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因为还在假期,回来住的学生少之又少。社管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抱上暖气,所以宿舍楼上锁的很早。

叫了很久的门没有应答。姜莞尔鼓着脸瞧仲流年,酒精作用下,整个脸上都是淡淡的桃红色。仲流年微笑着捏捏她脸颊,安慰道:

“没关系,住外面。”

于是转到校门外面,走过一间又一间打烊的店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牌子暗淡的小旅店,也只剩下一个标准间了。

登记拿了钥匙,两个人在老板娘暧昧的注视下走上楼。

屋子不大,双人床还算宽敞,暖气也烧的很好。

黄色墙壁包绕的有限空间里,溢满盈盈的暖意。

姜莞尔洗了澡出来,因为不能换衣服有些懊丧,却发现仲流年已经疲惫的合眼躺在床上。男生外套也不及脱掉,懒洋洋的,一副睡着的样子。

上午去实习,下午准备gre,晚上接了她又陪着逛了很久。问他,还总是若无其事的说:不累不累。

终于体力透支,根本是累得够呛了。

女生蹑手蹑脚爬上床,屈膝跪在他身边,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皮肤上投下好看的影子。伸出手去理他额上凌乱的刘海,不似印象里安宸的那般柔顺,硬硬的,有些刺手。

突然很怕失去这一刻无隙的距离。

仲流年感觉到她轻弱的鼻息,微笑着张开了眼,却发现女生涨红着脸,正欲言又止。

男生坐起了身,探手摸摸她的脸颊,有些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暖气烧的太热?”

姜莞尔使劲摇摇头,一紧张打出个酒嗝来,这下可好,脸垂得更低。男生“扑哧”笑了出来,偏头去找她的眉眼,很严肃的问:

“难道是喝醉了?你不是就喝了一杯吗,酒量太差了。”说到最后,板不住脸,语调里已掺上了些打趣的意味。

“我从小就这样,一沾酒就脸红。”女生的声音,细弱蚊蝇。偏偏男生听力很好,一个字不落的收进耳里。

眼底笑意更浓,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来,很认真安慰道:“那很好啊,我听人说,喝酒容易脸红的人,最不会说谎。”

是真的?女生抿唇笑笑,可嘴角很快又耷拉下来:“那你喝了那么多杯,还一点事没有,岂不是个谎话精?”

仲流年也笑,笑的很是委屈。虽然他平时不怎么沾酒,但还不至于一杯倒那么落魄。况且统共喝了两瓶啤酒不到,正常的男生都不会醉吧?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了?”

女生上挑了眼睛,很认真的回想一会儿,脸色一黯:“你一开始说喜欢我,然后接着就不理我,害我郁闷了很久。”

呵,还记仇呢。

仲流年拉过她的双手,合拢在掌心:“我不是老实交代过了?我喜欢你,但是我怕自己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不能让你幸福。”

因为一旦牵了你的手,就没有了放开的勇气。

女生依然微撅着嘴唇,但眼里的笑意说明她早已释然,靥窝也隐隐约约露了出来。男生安静的望着她,突然一脸严肃的开口:

“姜莞尔,我是骗了你,其实我……不喜欢你。”

什么?女生脸上的表情倏地僵住,眼睛豁然睁大了两圈。

男生挑起嘴角,眼神闪动着璀璨的华光,瞬时间耀眼无比,让人移不开目光。

“其实我……不止喜欢你。”

“姜莞尔,我爱你。”

年少的时候,你有没有尝试过这样一种感觉:当童话书里,王子向公主说出爱你。你把书页摊开,小心扣在胸前,闭上眼,小心揣摩着那一刻公主的心悸。

时光穿梭,你从女孩儿,成长为女生,蜕变成女人。你会小心翼翼的,把生命中倏忽而过的一张张面孔,去重叠公主心里的那个梦。

终于有一天,你寻找了自己的王子,他用最动听最执着声音,对你承诺梦了多年的三个字。

姜莞尔那时知道,这会是一份沉甸甸的、却想要永远抓住的幸福。

“我也爱你。”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藏在男生胸前,女生喃喃的说:“你不会哪天想不明白了,突然又不理我,突然对我很冷淡很凶吧?”

“不会。”下巴抵着她头顶清香的发丝,男生淡淡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我保证不会。”

女生又朝他怀里钻了一钻,深吸进一口男生温暖的香气,又颤颤吐出一口来:“流年,我想成为你的。”

仲流年有些愣住,低头揉揉她微湿的长发,傻傻的问了句:“什么?”

姜莞尔咬着嘴唇,仰起脸看着他,小脸通红,却还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小子,别装傻,你就从了本宫吧。”

男生又呆了半晌,轻轻笑了,嗓子却莫名的有些干哑:“你怎么突然色心大发了?”

女生的表情越发的认真,郑重其事的说:“既然你爱我,我也爱你。那……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啊。”

仔细端详她的小脸,明白写着胆怯,却又带着急于证明什么似的焦灼。

不是不明白她的顾虑,男生心里满溢着感动,却又暗暗有些无奈。

仲流年捧起姜莞尔的脸来,轻轻吻住,缓慢的旋转交合。女生双臂轻颤着,环上他清瘦的背脊。

男生轻叹一声,额头与她的额头紧紧靠着,鼻尖贴鼻尖,互相吞吐着彼此的呼吸。

“莞尔。”他的话,有些干哑,更像是无声低低的喘息,“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不等女生回答,又是一把紧紧抱她在怀里,脸深埋进女生颈间,温柔却清晰的说:

“小傻瓜,你已经是我的了……而且永远都是。”“

“……一定是,必须是。”

那一夜,他们最终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上。

插曲是:姜莞尔半夜起床上厕所,迷迷糊糊间,狠狠跺在了仲流年的胳膊上。

第二天留下一块青紫。

再后来,莞尔对林沁抱怨说:“他宁愿在地上受冻挨踩,也不和我一起睡。”

林沁只是哭笑不得的摇头,暗叹:仲流年啊仲流年,枉你长了一副聪明能干的样子。却找了莞尔这么脑残的女朋友。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从半梦半醒的回忆里苏醒过来,姜莞尔支起酸痛不已的身躯。

朦胧睡眼望向一旁。那里的人,早已不知去向,温度不知何时转凉。

望望窗外,还是一片浓重的黑,

大概离天亮还有些时候。

有些冷,动动身子想把脚缩回被子里,却听见“噼噼啪啪”一阵落地的声音。起身去看,竟然是那一沓落了一床一地的纸币。

仲流年带走了所有的磁卡,却留下了那旮数额不小的现金。

这是他对她无言的讽刺么?还是他付给她陪夜的钱?

这么多年,这是他与女人一贯的交往方式?

无力去想,姜莞尔整个人蜷缩在被子下面,把头深埋进膝盖间。

却怎么也暖不过来。

她不是他的了,再也不是。

chapter 4  牵手

晨光倏忽而入,透过轻薄的帘子,射在蜷腿而坐的人身上,描摹着那弯单薄瘦弱的曲线。

呆呆坐了后半夜,姜莞尔猫着眼抬起头,有些半睡半醒似的偏头瞧瞧阳光。探身拿了闹钟看,正赶上定的时间到了,手里的闹钟“嘀嘀嘀”的发出鸣响。很恼人,她却忘记去关,就那么愣愣的盯着它叫唤。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很轻很弱,却显得有些急躁。

拿手胡乱理理头发,她光脚下了地,拖着步子去开门。房东太太正站在门外,样子有些惶然,又有些意外。

“姜小姐啊。”操着浓重的方言,房东似笑非笑的开口道,“不好意奥,这么早来打扰。可是……我说你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麻烦?几乎一夜没睡的脑袋,完全调动不起来。她虚虚的靠在门框上,顶着诺大的、骇人的黑眼圈,有些疲倦的问:“您什么意思?有人找过我吗?”

话一出口,人仿佛也稍微清醒了一些。昨天回家时,那一副遭人洗劫的情景,一下子涌上心头。

本来她是没什么家财可言的。电视、电脑、电话机,家里一概没有。加上昨晚又来了个仲流年,搅得她整个人都是漂浮的,不真实的。

因而也就没再多想。

如今经房东太太这么一说,姜莞尔才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惊得整个脊梁都弓了起来。

难道……还是被他们找到了不成?

这么想着,后背已然被冷汗沁的贴了衣服。

“那个……”房东太太扭捏的在围裙上抹了抹手,开口还有些惊魂未定,“昨天有几个样子很凶的男人来找过你,说你欠了他们东西。我也不敢惹到他们,就叫他们去你房里走了趟。”

姜莞尔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不是自己的:“然后呢?”

“然后……他们留了电话,叫你一个星期内联系他们,把帐结了。要不然……要不然……”房东太太脸色刷的苍白,似乎实在无法复述出那些骇人的句子来,只是梗在原地。

姜莞尔苦笑,她自然知道“要不然”之后会怎样。他们那样一帮人,从来不会为了如何折磨一个人而发愁。她的下场,必然是生不如死的。

“他们还说什么了?”

“他们……要你的电话,可是我这没有,就把你担保人的……”

杨老师!

“你把杨老师的电话给他们了?”姜莞尔惊得跳了起来,手也不自觉的攀上了女人的胳膊。女人有些嫌恶的退了一步,从她的触及范围里逃逸。似乎姜莞尔携带了什么病菌,碰不得。

“姜

小姐,我们家出租房子,是想贴补贴补家用,可实在不愿意招惹什么是非。”房东终于讲完了最艰难的部分,开始转入此行的正题,语气也自然而然的冷淡了起来。

姜莞尔还沉浸在惊惧之中,并没注意到她的说话。他们如今找上了她,不达目的,必然不会放手。她本来可以远远逃开,马上买票,立刻飞回法国去。

可是如今,杨老师的电话在他们手里。若她就这么走了,就会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别人。这个别人还是她的恩师,是在她危难的时候抓过她一把的人。

不行,她不能走。欠他们的利息,想慢慢还是不可能了,她须得想法子,以最快的速度凑钱填上。

可是五十万的数目,一般人都不可能立刻拿得出来。更何况此时于她,五千块钱都是天方夜谭。

“姜小姐?我说话你听到没有,姜小姐?”房东在女人面前伸开五指晃晃,乜着眼,这小丫头,跟她装傻?

“欸?”姜莞尔回了神,有些茫然的看着那张红润的手掌,掌心后面,是一张冷漠嫌弃的脸。

心下明白九分,她点点头,勉强笑道:“我明白,这几天我就去中介公司,尽快找间新房。”

房东太太见她说得诚恳,嘴唇蠕动一下,想说两句客气婉转的,又吞了回去。算了,这种社会上不明不白的小青年,也没必要跟他们多废话。于是撇下一句“那你抓紧搬哦”,便转身下楼去了。

一边走心里还一边咕哝:“我就知道,这么漂亮的单身女孩子,不会干什么正经事情。”

被人说了不正经还毫不自知的姜莞尔,虚弱带上了门,倚在门板上。身子软塌塌的,顺着那支撑滑坐在地。

该来的总会来,她可能一辈子也逃不掉。

也许那时,就该听了小姨的话,老老实实呆在法国,不回这块是非之地。或者干脆就融化在安宸哥哥二百分的温柔里,把该忘得都遗忘。

可她却以为一切都过去,却执意要走。

如今呢?

不过是面对着一段逝去的爱情;面对一场躲了这么许多年,仍旧如影随形的灾难。

心里怕得厉害,手会不自觉的哆嗦起来。

明明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却一点不觉得饿,更何况家里没有冰箱,也就没有储备粮。此时的她,只是突然觉得很渴,很想把一大瓶凉飕飕的水,一股脑灌进空荡荡的心里。

手边仅有的一个水杯,是仲流年昨天用过。透明塑料的质地,孤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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