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钱钱钱,他和她的关系里,就只剩下这些了么?

仲流年眉头皱得更紧,不用看也知道信封里面装的什么。

女人把东西一塞就松了手,他却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硬邦邦的信封顺着他笔挺的西服划出一道直线,“扑通”掉落在地。

“你……”姜莞尔瞪大了眼抬起头,话却噎在半路。男人的眼神里压抑着痛苦,比那天在饭店里见面时更加憔悴一些,筋疲力尽,像是熬了一夜。

“你跟我进来。”仲流年手上突然加重了力道,不由分说拉着她朝办公室走。南昕像是愣住了,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拉扯。

前台小姐一只眼两个大,先是看南昕招待姜莞尔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连一早上都黑着脸不说话的总经理,也亲自对她动手动脚。她使劲打量着姜莞尔,突然觉得眼前这位美女虽然衣着寒酸,却的确是气质不凡非富即贵的,连额头都闪着耀眼的金光。

哎,她还是阅历太浅,太浅。差点得罪了人。

姜莞尔不敢去看南昕的脸,只是埋头想从男人的掌握中脱身,却是屡战屡败。仲流年胳膊只轻轻一带,她就被甩在了办公室内的沙发上。

男人背手关了门,低头看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揉捏着手腕,雪白的皮肤上透出淡红色的淤痕。

“很疼吗?我是不是太用力了。”仲流年突然疲惫的问,声音极轻极轻。

姜莞尔因他软化的语气吃了一惊,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呆呆望着他。正此时,女人感觉口袋里一震,紧接着,来电铃声就飘了出来。歌声由小到大,奏的越来越欢快。

响了很久,她却没有接。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仍旧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仲流年叹出一口气,声音仍然是轻轻的,有点沙哑:“先接电话吧。”

姜莞尔机械式的掏出手机来,点了接通键,贴在耳朵上,话筒里传来一个温和而好听的男声:

“喂,莞尔,是你吗?”

“安宸哥哥?”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女人的眼里才突然有了焦距,表情也蓦地柔和了一些。

仲流年却是微怔,才舒开的表情又扭结在一起,眉都是拧的。

“臭丫头,回去这么久了,也不跟我联络。”安宸在电话那头,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和煦的暖意,抚慰着莞尔的内心。

“对不起。”莞尔垂下眼帘,语气中的确含有深深的歉意。

“跟我道什么歉。”安宸笑笑,语气依旧恬然,“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过两天我也回国,你准备好进行接待工作吧。”

“你也要回来?”姜莞尔一惊,声调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一些,他回来,难道是为她?

仿佛是听出了她的顾虑,安宸的解释简单随意:“我爸想放我在国内市场练练手,这次回去,是要替安氏谈一笔生意。”

“哦。”暗暗松一口气,想到很快能见到安宸,莫名觉得很是安心。眼角溢出些笑意来,软软的回道:“那好啊,回来前再通知我声。”

两人又闲散的聊了几句,柔声互道了“再见”,姜莞尔方缓缓扣了手机。

安宸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安抚人心的魔力,竟让她忘记了刚刚与仲流年的剑拔弩张,仿佛一下子回到儿时周周

与他通越洋电话的日子,无忧无虑。

“你们缠绵完了?”仲流年不知何时点上的烟,一口一口狠狠吸着,火光闪的红亮。

男人话语里彻头彻尾的冷冽,将姜莞尔心中刚刚积聚起来的一丝暖意全然驱散。莫名的烦躁起来,她倔强的站起身,迎着他的脸硬邦邦的开口:

“我来,是要还你那晚留下的钱。要是没什么其它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伸手要去开门门,却被他一把将手擒住。

还钱?男人又猛吸了一口烟,将烟蒂按在门玻璃上熄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他虽然气她气的紧,但对那晚的事,终究还是心里有愧。一直犹疑着,不知如何向她开口道歉。

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还钱”,就把他所有的顾虑一笔勾销了么?

她是太过生气昏了头,还是她根本就一点没把他放在心上?

仔细端详着女人的表情,漂亮的眸子里满含着冷冽,瘦削的小脸是面无表情。

明显是冷漠大于愤怒的。

仲流年的嘴角,突然不再紧绷,而是微微上翘了,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来。男人侧身倒在了沙发里,紧握她的手却没放松,眼神也没有从她脸上挪走。

“我是你的上司。上司给你钱,你就收着,就算是……奖金吧。”男人似笑非笑的说,一双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真假。

“你……”他的话里是带着气的,她明白,却还是忍不住心里疼,咬咬唇道,“我今天就要辞职了!辞了职,你就不是我上司。你的钱我不会收,我做什么,你也管不着!”

男人手上的力气突然收紧,像是怕她一下子飞掉,仲流年身子前倾了些,语气里掩不住的讶异:“你要辞职?”

姜莞尔直了直腰板,银牙依旧紧咬着下唇。

“为什么要辞职?是因为我对你……”脸上疏忽闪过一丝愧色,却戛然而止。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男人愣了愣,笑容重现,比方才又冷了一分:

“是因为他回来了,你们和好了,所以你又要离开?”

什么跟什么啊,这跟安宸有什么关系?姜莞尔正欲开口辩解,却被他猛然一扯。女人一个踉跄,差点扑进男人怀里。

“我还以为你是真心要来还钱……原来却是大靠山回来了,这点小钱入不了眼。”仲流年略带轻视的面庞,那么近。气息吐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你说什么啊!”姜莞尔向后撤出一步,用足力气一把甩开他的钳制,自己却没站稳,差点仰坐在地。摇摇晃晃找回了平衡,她直起身,苦笑着问:“仲流年!在你心中,我就只是个纸醉金迷的女人了么?!”

仲流年抄手起身,眼波凝固在她脸上,深不可测:“你不是么?”

突然很想笑,却只怕一个表情的牵动,都要落下眼泪来。姜莞尔满嘴说不出的苦,充塞着干涩、麻木,启不开唇齿。

可是姜莞尔,你能怪谁呢?当年你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与他割断时,就该料想到这一天的到来。

我是为了他啊。我那样做,都是为了他啊。她在心中无力的为自己辩解:那时若是自私的告诉他真相,不就是亲手毁掉他的前程?

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两个人的痛苦,可以一个

人担。

我做错了什么?

可是仲流年,从始至终,我没有背弃过我们的爱情。反而是你,为了戳手可得的权利和富贵,现在的你……早已不再是从前我仰视的那个。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姜莞尔突然冷冷的问,激动的表情不再,悲伤的表情也不再,平静的脸上唯剩空无一物的漠然,“你可以摇身一变做了南枫的驸马,我也可以找个有钱的男人风风光光的嫁掉。”

“我们,有什么差别?”

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打散了表情。沉默良久,眼神涣散的讷讷道:“原来你这样看我……”

这句话说的浑浊而低哑,姜莞尔没有听清。她向前迈进了一点,脚步摇摇晃晃如同舞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钱还你?好,我就告诉你!”

“你说的没错,两千块钱,我是看不入眼。你堂堂的仲大经理,家财万贯的南枫总裁准女婿,未来的南枫一把手。才花这么一点点钱,就想把民女收买了?未免也太吝啬了吧?”

仲流年表情阴翳的盯着她,眼神犀利如刀足够把她扒皮吃掉。女人以为他就要大发雷霆;就要大声喊着,叫她快滚。她浑身微颤着,一言不发,等他宣判。

没有爆发。男人动作僵硬的掏出根烟来,翻遍了浑身上下的口袋,却没有找到火机。他想了想,长吐出一口气,将香烟丢进一旁的烟灰缸里,淡淡的说道:

“你在说气话。”

语气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却也没有疑问的意思。只是那音量,不像是说给她听,反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没有。”姜莞尔无力的回道。只是这怏怏的一句,连自己也骗不过去。

干脆也不等他回答,女人径自朝门口走去。

手就要触上门把,却还是被男人捷足先登。仲流年扭过她的肩膀,让她后背抵在门上。

他的两臂撑在她耳侧,低下头来,双目紧紧逼视着她。男人嘴角噙着丝冷笑:“好,那你说,你想要多少?”

姜莞尔被他炙兀的眼神盯得心底发毛,加上男人臂弯间狭促的拘束,扰的她呼吸与思维同样开始游离。

脑子一时不受控制,女人迟疑着开口:

“五十万……”

仲流年眼神一动,五十万?

她以为抛出这个数字,他会不敢给么?

她要玩,他就陪她。

见男人缓缓收回了手臂,姜莞尔暗自抒出一口气。口袋里的手机又不适时的响了起来,她也无暇去接,满脑子想的,都是快快离开这个让他心乱如麻的男人。

女人正要转身,仲流年的声音清清冷冷飘进耳朵里,像一股寒流,惊得她打了个颤。

“支票可以么?拿现金比较麻烦。”

什么??姜莞尔睁大了眼睛望向他,男人正俯身在桌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只一会儿的功夫,将笔插回口袋,利落的撕下一张,朝姜莞尔面前一递。

“五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姜莞尔表情木然,失神的盯着那张白花花的单据,嘴唇微张,竟不知如何回答。

手机仍在锲而不舍的高唱,像是她滑稽的背景音。

“你怎么总是不接人电

话?”男人微挑了嘴角,语气里暗含着的责备,她听不出来。

昨晚,他站在她家楼下,望着那扇没有亮灯的窗口,拨通她的电话。

安静的听着忙音,一直等到那边自动的挂断了,都没有人接起。

他就那么靠着车门呆呆站了良久,烟蒂丢了一地。

却到底没有再拨第二通。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是那个明知无谓却还是会默默等着的傻子。

一傻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应该稍微聪明一些了呢。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么?”男人突然轻声的问,淡漠的语气掩饰不住隐隐心酸。忙着接电话的莞尔,却没有听见。

“莞尔?你跑到哪去了?”林沁在那头不无焦急的喊,“我知道你为什么走……可是都这时候了,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郑老师想想啊……钱我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间有空,过来拿吧。”

“那……他呢?”莞尔轻声反问。

“……”林沁沉默了一会儿,强笑道,“你放心,没钱,他照样得把老娘娶回家。”

“……”怎会听不出那笑声里浓重的忧愁?姜莞尔抿抿嘴,努力放松了语调:“沁,你别担心,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仲流年的支票,平整崭新,就摊在她面前。

五十万,对现在的他来说,也许只是九牛一毛;然而对于林沁,却可能是后半生所有的幸福。

何况此时,她接与不接,得到的都是他一样的轻视。

“没骗你,放心吧。我挂了。”说罢,也不管电话那头林沁的连珠追问,她软塌塌按下了终止,垂手将电话送回口袋。

仲流年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女人通话的内容,直到莞尔讲话的声音停了,男人才从自己的沉思里回过神,挑眉看她。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开口要五十万么?”姜莞尔无力的问。

她知道,他不想知道。  他只是想羞辱她,只是想再次印证她在他心中利欲熏心的形象;印证她和他……同样都做了金钱的奴隶。

况且,即便他想知道,她也无意再去说明什么。

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吧。

男人闭口不答,仍是冷冷淡淡的看着她。拿支票的手,动也没动一下,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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