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1)

张丽笑着说:“没有,我们才到车站。雨心,几个月没看见你了,越来越漂亮了。对了,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累了吧我们回房里坐。”

赵雨心顽皮地冲张丽眨了眨眼,笑着说:“小姨也是,越来越成熟妩媚了。小姨,追你的男人肯定很多吧有没有合适的看上谁了,就早一点吃掉。”

“你竟然敢开起姨妈的玩笑来了,看我过会不收拾你!”张丽的脸上,悄悄地开出了一朵红彤彤的花儿。

一个人在平地上跌倒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已经爬的很高了,忽然一下子从天上摔下来。

我此刻的心情就是这样。张丽和赵雨心的热情,曾让我飘飘然忘乎所以。可是现在,这姨侄两人,就这样笑着,说着,并着肩挽着手向院子走去。我觉得难以适应,她们似乎忘记了,主角——可是我啊!

我就像皇后和公主身后的小太监,垂着头叹着气,默默地跟在她们后面。小男人,你可真窝囊啊!

周末,院子里住宿的同事大都应该回去了,所以,这里还算得上一个约会的好场所。不料,进了院门,竟迎面碰见了王刚那小子。

别看王刚胖乎乎,平时呆头呆脑的,其实这小子心里贼机灵,我担心他已经猜出了我们要做什么。我有些尴尬,因为我喜欢柳宣他是知道的。

王刚先和张丽打了个招呼,然后一把扯住了我,说:“小林,你们……”

柳宣的前男友林飞扬是王刚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可以断定,无论是出于感激还是报答心理,他都会对柳宣非常照顾,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如果说了实话,一定讨不了好。最坏的结果,是王刚会把我和别的女孩子相亲的事告诉柳宣。虽然柳宣不一定会因此感到难过,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能说实话。

我故作镇定,笑着说:“张主任的侄女来乡里玩,我碰巧这个周末没有回家,就陪一陪客人。”

王刚对我的话将信将疑,沉默了一会,说:“柳宣回来了。”

“轰!”我被雷到了。日日盼,夜夜思,柳宣终于回家了,但竟然会是这种时候。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心乱如麻。悔不该,悔不该答应张丽相亲这件事的。

如今之计,只有尽快打发走赵雨心,以免夜长梦多。然后……然后做什么呢

昨晚给柳宣发的短信,她到现在都没有回。想来她或许是不愿意再搭理我,不愿意见到我的,如果我主动去找她,她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吧!

“小林,想什么呢对了,你过会来我的宿舍一下,找你有事。我先出去买包烟,马上就回来。”王刚说完转身就走了。

张丽和赵雨心终于发现有一个人失踪了。她们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赵雨心冲着我微笑,招了招手,喊了我的名字。

汗!柳宣的家就在院子外面,如果被她听见一个女孩子这么亲切地喊着我的名字,就完蛋了。

“来了!来了!”我大步向她们跑去,我要赶快制止赵雨心这个十分危险的举动。

在距离张丽宿舍门口大约10米的时候,我忽然停住了脚步。我傻了,我彻底傻了!因为我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我日思夜想的女人。

王刚的宿舍在张丽的宿舍左边,那个女人就

站在王刚宿舍门口。

我看见她美丽的黑发随风轻舞飞扬,我看见了一张无比落寞的脸。。 最好的网

(44)交织

柳宣的目光轻轻掠过我红得发烫的脸。很短暂的一瞬,大约和人眨一下眼皮的时间相仿,秒。就在我和她目光交织的一瞬,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两颗相互了望的星星,划出了心动的交汇轨迹。

只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纵然交汇,却又在转瞬之间,无处寻觅。

“张主任,您好。”柳宣和张丽打招呼。

“柳宣,是你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张丽笑着点头。

“才回来,看一下林妈妈。”柳宣轻声答道。

我感到有些惊讶,柳宣称呼自己的母亲为“林妈妈”。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在称呼自己母亲的时候,加上姓的。

我心里一紧,咯哒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张丽点了点头,说:“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吧。”我打心底里感激张丽,她帮我说了我想说却没有勇气说的话。

“恩,张主任,您忙吧,我进屋了。”

柳宣微笑着点头,但她的眼里,却藏着淡淡的忧伤。伤这种东西,和快乐不一样,很难伪装。如果一个人笑着流泪,说明她曾试图伪装着快乐,却失败了。

我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柳宣的眼睛。我想我这种失态的举动,逃不过张丽和赵雨心的眼睛,但我不在乎,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天、多少时、多少分、多少秒没有看到柳宣了,我的眼睛和我的心已经不再受我的大脑支配。

柳宣的目光没有和我再次交织。她和张丽点了点头,然后留给我一个美丽的转身,走进了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我怔怔地望着王刚的房门,脑海里还残留着柳宣忧郁的眼神和落寞的背影,心里莫名痛了起来,我想起了香港女作家张小娴的名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回过神来,是因为我的右手,被另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了。

我的脸红了,扭头看着赵雨心。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女孩子的主动超乎了我的想象。我们甚至还没有开始正式的接触,难道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么主动的么

赵雨心似乎并没有因我失态而产生责怪我的意思,她望着我甜甜的笑。在她的目光中,我发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我的右手心里握着的,是赵雨心的左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觉就似哥哥牵着妹妹的手一样,很熟悉,很亲切。所以,一时之间,我竟然没有把手抽出来。

“雨心!”张丽似乎发觉这样有些不妥,瞪了赵雨心一眼。

赵雨心放开我的手,顽皮地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说:“林雨,没吓着你吧”

“没有。”我偷偷冒着冷汗,这个局面让我感到很尴尬。

我究竟怎么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抽出来,幸好柳宣没有看到这一幕。

不过,或许即便她看到了,也不会感到很惊讶吧。柳宣刚才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仿佛我就是一个透明人,压根就不存在一般。我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主动和她说话

是因为张丽和赵雨心在场吗

我知道答案:不是! 。 想百万\\小!说来

(45)重逢

进了张丽的房间,张丽说:“小林,你和雨心聊,我出去一会。”

房间里留下我和赵雨心两个人。我的心情很沮丧。柳宣对我的冷漠,深深刺伤了我的心。或许,这份感情,本就是一场独角戏,我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而已。

我沉默着。这种场合,理应是男士发扬绅士风度的时候,可是我并没有开口。或许是因为,我的心早已飞出了这间屋子。我不否认,赵雨心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若没有柳宣,我说不定会尝试着和她交往,可现在我却对她提不起一点兴趣。

“小林子。”赵雨心首先打破了沉闷尴尬的局面。

“恩。”

我本能地答应了一声。忽然,我吃惊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小林子”是我的小名,只有亲戚朋友和儿时的玩伴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她是谁

“我知道,你已经忘记我是谁了。”赵雨心的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从她的眼里,我仿佛又发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你。”我照实回答她。

“那么,你也忘记了对我的承诺了,是吧”

承诺我越来越糊涂了,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承诺我们认识不到一个小时。

赵雨心从肩上的挎包里取出一本书。她翻开书,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书中取出一个用泛黄的书页折叠成的纸飞机。

“你应该还记得这个纸飞机吧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珍藏到现在。”

我的目光在纸飞机上停留了大约3秒种,然后,我想起来了。

“你……你是雨儿。”

“对!是我!你终于想起我了。”赵雨心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你们全家不是搬去上海了吗还有,你的名字……不是叫赵雨吗”

赵雨心点了点头,说:“因父亲工作的缘故,我们全家才搬去了上海。我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想去上海。武汉虽然没有上海繁华,但这里才是我的故乡。我留恋武汉的一切,热干面,豆皮,鱼园,排骨煨莲藕,二厂的汽水,长江,东湖,中山公园,汉正街,黄鹤楼。我也舍不得你们……所以,高考的时候,我就报了武大。”

“我的名字,是到上海后父亲给我改的,在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心字,因为上海人多,叫赵雨这个名字的人也挺多的。”

我忽然想起了赵雨心的父亲赵叔叔。赵叔叔和我父亲曾是同事,两家的关系很好。张叔叔曾开玩笑说要把雨儿嫁给我。不过,只从他们全家搬去上海后,我们两家就失去了联系。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不知不觉,已八年了。

“雨心,赵叔叔和张阿姨还好吧”

“我爸妈都挺好的,只是他们老惦记着你,说小林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怎么还不开飞机来娶我的雨儿”倒!我从赵雨心狡黠目光里得出结论,这句话肯定是赵雨心自己杜撰的。

我从未料想过,我竟然会以相亲这种形式和赵雨心重逢。我忽然有些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张丽和

赵雨心事先安排好的。

“丫头,你竟敢设局骗我!”我故意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但是我心里很欢喜。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在我的记忆里,赵雨心永远只是一个扎着羊角辫,满脸小雀斑,爱哭鼻子的小丫头片子。

而现在坐在我眼前的,分明是一个充满阳光活力的青春美少女!

赵雨心嫣然一笑,说:“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已经到你家去过了,还见了林伯伯呢!”

我忽然意识到这次相亲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料。我父母一直很喜欢这丫头,以前也曾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过,要赵雨心做林家的儿媳妇之类的话。既然赵雨心已经见过我爸妈,说不定我们两家已经恢复了联系。搞不好,这次相亲可能是双方父母刻意安排的。

只是,八年过往,物是人非。儿时的朦胧情谊,早已随风淡去。还能继续延续下去么还有这个必要么

如今,我的心里,已经被柳宣占据,满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雨心,很高兴又能见到你。可……可是,八年的时光,会改变很多东西。那些美好的回忆,还是和这只纸飞机一样,珍藏起来吧。”

赵雨心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看着我,淡淡地说:“你说过,小林子和雨儿,永远只相隔,一个纸飞机的距离;你说过,上海一点也不远,坐飞机一下下就到了;你说过,等我长大了,就做一名飞行员,飞呀,飞呀,一会儿就飞到了我的家里。”

我记得。

“你还记得纸飞机上写着什么么”

我记得。

我用歪歪扭扭的铅笔,在纸飞机上写着:“我小林子,以女神雅典娜(那时我并不知道爱神是邱比特)的名义起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娶雨儿做我的老婆!!”

我还记得。

我送赵雨心走的那一天,她哭得象一个泪人儿,我们伸出小手指,纠缠在一起,大声喊着:“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要……。。”

那一年,我们12岁。12岁的我们,懂得爱么 。。

(46)鸿沟

青梅竹马的儿时伙伴久别重逢,照理说,应该有很多知心话儿要说。可是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赵雨心给我的感觉,就似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八年,我们有各自的生活圈子,各自的亲朋好友和各自的人生轨迹。八年的时光,在我和她之间,划出了一道无形的鸿沟。

时间就似一个技艺高超的魔术师,它能够悄悄地、不留痕迹的带走你的记忆。那些重要的,不重要的;那些伤感的,快乐的;那些你曾以为永远不会忘记,最不愿意忘记的感动,却在不经意间——忘却了。

我没能在看到赵雨心的第一眼里就认出她,这多少让我感到有些愧疚。这份我曾以为无比珍贵的情谊,被我遗失在时间的长河里。我骨子里,或许是一个冷漠的人。

赵雨心打断了我的思绪,她站起身来,微笑着说:“林雨,屋子里有些闷,陪我出去走走吧!”

“恩。”屋子里沉闷的气氛,让我憋得很难受。

走出屋子,我偷偷地瞟了王刚宿舍的窗户一眼。大热的天,窗户居然关的严严实实的,窗帘也拉上了。一想到王刚和柳宣两个

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y暗的小男人心理又开始作祟了。我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尽想些捕风捉影的龌龊事,他们两个人应该只是好朋友而已,应该没有什么别的。

不过,这热的天,把窗户关得这么严实干什么这不能不让人产生怀疑。

哎呀!正胡思乱想之际,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个狗啃泥!

“小林子,你一点也没变!还是老样子,又憨又呆!”赵雨心看见我狼狈的样子,咯咯地笑个不停,花枝乱颤。

在美女面前出丑了,颜面尽失,这大概是男人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男人往往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三国演义》中的董卓和吕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为了得到貂禅,不惜父子反目,结果吕布手刃情敌董卓,落得了一个不义的骂名。其实,他们也不见得有多爱貂禅,只是为了争一个面子而已。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可丢!

我挠了挠头,傻笑着说:“嘿嘿!可能是见到你之后,心情太激动了。”我及时调动了幽默细胞,化解了窘境。

赵雨心的脸微微一红,嗔道:“我看错了,你已经变了,变得开始油嘴滑舌了!”

“雨心,人都是会变的。”我一语双关的说了一句。

“不!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而有的东西,却是永恒不变的。”赵雨心是一个聪慧的女孩子,马上就明白了的我话中的玄机。

“也许吧,只是有些改变,是我们自己看不见的。”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很明白自己现在的感受,我也知道我现在对赵雨心的感觉。那是一种介于朋友和兄妹之间的感觉,有久别重逢后的温馨和亲切,却没有——快速的心跳、急速升高的血压和心灵的愉悦。

赵雨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不过,她马上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说:“林雨,你十一放长假吗”

“应该会放假!”

“我爸妈说,好想叫你去我们家玩几天!”

中计了!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我很难找出推辞的借口。

我这个人一向对女孩子的要求没有免疫力,而且如果这个女孩子是赵雨心,我更难以拒绝。更何况,我也很想看看叔叔和阿姨。

“好的,如果放假,我就去上海玩几天,看看叔叔和阿姨。”

赵雨心毫不掩饰她的兴奋之情,高兴地蹦了起来,说:“太好了!我爸妈很想看看你,他们说,小林子现在不知道变成了啥模样了”

我心里好苦,十一长假如果能和柳宣一起度过,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

赵雨心看着我,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她的眼睛仿佛在说:

“小样!看你能逃出本小姐的唬 /p》

(47)祸水

不知不觉,我们两个人就走出了院子,来到一处田间小路。田间的阳光总是这么温暖明媚,看着辽阔的土地和庄稼,我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赵雨心忽然止住脚步,笑着说:“小林子,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食物吗”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记得,你最喜欢吃苕了,特别是烤苕。”

武汉人习惯把红薯(地瓜)称为“苕”。苕全身都

是宝。苕可以做成各种各样好吃的菜;被誉为“天然绿色食品”和“最佳营养保健品”。它含蛋白质、钙、磷、核黄素、葡萄糖等成份,营养丰富,味道甜美。苕的吃法诸多,生红苕可煮、焖、烤、炸,做苕圆子,打苕角,还可以切片,刨丝晒成红苕干,并可加工成苕粉。《本草纲目拾遗》曰,苕能补中、和血、暖胃、肥五脏。

不过,苕虽然是一个好东西,可在武汉话中,“苕”这个字却不是什么好话,是指“愚蠢、笨蛋”的意思。外地人在武汉,如果别个说你是个苕货,其实等于说你就是一个笨蛋。

我有些吃惊,我居然能够不假思索,一口就回答上来。仿佛某些沉睡在记忆深处的东西,被渐渐唤醒。

赵雨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说:“恩!现在应该是红薯成熟的季节了。”

我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妙,我觉得自己似乎又钻进了一个圈套。

“雨心,过会到菜市场去买几个烤红薯给你吃。”

“不!你知道我喜欢吃你烤的。”赵雨心言辞坚定地予以拒绝。

晕!我就知道,这丫头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好,我现在到菜场买几个红薯,然后再烤给你吃,这样该行了吧!”

赵雨心摇着脑袋,说:“我喜欢吃最新鲜的!”

“雨心,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去偷挖别人家的红薯,不太好吧”我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小时候,我、赵雨心、李进、康威几个小伙伴,喜欢偷偷溜进别人家的菜园里,偷挖几个红薯,然后到江堤下面“野炊”。

赵雨心没有回答我,撅着嘴儿,一脸的不高兴。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说:“好吧!好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不知道那位伟大的哲学家说过,男人犯错误,多半是为女人。哎!谁叫我们男人就是这么贱呢!

赵雨心的脸蛋上,再次展现胜利的微笑。我总是斗不过这个丫头,以前是,现在还是!

虽然“作案”的目标已经确定了,但“被害人”还没有明确。我脑袋瓜子转了一转,心想,不能偷熟人的,如果被发现了多尴尬啊而且还会损害我在乡里好不容易才树立的老实本分的良好形象。

苕是我们这里非常普遍的农作物,很多的农户家里都会种。随便找一家偏僻一点的,不认识的农户家里的菜园,偷挖二、三个就行了,挖多了也吃不完。

我领着赵雨心,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作案地点”——xx村三组一家农户的菜园。菜地里聚伞花般的红薯叶子,平卧在地面,很容易辨识。

“雨心,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挖几个。”

这家农户的菜地没有围栏,我很顺利地进入了“作案地点”。由于本次作案事发突然,比较仓促,因此没有来得及准备“作案工具”,看来只有用手刨了。

第一个苕很顺利的“出土”。不错,又肥又壮,而且还是红心苕,最甜的那种。

第二个苕也很顺利的“出土”,再挖一个就够了,人不能太贪心。记得小时侯,我们几个小伙伴偷挖别人菜园的苕,少说也有二、三十次了,居然一次都没有被发现过,运气实在是好的不得了。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在我正为了女人,辛勤的“埋头作

业”之时,一声男人的怒喝,在我的头上炸响!

“你干什么!”

完蛋了!被发现了!我全身冷汗直冒,心忽然一下子就沉到了无底的深渊。一世英明,毁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上!红颜祸水啊!

我不敢抬头,我飞速的思索着,是应该飞快的掉头逃走,还是留下来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这真是一次艰难的心灵的选择啊!

(48)偷苕

在我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前。我决定不逃了,男子汉敢作敢当,不就是偷了几个苕吗而且苕还没有偷到手,应该算“犯罪未遂”,可以减轻或从轻处罚。如果就这么逃了,实在是太丢份了!

“小林,原来是你啊,跑到我家的菜地做什么!

我吃了一惊,听这话竟然是熟人。我抬起头一看,晕菜了!居然是乡里民政办的何主任!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干部。

“何……何主任,我……我……”何主任平时为人和蔼,对我也很照顾,我居然偷到他家里来了,我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

何主任微笑着说:“呵呵!小林,来看我也不用走菜园啊!来,屋里坐!”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何主任并没有责备我的意思。我傻傻地笑了几声,说:“不了,何主任,我还有朋友在外面。”

何主任向外望了望,看见了赵雨心,笑着说:“很漂亮的丫头啊,那是你女朋友吧没事,一起进来坐。”

我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向赵雨心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赵雨心犹豫了一下,然后走过来,红着脸对我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进了何主任的屋子,他给我们倒了水,说:“小林,周末怎么不回家啊”

我已经没有刚才的那份尴尬和拘谨,笑着说:“不想回去,回去也没什么事。”

何主任笑了笑,看了看赵雨心,说:“你又在骗我,看你的女朋友,就象是城里人,带女朋友来乡里郊游的吧”

“恩!”我假装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如果说赵雨心不是我的女朋友,肯定得解释半天,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索性承认了。

赵雨心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可我似乎察觉到,她的眼眸里,分明闪烁着甜蜜醉人的神采。

“何主任,您家里几口人”我觉得我应该主动找些话题,这样显得对长辈的尊重。

“加上小伢,三口人。小伢出生的时候,正赶上国家实行计划生育,虽然是个女伢,按政策可以再生一个,但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就没再要了。”

何主任与我父亲的年纪相仿。七十年代末期、八十年代初期出生的我们这一代人,呱呱落地的时候恰好赶上计划生育,所以,我们成了这个国家最早一批的独生子女。那个时期,也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

(49)变化

我又接着问:“您家里有多少亩地,种的什么作物”乡里的干部,如果是本地的,家里一般都分有地。

何主任点了一根烟,说:“十二亩。前几年种的棉花和普通玉米,旱涝保收,温饱可以解决,但不能致富。去年根据区里和乡里的号召,改种西甜瓜和鲜食甜玉米。西甜瓜是一种新品种的西瓜,外型好看

,甜味重。鲜食玉米是一种水果玉米,超甜,还可以生吃。这两种作物也很适合我们这里的气候和土壤。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我们干部就要带好头!种出个样,再让农民跟着干!”

我对西甜瓜和鲜食玉米一点也不陌生。特别是鲜食玉米,特嫩,贼甜,和普通品种的玉米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我点了点头,说:“您说的对!中国人多地少,再种棉花这种传统作物,种得再好,也发不了财!”

何主任说:“如今,农村的年轻人一般都去城市打工了。这样好,农村的富裕劳动力太多,老守着几亩薄田也不行。”

我说:“您说的有道理,人多地少,加上农业税,农民的负担还是蛮重的。”

何主任笑了笑,说:“小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说国家准备开始进行农村税费改革了,首先就从减免农业税开始。”

我笑着说:“这个我也有听说,这是一个好事。”中国的城市化建设,是以牺牲农村和农民的利益为代价的。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紧随着,一批一批失去土地的农民,仅仅靠着少许的补偿金,维持着生活。

何主任说:“农村就好比城市的母亲。以前是农村支援城市建设,现在,也该轮到城市反哺农村母亲了。”

赵雨心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我和何主任说话。或许,我们说的这些,并不是很了解,所以c不上嘴。

何主任要挽留我和赵雨心吃午饭,我推辞了,笑着说:“午饭就不吃了,您能给我们几个苕就行了。”

何主任哈哈大笑,说:“小林,我们是自己人,不必如此见外。你要苕,我菜地里多得是,随时欢迎你们来挖!”

我们本来只想要二、三个就行了,可何主任从屋里取出一个塑料袋子,硬是塞进去了七、八个苕,盛情难却,我们只有收下了。

和何主任道别后,我笑着对赵雨心说:“看,这些够你吃的了吧!”

赵雨心顽皮地冲我眨了眨眼,说:“我只吃2个,剩下的你都给我解决掉!”

我倒!你要撑死我啊!txt电子

(50)春天

烤红薯,其实并不是烤,而是像“洪七公”老前辈做“叫花j”那样,在地上挖个坑,把要焖的食物放进去,再在上面铺上一层薄土,然后拾来枯萎的芦苇、树叶和稻草在上面点燃,慢慢焖熟。

我们用手在江堤边的空地上挖了一个浅坑,开始烤苕。才过了一会,赵雨心就耐不住性子,从火堆中取出一个小木g儿,拨弄着火堆,说:“小林子,该熟了吧”

“别乱动!还没熟呢!万一烤夹生了,就不能吃了,吃了会闹肚子的。”我又拾了一些耐烧的树枝,添了进去。烤红薯最忌讳的是烤得半生不熟,这样的苕,再怎么烤,都不会再熟了。用武汉人的话说,就是:“生苕甜,熟苕粉,夹生苕,冒得整!”

我坐在地上,望着堤边的防护林。有几株婆娑的垂柳,细细的腰枝轻轻摇摆,让我想起柳宣可爱柔软的小蛮腰。江风轻轻吹过树林,沙沙地响,还夹杂着呜呜的声音。

叶子在歌唱,叶子在轻声地哭泣。

我感觉到,嘴里有腥咸的味道。

我落泪了吗我为什么会落泪为了柳宣,又或者,为了我自

己。

“啊!”这尖叫声是赵雨心发出来的。

“小林子,你流鼻血了!”赵雨心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这让我感到很不自在。仿佛男人流鼻血是一件很值得惊讶、很丢人的事。

“流就流呗,男人流血不流泪。”为了显示我男人的坚强本色,我决定不予理会。

“这样不行,血流光了会死的!”赵雨心急忙拉开挎包的拉链,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向我的鼻孔塞去,及时堵住了决口的“堤坝”。

没听说过流鼻血会流死人的!好在我没有白白浪费,都喝进嘴巴里去了(汗!),来了个体外循环利用。

我下意识地把脑袋高高仰起。这是基本的常识,流鼻血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家长们也是这样教孩子的。

“别!不要仰着头,这样血可能会逆流进气管里的!”赵雨心急忙出声阻止我。

吓我!血逆流进气管!这不要把我呛死!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一个男人,若被鼻血被呛死了,传出去,岂不成了人们的笑柄!我急忙把脑袋摆正到水平位置。

看来常识这种东西,往往是最不靠谱的,甚至有可能是错误的。可惜,它却这样传了一代又一代。

“奇怪了!我平时很少流鼻血的。可能是最近天气比较干燥,上火了。”我心里一暖,这丫头真的变了,竟然学会照顾人了。

赵雨心白了我一眼,说:“我看你是心里火吧!不该给你止血的,就让你多流会,反正你的血又腥又臭,献出去估计也没人要!”我能感觉的到,这丫头话里的明显带着刺儿。这也难怪,我失魂落魄的盯着柳宣那模样,只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出来。

“没啥!这么一点小小的流量,哥我不在乎。只要不一个月来那么一次就行!你想想看,如果一个月流一次,多浪费啊!献出去,不知道能够帮助多少病人呢!”

“小林子!你……你无耻!你真是个流氓!”赵雨心听出了我的弦外音,一剁脚,一对美目狠狠地瞪着我,圆圆的脸蛋刷地一下就红透了。

“咋了哥我有说错什么吗”我继续戏耍着她,心里忽然觉得很满足,一种莫名的快感侵袭了我的全身,一直爽到我的五脏六腑。我小时侯就很喜欢“欺负”她,她也时常这样作弄我。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单纯的儿时,打打闹闹,其乐无穷。

其实,我只敢对赵雨心一个人开这样露骨的玩笑。因为我觉得,我和她之间,有一种似若兄妹那样亲密无间的感觉。若换做其它的女孩子,我一定不会这么做——包括柳宣。

“变态!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吃吧,我走了!”赵雨心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知道她是装的),扭过头转过身子,向前几小步,作出要马上离开的架势。

我知道赵雨心不会真的走,我没有理会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取一根木g拨开熄灭的火堆,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呀!熟了熟了!好香好甜的苕啊!我一个人吃真浪费,可惜啊!”

“看在你给我偷苕烤苕的份上,今天就暂且原谅你这一次!”

赵雨心已经回来坐在了我的身边。她满脸灿烂的笑,似若三月的桃花,欢快活泼地盛开。我看着她的脸,感到一阵温馨甜蜜,仿佛不知不觉间,我的心里——开出了一个春

天。

在每年的三月,湖北的桃花就会盛开,而且还会下起连绵的春雨。雨水不大,但是持续的时间很长,雨停时,桃花也快要谢了。每年桃花开的都很美丽,但是因为这场雨,观赏桃花的机会总是很难的。多年以来,这场雨就被称为了桃花雨,春天的挑花雨。

童年的难忘时光,最初的感动,似若沙滩上美丽的贝壳,被一一拾起。。 最好的网

(51)偷吻

我用树枝将挑苕一个个挑了出来,拿纸巾包好,用拇指和食指一捏,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看来已经熟透了。

我剥开焦黑的皮,给赵雨心递了过去,笑着说:“小谗猫,吃吧!”

“谢谢!好香哦!”赵雨心没有对我讲客气,开心地吃了起来。看着她心满意足的神态,我觉得很满足——比自己吃还要满足。

我这个人很奇怪。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比较在意对方的感受,我的心情,会随着对方心情的变化而发生波动,特别是和柳宣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受就尤为强烈。

“小林子,你怎么不吃”赵雨心问我。

“我肚子不饿,不想吃,你吃吧。”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她。

“哦!”赵雨心有些失望。

我想起了柳宣。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她还在王刚的宿舍吗我应不应该去找她呢她会不会不愿意见到我

就在我陷入沉思之际,我的脸颊忽然被两片温润潮湿的花瓣,印了一下。

我被赵雨心吻了,我被偷袭了!

我的脸微微一红,愠怒地扭过头看着赵雨心。我本想责备她几句,但是,话刚都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因为她的眼睛,我这一丁点的怒火,很快就熄灭了。

我承认,小的时候,我也亲过她,但那只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而已。我们扮成老公和老婆,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这就象朋友之间的握手一样普通,没有什么其它的感觉。

我也曾偷偷地在柳宣可爱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回想起那一慕,我象吃了蜜一般,心里有一点甜蜜,一点温馨。

“雨心,你真的长大了么”

“当然!你要检查一下吗你敢吗”赵雨心霍地站了起来,挺起骄傲而饱满的胸,挑衅地望着我。

这已经不是一种暗示了,而是公开的宣战!不同的是,这种战斗,作战的双方不仅不会感到战争的残酷和痛苦,反而会感到很快乐。我是一个未上过战场的新兵弹子,对战斗已经向往好久了,特别是第一场战争。

不知怎么搞的,我的脑袋一热,身体悄悄地起了变化,这是一种动物般的本能生理反应,完全不受大脑的支配。我很想帮赵雨心“检查”一下身体,确定她是不是真的长大了。

我垂下头,回避着她的目光,说:“别闹,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是男人,所以你一定要兑现你的承诺。”赵雨心的语气不容质疑,仿佛我欠了她很大一笔钱似的,不还不行。可怕的是,我欠她的这个承诺,比欠她一大笔钱还要恐怖。我感到了压力,我觉得赵雨心不象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被她打败了。女人对男人的承诺难道就这么看重吗更何况,我当时还只算一个小男孩,并不算真正意

义上的男人。

赵雨心将我们两人儿时朦胧的情谊,一直延续到现在,这让我很感动。我不忍心拒绝她,也不想伤害她,只好说:“雨心,烤苕也吃过了,我们回去吧。”

但是,赵雨心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她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林雨,你为什么要逃避我”

“我没有逃避,只是我现在不想说这个!”

或许是我心里稍微有些烦躁,所以说话的语气和声音大了一些,赵雨心的眼圈渐渐红了,小嘴高高地蹊起,满脸委屈的看着我。

我忽然感到很愧疚,急忙安慰道:“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我们分开这些年了,彼此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能不能给我,也给你一些时间,让我们慢慢地了解对方”

“好吧!不过你的承诺,终究还是要兑现的。”

我当然不会兑现我的承诺,我也不觉得,我将来会和她之间发生什么。这不过只是我的缓兵之计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一定会慢慢地接受这个事实——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可是,缘分叵测,我们无从得知下一刻会发生一些什么。所以,缘分这个东西,才会这么美妙和神奇。

可是,将来发生的事,一点也不美妙,甚至残忍。直到如今,我都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赵雨心……她死了。

(52)震撼

回去的路上,王刚宿舍的门窗仍关的严严实实,我猜测王刚和柳宣一定不在房里,不然早就闷死了。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出去办点事,便离开赵雨心,独自走出了院子,悄悄来到了柳宣家的窗外。

透过窗子,我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美丽忧郁的女人,柳宣,我的柳宣。

她,低垂着丝绸般的秀发,紧抱着双膝,蜷缩在窗下,似一只疲惫且安静的猫。午后的明媚之光,透过玻璃,一点,一点,滑过她光洁的额头,滑过她微翘的鼻头,滑过纤纤素手。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泓微波不澜的碧水,清澈见底幽幽映光,细长的睫毛,垂挂着两颗晶莹的雨露,不知道是眸光还是泪影……

这一幕,仿佛由痛苦、悲伤、哀怨、无奈酿就成的泪水,缓缓沉淀入我的心底。

我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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