如今已是三月初旬,天气不可能如此寒冷,一面回头问道:“兄弟,你是否感觉到天气很冷”

逢自珍听得一怔,说道:“天气不冷呀,哦,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谷飞云道:“没什么刚才风吹来有些冷,没事了。”

逢自珍道:“大哥,要不要休息一会再走”

谷飞云道:“我没事,不用休息。”他口中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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